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挣扎,裴涉抱得越紧。 他五指捏得紧,她大腿上柔软的皮肉从他指缝中溢出。 “你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在避子汤里动手脚?” 裴涉唇角扬起一抹阴冷弧度。 他岂止是动了手脚,给嫂嫂喝的,根本就不是避子汤,而是补药。 没听到他应答,时间缓慢流逝,姜窈心底凉透了。 “你明明知道咱们的事见不得人,为何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算计我?” 他们是叔嫂,悖逆伦常,夜夜偷.欢便也罢了,现在肚子里怀上了他的孩子。 欢好之事能遮掩,可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有身孕的事如何遮掩得住? 她一个丧夫守寡的太后,怎么能有身孕? 裴涉将她放在罗汉榻上,理好她凌乱的头发,“木已成舟,嫂嫂还能将腹中孩子打掉吗?” 右手再次抚摸在她温软小腹上,“这也是……嫂嫂的孩子,不是吗?” 姜窈心尖猛然一颤。 这孩子也是她的孩子。 她连蝼蚁都不忍心踩死,怎么会忍心用一碗堕胎药扼杀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 她拿裴涉没办法,拿腹中孩子也没办法,怒气堵在胸口,发泄不出来,蜷缩起身子呜呜哭了起来。 “嫂嫂好好养身子,其他的事,不必操心。”
第34章 真相 姜窈身子蜷缩得愈发厉害, 像枝行将枯萎的苍白兰花。 听见“嫂嫂”二字,杏眼里水光散尽,恨意浓烈。 “你住口!你口口声声喊我嫂嫂, 同我做的却尽是苟且之事。” 她恨裴涉算计自己,也恨自己心存侥幸,以为只要小心谨慎,就能遮掩住叔嫂通奸的丑事。 “你叫我嫂嫂?那我肚子里的孩子呢?它要叫你‘叔父’吗?”姜窈脸上泪痕交错,“便是它肯叫你一声‘皇叔’, 你敢应下吗?天下人肯信吗?” 外头,日光惨淡, 裴涉站在榻前, 微弱日光落入他眸中,暗沉幽寂。 姜窈羸弱身影倒映在他毫无波澜的瞳仁中。 他原本就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不过是靠着对姜窈了如指掌,才将她哄得团团转。 姜窈捂着小腹, 紧蹙着眉, “你要让他一辈子见不得光, 被别人当做孽种吗?” 她扶着榻上矮几一角, 想要站起来,身影在裴涉眼中微微一晃。 裴涉唇畔牵起一丝冷笑。 这个孩子, 当然不会被人当做孽种。 过不了多久, 嫂嫂就不用当守寡的太后了, 她会成为他的皇后。 这孩子无论男女, 都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子公主。 但姜窈虚弱的样子无端勾起他一点怜惜, 他避重就轻, 问道:“不叫‘嫂嫂’,那嫂嫂想让我唤你什么?” 姜窈眼里还蓄着盈盈泪水, 眼睫一抬,与他视线相碰。 裴涉愈发懒得去遮掩了,嫂嫂逃不掉了。 他甚至想兴建一座别宫,将她囚困其中。 嫂嫂会怎样呢?哭闹几日,为了腹中孩子,也会乖乖用饭,吃药。 这个孩子来得太是时候了,嫂嫂肚子里是他的种,何愁拿捏不住她。 他捉弄般问她:“窈窈,弥弥,还是……夫人?” “裴涉你,你厚颜无耻。” 姜窈脾性太温和,骂人也拣不出一句恶毒的话,轻飘飘的,说出来不疼不痒。 她气不过,扬手一扇,细白腕子半路上就被对方扣住。 满腹委屈无处宣泄,细微的哭声从她口中流泻而出,泪水打湿她胸前衣襟。 “别哭,嫂嫂。”裴涉顺势俯身,屈起手指刮去她脸颊上泪珠。 姜窈蜷起来的脊背陡然绷紧,炸了毛的猫儿一般,吼道:“你别碰我!” “我答应嫂嫂,不会让这个孩子见不得光。”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我岂敢信你?我叫你不要再伤人性命,你却一意孤行,手段残忍至极。”姜窈头转向一侧,不再看他。 “嫂嫂不信我也不打紧,我先送嫂嫂会慈宁宫,先用饭罢,”裴涉低头在她耳边道,“嫂嫂有了身孕,舍得让肚子里的孩子挨饿吗? 说罢,也不管姜窈如何挣扎,他用大氅一裹,将她抱在怀里,径直去了慈宁宫。 青泥刚在八仙桌上摆上刚熬好的白粥。 裴涉一摆手,吩咐道:“都退下吧。” 青泥担忧地望了姜窈一眼,犹犹豫豫地领着另外两名宫女退了出去。 裴涉将姜窈放在自己腿上,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唇边。 姜窈赌气,别过头去。 裴涉掐住她下颌,手指抵开她唇齿。 一勺一勺喂给她,一碗白粥见底,碗勺才被咣啷一声搁在桌上。 “嫂嫂胎像不稳,身子虚弱,尚药局每日都会煎药送去慈宁宫。” 姜窈沉默,垂眸怔怔凝望着地面,眼神空洞。 “嫂嫂也不希望腹中孩儿夭折罢,”姜窈后颈上那颗朱砂痣在他眼前晃了晃,摇曳生辉,他吻了上去。 姜窈脖子上,连带着右肩上,湿漉漉的,晕染着靡艳的红。 