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音摇摇头。 “许长泱,你想做什么?!”谢子楹上前一步横眉看向许长泱。 那名侍从更是惶恐的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轻声细语为自己辩解着, “不是, 不是我......” “被泼了水的人是我!”许长泱此刻也顾不得那些端庄仪态了,“是她这个婢女故意踢到我身上的!” “人家好好走着, 怎就在你身边经过时就被平地绊了一跤?”有看不惯许长泱的人嘲讽道。 许长泱不甘示弱看回去,“你可要想想清楚再血口喷人,这人自己跌倒与我何干?” 谢子楹将匍匐在地上的侍从拉起, “你就一五一十说明白, 方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实话本郡主保管你安然无虞。” 那名侍从颤颤巍巍抬起头,看着这一圈围着自己的人, 当真是一个也惹不起,他哆嗦着身子却开不了口。 就在众人僵持之际,燕洄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僵局。 他先是来到谢子楹行了一个虚礼,看着地上那个跪着的侍从,微微笑了笑。 “许小姐说他是自己跌倒的?” “自然是他自己跌倒的。”许长泱嫌恶地看着燕洄,“不过燕洄,这里有你什么事?” “本来是没往什么事的,但是许小姐若是这般固执己见就有事了?”燕洄说话时那双桃花眼中永远含着一抹浅淡的笑意,这也是他最受外边那些姑娘喜欢的原因,但这些在世家小姐眼里则是轻浮不正经的模样。 “你算什么?一个不入流的私生子罢了,轮得到你在这里之指手画脚什么?”许长泱语气中带着轻蔑,“还是说你也和那些人一样,看上了这位郡主,想着帮郡主一把能借此当上乘龙快婿不成?” 这话一旁的谢子楹听了都有些不悦,她扭头看向一边的燕洄,却没在他脸上看到一丝难堪的神色。 这人似乎永远都是一幅不在意的,也不会生气的模样。 谢子楹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好奇,却突然对上了燕洄的视线,她好似被抓包了一般,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眼。 燕洄弯腰扶住那个侍从的手臂,想要将这人拉起,但那人实在是被吓得腿软,怎么也起不来。 他只得叹口气跟着蹲下,将人推坐在地上后指着侍从黑灰色的鞋面上的鞋印,“哟,这是谁在他的鞋面上留下了脚印?” 鞋印上还有独特的花纹。 许长泱脸上有一瞬的僵硬,脚尖微微后退缩下长裙之下,但还是嘴硬着,“这鞋印如何能证明他是被人绊倒,而他不是自己摔倒的,万一那人只是不小心踩到了他呢?” 没想到谢子楹莞尔一笑,燕洄也跟着笑了起来。 “怎、怎么?”许长泱看不懂她们为何突然笑了,“我又没有说错!” “本郡主只是没想到原来你是这般良善,鞋底的花纹都还没看是谁的,就懂得这般为那人考虑啊。” 许长泱哪能听不出这话中的讽刺,但她在谢子楹身上吃过亏,知道多说多错,故而没有顶嘴。 她往周边环顾了一圈,不单是世家小姐们,二楼处也有好几位世家公子在看着这边。 今日真是丢脸极了!况且她本就理亏,现下及时收手场面大概会没有那么难看。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今日便算了。”许长泱轻扬下巴说道。 而在此时从外边走来一人,与江瓷月身边那个男侍卫有七分相似的样貌。 谢子楹没见过青玉,所以眼中有些诧异。 “哥!”青衔惊喜地叫了一声。 青玉目不斜视朝着江瓷月微微行礼,“大人让我来询问您有没有事?” 江瓷月眼神微微亮起,“我没有事,裴大人来了?” 青玉:“是,大人在等你。” 江瓷月的声音其实很轻,但许长泱对其中某个字眼特别敏感。 裴大人......许长泱轻轻心底重复着这三个字,突然扭头看向后方寻着着什么,在三楼处瞥到了那抹长身玉立的身影。 是裴砚安。 她能认出来,是三年前裴砚安来家中见父亲时,曾悄悄瞧见过他,也自此在心中种下了爱慕的种子。 就算知道他与父亲政见不和,与安家三小姐又有婚约,那颗爱慕的种子依旧悄然生根发芽着。而这些年最让她高兴的莫过于安氏那接踵而至的孝期,这给她的爱慕又多了些时间。 可是前段时间却有了别的传闻。 所以—— 她在此看向江瓷月,眼中渐渐蓄起愤懑,这人难道就是外边盛传的,那个裴砚安宠爱的妾室? 许长泱此刻是真心实意恨着江瓷月,她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是被她得到了。 江瓷月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扭头看向许长泱的方向,却只看到她扭头离开的背影。 既然这场闹剧的主角之一都已离开,就没有再继续这场闹剧的道理,众人纷纷散开,面不改色继续这场早已变了味的赏字会。 她们虽然对江瓷月好奇,但也没人敢上前搭话,毕竟她身边出现的人似乎都不简单。 谢子楹看向一旁的燕洄,“你为何要帮我们?” 燕洄再次露出那些不着调的笑意,“自然是如许小姐所说那般,想当那乘龙快婿啊。” 谢子楹哼笑一声,“哦,是吗,那你可要继续努力。” “多谢郡主鼓励,燕某定当拼尽全力。”燕洄说后半句话时虽是笑着的,但又夹杂着些别的意味。 谢子楹看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江瓷月适时走过来,“郡主,我......” 