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要嫁的,是喜欢的人。” “那为什么还不开心呀?” “或许是因为……太喜欢了吧。”卿柔枝蹲下来,捏了捏妹妹的小胖脸,“有时候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人,会很累很累。” “那绵绵陪姐姐睡一觉吧。” 卿柔枝忍俊不禁,“好,绵绵陪我睡觉。” 那温暖的小小的一团,扑进她怀里的时候,只觉心口的那个空缺被神奇地弥补了。不由自主地感叹,要是她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该有多好。 抱着绵绵,她蓦地想到。 她这个月的月信似乎……一直没来。
第73章 、【73】 此刻, 御书房。 “常青山的案子,刑部已经接管。” 一个穿着武官官袍的男子试探问道,“泉公公, 听说陛下离京南巡这些时日,还从民间带回来一个女子?” 陛下于政务一事上的出众远超历代帝王, 但在这女色上, 却寡情得过分。 最是龙精虎猛的年纪,却禁欲得像个僧人。 新朝没有太后, 没有正儿八经的妃嫔,一个鸾美人, 折在了宫变当日。 本以为世家之女有机可趁,陛下却仍是驳回了御史台选秀的请求。 有个胆大包天爬床的, 叫做思月的宫女, 也被他拖出去杀了。 听说那女子的血,流遍了寝宫的长阶。 萧至诚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收下鸾美人,便代表他肯近女色,为何到头来竟是没有丝毫改变。 如今满朝文武最关心的,莫过于陛下的后宫之事,是以派他这个天子跟前的红人前去打探一番。 泉安滴水不漏,“此事,陛下自有定夺, 何劳萧大人费心。” 萧至诚心口焦灼,听闻那女子是卿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女。这事说来荒唐,卿汝贤却认下了, 还将那女子写进族谱。 莫不是陛下变了法地想要提携卿家?若是卿家重得帝心, 朝堂上哪里还有他们萧家的立足之地。 季氏内宅妇人, 眼光短浅, 竟然当众掌掴前首辅夫人刘氏。 他屡次上门赔礼道歉,都被卿斐思着人扔出、拒不领受,也是,卿汝贤是何人。 他可是为了一个长子就灭了安家满门的狠人,最是护短不过。 这梁子算是结大了。 眼下唯一的办法,便是令陛下松口,广纳天下秀女。 总不能厚此薄彼,单单纳卿家之女而对他们萧家冷落忽视? 满腹的盘算都在他踏进书房,看到那明黄的诏书的第一眼时,打了个魂飞魄散,若他看得不错,这……竟是封后的圣旨! 萧至诚心中一颤,跪下道, “还请陛下三思。” “卿氏之女,虽是陛下亲自带回,但此前从未听说过,卿家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女儿。” 他皱眉道,“身份难免存疑。古训,立后当立贤。若她自幼长在南柯郡,这性情和品德,能不能担得一国之母的位置,还有待商榷。” “朕意已决,爱卿不必再劝。”谁知,皇帝不耐地打断了他。 一块玉石的摆件被他随手拂落,掉在地上裂成了两块。 寒声道:“朕已下旨,令礼部着手准备封后大典。再有劝朕者,下场,便同此玉。” 江山的稳固,怎能只靠一家之言? 若让姓卿的女人做了皇后,卿家岂不就此独大? 难道先帝时的教训,还不够么? 萧至诚有一肚子的话,对上陛下的目光,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朕不管天下人会如何非议。朕既然决定娶她,便绝不会背弃。” 他的双眸沉静如深海,烛光映在其中,如同宝石。 萧至诚走后,一道低低的男声回荡在室内 似乎是自言自语。 “哪怕她永远不会全心全意地深爱于朕。” “我也要将她牢牢地拴在我身边。” …… 察觉到月信一直没来,卿柔枝的第一想法是想请郎中来看看,不过想了想,又觉得好笑。 以前宫里妃嫔怀孕时,都要四五十天才能诊出,是否喜脉。 真是昏了头了,她不过几天前跟褚岁寒做过一次,哪能就这么快呢? 哄睡绵绵后,她睁眼看着帐顶,也不知怎么的,一阵疲乏袭来,她慢慢睡着了。 梦里,回到了坤宁宫。 推开支摘窗,正对着一棵繁茂的白梅树。应该是寒冬时节,落英缤纷,暗香浮动。 那玄衣玉冠的少年,站在那里静默地看着她,手心里携着一束花枝。 又在她看过去时,倏地别开视线。 她看到他耳尖红得滴血。 尤其那一颗小痣,像是一颗红润的朱砂一般,从此烙印在了心间。 滚烫滚烫。 像是要将一整颗心,都融化掉。 醒来后,卿柔枝摸了摸心口,那里的跳动十分清晰,就好像经历了一场重生。 窗外鸟鸣清脆,伴随着一声—— “小姐,宫里来人了。” 一看,是归月。她脸上无精打采的,勉强给卿柔枝露了个笑脸,端着洗舆的木盆走了过来。 从净莲寺以后,归月就对陛下颇有微词。 她跟淮筝、跟思月都不一样。归月是淮筝手把手教导出来的,却有一副嫉恶如仇的性子,做事稳重利落。 最难得的是,时时心向着她,所以再次看到她,卿柔枝还是十分欢喜的。 不过,宫里来人了?果然,归月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迈的宫女,掀了帘子进来,看上去慈眉善目,很是亲切。 她忙起身,“可是宫里来的教习女官?” “不敢不敢,”老宫女道,“陛下吩咐过了,宫中礼仪繁琐,无需奴婢教导娘娘,一切都紧着娘娘的需要来。