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菀这才慢慢懂了一些,却还是不甚明朗,只好又问他:“那我该怎么办呢?她和我拉近关系,我是拒绝还是接受?我要和她成为密友吗?” 陆璘笑道:“这就看你了,反正她需要你,比你需要她多。” “意思是,我愿意接受就接受,不愿接受就可以不理会?”她问。 陆璘点头:“是。” 施菀迷迷糊糊点头,直到乘着轿子与宫女一起进宫,她才突然反应过来。 因为三天后她就回安陆,所以她还是在安陆的想法,但在淑妃心里,她就是嫁到了京城,就是陆璘的妻子,在这个贵夫人的圈子里,她也是孤立无援的,若有一个宫里的宠妃做靠山,她该求之不得。 而对淑妃来说,她代表着陆璘,代表半个陆家,与她结交,至少就结交上了陆璘这个政事堂议员,这对她来说,也是绝好的外援。 所以,若她想融入京城这个圈子,就该抓住机会,结交淑妃。 陆璘的意思是,她融不融入都无所谓。 想明白这些,施菀决定以平常心面对,就像最初见淑妃,她没有任何攀附讨好之心一样,这次也一样,相处得来就处,相处不来就罢了,她的确无所谓融不融进京城的圈子。
第126章 如陆璘所说,淑妃单纯就是和她“叙旧”,临走还赏了她一匹宫中的云霞纱当作新婚赠礼。 如果没事先问过陆璘,她一定忐忑,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现在既已提前知道,应对起来也就自然了许多。 回陆府已是下午,枇杷和三婶他们到街上闲逛去了,施菀哈欠连连,想着也没什么事,就睡下了,这是她从一早起床就期待着的回笼觉。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天还亮,陆璘坐在床边。 她看向他,问:“你坐这儿干什么?” “等你醒。”陆璘半躺在床外侧,轻轻揽过她:“睡好了吗?要不然……我们再来一次?” 她惊呆了,瞪大眼睛看向他,不敢置信:“你疯了,昨晚才……” 怎么也得隔个一两天吧! “那不是昨晚么,眼下也没人,闲着也是闲着。”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凑近她。 她连忙伸出胳膊将他挡在半臂距离外:“青天白日,你胡说八道,让人知道了不知笑成什么样。” 他反驳道:“没人知道,再说我们过两天就回安陆了,再回来人家早忘了,怕什么。” “你别……”施菀见他逼近,又往后退:“可我还没休息好呢,这才半天。” “怎么没休息好?”他在她面前低声道:“又不用你动,只是叫两声也不会太累吧?” 她被他说得满面羞窘,伸手打他:“讨厌,你走开……” 陆璘闷声笑起来。 她坚定道:“反正我不要,没力气,你死了这条心。” 他轻轻叹息,无奈道:“那你要还累,再睡会儿,晚上就不许用‘累’这理由了。” 施菀:…… 所以晚上还是逃不过吗?她看着他:“这种事要有节制,不能太过,会伤身。” “心里有欲念不发泄不也伤身吗?”他回道,“再说这不是新婚么,以前你说名不正言不顺,不许,现在名正言顺了,你又说要有节制,你怎么这么多理由?” 说着他凑到她耳边:“不喜欢么?我看着应该是舒服的吧?” 她实在难为情得不行,转过身去不看他:“你就这么闲么,大白天的没正事。” “是闲啊,朝廷都给我婚假,你却不让我闲么?新婚燕尔,这不就是正事?”他一边说着,一边进被子里来,从后面将她抱住,贴向她,于是她就感觉到了…… 她又想往里侧躲,却被他抱着躲不过:“陆璘,我怎么觉得你这么不正经,脑子里尽想着这事。” 陆璘在她身后道:“真是冤枉,时至今日,我就在洞房花烛夜如意了那么一会儿,平时都依你,怎么就不正经了?” 施菀笑起来:“说你不正经就是不正经,哪儿那么闲,你快出去,让人知道还道我们大白天躲在房里做什么。” “新婚夫妻能做什么?你放心,但凡有点眼力就不会进来,也不会找你。” “等一下三婶他们回来了万一来找我呢?” “来找你你就出去呗,我们又没做什么,不是随时能起来么?” …… 她一边赶他,他一边赖着不走,闹着闹着,两人就在房中厮磨掉了下午的时光,直到三婶他们从街上回来,果然来找她。 婚后三天,一行人从京城离开,前往安陆。 一路人多,路程走得并不赶,天气大多晴好,回去倒像游玩一样。 大多数时候都住在驿馆,有的驿馆简陋,只能将就,有的大县驿馆也好一些,但凡是这种时候,陆璘便不消停起来,好似机会难得,非要在夜里折腾个够,一路下来,施菀觉得自己憔悴了不少。 半个月后,一行人到达江陵府。 陆璘离开江陵一个多月,公务堆成山,他是没时间再去安陆了,但施菀还要回安陆。 也就在江陵暂住了一夜,第二日她便要回。 陆璘说要在江陵置办宅院,让她多等几天,一道看看,但三婶一家和枇杷急着回去,施菀也就随他们一起回去了,让他随自己的意去办。 回来时杏花正开,施菀没搬去陆璘家中,还是回了自己家,偶尔也住药铺。 