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查林家,以他的能力母妃与裴远舅舅之事早晚有一日会被查出来,他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包庇此事。 况且母妃与裴远舅舅的事本就陷父皇不义,谢晚亭要去查清这些事并无过错。 默了片刻,她还是说道:“谢晚亭,感情之事勉强不了的。” 她嗓音依旧绵软,如涓涓流水流入他心间,可男人这一次不想再如午后轻易就被她给打发了。 他说:“楚楚,我可以等。” 等你心里有我,愿意和我在一起。 楚楚抿唇瞧他,目光与他相视,她黛眉微蹙,怔神了许久,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她的眸子里似有些湿润。 她没有听错,谢晚亭说他可以等。 向来矜贵自傲的首辅大人说他可以等,可,谢晚亭怎么可以等别人呢,她承认她被他感动了,眼前的男人那张俊美的脸庞似有吸力般让她挪不开眼,她在来这里的路上就在想着谢晚亭会与她说些什么,她又该如何回答他。 可此时此刻,她提前想好的说辞都不见了,她不知如何拒绝一个男人说他可以等,可若是让一个人等,又是多么的不负责任。 她是想着开口回绝的,可舌尖如被树胶给粘上般如何也启不了齿,眼前的男人似乎学聪明了,不再见她回答不了就转身离开,他在等,很焦急的在等她的回答。 “谢晚亭,你不懂,我……我不”她没能说出口,又道:“你可以等,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她拒绝不了他,竟是应下了他的等。 “你说。” 她垂眸说着:“你不要等我太久,待三月期满,你我和离时,若我还是不愿和你在一起,你便不可以再等了,我不想觉着亏欠你。” 她摆明了又是在拒绝他,三月期满,很快的。 男人看她如此认真又有些委屈的说着,他还能再说些什么呢,她的情绪已足够将他的心揉搓变软,他说:“我答应你。” “楚楚,喜欢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这是我的权利,就如在灵山寺山脚下我与你说过的,每个人都有遵从自己心意的权利。” 虽是答应,却摆明了会一直等,还告诉她,这是他的权利。 她知道,他是让她不必因着他的喜欢而有压力,她也有遵从自己心意拒绝他的权利。 她轻应着,“嗯,夜色深了,你快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其实是甜了~
第53章 相应 她回到竹青院,躺在床榻上,向来沾榻就睡的她又失眠了,她在想着谢晚亭,想着他对她的喜欢。 其实,他对她的喜欢一直有迹可循,她又怎会不知呢? 来临安沿途经过的官驿,无论是歇息的房间亦或是她的吃食都是他派人提前准备好的,父皇下过令官驿以节俭为主,他没有让她知道,让她可以心安理得的享用这一切。 那日在山脚下用烤鸡,想必也是他带着怀秉哥哥去的,曾在灵山寺外,她与他说过,日后还想吃他烤的野鸡。 他会在重阳节给她说祝语,会让七陌去给她买苏楼的桂花酥酪吃,会说他的隐晦事让她宽心,又让云裳待在她身边护着她。 那日,他说要唤她楚楚,她回绝了,这男人还生气了,自那之后他就没唤过她的名字,不得不唤她时,他只唤她公主。 一开始要延期和离时,她本做好了谢晚亭会拒绝的准备了,他怎会让别人拿捏着呢,可没想到他同意了。 她拒了陆慎与他有关的。 是有关的。 可是,她唯一配得上他的公主身份都是假的了。 或许以后,她还会成为罪人之女,就算父皇怜她无辜不会怪罪她,她也再没有从前的疼爱了。 他驰骋沙场引领千军万马时她在宫里同人玩叶子牌,他蟾宫折桂金榜题名时,她在赏景作画,他位及首辅为民做事时,她在想着余香坊有没有出新的话本子,御膳房可又做出了新的糕点果子。 从前她是公主,身份尊贵,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配得上任何人的,可如今她配不上,就连曾说非她不娶会关心照顾她的陆慎都可以抛弃她,任她放下一切与他走,他都不愿。 能站在谢晚亭身边的应是熟读诗书,心有大义,能与他一起行正义之人。 所幸,三月期满只余不到两月,待到那时,他答应了,不会再等她了。 —— 谢晚亭回到观月院,七陌正与秦杨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着笑,他去奉国将军府时没让人跟着,七陌瞧见他回来,急忙将手中的瓜子递给秦杨,上前道,“主子,你回来了。” 秦杨依旧笑颜,“大人,我也遇到难题了,群显那老东西嘴是真硬,死鸭子都比不上,我这么多年哪有审不出来的人,这群显愣是把我给震住了,当年灵山寺的事跟他说了那真是跟个死人一样,没半点反应。” 谢晚亭瞧了他一眼,问:“把他整死了?” 秦杨向来是个急性子,又手段狠辣的,群显被他整死也没不可能。 秦杨嘿笑了声,说:“没,大人不让把他弄死了,我怎么敢。” 七陌在一旁冲他砸砸嘴,很是不满,从前他性子急了又不是没弄死过,不过如今倒是收敛多了。 再不收敛,大人就不要他了。 