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是之游走的手忽而顿住,而后才从她身上离开,江稚鱼这才松出一口气,若是他眼下要将昨晚重演一遍,那她可当真下不了床了。 不过这笔账他还是记下了,当下贴在她耳边就低声说道:“与母后和各位娘娘无需说太久的话,记得早些回来,我在这、等着你。” 江稚鱼心内一横,她自己惹起的火,可不还是要她自己扑灭。 不多时,就有王府的内人来替她梳妆打扮,再乘上轺车,就往正阳宫去。 至了正阳宫,江稚鱼原本还惴惴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皇后娘娘并着几位主宫娘娘正闲谈着,见她进来,都止了话头笑吟吟瞧着她。 从前听人说的,婆婆为难新妇这一类的事也并未发生在江稚鱼身上,皇后娘娘和善地接过她奉上的茶,未舍得她跪在地上太久,便传人赐了座。 皇后娘娘眉眼慈宁地瞧着她,心中对这位儿媳自是十分满意的。 “是之前些日子常来宫里烦扰本宫,说是求着本宫初见王妃时万莫为难,那几天日日晨醒昏定,简直比他过往二十余年来得都勤,直要将本宫耳朵都磨出茧子来。”皇后玩笑着说道。 其余娘娘听了,都掩面而笑,更打趣说着:“齐王殿下偏宠王妃这事儿,怕是整个大梁都要知晓了。” 江稚鱼低头含笑不语,面上带着几分羞怯,就听得皇后娘娘又道:“稚儿身份特殊,在前朝担着要紧的差事,可政事虽忙,却也不能忘了,让本宫早些抱上孙子才好,老大老二不争气,媳妇都娶不上,本宫可就等着你了。” 江稚鱼实在害羞,却也只得点头承下,一时间正阳宫内妇人们一言一语,好不欢笑热闹。
第61章 、携手而来 大婚后三日, 来齐王宫道贺的人才渐渐少了下来,一应贺礼尽数收入了库里, 可是把朝贵累坏了, 亲自登入册又亲自点查一遍,一一对照好后才肯放心。 朝贵虽平日里看着不甚靠谱,但毕竟也是王宫的主管内侍, 做事自有一套章法,况且这贺礼数目之多,价值之高, 旁人也不敢轻易插手。 齐王殿下与枢密使大婚, 这可是大梁前所未有之事, 前朝后宫所有人自都赶着来凑这热闹。 这日尚未至卯时,江稚鱼便起了身, 正在妆奁前梳妆, 简是之朦胧着睁开眼, 下意识伸手去搂身旁之人,却一下扑了空,立时清醒过来, 就望见帘子外江稚鱼端端坐着的背影。 “夫人今日怎的起得这般早?”他扬声问了一句,声音里还带着早起的沙哑。 江稚鱼描着眉道:“去上朝呀。” 他二人新婚,陛下自然免了每日的朝会, 却也未有明说这假给他们放到什么时候, 简是之这时候软玉温香在怀, 自然也不会去问, 暗想着能多拖些时日便多拖一些。 简是之下了床, 懒散着走至江稚鱼身边, 从后环住她, 贴在她耳边就似撒娇般轻声道:“今日便再偷懒一天不行吗?我还没将夫人瞧够呢。” 江稚鱼别过脸去不让他贴过来,好容易上好的妆,可不想被他再弄花了。 “齐王殿下得全天下百姓供养,自当宵衣旰食为国为民才好。”她故意说道。 只是她这故意的躲避却惹了简是之不满,他一下凑过来,便直接吻在了她唇上,将她刚刚涂好的口脂都吃掉了一大半。 江稚鱼嘟起嘴就要和他理论,一转头却正撞见他□□的上身,肌肤润泽如玉,肌肉紧实有致,亵裤还穿的低低的,直惹人遐思。 江稚鱼连忙转回头,目光不知停在何处,语调略有些不自在:“衣物也不穿好,就这样松散着成何体统。” 简是之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低低一笑:“都成婚了,芝芝怎的还是这样容易害羞?” 江稚鱼一时有些恼,明明是他自己非要将亵衣的扣子散开,又光着上身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怎的又变成他有理讲了。 “却是你,在引诱我。” 江稚鱼带着气,只是这话落在简是之耳中,却正中了他下怀,成了夫妻之间嬉闹的闺阁之语。 “是又怎样。”他的气息故意扑在她耳边,轻咬了一下她耳尖。 江稚鱼的脸颊连带着耳朵一下都红了,简是之便更近一步,两手摸索着就去解她腰间的衿带。 他可是不想上朝的,这样大好的时光,他还有好些事要和夫人一起做呢。 只是那衿带繁复的扣节还未解开,江稚鱼便一下打在他那双不安分的手上,然后便从他怀里挣脱,站起身面向他。 “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收整好自己,换好朝服,随我一同上朝。” 话毕,江稚鱼大步走出了内间,并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一时之间也不知究竟谁是君谁是臣,只不过夫人的话定是要听的,他不敢反抗。 “是,江大人。”简是之冲着外间无奈喊道。 简是之边怨气冲冲地换着衣服边心想,方才江稚鱼还被他撩拨得一副春心乱动的模样,下一瞬竟如变脸一样,俨然一个大义凛然的忠君之臣。 简是之心道,大梁有江稚鱼,他也便放心了。 “简是之,你好了没?怎的像个女子一样磨蹭?你难不成也要描眉画唇?”江稚鱼没好气地在外催促道。 简是之急急忙忙穿上皂靴:“来了来了来了!” 