秦照却是蹙着眉,一脸的严肃:“小丫头矫情,他还嫌本王手脏。” 长赢:…… 行吧,烂酒鬼爱咋折腾咋折腾吧,没准一会儿等回了王府,他酒醒了也就不再想着大半夜登门骚扰闻家的事了。 一行人任劳任怨又调转马头,追随他回了安王府。 秦照回去之后果然是沐浴更衣,把自己收拾了一遍,头发也没等干,直接就披头散发出来。 长赢看他到底还是要去闻家,想着他喝多了酒又是大晚上,就去车马房赶了马车出来。 这倒是有点刚好正中秦照下怀,他倒在马车里眯了一路。 等马车去到城南太师府,街上都已经几乎不见人影。 长赢跳下车,开车门轻声询问里面的人:“主子,太师府到了,属下这就去叫门?您是要见……” 可能是心情不好的缘故,又多喝了酒,秦照竟是鲜少的有几分头晕目眩提不起精神。 他也没睁眼,只道:“我不进去了,你找商秋,叫他喊那丫头出来见我一面。” “是!” 长赢把马车交代给跟车的另外几个亲卫,自己认命的上前敲门交涉找商秋。 一番折腾—— 今日倒是凑巧,沈阅沐浴之后也顺便洗了头发,为了等头发晾干,也还没睡。 听说秦照大半夜亲自过来找她,她只当对方有什么急事,就快速穿好衣裳,也来不及再讲究梳头,直接扶起披风的兜帽盖住脑袋出了门。 等在门口的长赢亲自打灯笼把她引到马车旁,开了车门。 沈阅狐疑的探头往里看,就看秦照神色恹恹的靠在里面冲她招手:“上来,说两句话。” 他的神色迷离,身上惯常的冷傲之气几乎尽数褪去,整个人看上去倒是见出难得的温柔来。 沈阅瞧着他俊朗的眉目五官,心跳莫名紧了紧。 而听了他的话,长赢已经当即带着几个侍卫退开回避。 沈阅四下看了眼,知道这样其实不合适,但犹豫了下还是心一横,拎起裙角上了他的车。 跟随出来的冬禧替她关上车门,然后也学着长赢他们走开几步,从旁等着。 秦照这辆马车很大,甚至很豪横的在车顶四角镶嵌了硕大的夜明珠照明。 沈阅脱了绣鞋,直接挪到秦照身边,看他脸色潮红又精神不济的模样还当他生病,伸手就去探他额头:“怎么这么晚还赶过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秦照懒洋洋的靠在榻上,微眯着眼睛看她。 他伸出手,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手整个包裹握住,然后轻轻一个用力,顺势一带,沈阅就一头栽进他怀里。 孤男寡女,又是三更半夜…… 虽然是在大街上的马车里,沈阅确信秦照再是胡闹也不可能对她做出太过分的事,她还是一下子就紧张的羞红了脸,试图挣扎。 秦照却将她整个拥进怀里,下巴低在她发顶,不叫她动:“别动,就让本王抱抱。” 沈阅确实也挣不过他,只得忍了,又尽量稳住自己心神再问他:“您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啊?” 秦照:“没事。就是突然想见你,就过来了。” 男人醉酒之后,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与慵懒,听在耳朵里,还怪撩拨人的。 大概是女子天生便容易心软,沈阅明知他在趁机耍赖,反而也没了脾气,只嗔了一句:“胡说。不是早上才见过……” “谁规定的一天不能见两次?”秦照手指轻轻摩挲着梳理她披散脑后的发丝,语气透着几分蛮不讲理的倔强。 沈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他还有闲心逗她,确实不像是有事发生的样子,她微微悬着的心也就彻底放下了。 自他怀里仰起头看他,突然嗅到他呼吸间淡淡的酒气:“你喝酒了?” “嗯!”秦照闭着眼,絮絮叨叨很乖的解释,“喝酒了,还打架了,但是过来之前我特意回去洗澡还换了衣裳,不脏。” 沈阅:…… 不就是上回她嫌他不洗手么?倒也不至于拿她这偶尔一次的矫情当金科玉律来听吧? 沈阅一时哭笑不得,看着男人半迷离的睡颜,心下却有丝丝缕缕很微妙的情绪在浮动。 可能是没得她一句赞许,男人突然变得很不满,他睁开眼,睡眼朦胧的看她:“你不喜欢的事,本王都不做。” 他望着她等她肯定的模样,居然不像是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反而像是个等待长辈表扬的大孩子。 沈阅知道男人的酒话不能当真,毕竟明日睡醒,他自己肯定就先忘了,可是这一刻,她心里也着实受用。 她没应他的话,爬坐起来:“你头发还湿着,不是不叫你这么往外跑吗?” 说完转身爬到旁边,翻箱倒柜。 结果—— 秦照这马车上,所有的家具倒是按照他能有的规格全部打造齐全了,就是里面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你这……怎么什么也不放?找块布巾都找不到。”等她再回头去看,秦照已经又闭上了眼,歪在榻上不动了。 沈阅无法,只得又挪回他身边,将他完全放倒枕在自己腿上。 好在她裙子是方才要出门前新换的,便将就着用裙摆包起他湿漉漉的墨发,尽量替他吸干了水分。 