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奇的是棋盘边上插了一束野花,用冰青色的点墨瓷瓶装着,还精心撒了水珠,衬得它温婉又不失可爱,很是别致。 花园中百花争艳,野花又矮又小的一簇,月白的花朵弱不禁风,完全比不得精心培育的牡丹与月季,甚至还会被不小心的人踩上几脚。 一如她自己,永远比不上高门贵女如明珠般夺目,落入京城中就像野花般黯淡。 可这世上也会有人偏爱一束野花。 那少年似乎是注意到她了,让侍从收拾了残局,端着瓷瓶走来,挺直了脊梁伫立在她面前。 明媚春光从抽了新芽的枝丫间倾泻而下,覆在少年如画的眉眼上,温熙又柔和。他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斯文地与她隔了一段距离,将掌中的花瓶递给沈如霜,声音如同山间清泉般干净,道: “姑娘是喜欢这花吗?那便赠予你吧。” 沈如霜愣怔着接过,嗅到了少年身上似有似无的冷杉与雪松的香气,悄无声息地在心中一笔一划烙下少年清风朗月的模样,惦记了很久很久,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忘记。 马车行过石子路,摇摇晃晃地让人发昏,可沈如霜却格外清醒平静,心间慢慢浮上一股暖流,像是找到了安心的港湾。 她的夫君是这世间最好的人,怎么可能心里没她呢? 作者有话说: 开文啦!感谢各位小天使的收藏支持! 预收《金殿藏娇》、《退婚后竹马火葬场了》求收藏呀!文案如下: 预收1《金殿藏娇》文案: 【伪姐弟+强取豪夺】 前世,陆嘉念是金枝玉叶的嫡亲公主,无忧无虑地到了婚嫁之年。 一朝政变,最不起眼的弟弟陆景幽弑父弑兄,踩着尸山血海登上皇位。 她被囚于深宫,颤抖着任由陆景幽沾着血迹的双手攀上脸颊,笑容森冷道: “皇姐生得这么美,朕可以留你一命,以后日日为朕侍奉枕席。” 再一睁眼,陆嘉念回到了及笄之年。 她还是金尊玉贵的公主,而陆景幽只是个被人遗忘的弃子。 她本想除掉他永绝后患,可踏入冷宫时,却看见少年伤口狰狞,鲜血染红了破旧的衣衫,面色惨白如纸,看着她的目光惊惧又防备。 原来前世暴戾狠绝的帝王,也曾经这么可怜。 陆嘉念心尖一软,终究是将他救了回去,想着只要教他成为正人君子,定能避免灾祸。 * 先帝强夺罪臣之妻入后宫,而陆景幽是那个不为人知的遗腹子。 母妃出事后,他受尽欺辱与折磨,咬牙在冷宫中活下去。 他最恨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子公主,唯独陆嘉念是个例外。 她对他温柔有加,关怀备至,仿佛是这黑暗日子里的一道光。 陆景幽为了她压抑克制,敛尽锋芒,以为只要成为她心中清风朗月的乖巧模样,就能够一直留住皇姐。 直到那日他看见陆嘉念择中驸马,笑吟吟地给他递上婚贴。 —— 新婚之日,公主府火光冲天,驸马血溅当场,公主不知所踪。 在幽深昏暗的偏殿中,陆景幽爱怜地吻去陆嘉念眼角的泪珠,笑容疯狂又偏执,声音暗哑道: “皇姐,这辈子你都逃不掉,你的夫君只会是我,只能是我。” 1.双C 2.女主驸马非好人,男女主无血缘,感情线发生在关系解除后 预收2《退婚后竹马火葬场了》文案: 赫嫣然是丞相独女,自幼在千娇百宠中长大,见惯了荣华富贵,可最期盼之事还是在二八之年嫁给青梅竹马的容景舟。 容家是世家大族,容景舟贵为嫡子,自然是矜贵端方,俊美无俦,未及弱冠便中了探花郎。 虽然为人清冷孤傲,如高山冰雪遥不可及,但赫嫣然还是从小就将容哥哥藏在心里,刚及笄就缠着爹爹讨得婚书。 谁料婚期将近,赫家一朝落魄,她与阿娘沦为官奴,在黑暗中苟且偷生。 赫嫣然再不敢奢望容景舟娶她为妻,只求容哥哥能看她一眼,说上几句话,不要负了十余载的情分。 可当她含着泪求他救救阿娘时,他只是毫不留情地扯回衣摆,轻轻拍去上面的尘土和褶皱,冷声道: “容某与姑娘素不相识,请姑娘自重。” 赫嫣然那时才恍然明白,容哥哥心里未曾有过她。 所谓青梅竹马,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不久后,赫嫣然悄然失踪,天香阁多了一位姿容绝世的花魁娘子。 听说她眼波婉转,清媚脱俗,还弹得一手好琵琶,却偏偏守身如玉,不落凡尘,王公贵族都只可远观,不可一亲芳泽。 锦帐春暖,容景舟双眸幽深地凝视着楼台上那一抹倩影,却见纤纤玉指翩然略过他的脸庞,挽着仰慕她许久的顾小侯爷进了闺阁。 蓦然间,他的心仿佛被人用利刃剖开,疼得刺骨。 * 容景舟出身名门,天资过人,自幼就将家族责任刻在骨子里,亦知应当娶一位高门贵女为妻。 所以当赫家落魄时,他毫不犹豫地断绝关系,毁了婚约,再也没多看赫嫣然一眼。 他本以为自己清心寡欲,克制守礼,直到每晚都梦见那双清媚撩人的凤眸时,才生出悔意。 他费尽心思想要夺回,却任凭他踏破了门槛,折断一身傲骨,也只等来一句: “容公子自重。” 1.双c。 2.女主没有自甘堕落,进天香阁是被逼无奈,最后会恢复身份。 3.男主追妻火葬场,不轻易原谅。
