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只是问了我是不是住在奉国将军府,我就猜想着他定是认识外祖父,就冲他应了声,他就从怀中取出那对小玉貔貅递给我,问我喜欢吗。” “那对小玉貔貅在满街灯火下别提有多喜人了,活灵活现的,我自然是喜欢,他就与我说,那便送给我了,不过有个条件,不能跟任何人说起此事,也不能提他,若被人发现了只能说是在街市上花碎银子买来的。” “我从来没被人发现过,都是放在床头的木屉里。”她自豪的说着,随后又迟疑了瞬,“只跟你说过。” 谢晚亭早在云渺院时就仔细看过她的玉貔貅,知晓那两只玉貔貅的重要,他问她:“那个人的模样你还记得吗?” 她轻应了声,“只记得他生的挺好看的,剑眉星目,嗓音还特别好听,所以,当时我就不怕他,他生的一点都不像坏人。” 她说着,突然冒出一句,“我这样想着,突然觉着那人的眉眼跟你倒是挺像的,怪不得那么好看。” 她随口说着,谢晚亭却在意了。 她的那对玉貔貅是万定年间江湖上最大暗夜组织巫行营的信物,他曾听人提起过,也留意过,只是那已是万定年间的事,巫行营早就在当今陛下登基建年号元宁后彻底消失了。 那对玉貔貅出现在她手中,绝非巧合之事。 只是她,一直都当做是小玩意。 如此也好。 二人用了蜜水,楚楚突然问他,“谢晚亭,我的玉貔貅你什么时候还我?” 她想它们了,陪伴了这么多年,早成了习惯。 他回她:“过段时间。” 男人似是不愿意还她,她也就没再问。 只是,在这里用了桂花蜜水,再去逛永安街时,这里人潮并不拥挤,他再没理由去牵她的手了。 真不该让她去那里用桂花蜜水的,应让她喝完就走,不该坐在那里待那么久。 二人过了拱桥,倒是遇到了熟人。 盛怀秉与芳菲立在桥边,二人虽离得不近,却也能瞧出其中的亲昵,她倒是不知,怀秉哥哥何时与芳菲表姐两情相悦了呢? “怀秉哥哥,表姐。” 芳菲被她这一声喊有些吓着,适才盛怀秉正与她说着亲昵的话,她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瞬时被打乱了,说:“楚楚,首辅大人。” 谢晚亭瞧了眼盛怀秉。 来趟临安,倒是遇上了心仪的女子了。 楚楚瞧了眼盛怀秉,随即拉住芳菲的手,去了一旁,轻声问着,“表姐,你何时和怀秉哥哥互生情意了?” 芳菲轻笑了声,“瞧你这副看乐子的模样,我和他没什么。” 楚楚抿着唇,随后说:“我不信,若是没什么,怀秉哥哥为何不寻别的女子在这桥边夜话。” 芳菲迟疑了片刻,说:“他跟我表了心意,可我不想嫁去上京,我想在临安待着。” 楚楚突然想起外祖母跟她说过的,芳菲表姐自小就没了母亲,要她待表姐好些,裴远舅舅临死前也说要她带芳菲表姐回上京。 她说:“表姐,去上京吧,裴远舅舅也说过让我带你回上京,怀秉哥哥虽是瞧着放荡不羁的模样,整日里离不开吃酒,可他很好的,既是跟你表明了心意也会待你好的。” 芳菲听楚楚提到裴远,面色泛白,去上京自是并无不可,只是,林家遭此祸事,她怎能说走就走呢,爹爹也死了,母亲整日里郁郁寡欢,祖父祖母也都还在临安。 “楚楚,等过些时日再说吧。” 楚楚应着她,说:“不过,怀秉哥哥明日就出发去辽东了,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她说着,语气似有哀伤。 他——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两位姑娘在一旁说着悄悄话,两位公子也没闲着。 盛怀秉瞧了眼楚楚,目光落在谢晚亭身上,说:“明日就要去辽东了,你舍得啊?要不要我帮你劝劝她让她随我们一同去。” 谢晚亭瞥了他一眼,说:“管好自己的事。” 盛怀秉微不可闻的‘嘁’了声,“我那晚可都瞧见了,永阳在你房里,那窗纸上映着的两人可是如胶似漆的。” “你别不承认,永阳可是我妹妹,你对她做了什么?”盛怀秉也是瞧着楚楚在,才敢这么以质问的口气问着。 谢晚亭冷笑了声,挑眉瞧着盛怀秉,淡漠的声音回着他,“我和她的和离还未到呢,她是我妻子,我想和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盛怀秉张大了嘴巴,像只夏日里热的伸着舌头的犬‘哈哈’呼了好大一会气,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只在心里暗声道,你早这么想,孩子说不准都有了。 在拱桥处待了一刻钟,楚楚带谢晚亭去了湖边游船,临安大莲湖紧挨着十二坊,不止游船更是欣赏临安风貌,她想着谢晚亭定是喜欢的,就带他来了。 大莲湖上船只甚多,夜风习/习,湖水泛着寒雾将一只只轻盈的舟罩起,不知行至何处又在何处停息。 “谢晚亭,你们明日何时出发?”她洋洋盈耳的嗓音随着船桨拨动湖水而发出,极为动听。 他答:“辰时。” 楚楚望着湖面怔了怔神,随后又说着,“我能同你们一起去吗?” 除了水声,四周一片沉默。 她知道他不会主动开口让她去,他怕她不愿,所以,她主动开口了,她不得不承认,云裳晨起时与她说的话让她动了心。 