这时,小蟹胡同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谢晚亭凝眉,似是猜到了所来之人。 书房里,他坐在桌案前,来人一袭玄衣,身姿健硕,面容不怒而威,右脸处还有一道细长的疤痕,恭敬行礼道,“大人,属下查到了。” 谢晚亭示意他坐在一旁,陆风赶了好几日路,着实有些疲惫了,他坐下后,急切说着,“大人,当年秦云……也就是裴远。” “他是上云卫里陛下最信任的人,接了陛下的密令来临安寻一人,说是此人可以证明林家勾结外敌,不知为何裴远来了临安半年后才回上京,他与陛下言,那人已死在他剑下,而且林家并未勾结外敌,很清白,陛下信了,第二年开春还专门来了趟临安,宫里的贵妃娘娘就是陛下来临安时认识的。” 陆风是金鳞卫副统领,也是金鳞卫中最威猛之人,谢晚亭让他来不仅因着调查裴远之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他去做。 他查裴远,起初只是因着她,如今看来,裴远与林家并不清白。 “那人查了吗,是否还活着?” “查了,没有任何线索,只知那人是林知府身边的贴身侍卫,与他有关的一切都了无踪迹,大人可要我去拜访一番林知府,询问一番此事。” 他凝神片刻,说:“不必惊动林毅山。” “是。” “辛苦了,去歇着吧。” 陆风起身,还未离开谢晚亭的书房,听得一声响亮的语调笑声喊着,“呦,陆统领赶来了,走,我请你吃酒去。” 陆风见礼,“世子。” 盛怀秉笑瞧着他,随后看向谢晚亭,说:“逮着了。” “城南穗儿胡同天微微黑时,有几个行为异常的人进了前两日秦杨发现的那家茶坊,金鳞卫的人一直守在那里,那几人进去后没一会,茶坊偏门处就有人抬着数十个麻袋搬进了茶坊的地下密室里,现下金鳞卫的人已经将茶坊包围,那麻袋里装着的都是被卖的女子。” “掌柜的说他的茶坊不挣钱,常年亏空,就动了买卖女子然后让她们在临安城做工挣银子的心思,那几个行为异常的人是负责去临安城附近村落里去买卖的。” “还说,他们从不逼迫,向来是一手银子一手人,那些女子的父母都是给他们按过手印的。” 谢晚亭应了声,说:“查那些女子都被带去哪里做工。” “已经在查了。” 盛怀秉又道,“林毅山不让自己的女儿去城南处,又在城南发现了这桩事,可见他是知晓的,明日一早,可要人将他带来?” 谢晚亭眉目冷淡,说:“不用,临安既是他管辖,金鳞卫的人包围了那里,他自是会来见我。” 盛怀秉轻笑了声,“那倒也是。” 是时候与林毅山交谈一番了。 翌日一早,楚楚用过早膳后,起了去城外马场学骑术的心思,她每年都会有这个想法,就是从来没去真学过。 她来临安要查之事已经明了,如今谢晚亭在查林家,只希望外祖父和舅舅没有做祸乱朝纲之事,母妃与裴远舅舅之间的事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她也过问不了,她打算着今岁除夕前回到上京,她要回去好好陪陪父皇。 “公主,你要学骑术我可以教你啊。”云裳自听到她要说学骑术后,已经说了好几遍要教她,可楚楚就是不接她的话,把她整的挺郁闷的。 楚楚一边向裴远院中行去,一边同云裳说着,“不行的,你们这些上阵杀敌的人骑术是好,却教不了人。” 云裳大大咧咧的性子难免不会让她摔了。 再说了,她要让裴远舅舅教她呢。 还未行至裴远院中,楚楚就瞧见芳菲表姐也在那里,正与裴远舅舅在院中石桌上练字呢,她正欲唤他们,见裴远舅舅将芳菲表姐因低头而散落在肩的青丝给抚到身后,目光温和,动作轻柔。 她心里竟有丝不悦。 从前,她只以为他是裴远舅舅时,他待她和芳菲一样好,她会觉着裴远舅舅好,如今知晓了一切,他再对她们一样好时,她会觉着待她的好不够。 “裴远舅舅,表姐。” 裴远起身瞧着她,问:“楚楚,怎么突然想起来去学骑术了?” 用早膳时,她就已让紫芍来与裴远说过了。 “我是想着我母妃在闺阁时不止骑术了得,还跟外祖父学的一身功夫,功夫我是学不成了,骑术还是可以学的。” 裴远爽朗的笑着,“行,舅舅带你去学骑术,不过,今日不行,今日你得先陪我去个地方。” 她不解:“嗯?去哪。” “小蟹胡同。” 裴远没有说言景院,楚楚知道,他是要去见谢晚亭。 他是谢晚亭的亲舅舅,他就不怕带她同去她会知道这一切吗? “裴远舅舅,你去那里做什么?”她明知故问。 裴远依旧笑颜:“还能做什么,舅舅要去见见你的夫君,怎么,不让见?” 她乌黑的眸子极为机警的瞧着说话的男人,裴远舅舅云淡风轻,好似他与谢晚亭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她没有顾忌其他,应下说:“行,我陪你去见他。” 来到观月院时,谢晚亭正在院中古榕树下看书,他在等的人是林毅山,瞧见进来的是裴远时,男人暗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狐疑,随即瞧见他身旁的女子,男人的眸色温和了许多。 裴远依旧面色淡然的向谢晚亭行礼,说:“见过首辅大人。” 谢晚亭应了声。 楚楚轻声说着,“这是我舅舅,他想要来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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