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微骊勾唇一笑,即使还未上口脂,亦然是风华绝代之姿。 她坐回梨花圆凳上,眉眼弯弯:“既如此,那本王妃要看你穿裙子。” 照缨:“……” 你们夫妻俩倒也不必这么挂念我。 — 被迫换上一身翠色萝裙,照缨浑身不自在地带着荆微骊走入一家胭脂铺。 这家落霞阁也算是荷京远近闻名的铺子,大大小小的贵女、妇人们都时常来挑选,甚至传闻早些年,还接到过不少宫内的订单。 只是无人知晓,落霞阁的少东家其实是京中最光风霁月的裴少戈。 游走于满满当当的货架前,荆微骊随手拿起几个试了试色,随即兴致缺缺地放下。 看得出,她没多大的心思逛。 但这可苦了就跟在她身后两步远的照缨,毕竟那位吩咐了,要把王妃哄好。 说得倒是简单,可这得怎么哄呢。 照缨砸吧了下嘴,满脸的没脾气。气人她擅长,打人她也擅长,偏偏就这哄人,自小就是一大苦手。 正想得为难呢,前面挑胭脂的倩影忽地驻足回头:“照缨姐姐,你可知王爷昨夜做什么去了?” 照缨吞咽一口,道:“进宫去了,陛下说有要事相商。” “是吗?”荆微骊佯装惊讶,略微浮夸地捂住嘴,语调上扬:“可我昨日怎的听到耿唐提及质子府和城卫?” 照缨眉尾一抖,心头竟浮现几层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见她开始以沉默应对,荆微骊也不着急严刑逼供,只姿态慵懒地重新转回去,素手触及一盒盖上雕了鸳鸯的胭脂,慢慢品着质地与色泽。 见她不再盘问,照缨松了口气,错过了少女某种一闪而过的狡黠。 毕竟钓鱼,还是不能急,得循序渐进。 她如是想着。 这不,仅仅只在落霞阁里逛了两圈,照缨就扛不住她软硬并施的态度,乖乖照了。 不自在地挠着下颌,她战战兢兢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王爷非让我们瞒着,说怕您忧心。” 不满地甩过去一眼,荆微骊催促她快些说。 “昨晚城卫的人一口咬定在霍公子府上搜出来了与启国密涉的信函,霍公子不认他们就要强闯,王爷想保霍公子,可城卫的那几个也不知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跟王爷动起手来。” 荆微骊蹙眉:“他可伤着了?” 照缨连忙摇手,紧跟着解释:“就凭城卫那帮喽喽,再来一百个怕是也过不了王爷三招,之所以彻夜未归是刀剑无眼,竟伤到了城卫的副指挥使,那人哭哭啼啼地在质子府耍了一夜的无赖,还把事情闹到大理寺那里,今儿个上朝还恶人先告状参了王爷一本。” 越听越心惊胆寒,明艳的小脸也变得皱巴巴。 指腹不自觉用力,悄然间,便将掌中的帕子攥得不成型。 没有心思再买胭脂,荆微骊坐上马车回了王府。 刚下马车,便一眼看见等候多时的耿唐,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问得也直白。 “王爷可回来了?” 耿唐行礼颔首:“王爷在书房,不许我们去打扰。” 听完这话,荆微骊头也不回地就朝书房走去。后面是阻拦不及干脆就不拦了的耿唐,以及笑得一言难尽、满脸看戏的照缨。 书房中。 荆微骊畅通无阻地进来,一转头就瞧见侧趴在桌案上小憩的樊封。 他还是昨日穿的那身墨色衣袍,不过比起先前分开时,男人眉宇间却是紧紧皱着的,盎然心绪不宁。 想起他的处境,荆微骊心房一颤,登时便软烂得一塌糊涂。 靠近得步子轻又缓,最后在距离他只有一脚之隔的距离停下。 她微微俯身,打量着那张棱角分明,好似天神刀刻斧凿的面庞。 一个没忍住,手指就伸出来,小心翼翼地在他脸颊上碰了一下。 “好软……”她惊喜地低呐一声,话刚脱口便意识到失言,赶忙又捂住嘴,还掩耳盗铃似的左右环顾,生怕被人瞧见这一幕。 确定四周没人后,她才再度弯下腰,摩拳擦掌地想要再戳两下。 可这次不同,没等指尖碰过去,那双漆黑如潭的眸便兀地张开,如一只大蟒,死死黏住她。 几乎是瞬间,袖口被死死拽住,她惊呼一声,被人不由分说地拉进怀里,还被迫□□坐在他腰前。 而罪魁祸首偏偏又觉得不够,温热的掌心搂着她,让其依偎得更近,近得寻不出半点缝隙。 荆微骊吓傻了,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大着胆子去看男人的脸,也只对上一双算不上清明的瞳孔。 漆黑的波月潭中,映着她的面孔。 只有她的。 心尖一软,荆微骊下意识揪住了男人胸前的衣料,一面皱皱巴巴的不知名花纹被她团进手里。 不等她抗拒地说什么,厚重的酒气压上来,而躲避不及的她则是只能皱着眉头承受他炙热的吻。 宛若一团暴雨敲在稚嫩的花蕊上,后者任由厮磨啃吮,三两下就便被折腾得没了力气。这个吻,裹着男人至暴至烈的爱意。 偏偏好胜心被挑起来,荆微骊也不愿每每都在这事上被他压一头,思绪百转千回地酝酿后,还是趁着唇齿间攻防交替的功夫,悄摸地试着反击。 破碎的低吟断断续续传出,令人分不清这是抗拒还是邀请。 男人似乎发现了她的小心思,难以察觉的一滞后,随即转为成更猛烈凶狠、不知怜香惜玉的攻势。偏偏后者自以为能跟他打个攻防战,便较劲儿般迎上去,但这人来势汹汹,她完全不是对手。 