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倒是有几分别样的可爱。 “好。”薛浥诚实地转过身。 裴子渠听到薛浥转动脚步的声音,这才解开裤腰带坐下。 毕竟有男子在旁,她臊得很,只能掩耳盗铃似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假装没人听着。 薛浥背对裴子渠站着,他的耳力自是没问题,身后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两人算不得老夫老妻,再者,这场面确实微妙,他只能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公事。 他近来告假养伤,也不知手下的人做事如何。 一盏茶后,裴子渠站起身,手忙脚乱地系好裤腰带,这才开口喊薛浥,“我好了。” 薛浥转过身,纵然屋内昏暗,他还是看清了她面上的窘迫,他没说别的,只扶着她往洗脸架子前走。 一路上,裴子渠异常安静,安静到薛浥频频看她。 等到了面盆前,没等裴子渠开口,薛浥便拿着她的手放入面盆中。 “不用,还是我自己来吧。”裴子渠抽回手,自顾自放入面盆中,使劲搓了两下。 “你洗得不干净,我帮你。”说着,薛浥再次握住裴子渠的手清洗。他动作轻柔,洗得也仔细。 裴子渠便没再拒绝,任由薛浥给她净手。以前都是临莞姑姑给她洗手,两相比较,感觉大不相同。临莞姑姑的手粗糙一些,柔一些,而薛浥的手,光滑一些,骨感一些。 “哗啦哗啦”,两人的手搅得水声四起。 洗干净后,薛浥抬高她的手,从架子上拿了柔软的丝绢,他低着头,将她的每一根手指都擦拭了一遍,很是认真。 裴子渠眼睛看不见,心跳却更快了。她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两人这般相处,叫她无措地脸红。 擦拭完毕,薛浥顺手牵着裴子渠上了床榻,叮嘱道:“公主眼睛不方便,有什么事还是喊我来帮忙吧。” “哦。”黑暗中,裴子渠只觉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格外安稳,格外叫她心安,他带着伤照顾自己,哄自己,她确实被触动几分。
第45章 为她挽发 清晨, 薛浥早早醒了,他睁眼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床榻上的裴子渠。 裴子渠正睡得香甜,呼吸清浅, 身上的薄被倒是一团乱了。 薛浥从地上站起, 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榻前, 先将乱成一团的薄被打理平整, 随后盖在她身上。 他坐下身,安静地凝视她。 榻上的小公主嘴角轻扬,面容柔美,瞧着像是梦着了好东西。 以前, 他也觉得她好看, 却不怎么喜欢看,如今倒是觉得看不够了。 老实说,他也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在两个月内打动她, 但这是他为自己争取到的唯一一个机会。 他必须牢牢把握,想尽一切法子。 叹息一声,薛浥掬起裴子渠的长发,任由指尖在其间滑落, 滑到发梢处时,他俯身落下一吻。 这会儿还早,他暗自想着,自己该在裴子渠醒来前去太医那儿把针灸做了, 早些针灸便能早些回来。 打定主意后, 他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门。 过了许久,日头渐高, 金灿灿的日光洒了一地。 裴子渠朦胧转醒。她面上蒙着布巾,根本睁不开眼, 面颊却是下意识转到了床榻前,“嗯,嗯嗯。”她假意咳嗽了两声,没听得回应,便在心头猜测,薛浥该是走了。 她现在看不见,对她来说,白日和晚上根本没区别,唯一的区别,大概是意识清醒与否。 “折己!” “吱呀。”她一喊,折己当即推门而进,快步走到床榻前,问道:“公主可是要起了?” “嗯。”裴子渠点头。 “奴才这便去安排宫人过来伺候。” 折己办事快,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宫女们便拿来了洗簌用具,四人井然有序地伺候裴子渠洗漱。 之后,裴子渠简单用了早点,钱御医过来换药。 钱御医拆了裴子渠蒙眼的步巾,将她眼睛上残留的药渣洗净,又敷上了新药,再换新的布巾重新缠住她的双眼。 “公主切记,这几日千万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得吃清淡的,还得多喝水。” “哦。”裴子渠闷闷地应了一声,她素来爱吃辣,且无辣不欢,这一下子要吃清淡的东西,真是要了命了。 但她眼下也只能听御医的,没办法,比起口舌之欢,还是看得见更重要。 折己在一旁瞧着,小声安慰道:“公主的眼睛过几日便好,好了之后便能吃其他的了。” 裴子渠轻哼,“嗯。” 钱御医走后,裴子渠闲着无事可做,便想在寝殿内走动走动。她走下床板踏脚,双手在半空中胡乱摸索,“折己,你不准扶我,我想自己走走。” 折己亦步亦趋地跟在裴子渠身旁,两手做足了准备,随时扶她,“公主会摔着的。”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裴子渠这儿走,那儿走,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别移屋内的东西,我脑子里可是记得这些东西的,你一动我反而不记得了。” 