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郁闷的时候,一个内监过来了,带来了他爹的密旨。 旨意不多,只一句话,就让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恐京中有变,速归。” —— 李洛到了两淮的第一件事,就是镇压白莲教,他的手段冷酷严厉,当地的白莲教抵抗得厉害,他就派更多的军队去镇压。 白莲教再成气候,教众也还是百姓居多,哪里能抵抗的住。 两淮原本已成规模的分舵,都偷偷转移到了暗处。 陈朝桐刚刚杀了左护法,教中人忌惮她的手段,对她敢怒不敢言,她又冷酷地铲除了左护法的几个亲信。 一时间,白莲教看起来平静如常,实则元气大伤。 陈朝桐有时候也觉得满心疲惫,很想念右护法,可右护法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她心里悬着心,有时候做事难免心不在焉。 这一日,她去看了之前让右护法找寻的人,跟她一样因为“南北榜”被卷进来的遗孤——樊思暖。 只可惜,任她好说歹说,好话说尽,樊思暖也不想复仇。 “祖父去世,我们都很难过,可祖父生前也说过,宦海沉浮。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出家之人,慈悲为怀。”樊思暖落了发,大好的年华居然做了尼姑。 陈朝桐不可置信:“你就不想着报仇么?” “报了仇又能如何?祖父能活过来?不会,我会觉得日子好过了?也不会。贫尼现在内心很平静,这样的日子就很好了。” 陈朝桐见她冥顽不灵,便起身离开。 “你这么多年,报仇,就算成功了,你死去的亲人,能复活吗?那些因为你的执念而丧生的人,你心中就不会感到一丝的不安吗?” 陈朝桐疲惫地出门。 怎么会没有动摇的时候,可她付出了这么多年的筹谋,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为了复仇。 一时间,又怎么可以轻易地放弃。 她回到分舵,就见一个教众禀报:“启禀圣女,王堂主李堂主等众人在偏厅等您商议要事……” 陈朝桐点头:“带路。” 说着,便跟人来到了偏厅,人一进门却看厅里哪里有人,刚觉得不对反身的时候,身后的门已经被人关死。 门外数道人影闪现,有人铺着柴火,举着火把:“老夫忍你很久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成天对我们指手画脚,牝鸡司晨,今儿个就让我们送你一程,你安心上路吧……” 说完,外间点起了火,竟是想将她活活烧死在这! 第一百零五章 宫中生变 不多会,外面火光冲天,烟味飘散到室内,陈朝桐从屋子里找到一方帕子沾湿掩住口鼻,可外面灼热的温度不断上升,室内犹如蒸笼,相信永不了多久,她就会烧成一具焦炭。 人之将死,往往会不断回想自己的一生。 陈朝桐也不例外,她自幼跟随父亲饱读诗书,家庭和睦,受尽宠爱。 一招家变,她原本所拥有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她心心念念想复仇,复仇的路上,她心狠手辣,不折手断。 但她自问,也绝非大奸大恶之人,从未泯灭良知。 外头的叫嚣着要烧死她的老人,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是谷长老。 他儿子不孝,打骂虐待他,霸占了他的房子,把他扫地出门,陈朝桐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三天没吃上饭了。 她给了他一碗饭。 算是对他有一饭之恩,她相信很多人可以背叛她,谷长老也不应该背叛她。 她神智有些迷糊,甚至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救了左护法,救了右护法,救了谷长老。 为什么,她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敬重。她的一生,为何如此失败。 罢了,活着实在是太累了。 她终于躺倒在地,意识逐渐地抽离,房梁砸了下来,砸在了她的左腿上。 这次,是真得想跑也跑不掉了。 —— 两淮王府 李洛收到手下的密报,他面色沉静,把信件随手放到灯里,烧成灰烬。 这才缓慢起身:“白莲教捣毁了?” 角落的暗卫上前一步:“启禀殿下,总坛已经捣毁,分舵也在搜寻着,听闻他们内部也有了嫌隙,左护法叛教被屠,右护法不知所踪,圣女,也在一场大火中丧命。现在白莲教大势已去,只有分堂的几个老匹夫在那强装门面……” 李洛点点头,面上不置可否:“听闻,白莲教知晓前朝宝藏?” 暗卫身子微微一顿,心中大惊,刚想着怎么回复。 李洛却显然并不需要他回复,他径自下着命令道:“把那些老货都抓起来,分别审问,严刑拷打,本王要知道是否属实,如果真有宝藏,掘地三尺,也要给本王找到!” “是,属下听令。”暗卫转身离去。 李洛转头看向灯光,一只飞蛾这时候飞了过来,他嗤笑一声,又拿起了灯罩。 飞蛾投入火中,身死陨灭。 似乎那个人也是一样,人死如灯灭。 他吹灭了灯,安安静静地在暗处,几滴水滴在了桌板上,不知道是谁的眼泪。 朝廷上,宁帝最近龙心大悦,天佑大曦啊,南边战事平定,北方漠北也是大捷。 人一高兴,喝得就有点多,人就醉了七八分,出来御花园散散酒气,就看到一个美貌的女子。 