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姜馥松开,绝望地跪在地上,眼睁着看着人群越来越近,她咬紧牙关,惨白着脸,扑通一声往湖里跳去。 水浪拍起,瞬间打湿姜馥的衣服,她站在那儿,静静等着。 袁婉在水里扑腾,最后慢慢沉下去,湖面的波圈越来越大,最后彻底归于平静。 野草疯长,一切再无痕迹。 姜馥瞥到熟悉的衣角,他正向自己快步走来。她索性坐下,腿翘起来,轻轻晃动。 “谁干的?” 李砚死死盯着她衣服上的水渍,声线冰冷,脱下外袍,把她整个人裹起来包紧。 刚刚还围观看热闹的众人该散的都散去,低垂着头,没人再敢胡乱说些什么。 “哦,刚刚袁贵妃不小心掉水里了,溅了我一身水。” 姜馥扬起脸来,一脸无辜。 “心情好点了吗?” 李砚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没有丝毫犹豫,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水迹。 姜馥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仰起脖子凑近他的耳朵,李砚也很配合地弯下腰来,她轻轻道: “心情不好是装的,我一直都心情很好。” 若是她不装出她不受宠夫妻关系冷淡的样子,狗皇帝也不会放心地把李砚支开,她也不会钓出袁婉这条大鱼。 她笑开眼,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齿来。 不是生他气,那就好。 “我有点冷。” 姜馥适时地撒娇,旁若无人地把手伸进他的掌心。 他的掌心宽厚,能给她十足的安全感。 她靠进他的怀里,闭上眼睛。 掌心里冰凉的温度让他心尖都跟着颤了颤,他反握住她的双手,整个包裹起来,细细地摩搓。 接着,他的手伸过她的腿弯,将她横抱起来。 姜馥乖乖地搂紧他的脖子,在他胸前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角度。 “贵妃娘娘以下犯上,来人,把她从湖里捞出来,让大家欣赏欣赏。” 李砚阴恻恻地下令,登时有两个侍卫把人从湖里捞出来,跟破抹布般甩在地上。 她的脸色惨白,空荡荡的眼眶浮肿,死相凄惨。 “这样仪容有亏的人不配做贵妃娘娘,陛下,你说,是吧?” 李砚将姜馥紧抱在怀里,没等他回应,就抱着她大步离开。 李牧脸色难看,却也只能冷声下令,“袁贵妃德行有亏,从今日起,贬为庶民,扔去乱葬岗。” - 李砚一路把姜馥抱到轿子里,想了想,又把她抱出来,放到马上。 “我亲自骑,这样会快一点,我怕你着凉。” 李砚认真解释道。 “好。” 姜馥认真地点头。 李砚把姜馥放到马后,他坐在马前,然后用一根绳子把两人牢牢拴在一起。 姜馥紧靠在他的背上,手臂圈住他的腰,安心极了。 马儿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府中。 身后的人却特别安静,李砚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没有回应。 他微微侧过头去,身后人睡得安恬,呼吸有节律地起伏着,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浓而密的长睫一下一下扫过他的心房。 他小心地解开拴在两人身上的绳索,姜馥软软地倒下去,他心跳漏了一拍,接住她的腰,把她拥进怀里。 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一路把她抱回府中,却又对她身上的湿衣服为难起来。 “大人,奴婢来给夫人洗澡换衣吧。” 以烟等得心焦,见两人回来,也跟在身后,在门口停住,适时地开口。 姜馥小手却攀得紧,不肯放,嘴里巴巴地不知道在咕哝什么。 “给夫人准备点饭菜。”李砚抬头瞥向她。 “那夫人的衣服...” “你不用管,下去吧。” “是。” 以烟应了一声,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才慢吞吞地合上门离开。 李砚心里紧张,手指头扭了又扭,可每次在靠近她身上的衣服时又不自觉地退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心理战争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一口粗气被长长呼出,李砚回过头来,准备动手解开她的系带。 手刚接触她的腰,姜馥就醒了过来,大眼睛清明,毫无半点睡意,显然已经醒了很久了。 她轻轻地笑起来,直至整个嘴巴完全咧开。 “怎么不继续?” 嗓音软软糯糯,透着些许恶劣。 李砚整个手掌都缩回去,背在身后,脸颊滚烫,有种被戳穿的尴尬,想要解释的话语卡在嘴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想看啊。” 她笑嘻嘻的,眉眼带上几分张扬,见他不动,伸出手指,去解自己的系带。 她边一点一点慢慢挑开,边观察李砚的反应,直到衣服完全松开,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只要轻轻一掀,就能看见里面白色的薄衫,再里,就是件红色的肚兜。 他忽的伸出手,把她的小手按住。 他哑着嗓子,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然后让以烟来给你换衣服。” 他说着,起身就准备走。 但姜馥还没得兴,怎能轻易让他走? 她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臂弯,把脸靠在他的胳膊上,轻轻磨蹭, “不是说怕我着凉吗?等她来了,我早就着凉生病了。” 她说完后,小嘴瘪了瘪,有些可怜的样子,说出来的话让人找不出一丝错处。 