她不舒服地轻哼了一声,细腰不自觉轻微摆动,徒劳地想要从他的禁锢中逃脱。 不吻上去倒也罢了,舌尖一旦触碰到她浸着香气的软腻肌肤,就难舍难分。 这几日因着有了身孕的缘故,她总是病恹恹的,他一连忍了几日,背对着她的双眸里,此刻满是压抑不住的欲念。 自两人初次云雨,他夜夜缠着嫂嫂欢好,如此还觉不够,这次忍了几日,看着嫂嫂从衣领下微微露出的肚兜,手臂稍一用力,牢牢将怀中女人束缚住,另一只手从衣领里探了进去。 他拇指上仍旧戴着那枚骨扳指,又冷又硬,硌在柔软肌肤上,几乎要陷进去。 姜窈坐在他腿上,两条细腿分开着,却够不着地面,双足两团云彩似的在半空中晃荡,挣扎。 须臾,她双腿倏而僵滞住,“你,你怎么?你别胡闹。” 半晌,才听裴涉道,“听话,乖乖吃药。” 她被烫得脖颈耳尖嫣红一片,不敢乱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紧紧贴着,硌得难受。 裴涉伏在她颈间,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她,回了宣政殿。 —— 魏国公夫人卧病多日,撒手人寰,岑晏上书,请旨回京。 他回乡丁忧,自然无人能阻挠。 可姜窈一听闻岑晏要回京,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当晚就做了噩梦,梦见岑晏死于非命。 梦里吓得不轻,梦外泪水也在软枕上洇开一团水渍,口中呢喃着:“不要,不要……” 裴涉叫醒她,她迷迷糊糊,哭着求他,不要对岑晏动手。 她人虽不太清醒,但语气极为坚决,仿佛是要和他鱼死网破。 裴涉将人拥进怀里安抚,答应下来,脸色却极为阴沉。 姜窈半梦半醒,听他答应了,又沉沉睡去。 —— 深秋,长安一片寂寥。 魏国公夫人出殡,姜窈亲自去了岑家吊唁。 岑家各处亭台楼阁上都撤了平日的红灯笼,挂上了白绸、白纱灯。 通往灵堂的羊肠小径上,一地惨白的纸钱,时而被呼啸秋风卷入空中,冷风里裹挟着凄惨啼哭声,来往婢女都身着丧服,入目皆是刺眼的白。 姜窈在灵堂里同魏国公岑献寒暄几句,周遭围着哭哭啼啼的男男女女,声音飘飘荡荡,她胸口发闷,停留片刻便寻了个借口出来。 回廊上一路悬着白绸,灯笼上写着“奠”字,栏外碧绿池水如镜,映照着惨淡景象。 几张白花花纸钱被风卷到她脚前。 她驻足,回廊尽头立着一人。 她没动,那人朝她走来。 岑晏在她面前行了礼,喊了声“太后娘娘。” 他是有话要同她说的,只是要说的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他刚丧母,心里也难受,脸上愁云惨淡。 深秋的风已有些割人的冷意,阴天里,日头也阴惨惨的。 姜窈不知道怎么劝他,她自己也被腹中胎儿分走了一半的精神,每日恹恹打不起精神。 她披了件白色斗篷,冷风吹开一角,直往她身上钻。 “聚散离合,都是命中缘分,非人力所能及,国公夫人久病缠身,你已尽了孝心,不必自责。” 姜窈与他错开身,往前走了不远。 岑晏叫住她,“娘娘,臣平生有两件事放不下。” “一为母亲的病,”他眉头紧锁,声音沙哑,“臣没能寻到医好她的法子,母亲辞世,是臣心中大憾。” “二是娘娘,”他停顿一下,深吸一口气,才道:“娘娘被奸人蒙骗,臣不能眼睁睁看着娘娘深陷泥沼。” 姜窈疑惑,凝眉望着岑晏。 “臣此次去汝州,途中救下一名十七岁少年,名叫沈安。他家乡远在瓜州,却只身一人逃到汝州,娘娘想知道其中缘故吗?” “何故?” “因为他的父亲,是沈云成。” “沈云成?沈医正不是在先帝去后就辞官归乡了吗?” “沈云成死在半路上,根本没有回到瓜州。若沈云成的死是意外,那为何他的儿子会被人追杀?”岑晏一身丧服,更衬得身形瘦削挺拔,“臣将沈安安置在自己在汝州的宅子里,没过几日,他也被人一刀抹了脖子。也是在那几 日,传出了皇陵失火的消息。” “臣借口水土不服,需在家静养,偷偷去了趟瓜州,在沈云成的宅中发现了遗落的禁卫军鱼符。” “大齐禁卫军受谁辖制,恐怕不必臣多言。这一桩桩一件件堆在一起,娘娘还觉得先帝是身染恶疾暴亡的吗?” 岑晏句句如刀,刀刀剜在姜窈破碎不堪的心上。 “你是说,是裴涉害死了……他的兄长?”姜窈几度张口,耗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岑晏摊开掌心,将那枚银鱼符递给姜窈,“除了这枚在沈云成宅中寻到的银鱼符,臣手中没有旁的证据了,但娘娘与摄政王相处多日,想必心中自有判断。” 沈云成医术高明,一直是他在给先帝诊脉开方子,先帝每日所服汤药,也要经他的手。 她以为沈云成在太医署当差多年,自会尽心尽力侍奉先帝,竟信错了人,害了夫君的性命。 这消息如同滚落山崖的巨石,将她那颗心碾得粉碎,疼她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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