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明呈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巧,他不过是从这里经过,结果就碰到宣临月提着鞭子打人,他怕上前劝说火上浇油,只能等那臭丫头走了才敢出现。 原以为只是迎春挨了打,目光触及季翩然脸上的红肿,才发现她也受了伤。 顿时火从心起,骂道:“宣临月自己有病,拿别人撒气做什么!” 季翩然没料到他如此义愤填膺,一时无言。 “疼不疼?”宣明呈虽然不待见季翩然,可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还是忍不住替她生气。 她摇头:“不疼。” 他摇着扇子,心浮气躁开口:“我说你忍气吞声有什么用,今日受这么大委屈,谁能给你做主?” 季翩然倒是淡然:“没什么要紧的。” 这样的委屈也不是第一次了。 从小到大,宣临月稍有不满就打骂自己,但她很聪明,每次只拧腰上背上,哪怕留下伤痕,荣王和荣王妃也看不见。 久而久之,季翩然也懒得告状了,反正她在荣王府一日,宣临月就不会舒心。 后来岁数渐长,宣临月不再随意打人,她很多时候能将她比下去,看她又急又气跳脚,也算出了气了。 看她挨了打还如此平静,宣明呈啧了声,掏出个精致的瓷瓶扔到她手上。 “涂在伤上,明日就能好了……” 青花纹瓷瓶捂得久了,还带着他身上的温热,落在手心里莫名滚烫。 季翩然犹豫了片刻:“多谢殿下。” 宣明呈没好气道:“以后宣临月再敢打你,你就打回去,别当什么受气包。” 她满眼无辜:“我不会打人……” 她只学了四书五经、针黹女红,端得是大家闺秀的仪态,别说打人,连难听的话都说不出口。 宣明呈皱眉:“笨死了,打人还需要学吗?看不顺眼就一巴掌打过去,打不过就跑,硬生生挨着,是嫌自己命不够长?” 季翩然抿唇,果然,打人骂人这种事,端王殿下最擅长。 作者有话说: 更新了(伸出试探的jio
第62章 蒋申的事在六月中有了后续,革去员外郎一职,保留科考进士功名,贬至大理寺任七品录事。 尽管荣王对此颇有不满,但旨意既然下已无力回天。 蒋家夫人责骂儿媳任性妄为残害夫君,郡主不服,婆媳俩争吵不休,宣临月脚步不稳摔下台阶流了满身血。 大夫仔细查看,惶然说郡主小产了。 蒋夫人大惊失色。 因为忙于蒋申的事,蒋家上下包括宣临月都不知自己有了身孕,如今不幸小产,宣临月气得大病一场。 荣王妃自然见不得女儿受苦,连夜把人接回府中。 两家姻亲因此撕破脸皮,闹得沸沸扬扬。 宁湘听闻这场风波时,已经出了月子。 对宣临月的遭遇,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句。 按大梁律例,蒋申玩忽职守,害人性命,应该连官职功名一并革去,宣明繁向来仁慈,还算给他留有余地。 至于他们的家事,谁也无能无力。 皇长子的满月宴在长鹿行宫举行,筵开百席,皇室宗亲、朝臣命妇及家眷皆赴宴。 尚衣局新制的朝服送进勤政殿,宫人捧着首饰头面鱼贯而入。 宁湘要上妆前,从乳母手里抱过宣从一爱不释手地亲了亲。 小皇子才吃了奶,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只是刚满月的孩子还逗不笑,安安静静躺在怀里,肉嘟嘟的脸颊怎么摸都不嫌够。 正好曲嬷嬷从殿外进来,从她怀里接过孩子:“娘娘梳妆吧,可别误了吉时。” 宁湘脸上可见失落,只好转过身去,任由宫女在脸上折腾。 宣明繁换了衣裳出来,就看她被人围着梳妆,不多时,一个娇艳妩媚的美人出现眼前。 他隔着铜镜望她,眸光柔和,眼含笑意。 她回首,衣衫晃动,环佩作响,朝他歪头一笑:“好看吗?” 宫人们还候在殿内,一时没等到他开口,宁湘以为他不会回答,然而却只是片刻的沉默后,便点了头。 “好看。” 周围伺候的宫人纷纷低下头去。 生过孩子的人,分明与从前一样,却又大不相同。 大约是做了母亲,少了些古灵精怪的稚气,眉眼间多了些许温柔的况味,明眸善睐,姿容无双。 宁湘成功被取悦到,屏退众人,便伸出手朝他贴上去,衣袖滑落,露出一截莹润白皙的玉臂。 她圈住他的脖子,盈盈一笑:“我出月子了,净闻法师……” 他垂眸看着她:“嗯?” 宁湘踮脚,在他耳畔低语一句,看净闻法师的脸一点点红起来,眼底情绪交织略显慌乱。 那双澄澈明净的眼睛直直望过来,问他:“你不期待吗?” 他避无可避,目光躲闪:“你会累……” “我才不会!”她神情骄傲自大,红唇移到他嘴角,没忍住轻咬了咬,“今夜等我哟……” 他吃痛,喉间溢出难耐的闷哼。 宁湘朝他噘着嘴:“我要你亲一亲我。” 他偏头,满脸写着拒绝:“你涂了口脂。” 宁湘撇撇嘴,不满地收回手:“那我走了……” 下一瞬,纤腰多了双手臂,眼前一花,已经被他抵在妆台前。 铜镜轻颤,胭脂凌乱。 滚烫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蔓延在唇齿间。 