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功了。 她是善于逢迎的皇后,水性杨花,薄情寡义,她知道无论是谁坐在那个位置上,她都能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嬉笑怒骂,逢场作戏,将对方哄得团团转,只为自己能过得更好。 可是,褚岁寒……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褚岁寒。 偏偏是那夜那个,为她而停留的少年—— 这一刻,卿柔枝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她下意识选择逃离的理由—— 是恐惧。 恐惧自己会爱上他。 爱上她的继子。 不顾一切地、飞蛾扑火地、自甘堕落地、清醒理智地…… 坠入地狱。 *** 她没想到他真的会出现。 玄黑鹤氅的男人,站在宽阔的大殿之中,那么明亮那么空旷的大殿,可他依旧鲜明地占据了她的视线。 周围一切好像都褪去了颜色,她所能看见的,只有他,也唯有他。 他负手而立,下巴微抬,静静瞻仰着那尊高大的佛像,周身笼着淡淡微光,像山巅之上终年不化的雪。 更像少年的他。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他侧目看来,见到是她,凉薄的唇角牵起一个笑。 分离不过一天一夜,竟恍如隔世。 卿柔枝愣怔地瞧着他,觉得他笑起来有些不一样了。 却又不知,是哪里不一样。 她看着他出神,不敢相信片刻前还在心口辗转的名字,竟然活生生站在面前,莫非他是幻象? 就像前不久做过的那场梦。 她指尖颤抖,却缩在袖口之中,不敢去确认。 “陛下怎么来了……” 他却大步朝她走来,一把将她抱进怀中。 “朕想见你。”那么用力地拥抱着她,头靠在她肩侧,嗅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兰花香气。揽着她的肩膀,诉说着对她的思念。 卿柔枝缓缓抬起手臂,力道极轻地回抱住他。小心地捧出一颗真心,却没看到男人眼底嗔黑一片,冷漠如冰。 泉安跪在一旁,整个人心惊不已,冷汗早已经浸湿了衣衫。 今夜,陛下本不必亲自现身。 可他执意出宫,不论是慕昭世子还是宋大人,谁都劝不动—— 早在陛下龙辇抵达净莲寺时,金鳞卫便将整座净莲寺团团围住。 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哪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而陛下带着他们数十位侍从,立在长满灌木丛的山坡之上,视线居高临下落在某处,冷漠到了极点。 泉安斗胆循着陛下的视线看了一眼,恨不得当场挖掉自己的眼珠子! 那位兰绝,兰大人竟然向着继后走近,然后将她抱进了怀中! 而继后靠在兰大人的怀中,身形颤颤,似乎十分欣喜和激动。 泉安眼睁睁看着他们的陛下,冲着那对男女拉开了弓箭。 男人下颌微沉,举止从容优雅,神色冷静到极点。闪烁着寒光的箭矢,对准了那位清绝君子的头颅。 泉安清楚知道,继后若是没有将那位兰大人推开,或是推开他哪怕迟了一步! 那位兰绝大人,都会当着她的面,被锋利的长箭穿过头颅!想象着那副场面,泉安就忍不住地胆战心惊,还好最后一刻陛下并没有动手=…… 可更令泉安恐惧的是,前一秒还冷酷狠辣的陛下,下一秒便能如此怜爱地拥着继后,在她耳边娓娓诉说思念…… 泉安狠狠打了个哆嗦,只觉一股寒意走遍全身……再抬起头时,陛下与继后已经没了踪迹! *** 卿柔枝与他一同走进房里,归月淮筝正寻她而不得,急得团团转,看到他们,一惊便要行礼,被褚妄挥手赶了出去。 直到他执起她的手,冰冷的温度令她骤然回神。抽回手,往后一退,有点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看。 他竟然……真的来了? “一夜不见,母后便对朕这般疏离?” 他垂眸看着掌心,微微叹道。 卿柔枝张了张口,喉咙像是有棉花堵住,说不出一个字来,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称谓变了回来。 褚妄凝视她,蓦地轻声道: “朕此次还带来一位名医,瞧着母后脸色苍白,不若为母后看看身子?” “不、不必了。” 她回神,呼吸放轻道,“我,我相信轻澜的医术,不会出错的。” “落下病根可怎么是好?” 他叹,目光若有似无划过她的小腹。 卿柔枝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陛下担心、担心我不能孕嗣么……” 他闷笑,“朕要子嗣做什么?朕要的是你。” 卿柔枝呆呆看他,觉得他的疯病好像更严重了,一个皇帝,怎能说出这种话? “柔枝,我只在乎你。” 他忽然看着她道,神情认真到不可思议。 对上那双清澈的凤眸,卿柔枝蓦地忆起当年在狱中,她去送毒酒时,他在牢中静坐的样子。 在她出现的一瞬,少年便抬眼看来,凤眸划过微弱的光。 而她摘下兜帽,隔着栏杆,只道: “殿下,请饮了这杯酒。” 她记得他接过那杯酒,安静地凝视了很久很久,眼底的光一点一点熄灭,而后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原来那个少年严防死守,无论如何也不愿吐露的秘密。 是她。 