距朝会还有一阵时辰,众臣卿都在外等候,眼瞧着不远处走来两人。 都是一身朱红色朝服,踏着晨曦朝阳而来。 最惹人眼球的便是,两人手牵手,并肩说笑着。 虽看不清面容,但余人一瞧便知,是齐王殿下与齐王妃。 这倒真是有古以来的奇观了。 大抵百年以后,他们二位也会为后人传颂,男女婚恋,并不是要女子甘于内阁、相夫教子,妻子也可站在丈夫身旁,与他并肩同行。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齐王殿下今日瞧着当真是容光焕发。”简是之与江稚鱼刚一走近,就有人上赶着来问候。 “可不是,我还听说呢,王妃可是王爷跪在陛下寝宫外三天三夜求来的呢。”其他人一言一语打趣着。 这事却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江稚鱼虽是朝中炽手可热的人物,但皇帝也是最忌讳君臣勾结的,况且是王爷与臣子成婚这般史无前例之事,他起初自是万般反对的。 但却架不住简是之铁了心只娶江稚鱼一人,就差带个剃刀来,若再遭反对,便直接原地做了和尚。 简是之笑而不语,尽听着他们说些或真心或假意的赞许逢迎,忽而眼神一转,却在人群后的一处角落里瞧见一个人,孤孤立在那儿,乍一眼便能瞧出通身的落寞之感。 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嫡亲兄长,从前的太子殿下,简明之。 他一身官服站在檐下阴影里,与他视线相碰之时,他却撇过眼避开了。 简是之忽而心内不大舒服起来,幼时是简明之亦父亦师带着他,整座皇宫里他与他最是亲厚,而如今,竟疏远如陌生人一般。 上一次见他,竟也是上一年的事了。 他与江稚鱼成婚时,自然是请过他的,而他作为兄长,也理应到场,然而他却没来,也并未差人递过话。 他是怨自己的吧,简是之心内暗想,他该是怨自己,明明是他的亲弟弟,却将一个外人护送回皇宫,扶他夺了他的位。 江稚鱼也瞧见了简明之,自打他搬离东宫后,就再未上过早朝,而今日突然前来,所为何事她已猜到了。 年后就要令他支藩,算一算日子也是该到了。 江稚鱼轻轻晃了晃简是之的手,示意他过去简明之那边。 简是之心领神会,与江稚鱼一同走过去。 “大哥……”他明朗笑着唤道,便是还想如小时候一样,将他当做最亲近的人。 但简明之却并未理他,转过身只留给他一个单薄的背影。 简是之再欲近前,却见禁军开了殿门,朝会开始了。 简明之也似避着他一般,大步迈入了殿内。 简是之只好随他身后入内,与江稚鱼一左一右分立两侧。 皇帝端坐于龙位之上,先是照例过问了各地方近来的事宜,并无特殊后,竟默然了一阵,而后对身旁传令官颔首示意,便宣了两件事。 一则,便是如朝中众人猜想的那般,令简明之即日启程,离京支藩。 二则,是萧贺那边传来战报,前线战事不容乐观,西境屡次偷犯我朝边境,掠地杀人,肆意挑衅,恳请朝中派遣精兵,将其一举击溃,免除后患。 简是之默然听着,已明了再不多时,定然有一场硬仗要打。 不过他也无甚多忧心,朝会后,陛下留了简昀之、江稚鱼与几位将军一道商议此事。 简是之便孤自回了府,等到晚间天色稍暗时,江稚鱼才略显疲态地回来。 简是之连忙奉上茶,为她揉捏肩颈,等她稍作休息后,便询问起他们白日里商讨的事宜来。 江稚鱼啜了口茶,缓缓道:“却也并无其他,朝廷出兵征讨一事算是敲定,不过由谁领兵,又出兵多少,尚未定下。” 江稚鱼离开垂拱殿时,简昀之与几位将军仍在里面,他们之后商议的都是具体的出兵事宜,定下后自会有令旨传给她。 大梁到这一朝,边境不和之事不算少有,大抵都是不疼不痒,也不大被君主搁在心上,是以简是之便想着,左不过出兵震慑一下,且不久前苏溢与西境勾结叛乱被平定,西境自然元气大伤,想来眼下也是闹不成什么气候的。 如此想着,简是之便觉得前朝一应事体自有陛下与太子坐镇,如今简明之既已要支藩,那他要前往江宁一事,也是时候该提上日程了。 拿定主意后,他便对江稚鱼道:“我出去一下,你先用晚饭,不必等我。” 江稚鱼虽不知他到底要去做什么,却也并不想要多过问,只点了点头:“早些回来。” 垂拱殿内烛火高燃,依旧亮如白昼。 简是之远远望见,便知陛下仍在里面商讨政事,当下他心内便觉,若是将大梁历来的君主按照勤奋努力排个名,那今朝的陛下绝对是首屈一指。 果真刚至廊下,叶内侍便上前来躬身一礼:“王爷,秦王殿下在里头。” 简明之在里面,他倒是没想到,他此刻不该在府内收整行囊,等着明日一早便驾马离开吗? 简是之越想越觉不对,就挂起笑意对叶内侍道:“无妨,父皇与大哥在里面,说不定是扯些家常,我们是一家人,我进去与他们一道闲说几句,陛下不会怪罪的。” 他这话说得得体有礼,叶内侍略一思忖,想着明日秦王殿下将要离京,大抵陛下便是与他说些父子之间的关怀之言,是以令齐王殿下入内,也算是一家团圆,倒是不打紧。 由是他便撤开了身子,命人开了殿门请简是之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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