低头敛目,隐约让他想到第一次和贵妃相遇时候,她的样子。 一晃,也多少年啦。 “贵妃,是你吗?你回来找朕了?”宁帝眼睛发花,因此并没留意女子梳着的是妇人的发髻。 女子见到他扑过来,又惊又怒,连连挣扎。 却不经意挑起了宁帝的欲望。 他年岁已大,这么些年清心寡欲的,很少有那方面的兴致了。 可今日估计是鹿鞭酒喝多了,有点补,再加上心情大好,一时之间,就觉得自己龙精虎猛。 也不顾女子的挣扎,当下在御花园的假山上,把女子逼到了角落就当场办了她…… 女子起初还挣扎着,可究竟是气力不敌。 宁帝却很久没这么畅快了,尤其是对方欲拒还迎的样子,梨花带雨的,身子娇嫩,让他通体舒畅。 于是,又一个没忍住,又再次临幸了她。 他们这一折腾就是大半天,等宁帝酒醒了,才发现伺候他的人一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的,手上端着东西都发着抖。 宁帝面色如常,心中却有些诧异,不过是睡个女子罢了。 待仔细看得时候,才发现,他临幸的哪里是寻常的女人。 那是二皇子妃! 宁帝忍不住揉了一把脸,老了老了,犯糊涂了。 君夺臣妻倒也罢了,夺的却是自己的儿媳。 二皇子妃哭得梨花带雨,就要往墙上撞,宁帝忙让人拦住了她。 想到她的滋味…… 他整个人现在还是酥麻的。 罢了,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回头再寻一个好的,赐给老二便是。 宁帝让人把二皇子妃扣下了,又派了太监去寻北镇抚司头领赵俊臣,此人头脑灵活,手段狠辣,处理这些阴司颇为熟练。 赵俊臣果然没让宁帝失望,也不知道他跟二皇子说了什么。 二皇子如同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宁帝脸皮也是够厚,心里想着反正也是睡过了,睡了一次和睡了多少次也没什么分别。 这女人也是他的女人了,于是,连着几日,都留恋在后宫。 他的身子,这些年其实并不算太好,年轻时候,尚可算是身强力壮,这都多大岁数了,床上那事,纯属老黄瓜刷绿漆,中看不中用。 可他偏偏是对二皇子妃身子迷恋不已,就算是吃着药,也要在床上折腾出花样子来。 二皇子妃叫苦不迭,又不敢违逆,只得趁着无人的时候,偷偷塞了个纸条派小太监递了出去—— 五月初五的时候,宁帝还缠着二皇子妃看避火图,外面忽然火光冲天。 他忍不住心中一惊,这时,一个太监连滚带爬跑了进来通禀:“启禀陛、陛下,二、二皇子……反、反了!” 宁帝满脸得不可置信,嘴里骂着:“混账!” 不过是一个女人,竟然为了一个女人造反,有没有把老子放在眼里! 于是,他狠下心命令道:“命禁卫军统领赵帅前往镇压,格杀勿论!” “是!”太监退下。 外面的喊杀声震耳欲聋,宁帝在屋内踱着步子,心里也忍不住有些焦急。 可眼下,说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却是国舅带兵以绝对的优势镇压下来,二皇子不愿被俘,拔剑自刎了。 消息传来,宁帝的身子忍不住晃了一晃。 二皇子是淑妃的孩子,不如太子沉稳,也不如六皇子聪慧,他可以算是皇子中最平庸的一个。 平时宁帝有时候甚至想不起来这个儿子,可他再平庸,也长得玉树临风,身姿伟岸。 也是他的儿子…… 宁帝一时之间头疼欲裂,这件事是他错了,大错特错! 喝了点猫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国舅的剑上还滴着血,他收剑入鞘,跪倒在地:“臣救驾来迟,还望吾皇恕罪!” 宁帝颤抖着将国舅搀扶起来,老脸一时有些挂不住。 这件事是他私德有亏,儿子是好的,是他逼得儿子走投无路造反。 他心痛难忍,又羞愧万分,再加上最近身体荒唐得厉害,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第一百零六章 宁帝病重 宁帝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心里咯噔一声,顿觉不妙。他半边身子没有反应了,刚想开口唤人,就看到一双泪眼汪汪憔悴的女子。 不是别人,正是皇后,他老脸一红刚要张嘴道歉,最近他的确是孟浪了。 哪曾想刚一张嘴,嘴角口水就涎了下来,他大惊失色,可越是着急越说不出来话。 “陛下,您龙体抱恙,需要慢慢调理,不必心急,放宽心。”皇后温柔地说着,她的眼睛已经有了细微的纹路,容颜不复年轻时的美丽。 只是一身的雍容华贵,便是凤袍也盖压不住。 宁帝心里安慰,拉着皇后的手,吚吚呜呜地哭着,仿佛三岁的孩童,皇后温柔地拍着他的手,轻声细语地哄着他,眼里看不出一丝的不耐。宁帝哭了半天,才沉沉地睡去。 皇后熬了几夜,心力交瘁,只去了偏殿换了身衣服。 “娘娘,陛下现已沉睡,这有奴婢守着,您去偏殿休息一会儿吧?”芷兰小心地劝着,来福见状也劝道:“是啊,娘娘对陛下的一片心意,陛下心中有数,娘娘凤体要紧,可别陛下痊愈了,娘娘再累倒了……” 皇后摇头“无事,本宫再守一会儿……” 见劝不动,两个人也不再多嘴,国舅爷迈步进来的时候,冲着两人微微摇了摇头,两个人无声退到了一边,曹明开门见山:“已经给太子去了信儿,也给老三老五都去了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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