说话时,她没怎么注意脚下,不小心撞上了桌角。“嘶。” “公主!”折己惊呼,强行按着裴子渠坐下,蹲身为她揉捏膝盖,又心疼又无奈道:“公主即便要走,也该走得慢些。” “我性子急,喜欢走得快些。”裴子渠伸手摸了摸折己的脑袋,好奇道:“你昨晚怎么不来伺候?” 闻言,折己面上的光彩顿时黯淡了几分,“有驸马在,奴才怎好意思来。” “他在怎么了。”一听薛浥的名字,裴子渠张嘴就要反驳,“他是个男人,我又不能什么事都能让他做的。”说着,她顿了顿,“我倒是忘了,你也是男人,不成,还是得让宫女进来伺候更妥当。” 听到其中一句话时,折己手上动作一顿,内心自嘲道,他怎么会是男人,他又算什么男人。 “你怎么了?不高兴么?”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儿,裴子渠连忙问出声。 “奴才没有不高兴。”折己往外头的日晷看了眼,差不多快到午时了,“公主别走了,坐着歇一会儿吧,奴才去准备午膳。” “嗯,你去吧。”裴子渠漫不经心地应着,脑子却在想其他事。 待折己一走,她又开始在房里走动,从圆桌边开始摸索,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去梳妆台前。 薛浥在太医院针灸了一个时辰,又去吏部交代了手下官员几句,这才回到瑶华宫。 刚一进门,他便看到裴子渠在摸索着走路,每回碰着东西她都会骂一句,“什么东西挡道,真不识好歹。” 她绕开拦在身前的东西,又继续往前走。 他们俩成亲一年多,相识一年半,他也算是了解她,她的性子说烈也不是烈,倒是很执着,一旦她认定了,多半是怎么着都要得到的。 这一想,他立马想到了自己。 当初,她肯定也是抱着非要得到他的心情嫁给他,结果被他伤了心。 “哎呀!” 裴子渠撞着小凳子,身子不稳,整个人往前扑了出去。 薛浥眼疾手快,眨眼间便到了裴子渠身前,正好接住她往前扑来的娇躯。 “啊!” 往前扑去那一刻,裴子渠还以为自己会摔在地上,结果摔进了一个人的怀抱,至于这个人是谁,她猜都不用猜。 只会他会这么接她,而且,她熟悉他身上的味道,一种类似书卷的味道,很特别。 薛浥扶着裴子渠在圆桌旁坐下,沉声道:“为何不喊人过来扶着?你眼睛不能视物,一个人走多危险。” “本宫不喜她们看到本宫狼狈的样子,说不定,她们在心里嘲笑本宫呢。”裴子渠撑着桌面站起,继续摸索着前行。 薛浥拉住她的手,见裴子渠不作声,便以为她又要如厕了,“公主是想去如厕么?” 闻言,裴子渠用力甩开薛浥的手,羞恼道:“谁要如厕啊,你才要如厕,你全家都要如厕。” 薛浥被裴子渠的话一呛,神色尴尬,“那公主想要做什么,我帮你。” 裴子渠扯住他的衣袖,命令道:“你扶着我去梳妆台前。” “去梳妆台前做什么?”薛浥不解,她又不出门,也不看不见铜镜里的自己,难道还要打扮么。 裴子渠指了指披散在身后的长发,烦扰道:“天热,我要将它们挽起来。” “好。”薛浥一手揽住她的肩头,一手去牵她的手,五指穿过她的指尖,十指相扣。 万万没料到他会如此,犹如被烫着一般,裴子渠情不自禁地颤了颤,面上“腾”地一下热了,她使劲抽回自己的手,怒道:“大胆,你放肆!” “是,我放肆了。”薛浥没松开手,带着裴子渠走到了梳妆台前。 裴子渠坐下身,飞快抽回自己的手,冷着脸搓了搓。 薛浥也不计较她的小性子,他往梳妆台上扫了眼,柔声道:“我帮你梳头,好么?” 他性子清冷,声音也清冷,忽如其来的温柔显得意外蛊惑人,叫人心甘情愿往陷阱里跳。 裴子渠扬起下巴道:“你手艺成不成啊,别弄疼本宫了,本宫的头发可娇贵的了。” “是,公主的头发娇贵,一根千金。”薛浥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一脸宠溺,“我保证,不会弄疼你。” “……” 裴子渠不自然地抿了抿唇瓣,约莫是话本看多的缘故,她听着这话就觉得不对劲儿。“你不会将我梳成疯婆子吧?” “疯婆子?”薛浥哭笑不得,轻轻梳着裴子渠的长发,“公主尽管放心,我发誓,绝不会将你梳成疯婆子。再者,公主今日也瞧不见自己的模样,不是么?” “嗯?”这话中听着有打趣的意味,裴子渠鼓起脸,威胁道:“难道我不会摸么,你若是梳得不好,今晚罚你睡外头。” “好。”薛浥将裴子渠的长发分成六股,一股一股地梳。青丝与玉梳相错而过,一梳到尾。 皇家公主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所以裴子渠不仅养了一身好肌肤,头发养得也好,浓密顺滑,还不怎么打结。 “……” 裴子渠一动不动地坐着,两手搭在梳妆台上,她摸着了簪子,无趣地把玩着。她能感受到,薛浥的动作很轻,确实是一点儿都没弄疼她。 至于手艺,她便不晓得了,估计是比不过临莞姑姑。 玉梳轻梳过青丝,微微拉扯头皮,舒服得叫人昏昏欲睡,比外头的夏日还叫人犯困。 薛浥梳顺裴子渠的长发,随意挑了支流苏簪子将长发挽起,他看向铜镜中的裴子渠,长发如云蓬松,既华贵又慵懒。 “好了。” 他出声,裴子渠慢慢赶走瞌睡虫,抬手摸上后脑,挽得还算公整,没什么凌乱的迹象,而且簪子挑得不错。“算你有点本事。” “我以前看过书院里的老师为他夫人挽发,一看便会。”薛浥回忆道,当时他想着,自己以后也要给夫人挽一次发,今日还真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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