生了厚茧的大手也不安生,起初还稳稳扶着她的腰,但随着二人逐渐交杂、混乱的气息,它像条游弋的鱼般滑上来,竟是不加收敛地逼近少女的领口衣襟。 锁骨周遭覆上一面温热,荆微骊瞪大了眼睛,连忙抽身:“这里不行!” 她突兀的一声锐利,打断了这场旖旎。 也拉回了男人酒后的模糊理智。 当深邃的瞳孔恢复清明,他才终于有机会看清怀里的娇娇终究被自己欺负成了何等模样。 珠钗歪七扭八地于发髻间倔强□□,好似下一刻就能掉落,散乱的发丝因剧烈的晃动垂落而下,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襦裙的胸口处,遮住了荼蘼艳丽的芍药。 少女口脂早就晕染开,还沾染着潋滟的水光,好似春日晨起的花儿,怎么看都勾人。 视线缓缓下移,最后落在她肩颈处的牙印上。 那是他留下的。 懊恼地捂住脸,樊封暗慨道不过是喝了几口天仙醉,自己竟然就将梦中景与现中人弄混了。 他嗓音喑哑,眸光细碎:“对不起,又让你不舒服了。” 这是他第三次同她说歉了。 想到这儿,荆微骊噘噘嘴,有些不满。 她的手还搭在男人胸口上,赤色的蔻丹与满身玄色靠在一处,格外显眼:“那王爷又怎知,我不舒服?” 樊封一愣,有些不知所错。连带着搂住她腰肢的手都不自觉紧了两分。 目光不由得晃动,起初停在她眉宇间,再然后到了发烫发红的耳垂,最后才是被他咬得都微微发肿的唇。 喉间一紧:“所以,阿骊这是在告诉本王还可以有下次?” 他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猜错,将她惊扰得振翅飞走。 只是因为过分的担惊受怕,反而没有注意到怀中人眼里一闪而过决绝。 “若王爷方便,我们今晚……” 最后几个字的音量实在是太弱,即便是常年习武的樊封也没听仔细,他皱起眉头,不自觉“嗯”了声,调调微扬。 深吸一口气,荆微骊昂起小脸,凝聚起莫大的勇气重复道:“我们,圆房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作为亲妈,我一边想大喊“骊骊他是夜不归宿你不能这么惯着他!”一边又想说“我嗑的CP终于要do了!” —
第31章 露水缘 ◎欲壑难填,情爱更如此◎ 入夜时分。 樊封刚沐浴完, 在卧房等得心脏燥乱。 脑中、耳边尽数是心上人白日里于他怀中说出的话,明明是娇滴滴、羞怯怯的软语温存,打到他这里, 却是字字夺人性命的削骨刀。 心房乱颤, 他索性也不等了, 披起外袍朝另一件沐室,也是荆微骊在用的那间走去。 左右也是得了首肯的, 今夜从谁开始、如何开始又有何差。这些时日他担忧最多的,无不是怕吓到她罢了。 沐室中,荆微骊坐在木桶中, 花瓣铺满了水面,扑鼻的香气四溢弥漫,雪白香肩半路, 水珠顺着发丝顺下来, 再落出层层涟漪。 门外传来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想到他自觉前来,荆微骊松了口气。不枉费她故意拖延时间,在这凉了又添热的水中浸泡小半个时辰。 叩叩两声,是指骨在撞击门沿。 “阿骊,我可以进来吗?” 低沉且富有吸引力的嗓音传进来, 这次, 他依旧没有自称本王。 荆微骊条件反射地回眸扫了眼,又赶紧收回目光, 深吸一口气,跟只幼猫似的回应:“可以。” 门被推开, 初夏夜晚的热风被送进来几分。 瞥了眼映射出美人半身影的屏风, 樊封不疾不徐道:“阿骊口口声声让我在房中等你, 可这都快三炷香了也不见人影,怎么,反悔了?” “才没有反悔。”她低着头小声反驳。 少顷的安静后,荆微骊又说:“王爷既然来了,可否帮我添水?有些凉了。” 最后几个字调调极软,像埋怨,像撒娇。 樊封根本扛不住她用这招,无奈地笑笑,脚底下的东动作却丝毫不敢慢。 屏风虽大,却也禁不住几步路。 高大挺拔的身影饶过去,最后于木桶前站定,低垂着睫眸,与水中的少女相识而望。 瞅见他这么直白地看过来,荆微骊匆忙又低下头,耳根红得发烫:“木瓢在那边,王爷别乱看了。” “怎么,现在怪本王管不住眼睛?”被她模棱两可的态度气笑,他一边去那水瓢给她添水,一边佯怒道:“阿骊,本王一直都算不上是个正人君子,别说眼睛难管,等你从桶里出来,怕是手也会更不听话。” “王爷你别说了……”荆微骊赧极了,半张小脸埋进了水里,只露出来一堆盈汪汪的桃花眸:“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今晚我就不回房睡了。” 樊封挑眉,盎然是被她威胁到了。毕竟绝色珍馐已经近在眼前,他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两人的心都不在添水和沐浴上,没几下的功夫,便都兴致缺缺。 “够了够了。”见他还要添,荆微骊赶忙叫停,手臂从水中抬出来,雪白的肌肤就这样大片地露于他眼前,彻底令其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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