没有杀害卿墨鲤那件事,如今,他依旧是掌管诏狱的九皇子。太子登位后,他会成为亲王,权臣。娇妻美妾,儿孙满堂。 是她,改写了他的一生…… 泪水顷刻滑出眼眶,不知不觉流了满脸。 “哭什么?” 褚妄负手凑近,凝视她湿红的眼尾,尾音上扬,竟有一种诡异的愉悦。 卿柔枝没觉察到他的古怪,揩去眼角液体,哑声: “陛下能来探望柔枝,柔枝心中欢喜。” “唔……”褚妄指骨敲了敲桌面,眼珠黑沉,“有多欢喜?” 卿柔枝一时噎住。 她将脸别开,声音低到几不可闻,“当年你对叔叔……是为了我吗?” “娘娘心疼我啊?” 他古怪地笑着。似乎并不意外她得知了这件事。 卿柔枝咬唇:“是。” “有多心疼?” 卿柔枝蓦地朝他看去。 男人眼底,明晃晃的。 吻我。 也许是灯光太暧昧,也许是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也许是这个笑,像极了年少时的他…… 卿柔枝颤抖着伸出双臂,慢慢地环住了他的脖颈。 忘了那些后宫争宠的手段,从厚重的壳子里,小心翼翼探出柔软的内里。 而他笔直地伫立在那,修长的手抚着她的腰窝,等待美人的吻。 倘若此时卿柔枝睁开眼就会发现,男人眼底并无半分动情。 流徙三年,早就将他的心变得冷酷无比。 仅有的那一丝半点的真情,也在得知她的欺骗时,被践踏得粉碎。 守身如玉? 她在为谁守身如玉? 褚妄冷笑,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留情?他褚妄想要的,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女子饱满的红唇一点一点朝他贴近,气息暧昧缠.磨间,他视线落在上面,始终冰冷得没有半点温度。 笃笃笃。 房门突然被人叩响。 “娘娘。” 大脑轰的一声,卿柔枝猛地睁开眼来—— 她在做什么? 竟然跟他……? 这可是在佛寺! 可来不及退开,已被他箍着后脑,几乎是欺压着吻了上来。他吻得凶狠,撕咬着她的唇瓣,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 门外之人嗓音克制,带着一抹幽幽的兰花香气: “方才微臣情急之下多有失礼,特来向娘娘赔罪,还请娘娘莫要介怀。” 卿柔枝却无法回应,褚妄咬她的力道很重,疼得她忍不住张嘴,却被他舌尖趁机探入,与她抵死纠缠在一起,“啧啧”声大得像是在她耳边响起。 卿柔枝眼睛睁得更大,脸庞迅速变红。 “唔唔……” 这个吻过于粗.暴,她泪水大颗大颗掉落,腰软得几乎站不住,红着脸想要躲,刚分开一点,又被他捏住下巴,凶狠暴虐地吻了上来。 卿柔枝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几乎化成一滩水,只能无力地接受他唇舌的侵.犯,等到理智回归一点时,已经被他分开双.腿,压倒在了桌上。 作者有话说: 醋死了。
第30章 、【30】 “褚岁寒!” 卿柔枝骤然清醒, 口齿清晰地喊他名字,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这里、这里可是在佛寺!佛门宝刹,清净之地, 怎能如此胡来? 他却按着她的肩膀,指腹抵住她红唇, 眸色极深: “娘娘是在害怕什么?” “娘娘……?” 门外兰绝, 似乎也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动静,顿了顿, 不太确定地唤了一声。 被死死压在桌上动弹不得的卿柔枝,盯着男人赤红的眼眸。 她牙关颤抖,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眼眶,又在腮边流下。 褚妄亦是彻底无视了兰绝, 只无限逼近道: “不是娘娘提议, 要在这里与朕偷.情的么?” 他因摩擦而发热的嘴唇极为缓慢地滑过她脸侧。这让卿柔枝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在经历一场酷刑,只不过这刑具是他的嘴唇。 他在她白软的耳垂上轻轻吮咬,间或舔舐,“朕当真来了,娘娘反而不肯了?” 卿柔枝被这个姿势搞得羞.耻不已,他在耳边轻吻的力度也弄得她很痒,只觉被他嘴唇碰到的地方,都跟着了火似的。 “你起来。” 谁知他怎么推也推不起来, 不仅如此,他还将她抗拒的手给单手握住,一把举过了头顶。 她手腕纤细易折, 他甚至不需要费多大力气, 掌心一紧便足以令她动弹不得。 薄唇一路往下, 疼得她轻哼了一声。 他毫不怜惜, 咬开她的衣领,又用那只空出的手,将之拉开至肩膀,继续往下亲吻。 卿柔枝浑身颤抖着,嗓子里憋着一股泣音。 不知是恼他的荒唐,还是恼自己不.堪的反应,她闭着眼,连声音都结巴起来: “你,你忘记了太医说,要三、三个月!” “朕若是不想等三个月呢?” “咳咳咳咳……” 被他这么轻描淡写地一噎,口水呛到嗓子眼里,她重重咳嗽起来。 却被他一口咬上。 她眼眶骤然激红,忍不住恨声道: “陛下追到佛寺就是为了……跟我……这个?”却被对方用牙齿轻轻地厮.磨,似乎默认了她的话。 “方才娘娘去了何处?”他嗓音有些含糊地问。 她不语。 他便加重了力道,打定主意要用这种方法来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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