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妍见萧博延迟迟没回来心头不安,让温茂出去打探消息了,这时候司秋回来了。 司秋挥退屋中的暗卫,将掩于袖中的油纸包拿出来,递给甄妍并压低嗓音道:“六爷在,熬制避子汤的药材不好带入庵堂,奴婢便让大夫换了个药方,把汤药熬尽浓缩成了药丸,但这药效不如汤药好,还不易保存,大夫交代每个月最多只能服五次,否则伤身。” 甄妍解开油纸包,拿起一粒如拇指大的黑色药丸看了眼。 司秋知道甄妍的顾虑,不由劝道:“您身子本来就弱,若再吃这药丸,将来身子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奴婢,奴婢万死难辞其咎,依奴婢看,现在六爷对您的心思还不明朗,说不准过段时日新鲜劲过去了,就不会再纠缠您了,您不若开口让六爷赐下避子汤,这样一来,您身子也好受些。” “不行。”烛光下,甄妍轻轻摇头:“我若真的这么做了,只会触怒他。” 司秋闻言心下戚戚。 这段时日其实她也看出来了,她家小姐每逢想抵抗萧博延时,萧博延便会用另外一种方式“逼迫”她家小姐,令她家小姐乖乖就范。 现在又处于这种节骨眼上,她家小姐就是为了老爷和公子的安危,也不敢再轻易触萧博延的“逆鳞。” 甄妍将药丸放进嘴里用温水服下后,将剩余的药碗重新包好,递给司秋:“这个你收着,不要放在屋子里,放个隐蔽的地方。” 司秋叹了口气:“可这事迟早有一日是瞒不住的。” “能瞒一日是一日。”甄妍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和萧博延是不可能的,她也不可能做萧博延见不得光的外室,既如此,诚如司秋所言,说不准待萧博延对她的新鲜劲过去了,就会回归到他的位置上去,和她撇清关系。在这之前,她不能有孕,否则,届时她便不能了无牵挂的脱身。 思及此,甄妍定了下神,正要再问别的事。 船舱忽然剧烈颠簸了下,将她和司秋两人甩在了地上。 甄妍没有防备被摔的只觉浑身骨头缝都是疼的,她双手撑着地,忙从地上爬起来,将司秋从地上拉起来,人还没站稳。 下人一脸仓惶的从外面赶过来:“小姐,船舱被别的船撞了个大口子进水了。” 甄妍心中一惊,“进水进的多不多?” 那下人刚要回话,一把利刃带着破风之声从远处射来穿透了他的胸腔,下人甚至没发出一声惨叫,便没了生息,身躯轰然倒地。 温热的血洒了甄妍一脸。甄妍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船舱里的烛火一下子被风吹熄了,黑暗中,一道寒芒直朝她头面射去。 作者有话说: 小区检测出阳性感染者了,给生活带来了很大的不便,就.....(懂得都懂),若各位小可爱所在的城市同样也有疫情的话,就乖乖的待在家里,别乱跑。
第41章 担忧 甄妍吓得魂飞魄散, 身子朝侧边一偏,想要避开攻击。 那道寒芒的主人手腕朝上翻转,再次刺过来,甄妍连连后退躲避不及时, 一道白影忽然从外面窜出, 掷了一物,“锵”的一声, 击落那道直冲她面门的寒芒。 接着一个闪身, 跃到甄妍跟前, 攥着她手腕:“走。” 甄妍看清来人, 心中的惧怕一瞬消散,反握着萧博延的手:“嗯。” 那道寒芒的主人显然不愿放过她们, 翻转身子在对面墙壁上踢了一脚,借着那股反震的力道, 再次朝两人刺来。 甄妍低喝一声:“小心。” 萧博延神色一凛,将她身子朝前一推送出船舱,和那人纠斗在一起。 温茂闻讯赶来, 拔出腰间佩剑冲了进去。 周遭游船上的游客听到这边“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各个伸长了脖子朝这边看,可却无一人前来帮忙,甄妍虽不懂武功, 可见这些蒙面人武艺高强,不似平常的刺客, 一颗心再次提吊起来。 萧博延解决掉屋中刺客疾步走出船舱时,船舱最底下的一层厢房已被河水悉数淹没, 他眉峰紧紧皱起, 当机立断道:“妍妍, 怕不怕?” 甄妍小时候落过水差点死掉,之后每每父兄带她出门去玩水都怕的不行,可今日不知怎的听萧博延的话,仿若那些深藏在她潜意识里的惧怕暂时远离了她,甄妍吞咽了下唾液,朝下面看了眼漆黑的河面,身子抖了几抖:“不,不怕。” “抓紧我,闭上眼睛。”萧博延将腰带解下,绑在甄妍的腰间。 甄妍深吸口气后,萧博延拉着甄妍的手往船下一跃。 只听“咚”的一声,漆黑的河面上水花四溅。 “有人落水啦,有人落水啦。”护城河上漂浮的游船上千,哪怕只是一对小夫妻在船上吵架这种事都能传出老远,更何况是这种船沉了的事,李儒和太子,李卫等人自然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太子放下手中茶盏,神色肃穆的走出船舱。 李儒今晚正在家中酣眠,忽被太子叫来游护城河,本就揣测不到太子的含义,正惶惶不安着时,看到萧博延也被邀请来,心中便有了大胆的猜测,可碍于太子在场不敢在萧博延跟前太过表露,此刻听到有人呼救,忙和几个中立派大臣循声看去。 不远处漂浮在河面上一艘雕梁画栋的游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几个暗卫如下饺子般从门窗窜出跳入河中,有些不会水的下人,一脸惊恐的站在甲板上,试探几次正要跳,就被从船舱内疾奔出来的下人撞入河水里,如旱鸭子般扑腾着吓得哇哇直叫,一派凄惨之象。 “怎么回事?”太子瞥了眼身边的侍卫。 那侍卫立马上前,恭敬禀告道:“好似是萧大人的船走水了。” 