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又一次道:“谢谢你。” 李思归转过头去,道:“你不必谢我,我也想杀他。”而后又问她,“你会觉得这手段太狠毒吗?” 嘉禾却摇了摇头,“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他该有此下场!” 李思归有些赞赏的看着她,嘉禾道:“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挺像我哥哥的?” 李思归看着腰间的香囊道:“都喜欢杜蘅吗?” “哥哥活着的时候,也是这样挡在我前面,有什么事他总是先帮我解决。” 李思归低声道:“我不是你哥哥!” 嘉禾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道:“是啊,哥哥再也回不来了。” 马车在将军府不远处的街角停下,嘉禾同李思归道别,刚要下马车又被李思归拦住,嘉禾疑惑地看向他,李思归却拉开车窗围帘让她看去,将军府门外,崔氏送李翃离开,嘉禾连忙坐了回去,她明明是为了哥哥的事才和李思归出城,可此情此景,倒像是她二人偷情一般。 而李思归看过来,她耳边泛红,似乎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又微不可察的低笑一声。 嘉禾回了府,才知道李翃和崔氏都谈了些什么,“舅母是说他答应了?” 崔氏了却一桩心事,十分开怀,“他还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是过两日宫中百花宴上便向皇上请求赐婚。” 嘉禾心里虽然有此准备,可还是觉得太突兀了一些,崔氏满意地回房去了,嘉禾却被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搅地彻夜难眠。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小天使们不要潜水呀。 第10章 赐婚 宫中百花宴是夏朝习俗,早年乃是群芳争冠之时,皇后带领后宫中人及命妇等共同赏花相聚。而后便逐渐演变成了皇帝皇后携宗室同三品以内官员及命妇家眷宴饮,君臣尽欢。 徐贵妃长袖善舞,不断提及二皇子近来表现,皇帝十分满意,高皇后面上还要装作云淡风轻,毫不在意。 李思归和王妃苏氏来的最晚,高后不冷不热道:“今日宫宴,恒安王来的这般晚,莫不是未曾将皇族中的规矩放在眼里。” 李思归扣手掩在嘴角,不住地咳嗽,苏荷跪下道:“皇上、皇后娘娘莫要怪罪王爷,实在是王爷身子不好,咳了一夜,今日便来的迟了一些。” 嘉禾忍不住看过去,可心头却也疑窦丛生,李思归为何要装病呢?难道仅仅是怕高后迫害于他,这其中会不会有更多的阴谋?李思归一次次相救,她本不应怀疑他,可他确实深不可测,让她不得不多想。 徐贵妃含笑对皇帝道:“恒安王既是身子不适,皇上便莫要怪罪于他了。” 皇帝面色一缓,从善如流,命二人入席。 高皇后面色不佳,这么一来倒显得徐贵妃宽宏大度,而她刻薄寡恩。 徐贵妃看起来温柔贤淑,比皇后更加平易近人,皇帝对她颇为爱重,席间只听她二人闲话家常,一来一往,倒比高后更像寻常夫妻,徐贵妃对皇帝道:“前几日弈儿还说要替父皇排忧解难。” 皇帝赞许地看着二皇子,“果然是朕的好儿子。” 高皇后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恨极了徐氏,只恨不得将徐贵妃母子除之而后快,高皇后让嘉禾坐到云翎身旁来,嘉禾在席间早就注意到了这一后一妃的往来,可她如今即便是处在风暴中央,却也只有无奈从命的份。 徐贵妃哪里是省油的灯,“皇后娘娘真有福气,臣妾看着萧姑娘年岁同云翎公主一般,倒是十分合得来,不如皇后娘娘便收萧姑娘为义女,倒也不枉这份喜爱之情。” 高皇后脸色一黑,明明知道她有意要让翃儿娶萧氏,徐贵妃这是故意而为之。 李翃变了脸色,离席跪在殿中,拱手道: “儿臣钟情于萧家嘉禾,恳请父皇母后赐婚。” 高皇后故作惊讶,却也将话接下,“既是如此,想必陛下定然会答应的,不仅可成全皇儿一片痴情,也让本宫同嘉禾有了一半的母女之谊。” 徐贵妃笑容一滞,只看着皇帝,皇帝却是看向崔赟,“爱卿可同意这门婚事?” 崔赟并不知今日李翃会大殿求婚,皇帝这般问他除了有看重他之意,也是要试探他是否与睿王私下往来,可崔赟如今也没了旁的选择,只能道:“但凭陛下做主。” 嘉禾看着这一来一往,自己的婚事竟成了旁人用来博弈的工具,她只能庆幸自己喜欢的人恰恰是李翃。 而在皇帝允诺二人婚事之时,苏荷却怔怔地看着李思归,原来他心中那人竟是萧嘉禾,睿王的未婚妻。即便他如今面色如常,可听到睿王求婚,他手中的茶盏便停在唇边,仿佛时间静止一般,久久未能饮下,而皇帝赐婚的话语一出,那茶盏重重搁置在几案上,只是这响动淹没在了百官的贺喜声中,无人察觉。 嘉禾与李翃并肩而立,一同跪下谢恩,高皇后看上去十分欣慰,“本宫膝下有翃儿,还有云翎,如今又多了个好儿媳。”而后又对崔赟道:“这多亏了崔将军教导有方,才有今日姻缘。” 高皇后这般强调李翃和崔氏的关系,便是要告诉这满朝文武,切莫站错队,一失足成千古恨。 正在这时宫人来报,高太师请求觐见,皇帝闻言看了高后一眼,高后忙道:“听人说兄长是家中有要事不便前来,如今却又要见陛下,恐怕也是有要紧之事。” 皇帝道:“宣!” 