男人睡着了,又像是没有完全睡熟,睡梦中又一把攥住她的手指呓语呢喃。 沈阅稍稍俯身凑近他唇边去听,他拉着她手一遍遍叨念:“阿阅,信我,我会对你好……你一定……得要相信我……本王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次日秦照醒来,是在自家府邸的床上。 昨夜喝多了酒,又湿着头发出门发了趟疯,可能是多少有点着凉,起床时他坐在床上,感觉神思不甚清明,脑子也有片刻的反应迟钝。 “主子……”而门外候着的长赢听见屋里他起床的动静,第一时间已经敲了敲门大步走进来,“明月小筑那边出事了。” 秦照一愣:“怎么?” 长赢:“那位卢妈妈,死了。” 作者有话说: 一更。 照照子:洗白白,穿好看,然后才来见媳妇,本王我这该死完美主义的仪式感啊! 长赢:一天洗两遍澡就算了,你还洗两次头,也不怕洗秃了→_→
第054章 下聘 消息来得有些突然。 秦照眼睑微阖, 唔了一声。 出了这样的疏漏,长赢自觉失职,态度便格外恭谨些:“之前派去的人在外围盯梢,昨日属下随您出城走的匆忙, 也没来得及额外再多吩咐他们一遍, 所以下午那位妈妈说是出去请工匠修补院子, 盯梢的人就没刻意跟去。” 前天秦照第一次提起这位华阳郡夫人,就只是叫他查对方骤然回京的原因,他甚至也是昨日跟随秦照找去了明月小筑才知道的对方身份的秘密。 说实话,当时震惊过度,后续反应就慢了一拍。 而前天他就派了探子去天水, 又叫人暗中盯梢探访华阳郡夫人这边来往之人, 但是这事儿秦照前天才刚吩咐下来的, 昨日他又亲自去明月小筑警告了一番…… 底下人一时想当然的大意了几分, 卢妈妈那趟出行又合乎情理,便没有一直盯着。 秦照依旧不说话。 长赢又道:“尸身是今儿个清晨被人从回水河里捞上来的, 属下已经多番打探过了, 说是昨日她出府后没有亲自去找人牙子雇人,而是把事情交代给车夫,她独自在八宝街的一家李记绸缎庄门前下的车。可绸缎庄的人说并未见她进铺子, 倒是离着那家铺子百余丈开外的一处河堤, 有几个浣衣的妇人见她出现过……” 秦照突然出声打断他:“她下河堤去了?” “是……”长赢吃愣片刻:“据那几个妇人回忆, 她下去四下张望了片刻, 像是掉了什么东西下去捡了一趟?” 秦照再问:“然后呢?” 长赢:“然后就又回到上面,继续沿着河堤走了。” 顿了一下, 又道:“探子查访, 她落水那处是又往前走了一里多地, 那一带比较僻静,甚至有住在附近的百姓远远看到她是孤身一人,走着走着突然栽下去的。但是那一带水深又水流湍急,等有人跑过去查看,已经没见到人,也便作罢。再至于卢妈妈尸身……则是今早在距离她落水处大概五里开外的地方浮上来的。衙门仵作初验,身上无伤,初步断定是失足落水身亡的。” 秦照宿醉,约莫有几分精神不济。 他手指抵着鬓角,又枯坐片刻,后才微微一声长叹:“没有这么巧的事,如此看来,那女人突然回京的关键应该就在这卢氏身上。” 长赢微微震撼:“您说这是杀人灭口?” 秦照这才终于打起精神,抬眸看向他:“她只在路过那处河堤时行为反常的下去过?” 长赢很肯定的点头:“但是前后真的只有片刻的工夫。” 秦照于是有了结论:“那她就要么在那里见过了什么人,要么就去取了什么人提前留给她的东西,不管是直接被人在她身上做了手脚,导致她失足落水,还是受到了恐吓要挟自主投河,总归这里得是被人推了一把的。” 长赢神情微凛:“那属下再去查!” 秦照却抬了抬手:“算了。但凡有没断干净的线索,你现在也早该查到了。她死了也好,这样有可能泄密的人就又少了一个,你派去天水的人也拦截回来吧,在这京城里咱们眼皮子底下的现成线索都能被断掉,那边也不会留下什么尾巴,不做无用功了。” “是。”长赢应诺一声,原是该退了,但是思虑再三,还是忍不住道:“那明月小筑那边……” 秦照于是就笑了:“她没敢报官吧?” 长赢默认。 秦照:“那就对了,这个节骨眼上,她一定以为是本王给她的警告和下马威,不过也无所谓,随便她怎么想吧。” 他掀开被子下地,一边挽袖子踱步去盆架旁洗脸,一边道:“继续给我盯着她,没了这个知根知底的老刁奴给她鞍前马后,她应该也没办法出幺蛾子了,就照昨日本王交代你的,一月为限,她若还不肯走,那就别走了。” 至于华阳郡夫人为什么会突然回京,她是受了谁的教唆怂恿虽然不好查,但是追溯到最本源的原因却很好猜—— 以前她安分留在天水,是因为忌惮先帝余威和朝廷对闻家的态度,如果秦绪按部就班娶了沈阅,那她应该也就彻底死心,哪怕再有人怂恿,她也不敢随便跑回来,毕竟她再蠢,也是个贪生怕死的,她是不敢挑战皇权君威的。 可是现在,秦绪公然舍弃并且打了闻家的脸,这一背信弃义之举就是一个明确的讯号,会叫她觉得原来在她的皇室身份面前,闻家的人哪怕做出了再大的牺牲也是一文不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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