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爱为什么要读□□吗?” 谢兰胥问完,忽然加重力气咬在她的耳垂上,荔知没忍住,如小猫儿那样哼了一声。 她的声音,恰好像是在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 “明白了么?”谢兰胥笑了。 他拦腰抱起坐在身上的荔知,大步向隔壁的融雪阁走去。 融雪阁内,热气腾腾的汤池雾气萦绕。 薄红而带有白色纹路,如云雾萦绕的碔砆石铺就在融雪阁内,窗台的月光穿过雾气,融化在宽阔的浴池之中。 谢兰胥抱着荔知,沿着暖池的台阶拾级而下。 水没过他纹着金龙的裤腿,然后没过荔知的袆衣。 谢兰胥低头吻上她的嘴唇,荔知下意识闭上眼,随后暖水没过她的脸庞,涌入她的耳朵。 咚咚作响的心跳在耳膜边响彻。 她在水中睁开眼,反守为攻,按上谢兰胥的肩膀,主动亲吻过去。 谢兰胥的手放上她的身体。 白色的袆衣,白色的龙袍,像散落的昙花花瓣,漂浮在涌动的汤池之上。 金色的冠冕,金色的花树冠,慢慢坠落池底,如秘境中沉寂的宝藏。 他们在水中翻涌。 水下,只有他们存在的世界。 耳里只有心跳的鸣响,混合着水波。 世界如此安宁。 她细细地打量他的容颜,抚摸他的脸颊,如获至宝般亲吻他的嘴唇。 细密的泡泡诞生于交缠的唇齿。 “哗啦!” 水花四溅。 荔知扶着谢兰胥的腰,被带出水面。她大口喘着气,温泉水从她鬓发间淅沥沥地滴落。 谢兰胥拿过她的手,放在胸口。 紧贴着那奔腾的心跳。 “喜和悲……都是你与教我的。” 不知不觉,他们倒在温热的碔砆石上。 谢兰胥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她,水珠从他发间滴落荔知脸庞。 引她颤栗。 他目光深沉,一字一顿道: “从今以后……生死相随。” “带我赴极乐,亦或下地狱陪我。” 荔知望着他的眼睛,那双眼里从始至终只有她的影子。 她笑了。 “好。”她意味深长,“……你别后悔。” 谢兰胥吻过她的额头。 “……我永远不会后悔。” 春夜依旧绵长。
第117章 番外2:插翅难飞(1) 除夕宫宴,阖宫结彩。 登基三年的皇帝在甘露殿设宴宴请文武百官,宴会还未开始,殿内已有过半宾客,并还在有人不断进殿。 “灵武公主到——” 随着一声长长的传唱,身着红裙的万俟丹蓼昂头挺胸走入殿中。她的三个哥哥虽说也有官爵,但排场怎么也比不过身为公主的妹妹。 万俟家主如今已为武国公,此番他蒙获圣恩,千里迢迢从鸣月塔赶来觐见皇帝,虽走在自己女儿身后,可却一脸得意地享受着周遭艳羡的目光。 万俟三兄弟看着父亲的模样,不得不在心中感叹一声,姜还是老的辣。 早知今日,就是他们也叫声义父,也有何不可? 武国公落座之后,立马就有不少想要攀附关系的官员上前寒暄。武国公常年镇守鸣月塔,鲜少入京交际群臣,他对这新鲜的吹捧,看上去也受用不已。 这万俟一家,颇受皇帝重用,同皇后的弟弟荔象升一般,都是武将一派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正当众人围绕在灵武公主和万俟氏父子身边热聊之时,殿外的太监再次传唱。 “咸宁公主,驸马到——” “太傅到——” 随着鲁涵和鲁萱的先后入殿,殿内多人神情一振。 这朝廷上的香饽饽,一个接一个的入,让他们都不知道先去拍谁的马屁好了。 自皇帝登基以来,皇上体谅鲁涵年岁已大,将其召回京都,封为三师之一。虽说这太傅一职并无实权,但到底是个正一品的官职,走哪儿都得叫人仰望。 不过说来也怪,这鲁涵似乎也没甚大功,帝后却格外敬重,连带着这咸宁公主,虽然性情柔弱,不像是阿谀谄媚之人,但宫中也什么好事,皇后也第一个想到咸宁。 去年,皇后亲自为咸宁公主指婚,驸马乃是皇后的堂兄荔鸣珂。 荔鸣珂为人正直,仪表堂堂,还一直洁身自好,房中未有女眷。再加上还是国戚。这门亲事,不知艳羡了多少京都贵女。 两人成婚后,琴瑟和鸣。 此次赴宴也是,荔鸣珂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怀有七月身孕的妻子,鞍前马后地为她服务。 有官员想要上前套近乎,荔鸣珂也是短短数语便终结了聊天,目光和注意力始终在妻子身上。 过了不久,最后一位昌平公主到了。 毛苑随着父亲安国公的脚步走入大殿,当了三年公主,她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从政治意义的角度来说,这位昌平公主比起前两位公主,明显逊色了许多。众人的焦点大多还是放在她的亲生父亲安国公身上。 身为前朝重臣,带着四十万将士接受彼时还是太子监国的皇帝的招安——可是为当今皇上的资历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这位安国公的呼吁下,朝廷招抚幸存的前朝皇族,封爵授官,令他们可以恢复真名,安居乐业。 从前层出不穷的复国运动,在此之后便渐渐平息了。 新帝登基三年,百姓各居其位,百官各司其职,大燕已有国泰民安之相。 如今国家缺的便是一个好消息了,可碍于皇帝那喜怒无常,捉摸不透的性格,没人敢去触这霉头,所有人都盯着宫里,却不敢言语。 “帝后到——” 众人神色一凛,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向着门外叩拜行礼。 几位公主也接连跪下行礼。 从倾泻而入的月光中,帝后二人并肩走出。甘露殿众人跪拜行礼,高声问安。 谢兰胥在宽阔的龙椅上坐下,身穿钿钗襢衣的荔知一如既往,与他同坐一椅。殿内诸人已经习以为常,私底下甚至有人称为“二圣”。 眼前这位皇后,在新帝微末之时便不离不弃,一路与之出谋划策,生死与共。可谓是有勇有谋,有情有义。封后后,也是爱民如子,尤其注重天下学子的教育,封后第一年,皇帝便在皇后的劝谏下,建立了国内第一所女子官学。 女子官学招收的第一批学生便是皇亲国戚,不是皇帝所收义女,便是皇后的亲妹妹。 即便是为了攀龙附凤,也有好些富贵人家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官学。 如此一来,京中女子读书蔚然成风,争相以考入官学为荣。 今年初,皇帝在皇后的谏言下,对女子放开科举限制,现在女子不仅可以在后宫为官,也可在前朝任职。燕国女子,无不以当今皇后为明星。 同皇后的德行与远见相比,她出身上的瑕疵便没有多少人关注了。 “众爱卿请起。”皇帝淡淡道。 朦胧的月光混在亮如白昼的灯火中,为皇帝的面容蒙上一层浅淡的白色光影。 皎洁,苍白,不可捉摸。 百官习惯了皇帝喜怒难辨的模样,不敢有丝毫造次,规规矩矩地落座。 “今日是除夕宫宴,大家尽兴宴饮便可。”皇后笑道。 皇后安定而平稳的声音让大家松了口气,殿内气氛这才融洽起来。 百官争相向龙椅上的帝后二人敬酒祝贺。 酒过三巡,皇帝已露出厌倦神色。 谢兰胥握住荔知的手。 “还要加班至多久?”他哀怨地看着她。 荔知笑了笑,反握了握他的手,说:“想走了?那便夹一筷鱼肉喂我。” 夹一筷鱼肉罢了,谢兰胥想也不想照办,不成想鱼肉刚至荔知嘴边,她就险些呕吐出来。 荔知已经转过身去,谢兰胥还怔在原地,殿内的百官已经比他更快地意识到了什么,拿着酒盏的放下了酒盏,正在说话的也闭上了嘴,众人不约而同屏息凝神,闭上了嘴一致竖耳倾听—— “皇上,还不叫太医?”荔知用一张绣有昙花的绢帕捂着嘴,提醒道。 谢兰胥这才回过神来:“太医呢?!” 传召太医的时候,谢兰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脸上倦色一扫而空,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认,直至太医院院使匆匆赶来,把脉后一脸喜色地跪地行礼: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已有两月身孕——” 一石惊起千层浪。 谢兰胥猛然起身,而殿内众人旋即跟着太医一起跪下祝贺。 “两月?你……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谢兰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弯着腰把手放在荔知肩上,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此时的他倒不像个喜怒不定的帝王,只是个最符合年纪的愣头青。 “月份浅,容易弄错,我也是昨日才确定的。”荔知笑道。 谢兰胥抿了抿嘴唇,似有千言万语一起堵在了喉咙里,反倒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后,他忽然弯腰,一把抱起了荔知,大步走出了甘露殿。 留在殿中的官员面面相觑,但很快,他们便相互恭祝了起来。这皇后有孕,对社稷后继无人的忧虑便能放上一放了,至于忽然离席的皇帝和皇后——哎,大家都习惯了皇帝旁若无人的偏爱,也无所谓了。 谢兰胥抱着荔知上了龙辇,又将荔知一路抱至未央宫中。 荔知哭笑不得:“现在还不放我下来?” 谢兰胥颇有主见,坚持走至大床边,才将她小心翼翼放下。 “我听人说,越是月份浅的时候,越要小心。”谢兰胥说,目光定定地停在她还看不出变化的肚子上。 他像是还在梦中,半信半疑地摸了摸她平坦的肚子: “这里面……已经有我们的孩子了吗?” “是啊,”荔知笑道,“阿鲤从现在起,便可为我们的孩子想一个名字了。” “也不知是男是女……如何取名?”谢兰胥迟疑道。 “那便各取一个。”荔知说。 谢兰胥兴奋不已,立即冥思苦想起来。 但高兴了不过片刻,他又变得忧心忡忡,蹲在床边,将她拦腰抱住。 他沉下脸来,带着对自己的迁怒:“只恨我不能替你受苦。” 荔知抚摸他的头顶,笑道: “你有这份心,便让我心满意足。” 谢兰胥抱了一会,又问她喝不喝水,困不困倦,荔知都摇了摇头。 “我想去昙园看看,说不定,能碰上昙花开放。” 荔知刚怀有身孕,一方面谢兰胥对她有求必应,另一方面则生怕她磕着碰着,因此去往昙园的一路,谢兰胥都格外小心,恨不得将荔知放在口里含着过去。 到了昙园,谢兰胥扶着荔知走下龙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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