高太师身后跟随了两人一同进来,高后笑道:“兄长可是来晚了,方才陛下刚为翃儿和崔将军甥女赐婚。” 高太师闻言面上却未有喜色,只是高太师身后两人却是面面相觑,高太师跪地哀声道:“臣的儿子被发现惨死于城外荒庙中,求陛下为臣做主!” 嘉禾身子一晃,李翃忙将人扶住,而后略一致意,两人退到一旁。 “究竟是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皇后,高公子失踪已近三日,直到今日才在城外荒庙中发现。” 皇帝问道:“可曾派了仵作前去?” 高太师含泪禀道:“刑部已派了仵作查看,现如今刑部侍郎就在外边侯着。” 他都这般说了,皇帝岂有不宣之理。今日宫宴本是图个喜庆,却被一桩命案搅和了也实在晦气的很,但高氏毕竟是皇亲国戚,皇帝纵然心有不悦,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 仵作本就是一介小吏,这宫宴上的人皆是权贵,更何况朝见圣颜,刑部侍郎代为陈述,奉旨前来,行礼过后,皇帝询问道:“且把验尸的结果说说。” 刑部侍郎禀道:“据仵作所陈,高公子死亡已近三日,身上有三处伤口,其中致命一处乃是在脖子上,被人一剑封喉,一处是在胸前但离心口略偏像是匕首所伤,还有一处……”刑部侍郎面色犹豫,看向高太师。 皇帝沉声道:“有话但说无妨!” 刑部侍郎这才道:“那处是在高公子脐下三寸,高公子的……已经被人切去。” 那高公子死前岂不是做了太监,这宴上不少命妇,听闻这等言语忙掩面遮住脸上羞红,嘉禾也睁大了眼看向李思归,只是李思归神色从容,面上依旧冷淡,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高后本就悲痛,听闻这等事更是怒从心起,“皇上,这杀人者定是与风儿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能做出这等折辱之事。” 皇帝问道:“高风平素都与何人往来,可曾与人结仇?” 可皇帝不知高风秉性,在座的人当中却对他的风流韵事多有耳闻,他平素里欺男霸女惯了,又仗着自己家世横行霸道,如今恰如同养鹰的人被鹰啄了眼。 高太师更是知晓高风秉性,只道:“犬子即便平素里略顽劣一些,也不该有此一报啊!” 倒是李翃继续问道:“高风被害的破庙里可还留下其他证物?” 嘉禾站在李翃身侧,心中一紧,再次看向李思归,李思归似有所觉,望了过来,嘴唇略微动了动,似乎在说“放心”二字。 果然听那刑部侍郎答道:“动手那人应是做惯了这些,手脚极其干净利落,不曾留下其他证据。而且这几日风沙颇大,连一路上有过的马蹄或者车辙印记也全被掩盖了。” 高太师只道:“虽如此,可老臣身后二人乃是平素与犬子常往来之人,他们知道一些事。”高太师说罢,向席间看去,似乎是已有了什么打算。 席间人亦有私语,只听人道:“这死法这般难堪,怕是那高风管不住自己的命根子,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人徇私报复了!” “是啊,怪不得李侍郎一开始说那事时还颇有顾忌,原来是为了高太师的脸面。” 只听那二人道:“前几日,高公子在街上看中一女子,有意娶之,谁知那女子只当高公子是登徒子,更扬言要高公子不得好死!小人之言句句属实,当时街上亦有不少人听见。” 高后问道:“却是哪家的姑娘?” 那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皆道:“是刘御史的庶女。” 刘御史忽被提及,满面怒容,离席跪地道:“陛下容禀,臣的小女为高风玷污,在家中欲悬梁自尽,臣这才得知,然家丑不可外扬,臣一直隐忍不发,岂料竟被人倒打一耙,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嘉禾松了一口气,高太师带来的两人她曾见过,当初她和李翃私下相见时便是碰到了他们,她生怕这两人扯出自己和李翃的事,再联系到高风之事上。 皇帝只觉这事越扯越乱,他本就不愿意管,索性将此事交给了二皇子去办。 这事便如同插曲一般被搁置一旁,而高后听闻皇帝命二皇子协理查案颇为不满,可她却也说不出什么,毕竟翃儿虽为嫡长子,但高风是她侄儿,翃儿理应回避此事。而徐贵妃志得意满,高后看了更加不快。 殿中笙弦歌舞,嘉禾却觉憋闷,和云翎借着更衣之名离席而出。 只不过没一会儿李翃也追了出来,云翎识趣道:“王兄追了出来,我这个做妹子的若是再霸占着嘉禾,恐怕王兄便要赶人了!” 李翃失笑,“说不过你,不过我正好有事要同嘉禾说。” 云翎道:“好好好,我走。”走出几步去,又道:“还没恭喜王兄,不日便要抱得美人归了。”说完便跑开了去。 李翃拿她没办法,回过头来拉住嘉禾的胳膊,这才察觉她脸色不对,若是平时听闻云翎这般打趣,早就面色羞红,可她却好像在想些什么,对云翎的话根本没有听进去。 李翃以为是自己贸然求婚让她不开心了,忙道:“今日求父皇赐婚未曾提前知会于你,是我不好。只是并非是我一时兴起,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让你做我的妻子。” 嘉禾心中乱得很,“那高风死了,方才我以为那二人会将你我之事在大殿上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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