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博延松开她的手,掐着腰冷着脸问:“既然知道疼,那下次还气的过吗?” 彼时小小的她,心中无比委屈,捂着受伤的手,委屈巴拉的掉眼泪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所措。 萧博延似被她的蠢样气的无语,额上青筋直跳,过了好一会儿,伸手把她抱在怀里,继续帮她揉捏身上被人打的淤青的地方,放轻声音道:“下次若再被他们欺负了,就赶紧报我的名字吓唬他们,或者赶紧跑来找我,知道了吗?” 她窝在他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知,知道了。” 思及此,甄妍心头升起一股难以言状的感觉,有悸动,又有感激,就好似她不管遇到怎样天大的事,只要到了萧博延这里都能妥善的解决。 甄妍抿着唇过了好一会儿启唇: “我——” “我——” 恰时,萧博延同时出声。 两人皆是一愣,萧博延放开她的手,语气比刚才和缓许多:“你先说。” 甄妍握着那只受伤的手腕,上面还残留着萧博延指尖的温度,“我,我身上这伤是白日碰到嘉祥的时候留下的,嘉祥也不是有意的,我们只是在路上遇到,他趁机问我些事情控制不住情绪所致,你刚才问我的时候,我撒谎,是因为我不想你乱想,影响你养伤。” 萧博延是知道两人见面的事的,但就在刚才之前,他从未想过甄妍心里竟是偏向他,才有意瞒着他,并非是替萧嘉祥开脱。 只一瞬间,萧博延心头隐怒便被喜悦替代,可却将脸一扳:“我刚才生气并不是因为这个。” 甄妍诧异的眨了下眼。 萧博延吸口气,再开口时语气里几丝无奈和疼惜:“我是生气你从未把我当成你最亲近的人,总是把什么事都放在自己心里,难为自己。” 烛光映入男人的黑眸中,仿佛两簇跳跃的小火苗,透着洞悉她内心的睿智和包容,甄妍心头越发动容,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忙移开眼:“我,我——”却不知该说什么。 萧博延将人抱入怀里,俊脸贴着她耳畔轻声安抚道:“我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吗?一切都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管,嗯?” 甄妍听着男人强劲的心跳声,刚才那一瞬间的彷徨无措渐渐消失,她情不自禁的搂着他健硕的腰身,闭上眼轻声道:“好,下次我都听你的。” 萧博延见她乖顺不再如一只躲在巢穴里独自舔舐伤口的乌龟,心头动容的同时,还有丝好笑,到这种时候了还给他玩“文字游戏”,一点都不老实,睇着她佯装威胁的问:“还下次?” 甄妍被他识破自己的小伎俩,脸燥热的厉害,怕他再喋喋不休给她讲大道理,双臂忙绕上他的脖颈,抬起头用唇轻碰下他的唇,脸红若滴血,瓮声瓮气的讨饶:“没有下次了!这样总行了吧!” 萧博延难得见她这般温柔小意,心头那最后一丢丢的不愉快随着这个吻彻底消散,如同被灌了蜜糖般只想溺毙其中,他喉头不自觉滑动了下,握着她即将要撤离的胳膊,眸色晦暗的低哑着声:“一个不够,要再亲两个才够。” 甄妍被他耍无赖模样逗的心砰砰乱跳,脸更红了。 见他执意不肯放过她,一咬牙,闭上眼凑了上去,哪知唇刚碰上他的,男人便被动变为主动,摁着她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甄妍顾及着他的伤势,本来想浅尝辄止就撤回来,可没想到越吻到最后越失控,等她再被放开时,身上的衣衫已被他扯得七零八落。 萧博延躺回榻上,将她搂入怀里抱着,郁闷的哑声道:“别急,现在还不行,再等等。” 甄妍听出他话中隐喻,嘤咛一声,恨不得立马钻进地缝里去,忙去捂他的嘴:“不准说!” 萧博延将她手拉过来放在唇边,胸膛内震出阵阵低笑声。 但闹归闹,甄妍的话也提醒了他,若萧嘉祥执意找甄妍,两人旧情若复发了,那他这些日子的努力全白费了,思及此,萧博延缓缓收了笑声,低头亲了亲甄妍额头:“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甄妍来之前就累的不行,又被他这么一闹人更不想动了,没听清他说什么,眼都没睁,将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搂着他的腰,应了声睡着了。 ........................ 这厢,引起两人矛盾的萧嘉祥,晚间被太子召去议事后,再从宫门出来时已是深夜。 冬日的夜晚更深露重,天空零零散散的飘着小雪,白日喧嚣的大街上的小贩陆陆续续的收拾摊位准备收摊回家,一片萧索之景。 永乐侯府的轿子侯在一边,下人看到萧嘉祥忙迎了上来,递上来一件黑狐皮披风,“三公子,外面天寒,您先披上披风。” 萧嘉祥身上穿的单薄,但自从白日见了甄妍后心头却仿若有烈焰在熊熊燃烧,令他一刻都冷静不下来,自然也感觉不到冷,他没接披风,转而沉声问:“妍妍今日都干了什么?” 下人名叫小四,是萧嘉祥院子里的老人了,闻言忙恭敬的回话道:“听说见了夫人后就回听轩阁呆着了。” 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哦”了声,“对了,晚上的时候六爷身边的温侍卫曾去了听轩阁一趟,说是六爷想喝甄小姐亲手煲的药膳,甄小姐令身边的丫鬟司秋送去了,除此之外,甄小姐没出屋子半步。” 