此话一出,那些中立派的大臣面色巨变,就连一向爱以笑示人的李儒,神色也跟着变了几变,心中咯噔一声。 太子闻言似有些意外,可也只是一瞬,面上便恢复如初,更似对这一切早就了然于心,他头也没回的道:“李卫你带人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最近几日李卫和萧博延的梁子结大了,一肚子晦气正无处可发,太子此举正好正中他下怀,李卫心中冷笑一声,应了声“是”便去了。 “嘿,我曾坐过萧府的船,那船做的是精美绝伦不说,还从未听说过会走水,今日怎的忽然说走水就走水了呢?”旁边游船上的富户探出头来,一脸唏嘘的和身边的人碎碎念。 “这船造的再好也是一件死物,只要是死物便会有衰败被淘汰的时候,这不很正常吗?而且这造船的下人就是再技艺精湛,也会有出错的时候啊。” 那富户被说服附和道:“兄台所言极是。” 太子转头朝船舱走去,朝李儒等人一叹:“萧爱卿做事一向谨慎,看来还是会百密一疏啊。” 几位中立派的大臣就是再蠢,此刻也隐晦的猜到了太子召见他们的意思,逼他们做最终的抉择,哪敢反驳纷纷附和,李儒走到群臣后面,扭头看了眼萧府船只的位置,眸底露出些许担忧,不知萧博延此次能不能顺利过关。 这厢,甄妍甫一落水便被呛咳个不停,若非被萧博延扶着,头脸都露在水面上,恐怕根本等不到上岸便被淹死了。 萧博延挑了个远离人群的地方上了岸,甄妍浑身衣衫湿透,冻得浑身哆哆嗦嗦不停流鼻涕。 萧博延便朝路人买了件披风将甄妍团团抱住。 温茂随后跟了过来,萧博延看了眼人群中朝这边过来的李卫,低头对温茂道:“把妍妍送走,我稍后就来。” 甄妍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萧府的船走水非同一般,势必会惊动附近达官贵人的船只,那些人必定会派人过来询问缘由,她的身份不便在众人面前露面,故而萧博延才做出这种安排,思及此,甄妍立马从地上站起来跟在温茂身后。 温茂点头颔首。 甄妍跟着温茂走了一小段路,直到开阔的地方,萧府的马车也来了,甄妍上了马车,心中总觉不安,撩起车帘朝外看了眼。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着一身湿衣的萧博延,正从容不迫的和李卫说着什么,李卫面色狰狞,唇角泛着冷笑,忽然朝这边看过来。 甄妍暗叫不妙,忙放下车帘。 心里犹疑:李卫刚才不是在青楼吗?怎么忽然又出现在这了?难道—— 太子也在此地?可太子若真在此地,为何见萧府的船走水不派人来施救?莫非刚才刺杀他们的人是太子? 这念头刚从脑中冒出,甄妍顿时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忙掀开车帘:“温茂,我要下车。” 在外驾马的温茂,仿若脑袋后面长了透视眼,头也没回的道:“甄小姐不必担心,主子心中有数不会出什么事的。” 话虽如此,可也证实了甄妍心中猜测,甄妍心中惶惶不安,可只得先听温茂的话。 萧博延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后,这才转头看向李卫,“回去告诉太子我没事,可画刚才在船上被河水打湿受损,恐怕找不到了,回头我再找来一副更好的补给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海涵。” 李卫本就想看落水的萧博延惨状,可没想到萧博延哪怕落了水竟依旧和往常一样镇定自若,头脑清晰,毫无颓态,不免懊恼,敷衍的一抱拳:“卑职必把萧大人的话带到,不过,卑职还是想奉劝萧大人一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萧大人可得藏好了,莫要被卑职抓到把柄。” 萧博延面上无波无澜,“彼此彼此。” 李卫气的拂袖离去。 马车东拐西拐的一个时辰后停在了一所宅院前,甄妍下了马车,看到院中和萧府不相上下的景致,狐疑的看向温茂:“这是哪?” “这是爷之前在京中置办的宅子,爷平日无事的时候便会来此小住一段时日。” 温茂边走边为她解惑:“今夜这刺客来路不明,属下怕出意外,不便送甄小姐再回庵堂,便自作主张带甄小姐过来了,甄小姐不必拘礼,还和以前一样便可。” 甄妍如今境况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就算换了个地方,也是从庵堂那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遂不再多问,跟着婆子去了厢房。 萧博延从外面回来时已是深夜,温茂派人去城外打探李卫的人也回来了。 温茂忙上前接过萧博延脱下的湿衣,一脸肃穆的禀告道:“如爷所想,那李卫行事果然缜密,竟然将那姓高的拘在了他在城外的私宅里严加审问,我们的人过去的时候,那姓高的被打的不成人样,人也昏迷着,已经问不出什么来,索性将人劫出来了,就在府里的密室,我已经宴请了大夫来治,大夫说那姓高的伤势严峻,没个两天人是醒不过来的。” 萧博延手下一顿:“派人去查他家乡了吗?” “去了。”说到此处,温茂脸上露出几分惋惜:“只可惜我们的人去的晚了,那姓高家的全家都被杀了,一个活口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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