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菜里似乎也没有花生。”萧沁瓷想了想,道。 皇帝今日都是和萧沁瓷一起吃的饭,他也没有瞧见饭菜里有花生一类的东西,但还是让人把厨下也叫上来问话。 天子入口之物都要从他们手上过,膳房的人哪里敢马虎懈怠,贵人们的饮食忌讳是半点也不敢忘的,自从兰心姑姑嘱咐过萧沁瓷对花生过敏,他们舍了要用花生作点缀的菜,便连香料里含了花生碎末的都不敢再用。索性花生一般不是常会入菜的东西,他们仔细清理过,确保不会有错漏。 “而且,今日贵人入口的菜肴,里头所用的东西之前也用过,奴婢们不敢欺瞒。”宫人又说。 这倒是实话。膳房即便研究新菜也不敢托大用贵人有忌讳的东西,里面不管是食材还是香料都是萧沁瓷从前用过没有问题的。 这下刘奉御也犯了难,萧沁瓷的风疹不是什么大问题,不会危及性命,也就是出几日红疹,但对于让她出疹的这个源头却是不好找,膳房的人几番盘问下来都说没有异样,难道问题不是出在饮食上? 皇帝却愈发生气,萧沁瓷出疹的原因找不到,岂不是日后还有可能中招?好在这次她只是出些无关痛痒的红疹,要是有性命之忧怎么办? 萧沁瓷身上的红疹开始泛痒,她没忍住隔着衣袖捏了捏手臂上的肌肤,聊以慰藉。皇帝注意着她细微的动作,问:“怎么了?” “——有些发痒。”萧沁瓷说着话,脸上也开始发痒了,她不敢去挠,只能用手指蹭着,但越蹭越痒。 “别碰。”皇帝抓住了她的手。风疹都是越挠越痒,万一抓伤了得不偿失,“让刘奉御开药。” 不碰还好,萧沁瓷被他抓着却更想去挠了,她的手挣了挣,皇帝却握得很紧,她没忍住低低说:“痒……” 她鲜少有这样将情绪直截了当说出来的时候,只吐露一个字已经是她的极限,若非是真的很痒,她也不会说。尤其是心神都被放到发痒的红疹上,那种痒意就更加难以忍耐。 “臣马上就为夫人开药,这里是涂抹的药膏,可以先涂到起红疹的地方。”刘奉御来的时候就听宫人说萧沁瓷身上是起了红疹,他将能用上的外敷药膏都带上了,立时便能拿出来。 皇帝先给她在外露的肌肤上涂了,被衣服遮挡住的地方只能让人都退下之后再涂上去。那药膏被抹上去后却没有缓解多少痒意,萧沁瓷仍是觉得不舒服,只是蹙着眉,在人前克制着不敢失态。 她看着皇帝的手指擦过她手臂,皇帝的手不如她的细腻,指腹有茧,能缓解零星的痒意。但那力度太轻了,一时的麻痒被安抚住之后反扑而来的是更深的渴痛,她不是能忍痛的人,此时却希望落在身上的力度最好能重一点,再重一点。 刘奉御写完方子,让宫人去煎药,又说:“夫人得忍一忍,这药起效慢,不过胜在温和,因着不知道引起夫人发疹的东西是什么,只能先用些温和的药。” 皇帝也没放过这件事,让刘奉御带着宫人仔细盘查,最好能将引起萧沁瓷发疹的东西找出来。 刘奉御面露难色,这实在有些不好找,总不能拿了东西来让萧沁瓷一样样的试吧,只好说:“臣尽力而为。” 皇帝没有为难他,先让殿中的人都退下去了。 萧沁瓷接过他手上的药:“我自己来吧。”她顿了顿,又说,“您碰着我,我更难受。” 皇帝这才将药膏递给她,又想起来:“你背上有红疹吗?朕一会儿替你看看。” 萧沁瓷没应声,良久之后才低低应了声“嗯”。 垂帘被放下,烛火照出绰约的影。萧沁瓷解了衣衫,动静很轻。不知为何,她同皇帝分明连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此刻即便是藏在帐中宽衣解带也让她觉得不自在。 她背过身去,不敢对着帘外,更不想知道皇帝是不是正看着这边。萧沁瓷知道垂帘太薄,白日里挡不住海棠的剪影,暝夜中也遮不住人的轮廓。 皇帝却没看她,他听着里头细微的动静,蓦地也生出一点不自在,在这种时候反倒守礼起来,目光落在对面的屏风上。 暗室太静,手指摩擦过肌肤的声音便分外明显。 “上药的时候不许去抓。”皇帝突然想起来,他没有办法从动静里判断出萧沁瓷给自己上药时用了多大的力,只好淡淡告诫她,“朕一会儿会看。” “……哦。” 萧沁瓷声音很平静,皇帝却怎么听从里面听出一点心虚来。他侧了头,余光瞥见帘上的影,语气不重,却很强硬:“听话。” 萧沁瓷没再吭声。过了一阵,她才说:“好了。” 垂帘被重新挂起,她衣裳穿得整齐,面上似乎更红了,不知道是因为风疹在发出来还是因为萧沁瓷没忍住去揉过。皇帝伸手摸了摸,觉得有些发烫。 他又看了萧沁瓷的手臂,果然也更红了。 “没抓。”萧沁瓷不料他真的要看,忍不住说。 “止痒的方法又不止抓挠一种,”皇帝道,“上完药了就不许再碰,知道吗?朕会看着你。” 萧沁瓷不说话。 “转过身去。”皇帝又说。 约莫是心虚,萧沁瓷格外听话,让她转过去就转过去了。皇帝将她的长发拨到一边,里衣半褪,便看到她背上也起了红疹,只是颜色远比她手臂上的来得浅,萧沁瓷果然是没忍住捏过或者蹭过。 皇帝没有戳穿她,把药都给她抹上了。 “陛下,”梁安在门外说,“药煎好了。” “端进来吧。” 