看她那脸上扬着的笑意,谢子楹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拖着嗓音说道,“知晓了,抢人这种事我自然抢不过你家大人。” 江瓷月有些不好意思抿抿嘴,和人告别后招呼着小阿姒同自己走。 青玉先是让她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随后再过来领着她们朝前走去。 她一路跟着青玉走,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看见了一扇半开着的门,裴延安穿着一身靛蓝色银丝云纹长袍从容站在那里,同她伸出了手。 “过来。”他的声音清润低醇。 江瓷月满心欢喜上前,将手放在了他的掌中,感受到他掌心温热的温度。 手刚放上去她又有些紧张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生怕会被外人看见,这才看到后边的门已然被关上了,其余人都没有进来,只剩下他们两人。 裴砚安收紧掌心,将人拉过来,“怕被人看见?” 江瓷月诚实地点点头。 “没事,这里不会有其他人来。”裴砚安淡淡说道。 江瓷月被裴砚安拉着往前走,她有些新奇看着周边。 “澜音青衔他们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我们这是要回去了吗?” “可是为什么走这边呢?” 明明出去的楼梯在她刚刚过来的那边。 裴砚安等着她问完这一连串的问题,垂眼看她,“问这么多,想要我回答哪个?” “不可以都回答吗,一个一个回答。”江瓷月眼睛笑成两个弯弯的月牙,宛如清凉的甘泉。 裴砚安唇边挂着笑,“青玉他们不和我们一起走,走这里不会被别人看见我在此处。” “这样啊。”江瓷月乖乖点头。 裴砚安拉着她来到楼梯前,带她走下去。 他们走的路一直到出去的地方,都和进来的时候不同,江瓷月不禁感慨,这地方的隐蔽性还真是不错。 青玉已经驾了马车等在外边。 上马车之前,江瓷月询问了青玉澜音他们的去向,被告知他们已经先行回府了。 她这才放了心,进到马车内坐好。 裴砚安上马车后坐好,“现在轮到我问你了。” “你要问我什么?”江瓷月看向裴砚安的样子乖得不行。 这样的她让裴砚安墨色的眼眸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方才是怎么回事,受委屈了?” 其实刚才青玉已将大致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但他还是想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江瓷月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将事情原委说出。 “那茶水不烫,她也并没有伤到我,澜音将我护得很好。”江瓷月补充道。 裴砚安有些好笑看她一眼,“怕我又罚澜音?” 江瓷月被戳中心思也只是甜甜一笑,“澜音和青衔都很尽职尽责的。” “那是他们应该的。”裴砚安突然看到她葱白的指尖有些墨水的痕迹,“你方才说你去写字了?” 江瓷月点点头。 他是见过她写的字的,他还记得江瓷月当初那张让他盖印的字据。 确实是有一手好字,不过当时的他也没太在意。 江瓷月:“怎么了吗?” 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裴砚安意味深长看她一眼,“回府再说。” 马车到了相府后,裴砚安带着人往里走进聿翎院,走的却是书房方向。 江瓷月以为他又是要处理公务,让自己去陪陪他的,却没想到进屋后直接被拉到了书案前。 她看着书案,上面摆放的东西都非常整齐,笔墨纸砚都放在右前方。 裴砚安松开她后往砚台中滴入清水,挽着袖子开始研墨,“当时写了什么,再写一次我看看。” 江瓷月没想到会被要求着当面写字,突然就有些紧张,“其实我写得也不是特别好......” 墨条渐渐融化为漆黑的墨汁。 裴砚安站到江瓷月的身后,高大的身躯笼罩住她,带着她执笔蘸墨。 “那我教你。”
第53章 食色 煦风穿过窗棂, 拂过江瓷月手中那悬而未落的笔尖。 书案上宣纸上已经写好了一句先人诗句——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不同于江瓷月的秀丽清婉,这字迹的笔墨精熟, 笔势连绵纵横却不失严谨。 突然,笔尖处承托不住的墨汁骤然滴落在下方的宣纸上已经写好的字上,缓缓晕开。 握着褐色笔杆的纤细手指突然被更为修长宽厚的手掌包裹住,裴砚安贴紧她的后背,沉声问她, “我方才已经教过你了, 怎么不写?” 江瓷月此刻脸色微红,因着裴砚安的动作身子微微往前一倾, 好在被及时搂住了腰身, 这才勉强站好。 她刚要开口,又因后边贴近她的裴延安而死死咬住下唇,阻止自己发出一丝一毫不该发出的声音。 江瓷月努力让自己看着下方的纸张,可握着笔杆的手也还是紧张地有些发抖。 偏偏裴砚安愈发得寸进尺,一边贴紧她一边在她耳边呢喃细语, “还要我再教一遍吗?” 滚烫的气息捻过她红透的耳垂, 连带着后颈处泛起一片粉红。 江瓷月轻眨眼眸费劲摇着头,左手紧紧将平整的宣纸攥在手心里, 承受不住的宣纸发出被撕裂的声音。 随后又被她有些心虚地松开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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