她又说:“我只要能在除夕前回到上京就是了,如今离除夕还有两月时间,我还从未去过辽东,云裳说在那里骑马特别肆意,而且我也想去体会下那里的风土人情,好回到上京跟父皇炫耀炫耀。” 她灿亮的眸子在连成红海的烛火中如星中皎月,胜过万千,熠熠的等着他的回答。 她想随着他去,如云裳所说,她想去瞧瞧曾经他驰骋的土地,想去了解他的一切。 谢晚亭一寸不错的瞧着她,他想与她说,辽东苦寒,如今正是冬季,他怕她受不了那里的天气,而且那里刚经过了战事,怕她受不了血腥与百姓疾苦。 可,他会护好她的。 她愿意去,他也想让她去。 她一直在努力不做一位娇贵的公主,就如在玉塘县时,虽忙累,可她却很开心。 他应下:“我也已好几年未去辽东了,到了辽东我会很忙,无暇去了解那里百姓疾苦,你若去了,正好与云裳一同去探查,也可作记载待回上京交给陛下看。” 她只是想着去,这还没去呢,谢晚亭就给她安排上了? 她轻笑,“你还真是不用闲人,还未到辽东呢,出发都没出发呢,就给我安排事情做了?真不知道七陌是怎么一直跟在你身边的。” 她虽是在嫌弃他,却笑语晏晏。 他唤她:“楚楚。” “嗯?” “你要去辽东,我很开心。” 我很开心能每天见到你。 谢晚亭极为认真的与她说着,让她一时觉着脸颊发烫,侧身瞧向了在船头撑船的老伯,片刻,还没等脸上的滚烫散去,就有突兀的声音传进来。 她下意识去瞧谢晚亭,随即又垂下了眼眸。 她才两年没来临安,大莲湖上怎就变得如此风花雪月了? 旖旎的喘息声此起彼伏飘荡而来,她对老伯说着,“老伯,快些靠岸吧。” 老伯在大莲湖上撑船多年,对这里极为熟悉,也听得出小娘子语气里的急切,他笑声说着,“好咧,这就靠岸去。” 老伯也有意与她说些闲话,说:“临安城这几年多了许多这样的船坊,多是女子在船上的住所,接待客人用的。” 楚楚应着,难怪湖上这么多船只呢。 原来如此。 下了船,楚楚瞧了眼谢晚亭,他倒是面色如常,不冷不淡的,这时,七陌赶了马车来,朗声说着,“主子,公主。” 谢晚亭:“我送你回去。” 楚楚应着,提起裙据上了马车,她只想赶快回府,她若是知道如今临安大莲湖还有这出子生意,定不会带谢晚亭来的。 临安城那么大,可游玩的地方那么多,偏偏挑了这么个地方。 回到竹青院,她沐浴后,云裳才回来,似是很不开心,楚楚瞧了她一眼,“去找秦杨了?还让七陌去接我。” 真是越发胆大了。 云裳问她:“公主,这,这天一亮,大人他们可就出发去辽东了,你当真不去啊?” 楚楚见她一副蔫蔫的模样,似是辽东有什么宝贝等着她一般,让她神魂颠倒的,她有意逗她,冲她点了点头,“不去。” 云裳叹息,“公主,你也忒狠心了点,你就这样把大人给丢了,此去最少要到年关,你舍得呀?” 楚楚:…… “云裳,你不会想要去见宁序吧?”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云裳听到她的话,只想骂人,可又不能骂她,“公主,你别打趣我了,我就算去死也不想见他。” 楚楚倒是想瞧瞧宁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能让云裳恶心到这种地步。 这时,白苏紫芍抬了只箱笼来,说:“公主,东西都收拾好了。” 云裳瞬时明白了,公主在逗她,她早就打算着跟大人去辽东了。 “公主,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等到了辽东,你想去哪我都带你去,骑马射箭,烤乳猪,做什么都行。” 楚楚身子微颤,‘嘁’了声,每次云裳这个模样看着她,都能让她起鸡皮疙瘩。 翌日一早,楚楚天光微亮就起了身,先去春阳院里与林岩和老夫人告别,又去瞧了林夫人,她虽还郁郁寡欢,好在有兰卿和芳菲在身边陪着,前段时间病了的身子也好了许多。 楚楚知道,有母妃在,父皇不会对林家太过残忍的,舅舅和裴远舅舅都已离去,剩下的人都可安稳度日。 马车撵过官道逐渐行至山路,到达曲阜时天色渐暗,就在那里歇了脚,第二日恰逢阴雨天,淅淅沥沥的冬雨打在身上怪凉的,所有人都换乘了马车。 楚楚也觉着身上开始寒凉,刚出江南时她还未察觉,如今却真真感觉到如上京一般的冬日瑟瑟了,白皙的指挑开车帘,外面群山连绵,泛着薄雾,笼罩着光秃秃的山峰。 依旧如画般美。 她正准备放下帘子,却见盛怀秉站在前面不远处冲她招手,“永阳,我找你说会话。” 因着他的马车里还有谢晚亭,白苏紫芍只好去车门外跟云裳挤一挤,楚楚略带不满的瞧着他,“怀秉哥哥,你要与我说什么话,这外面怪冷的,白苏紫芍可没云裳能挨冻。” 盛怀秉说:“永阳,我才刚坐下,至于赶我吗?” 楚楚轻笑,“怀秉哥哥,你说,我听着呢。” 盛怀秉有一丝略带窘迫,故作随意问她,“我听芳菲说,她不是林夫人的亲生女儿,她母亲在她出生后就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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