萧嘉祥同为男人,岂会不知这其中猫腻,嫉恨的险些无法自持:“你看清楚了吗?是司秋吗?” 小四被质疑额上顿时冷汗津津,“这,这,奴才回去再问问。” “不用了。”两人既然敢在永乐侯府众目睽睽之下勾连,自然是避着人干的,不会被一般的下人察觉,萧嘉祥怒的牵过随从骑的马,翻身上去就要回府。 然,刚骑行一半忽然下马,脸色阴沉的盯着永乐侯府方向,一言不发。 小四吃不准主子的意思:“三公子和甄小姐是未婚夫妻,迟早会成亲的,别说是晚上去找甄小姐了,就算您晚上在甄小姐房中留宿,只要不被侯爷和夫人知道,下人们是不敢质疑您和甄小姐的。” 以往萧嘉祥爱重甄妍,和她在一起总是守礼的,从不肯强迫她什么,而今,她却被他那个厚颜无耻的六叔给霸占了,萧嘉祥岂能不恨!他此时此刻恨不得立刻冲进甄妍屋中,把人给办了。 可若他真的念随心动的做了。 那他和畜生有何区别? 再者,万一甄妍夜里并没在屋中,而是在萧博延那儿,他这个未婚夫又要如何自处! 思及此,萧嘉祥便愤恨的不能自持,他强行敛住心头怒火,闭了下眼:“你们先回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怕管不住自己回府后去找甄妍,把她推得更远。 下人不知他心中所想,应声退了下去。 萧嘉祥在雪中站了许久,直到肩头落了一层薄雪,才抬脚漫无目的朝前走。 雪越下越大,脚踩上去吱呀轻响。 道路两旁的小贩几乎都走了,只有偶尔的两三个摊位正在收拾东西也准备回家,其中一个摊位的老汉远远的看到萧嘉祥,认的此人是之前经常和未婚妻来他这吃馄饨的人,眯了下眼,惊喜的高叫:“嘿!萧三公子真的是你?” 萧嘉祥听到声音转过头去。 那老汉四十多岁,头上和脖子里绑着蓝色布巾,在这数九隆冬的夜晚,浑身冒着热气,见萧嘉祥应声,他擦了把脸上的热汗,朝萧嘉祥身后看了一眼,“我刚才还以为眼花认错人了呢,您家小娘子呢?今晚没来接您出宫?” 萧嘉祥闻言眸底一阵恍惚。 两年前,甄妍最后一次来永乐侯府小住,那时候他公务繁忙极少回府,甄妍呆在府里无趣,便总是令下人架着马车守在宫门前等他。 他心中欢喜又有些心疼她的执拗,让她下次不要再来等他。 彼时少女脸上挂着天真灿漫的笑,眸色躲闪随便指着路边的小摊:“谁说我是来接你啦?我是,我是在府中吃饭吃腻了,想出来换换口味吃混沌呢。” 少女说着,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在摊位上坐下,仰头交代小贩下两碗馄饨,边扳着手指头给他列举馄饨的各种好处:“这家馄饨可好吃啦,有鱼肉馅。鸡肉馅,对了对了,还有羊肉馅的呢,你别看这个摊位小,可每日来这吃混沌的人可多啦,来来来,赶紧尝尝味道好不好!” 萧嘉祥眸底簇着宠溺的笑,“好。” 老汉见他神色恍惚,正要再说。 萧嘉祥缓步朝这边走过来,坐在了以前经常坐的位置,嗓音低沉的吩咐道:“来一碗馄饨。” 老汉“哎”了一声,忙招呼着婆子往锅里下馄饨。 边扭头试探的问:“你们这是没成亲?” 萧嘉祥不愿开口说话,甚至若有可能他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上一会儿,可他心绪却控制不住的总胡思乱想,急需找个发泄口转移注意力。 他问老汉要了一壶酒,给自己满上了一杯,仰头一杯接着一杯往喉咙里灌。 老汉见他迟迟不接话,以为自己猜到了实情,把煮好的馄饨端到萧嘉祥跟前,双手在腰间的围裙上一抹,开解道:“三公子,老汉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萧嘉祥握着酒壶的手一顿。 那老汉叹口气在他旁边坐下来,尔自开口道:“你家小娘子生的好看,性格也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娇宠长大的姑娘,那时候你们刚定亲,她每日来宫门口接您的时候,好多个富家公子哥上前给她搭讪,其中不乏很多朝廷大员,甭提多招人惦记了,老汉今晚冒昧的说这话,不是存了贬低三公子的意思,三公子容貌,官职,家世什么的都很好,足以配的上您家小娘子了,可说实话您人到底是年轻了些,论手段,资历是斗不过那些人的,所以,那时候老汉我就看出来了,你们两个不一定能成。” 那老汉说到这,拍了拍萧嘉祥的肩膀:“您也看开点,这人生在世嘛,什么事都图个缘分,你和那小娘子便是这样有缘无分,您也不要太介怀了,以您的家世想要娶个称心如意的媳妇,应该不是件难事,说不准这个没了,下一个姑娘更好呢?” 萧嘉祥嘴里喃喃咀嚼道:“有缘无分?” “可不是嘛,俗话说得好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这小两口更是这样,光有缘分也不行,还得有做夫妻的分。” 若他和甄妍有缘无分,那萧博延凭什么和甄妍有缘有分? 他不服气! 萧嘉祥倏然握紧手中酒壶,低喃道:“那我偏要挣出来个分呢!” 老汉见他执迷不悟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身继续为别的食客下馄饨去了。 萧嘉祥枯坐着一杯接着一杯的继续灌酒,直到手边的馄饨不再往外冒着热气,他才踉踉跄跄的掏出些碎银扔在桌上起身离去。 雪纷纷扬扬撒了一地,整个街道银装素裹,入目一片白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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