第2章 孽缘 天光昏暗,养心殿整日都燃着烛火,将殿内照得亮堂又温暖。四脚麒麟香炉内袅袅升起龙涎香,弥散在宽敞的殿内,直让人觉得舒适至极。 可所有侍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皆是神色肃穆地埋头立着,生怕弄出一丁点儿声响,时不时用余光瞥一眼萧凌安的脸色,心中惴惴不安。 他们这位新登基的帝王,瞧着俊美无俦,可性子实在难以捉摸,手段狠厉骇人听闻,无人敢出半点差错。 此时,萧凌安正微微俯首批阅奏折,腰间的鎏金祥云锦带勾勒出宽肩窄腰,一身金丝滚边玄色长袍尽显矜贵,上面绣着飞龙九霄的纹样,在烛火下仿佛有流光浮动,衬得他肤白如玉,眸若点漆。 他脊背笔挺,与修长的脖颈连成一道清雅的线,仿佛与任何人都是这般疏离冷淡。稍稍上挑的眼尾本应有几分柔情,可偏生眼睫走势朝下,似是敛着锐利幽深的光,将深沉心思都压了下去。 新来的小宫女从未见过这样谪仙般的人,看得很是出神,一时之间都忘记了避讳。 忽然间,不知是在奏折上看到了什么,萧凌安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剑眉锋芒相交,眸中寒光四射,隐隐翻涌着惊涛骇浪与怒意,似是暴风雨的来临。 他紧紧捏着脆弱的纸缘,指尖因过分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与指骨根根分明,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压迫感与威慑却让所有人都瑟瑟发抖。 小宫女还未来得及收回目光,就猝不及防地与萧凌安那双深若幽潭的眸子撞上,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银盘也端不住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陛......陛下恕罪!”小宫女赶忙跪在地上,深深地磕了几个头,战战兢兢道: “奴婢不是有心的,求......求陛下饶了奴婢吧......” 她的鬓发随着剧烈的颤动散下几缕,垂落在清秀的脸颊旁,眸中尽是惊惧与慌张,心口也随着紊乱的呼吸声起起伏伏,脑海中倏忽间闪过一个念头。 听说陛下曾经最是温文尔雅,怜香惜玉,那结发妻沈如霜身份低微,陛下还是与她相敬如宾了这么些年。 思及此,她又缩了缩肩膀,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壮着胆子抬起头,含泪望向萧凌安,企图能够唤起他的一丝怜悯。 可萧凌安始终冷着一张脸,甚至在看见她这番做派时,眸中闪过决绝的狠厉,嘴角不禁牵起俊美又残忍的微笑,声音如同深冬的寒冰: “生的这般好,西域进贡的那匹恶狼应当很喜欢。” 小宫女一愣,直到被几个侍卫拖走的时候才明白是什么下场,哭喊着连连求饶,凄厉的尖叫声在殿内回荡,心中只剩下绝望的懊悔。 什么翩翩君子,分明就是地狱的恶鬼!她根本就不该妄想! 直到宫女永远在视线里消失,萧凌安都没有分毫的后悔,甚至执着狼毫的手都没有挪动一下,漠然看着这一切,神色风平浪静。 若是她不那样惺惺作态,原本也就是几板子的事情。 奈何他最恨别人揣摩自己的心思,更是看不上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渴求怜悯的人,仿佛在逼着他想起曾经费尽心机的伪装一般。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道奏折上。 这是沈文清单独呈上来的奏折,起初措辞还算恭敬,可是后面渐渐以功臣自居,还义正严词地提及立后之事,点明了功臣之女为先,末了又问及沈如霜安好。 这是明晃晃地逼着他立沈如霜为后了。 萧凌安的面容上尽是森然戾气,嗤笑一声将折子扔给一旁的周恒之,双臂环胸靠在雕龙檀木椅背上,眸中泛上几分讽刺。 沈家人自以为他与沈如霜举案齐眉,他们又扶持他夺权上位,立沈如霜为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其实不然,他与沈家本该没有交集,一切都因为两年前的那场意外。 他与沈如霜只有一面之缘,转头便忘了,可不知为何她就是仰慕于他,胡乱找人打探消息,风声传到了那几个皇兄的耳朵里。 他那时一直在收敛锋芒,暗中积蓄势力,好不容易得到了父皇的青睐,却被皇兄们借此大做文章,暗示他与沈家结党营私,有着不轨之心。 父皇早已年迈昏庸,他生母位分太低不受宠爱,几个皇兄说得有鼻子有眼,父皇自然是信了。 此后,他就被父皇疏远,朝中之事不让他插手,眼看着多年的心血就要作废,才不得不将计就计,娶了沈如霜,借着沈家的势力上位。 这一年多的日子里,他逼着自己在沈文清面前做一个谦逊知礼的女婿,在朝臣面前做一个温文尔雅的皇子,早就忍无可忍。 至于沈如霜,他一直是怨恨她的,更不可能有什么情分。 循规蹈矩装作一个好夫君,已经费尽他的耐心。 皇后要母仪天下,帮他料理内务、平衡各方势力,他必定要找一位端庄大方的高门贵女来担任。 沈如霜......怎么可能? 这会儿功夫,周恒之已经将折子粗略扫了一遍,思忖良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陛下息怒,虽说沈家居功自傲,可门生遍布天下,确实是众人眼中的功臣,就算陛下要将沈家连根拔起,也要先做好表面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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