热气密密麻麻地呼在他的胳膊上,他心里又生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喷薄鼓胀在他的脑袋里,再也挥扯不开。 那柔软的触感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舔了舔嘴唇,竭力控制住想要回头的冲动,保持着自己仅剩不多的理智,轻轻扯开了被她拽着的手臂,然后迅速站起来,大步走到帘帐后,尽职地给她打洗澡水。 姜馥被他扯开手,心里有些憋屈,坐在床前,脚丫一晃一晃地来回摆动,注视着身前那个忙前忙后的人影。 一丝丝暖流再度滑入她的心房,不一样的情愫在她心中慢慢升起, 嘴角扬起一丝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弧度。 瞬间没了那种想要逗弄他的心思,她乖乖地躺下来,准备享受他给她安排好的一切。 ... 等她终于梳洗完毕穿上干净的衣裙后,李砚也适时地端上许多点心,把她的桌案摆满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东西?” 她有些惊喜,眼角眉梢都带上了喜色,但不过一秒,又很快压下来, “我要吃你亲手做的。” 她扬着头,认真地直视他,大有一种你不做我就不吃的气势。 “你尝尝。” 李砚淡淡地开口,舀了一勺鱼肉汤放在她的碗里。 乳白色的汤汁,飘着浓郁的香气,一下子就勾起了姜馥的胃口。 “那你喂我吧。” 姜馥继续得寸进尺。 “好。” 李砚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嗯了一声,仿佛这是他理所当然应该做的,没有丝毫的异议。 “李牧找你去做什么了?” 姜馥试探性地问道。 李砚擦去她嘴角的汤汁,才回答:“边境不太平,要打仗,聊一聊粮草军饷的问题。” 一听这话,姜馥猝然抬起头,汤也不喝了,“你也要去吗?” 姜馥仰起一张小脸,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心。 她把手塞进李砚的臂弯里,靠在他身上。 温温软软的身体依赖地躺在他的怀里,他心里受用,脊柱绷得很直,手掌伸在姜馥的背后,虚虚地挽着她。 “除非当朝无人了,否则是轮不到我上的。” 他认真解释道,眼睛亮亮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担心,但就是担心,听到这话,心里悬着的那颗大石头落下。 “今日他们说我的话你是不是都听见了,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姜馥挥了挥手,把四周的婢女都遣散开,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盯着他的脸,不想放过一丝细微的表情。 “听见了。” 他低低地答,黑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她努着嘴的小脸。 她是他的夫人,她什么样,他最清楚,旁人说什么,都跟他无关,他只在乎,她会不会受伤。 “如果我哪天和别人走了,你会伤心吗?” 原本虚虚挽着她的手掌一下落到实处,箍紧了她的腰,把她搂进怀里。 她试着挣了挣,他反而搂得更紧了。 距离一下子贴近,她没有防备,唇瓣印在他的脖颈上,留下红印,强烈的男性气息涌进她的鼻尖。 她颤了颤,捂住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口,红晕迅速飞上她的脸,耳朵,脖子。 如果他不是个阉人,他得多撩啊。 不该想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脸颊上的温度也越来越烫。 抵在他胸膛上的小手蜷紧,没有过多犹豫,就攀上他的脖子,姜馥凑上去,整个人都被半抱着坐在他的腿上。 李砚一下子别过头去,躲开她的唇瓣,动作很快地把她横抱起来,放到床榻上。 “你早些休息吧。” 红晕一朵朵地攀到他的脸上,他的耳尖涨红,说话也磕巴起来,飞快地抽开托着她腰的手,抬脚就准备往门外走,袖口却被一只小手用力揪住。 “不许走。” 两人陷入僵持。 李砚既不舍得扯开她的手,也不愿回头看她的脸,带着一股孤拗。 “行吧,那我跟你一起睡,走吧。” 姜馥改为挽着他的手,把他往前拉。 李砚就这么呆呆地被她拉走,一直到自己的卧房门口时,才反应过来。 姜馥又拉不动他了。 “你再不走,我就亲你了。” 她撅起嘴,佯装生气的模样,作势就要上来亲。 一只大手牢牢挡住她的脸,把她整个视野都盖住。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姜馥如愿地进入他的卧房,但李砚身躯依旧绷得笔直,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她知道李砚的自尊要好好被呵护,不能激得太狠了。姜馥适时地转移话题,道: “我让你保管的小箱子,你放哪去啦?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好好保管。” 人死之前说的话,最为真实。 既然她是那个密码,那只要她破解了,她就能把狗皇帝从那个位置拉下来。 她和李砚,也不用再处处受制。 这个国家本来就是她的。 一口浊气呼出,见她没有再揪着他不放,李砚乖乖地打开一个暗格,把她的小箱子小心地拿了出来,眉眼间在触及那个小箱子划过一抹暗色,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小箱子被保护得很好,没有一丝被破坏或被人打开的痕迹,擦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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