陛下还说了,娘娘想什么时候入宫,便什么时候入宫。” 稀奇。 他也知道收放有度了? “不必了,我在卿府也无事,”卿柔枝笑笑,起身,给绵绵掖了掖被子,眸光温柔。 这里除了绵绵,也不再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不过,绵绵还小,她还是决定将她留在母亲身边。 离去时,卿府众人在身后乌泱泱跪了一地。 父亲拖着病体,也在门前相送。母亲抹着眼泪,默默听宦官宣读封后的圣旨。 此次一别,再相见,便是封后大典。 没有什么难舍难分,更没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变故。 她看着他们,有些恍惚,这些人里,有她熟悉的面孔,也有她陌生的身影。 但时隔太久,她也记不清当初她入宫时的场景,和眼前这幅场景有什么不同了。 但毋庸置疑的是。他们都畏惧皇权,畏惧这生杀予夺的力量。 那人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一道旨意,名正言顺地迎她进宫,便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跪在地上,一个字也不敢非议。 “这是陛下在给娘娘底气呐。”老宫女笑眯眯地说。 是,他在告诉她,别害怕,到我身边来。 无垠的蓝天下,卿柔枝转身,裙摆飞扬。 马车按照皇后的规制,车身绣着火红的凤凰,一靠近便是香气盈然。 众人齐声道:“恭送皇后娘娘凤驾。” 卿柔枝坐上马车,离开卿府,入了宫门。 * 没想到,她又在宫里遇到了那名少年。倒真是巧得很。 归月告诉她,太医署的郑太医在上个月乞骸骨,离开了宛京。那少年是新来的太医令。 与卿斐思在清谈会上结识,是关系不错的好友。昨儿在卿府,也是卿斐思带他回去,给父亲检查身子。 卿柔枝不禁多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那少年真是像他。 眉眼像,气质也像。模样瞧着不会超过十八岁。没想到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太医署的长官。 前途必定无可限量。 许是她注视得太久,那少年倏地抬眸看来,敏锐无比。 卿柔枝一顿,在与他视线相接的前一刻,便将帘子放了下来。她身子往后靠住软垫,眸光渐渐变得平和。 宫中年岁,虽然枯燥烦闷,十年如一日。 但总还有些新鲜的事物,不意间闯进她的眼帘。譬如路旁新开的花、宫中新来的人。 新鲜、生动。 叫人趣味盎然。 再次踏进甘泉宫,卿柔枝的双腿还是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无他,主要是此地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想忘都忘不掉。 就是在这里,她过了人生中最荒谬、又最无所事事的七日。 归月止步在殿门外,泉安说,陛下只让皇后一人进去。 卿柔枝往里一望,见里边安安静静,也不知他又要搞什么名堂。 ……总不能还给她来个七天七夜。 一路行去,光线愈发昏暗,只有墙角几枚夜明珠散发着幽蓝丝绒般的微光。 深处,那随风飘飞的纱帐后,若隐若现地卧着一道黑色人影。 看清面前的场景,卿柔枝大吃一惊。 “褚岁寒,你……” 只见男人侧躺在龙榻之上,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黑色的长袍,紧贴着宽阔的胸膛,长发披散而下。 也不知怎么做到的,竟把自己的手腕用丝绸捆了,举过头顶,分别绑在榻上。眼睛上还蒙着四指宽的黑布。 想是听见她的脚步声,他喉结微滚,薄薄的唇角噙起笑,“思来想去,唯有此一事上,朕是狠狠得罪过皇后。” 喟叹,“也罢,今夜,便让皇后得罪回来吧。” 说罢抿紧薄唇,一副引颈就戮的姿态。 “……” 卿柔枝默然无声,实在不能理解他的思路,绑起来……给她欺负? 她可不像他有这种嗜好。 而且真的玩起来,说不定还是他占了便宜呢。 她唾弃,这人,委实不要脸到了极点。 不过……暧昧的灯光下,男人宽肩窄腰,尤其那薄薄的外袍紧贴着两条长腿,什么都遮不住。若隐若现的腹肌像块垒的小山,看得人脸红耳热。他皮肤又白,显得五官深邃极了。 蒙着眼,任人蹂/躏,散发出致命的诱惑。要说褚岁寒最招人的,就是这副皮囊。任谁都无法从外表,看出他是一枚衣冠禽兽。 其实夫妻之间,有什么烦心事床上解决就是。 不然怎么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呢? 卿柔枝这样想着,拒绝承认他色/诱的成功,眉眼平静,挪动脚步走了过去。
第74章 、【74】 “陛下可真会玩。” 她并未直接靠近龙床, 而是不远不近地在桌边坐下,漫不经心地斜睨着男人。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在那自斟自饮着。 “过来。” 他轻声诱哄着, 两片唇凉薄而性感。 卿柔枝不太放心,仔细观察了一下, 见他手腕上的丝绸绑得很紧还打了个死结, 他现在根本没有行动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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