梁安贴心,托盘上除了盛着黑漆漆的汤药,也放了一小碟松子糖。萧沁瓷忍着苦意喝了,拈起一颗松子糖时顿了顿,还是把它放进了口中。 “喝完药就早点睡,”皇帝装作没有看见她的小动作,“睡着了就不痒了。” 萧沁瓷低眼,仍是顺从地“嗯”了一声。 殿里伺候的人都退出去,只在帘外留了两盏灯,皇帝陪她睡下,药效迟迟没有上来,萧沁瓷却觉得有红疹的地方越来越痒,她没忍住去碰。 “还是难受?”皇帝执起她的手看,一看之下便紧皱起眉。萧沁瓷对自己下手狠,一抓便是几道血痕,血点都在她抓挠过的痕迹下拖着,看上去触目惊心。 “嗯,”萧沁瓷低声说,听来竟有些委屈的意味,“痒。”比起这种麻痒,疼痛反而变得容易忍受了。 “别挠,”夜色里皇帝压着喉间的哑,听来竟有滞涩之感,他轻轻呼着才被萧沁瓷抓出的血痕,凉意拂在她手臂上,短暂的缓解了那阵麻痒和疼痛,“刚擦过药,会把药膏都蹭掉,而且你抓得这样狠,万一留疤怎么办?” “我不在乎……”萧沁瓷没受过这种苦,她手都被皇帝握住,侧脸埋在枕被里,便去蹭着纹路丝缕,声音已带了哭腔,“留疤也好,你不就是喜欢这张脸吗?留了疤你就会嫌弃了。” 她连被皇帝逼迫时都不肯哭出声来,如今却因着风疹轻易的服了软,可以想见身上的红疹有多让人难受。 皇帝见她磨得厉害,只好将她箍到怀里制住,俯首下去轻轻贴着萧沁瓷的脸,她脸上滚烫,就这样简单的触碰也能让她觉得舒服。 “朕哪里会嫌弃你,”皇帝贴着她耳说,“即便是留了疤,朕也觉得好看,朕怕到时候是你自己嫌弃自己。” 他们肌肤相贴,怀里的人安静了一瞬。也只有一瞬,转而萧沁瓷便寻到了皇帝的手,摸着他的指去碰她。他手上有茧,粗糙的刮过肌肤,行过的地方生起刺栗的触觉。 萧沁瓷一直不太喜欢皇帝手上的茧,极乐和渴望都能在他手上交替,但从前让人觉得难以忍耐的东西此刻却显出好处来,粗粝的指腹恰到好处地磨蹭过泛着痒的地方,饮鸩止渴。 但皇帝蜷指成拳,虚虚地搭在她身上,不肯动作。 “你碰碰我……”萧沁瓷难耐地说,声音低婉,她竟然肯对皇帝说这样的话,显然是已经被逼到绝处。
第82章 恳求 她难受得厉害, 风疹发出之后的症状入了夜才显现出来,药膏抹过红疹没有用,一时的清凉很快便散了, 继而是皮肤上又麻又痒的感觉,甚至能感受到起了红疹的地方都在胀胀的发热。 太难受了。 萧沁瓷没有办法, 她整个人都被锁住,能动的范围有限,只能艰难地摸索着皇帝的手指。 可他不肯动。 “阿瓷,忍一忍。”他艰难地哄着她,“睡着就好了。” “可是睡不着。”萧沁瓷含了委屈道。 她背对皇帝,枕着他的胸膛。原本她握了皇帝的手去碰他喜欢的地方,想要他陷进云里最后让自己化成雨,她情愿融成水, 让她痛或者别的什么, 只要能忘记现在的不舒服。 但他不肯动,也不许萧沁瓷动, 萧沁瓷努力了一会儿都不能让他屈服,她没有办法,只好在他怀里转了个身, 拿自己去挨他, 贴得很紧。她每夜和皇帝睡在一起, 但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只有此刻, 她主动地挨过来,手指滑过他背。 很凉。 萧沁瓷把皇帝当成了玉如意, 玉的温润不伤人,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 皇帝不碰她, 又被她寻到新方法。衣料的摩擦反而是更有效的手段,细微的疼痛代替了麻痒,锦被隐约起伏。 片刻后,那点动静也没了,皇帝不许她再动。 萧沁瓷恨他,也恨他连自己自力更生都要想尽办法阻止,轻轻说:“你不想碰我,那就放开我。” 他同样被萧沁瓷逼到了绝处。 萧沁瓷太懂得如何对付他了,连自己也能做筹码,她只在乎自己能得到什么,为此可以不择手段。 他制住萧沁瓷的力道变轻,便被她敏锐的发现了松动。萧沁瓷埋在他颈间,嘴唇若有似无地触着,给了他一点甜头,同时也在瓦解他的意志。皇帝原本不是那样意志不坚的人,前提要看诱惑是什么。 萧沁瓷在诱惑他。 “帮帮我,好不好?”萧沁瓷在恳求他,香暖的气息都扑到他耳根,她说,“你可以轻轻的,不然我自己就会忍不住去挠。” 萧沁瓷的话语一向很有说服力,很有道理。皇帝当然可以帮她,甚至能控制住力道,但换了萧沁瓷自己,她甚至都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可以做得更好。皇帝轻易地就被她动摇了,萧沁瓷抓住了这个机会。 皇帝的手还紧握成拳,但意志并不坚定,缓慢地就被她打开了。萧沁瓷捉着他的手慢慢游走,照顾到让人觉得难受的地方,皇帝被她蛊惑,于是如了她的意,起先还有犹豫,慢慢就顺着她起了红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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