没两天,五儿给她送来信,直接送到药铺,枇杷看了,便道:“师父这才回来三天呢,前脚走,陆大人后脚就开始写信了吧?” 药铺的人都哄笑,施菀瞪他们一眼,将信收了起来,不敢当着他们面打开。 直到傍晚歇了业,她回到家中才将信打开,说是信,其实信封尤其大,还重,里面大概不只是信,还有东西。 看着像一本书,她很是好奇,以为他又帮她弄了本医书来,只将那没名字的册子一翻开,却吓了一跳。 这哪是书,竟是一本……春宫图,他倒是写了信,却没几个字,是一首香艳露骨,堪称淫邪的情诗。 施菀觉得这个人自己越来越不认识了,表面芝兰玉树,好似谪仙,现在怎么这么不叫样子? 她将那信塞到了箱子最底下,一开始没想给他回信,后来想起他曾让她绣给狗儿的诗,便将那诗补上前一句,写给了他。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两天后陆璘的回信到了,是另一首诗。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施菀将这诗看了很久。 这诗不也是劝学诗吗?至少是让人珍惜时光吧,可他这样回复给她,怎么总觉得意有所指,让人有点脸红? 最气的是,她知道他是那种意思,但又不能表露她知道他是那种意思,那样他兴许会说,我又没那个意思,你想哪儿去了,可见你才是有那种意思。 所以她没回他的信。 直到半个月后,他趁旬休回来了,夜里到家,话没说两句就开始脱她寝衣。 第二日他就要走,她也推托不过,只好受了,又是一翻腰酸腿软,半宿不睡。 闹到第二日,她只好让秀儿去药铺替她告了假,自己补了一上午觉。 他也不去做别的,就在床上陪她,与她一起睡,到下午用了饭,却又开始不老实,说起来就是第二日就要走了,就这么一天。 她拗不过,又依从。最后两人竟在床上度过了一日两夜,让她想起来就羞愧脸红。 四月里没什么长假,陆璘便是这样见缝插针赶回来,回来了又没时间做别的,最后就床上厮混一场又回去了,弄得施菀总觉得这成亲后两人的关系怪怪的,话没多说几句,那种事倒没少干。 直到五月,有端午假,还有旬休,倒能在安陆多待几天。 陆璘回来,两人又去看赛龙舟,还游了趟湖,摘了许多荷花上岸来,相伴几天,陆璘又得回江陵去。 走那天正好下起了雨,施菀给他披上了蓑衣,又千叮万嘱让他小心一些,若是真赶不到宁可找地方过一夜也别着急赶路,陆璘却不以为然,凑近她笑道:“我运气真好,你明日是不是要来月事了?这端午再晚几天,我便要撞上。” 施菀一拳敲在他心口:“去了别给我送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堂堂朝廷命官,羞不羞!” “对朝廷是命官,对你是你男人。”他调笑,随后又认真交待:“明日要是太难受,就不要去药铺。” 施菀点点头:“我知道的。” “那我走了。”他最后看她一眼,转身踏入雨中,上马,冒着雨出了雨衫巷。 施菀在屋内看着他远去,心里阵阵紧揪。 她忘了和他说,到了马上给他报平安……虽说他平时到了没几天总要给她写些乱七八糟的信,也算报平安,但今日就是不安,怕他路上湿滑摔下马,怕他受凉生病,又怕路上难走,天黑还到不了。 一个时辰后,雨渐渐小了,到傍晚,雨终于停下,她心里才安下来。 但第二日她月事并没来。 直到隔了三四天,他让人送来信,问她身体怎么样,可有好好休息时,她看着信发呆,算自己这一次晚到了几天。 不过三四天,也算正常。 但直到半个月后,她口味开始刁钻起来,也清晰地替自己把到了特殊的脉象。 那一晚,她梦到了个小孩,分不清男女,却是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他朝她一笑就跑走了。 醒来时,已然泪流满面,哭了一会儿,突然又想笑。 孩子,是他回来了吗? 转眼去看旁边的枕头,却是空空如也。 她重新在床上躺下,伸手抚向那空枕,很想他在身旁,想告诉他刚才的那个梦。 直到五月底陆璘才又回来,与以往一样,到时已然天黑。 施菀正在窗边坐着做针线,听见外面的动静就知道是他回来了,连忙将针线收起来。 他站在门口问:“收什么呢,又给谁绣东西?” 施菀回道:“你管不着。” “我知道,反正不是给我。”他过来抱住她:“没有就没有吧,又不是不能从你身上讨回来。” “干嘛呢,又是这副下流样。”她娇嗔着推他。 他并不恼,反而笑道:“下流胚去洗澡了,你等着我。”说完就往外去弄水,施菀在后面“哎”了一声,竟没叫住他。 没一会儿他回来了,一把将她手里的布料拿下,抱起她去床上。 “几日不见,你好像越发好看了,难不成我不在你更舒心?”说着就吻过来。 施菀挡住他:“不行。” 陆璘问:“怎么不行?这不是一早定好的么,后日我又走了。”说着又要过来,她再次将他推开:“这次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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