他在这些事向来温柔,很照顾她的情绪,虽然动作生疏,却是让人不由自主地面红心跳。 金芒斜照入户,片片光羽落在菱花窗前,映着两人密不可分的身影。 纤白玉手伸进衣襟,腰间玉带眼看要被拆下,被他及时按住,微微拉开了距离。 眸光沉沉,呼吸紊乱。 他抚着她花了口脂的唇角,嗓音暗哑:“该出发了。” 宁湘:“……” 好吧,他还是那个清冷自持的法师。 要不是两人身躯相贴,能感受到他蔽膝下的坚硬,都要觉得他那处出了问题。 大好的兴致被破坏,宁湘闷闷不乐。 宣明繁拿过帕子,替她擦了唇,重新涂上鲜艳的口脂,这才出发。 上次琼林宴来长鹿行宫还是暮春时节,长湖上空荡荡,空无一物。今日却见接天莲叶,碧浪翻涌。 微风拂面,吹散一身燥意。 宁湘尤其喜欢这里,正好筵席设在湖边,有风吹着,便觉着身上厚重的朝服也轻便了些许。 今日虽是小皇子的满月宴,主角却是鲜少露面的淑妃娘娘。 上次琼林宴有些朝臣官眷见过宁湘,但那时候她毕竟还怀孕身孕,不如今日容光焕发。 那位生下皇长子、盛宠不衰的淑妃娘娘,和皇上相携而来,两人并肩行至上首。 坊间有传言说淑妃娘娘其貌不扬,所以被皇上藏在勤政殿不见外人,也有人说淑妃并未怀孕,生下皇长子的另有其人。 众说纷纭,终于在见到淑妃本人时戛然而止。 当今天子有极为出色的容貌,光风霁月,世无其二。 而身旁的淑妃娘娘浮翠流朱、雍容华贵,毫不逊色。 两人郎才女貌,当真是一对无比登对的璧人。 落座时,皇上亲手为淑妃整理厚重的裙摆,连碗碟也一并推至身前。淑妃则含笑看着,两人目光交融,亲昵而自然。 那些似是而非的流言不攻自破。 宁湘笑容挂在脸上,总算知道宣明繁那句“你会累”是什么意思了,只怕她熬不到夜里,就要累得昏死过去。 身上的朝服实在太重,还有满头珠翠摇摇欲坠。 梳妆时宣明繁让她一切从简,宁湘很心动,可想到今日危机四伏的场面,就忍着脖子的酸痛,让人把珠钗步摇往脑袋上堆。 值得欣慰的是,她看到众人因她的出现而惊艳,那些坐在不远处的世家贵女,一时并不敢当着她的面觊觎宣明繁。 酒过三巡,宁湘已经累得直不起腰,好在净闻法师体贴,悄无声息伸出手,帮她揉按后腰。 她才出月子不便饮酒,宣明繁这一杯就倒的酒量也不适合喝酒,就着汤羹吃完珍馐美馔,好容易熬到筵席结束,赶紧去换下身上的朝服。 前边还有乐舞,丝竹声声悦耳,今日宁家人也来了行宫,宁湘躲在偏殿中,让紫檀把宁母和大嫂请来。 家人有些日子不见面,宁湘亲亲热热抱了抱宁母,开始嘟囔:“娘你们怎么都不进宫来看我?” 宁母慈爱道:“你在月子里应当好好休养,我们不便打搅你,现在看不是一样?” 宁湘招招手唤紫檀:“快把从一抱来给舅母和外祖母瞧瞧。” 孩子才睡醒,不哭不闹,任谁都能抱。 方氏多看了几眼,忍不住笑,“小殿下可真招人喜欢,比我们序秋知雅可爱多了!” 宣从一承袭了父母所有的优点,才出生时还看不出来,如今瞧着大眼睛高鼻梁,十几年后定然又是一位俊俏的少年郎,不知要叫多少大家闺秀一见倾心。 两个侄儿侄女今日不在,若是听见方氏这话怕得伤心坏了。 宁湘道:“来京城这些时日,你们可还习惯?若是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你安心,什么都不缺,皇上思虑周全,都安排妥当了。还有端王殿下时常上门来,前儿说赁个铺子让你大哥做生意去。” “做生意?”宁湘一愣,率先觉得宣明呈的话不可信,这人都纨绔子弟一个,怎么能带宁远青做生意,最后不得血本无归潦草收场。 “端王殿下的意思是他出本钱,让你大哥能在京城站稳脚跟,我们家没什么积蓄,仅有的也是你和皇上所赠。我和你爹的意思,都想叫你大哥去试试!” 宁湘诧异挑眉,没想到爹娘真的相信宣明呈,虽然以她现在的身份让他们衣食无忧没有问题,但大哥既然有心想做生意,她也不能阻止。 “那我也投几成吧,来日哥哥发达记得分我利钱。” 方氏怔了下,忙说:“还没想好做什么生意呢,你出什么钱?” 宁湘不甚在意:“此次大哥若一本万利我岂不是就发了。” 方氏正欲再说,宁母拍拍她的手,道:“湘湘既这么说了,便收下吧,说不定真就发迹了不是?” 婆母开口,方氏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微笑着应了,只是免不得回去要叮嘱宁远青须得好生谋划,不能辜负妹妹一片心意。 之后说起宁父的腿伤,宁母就不禁感叹:“这宫里的太医当真是医术高明,替你爹瞧了几回就说还有得治,昨日太医施针时,你爹说腿疼……他这两年双腿毫无知觉,何曾疼过……” 宁湘知道宣明繁安排了太医为宁父治腿,却因困在深宫中不能及时得知父亲近况,眼下得知宁父病情好转,惊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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