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小脸已经绷了起来,看上去更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了,可是仙女口中的话,却并不中听,“那就是宴席未开始,便被人给骗走了,蠢。” “怎么办啊娘娘?现在人不知道去哪了?” 一同看向二皇子的两双眸子缓缓对上,她道:“将你刚才查探到的话,转给凌秉笔,让他动作快一些。” 她是没法子离席,但凌凤宴可以。 如今陛下已经快要同大臣们喝醉了,二皇子都可以趁机离去,凌凤宴找机会自然也可以。 凌凤宴放下笔,极轻微揉了下右手,好似记录太多手疼,招呼身后太监过来顶替他的位置,太监自然过来。 他嘱托对方将所有诗作记录,待他回来誊抄后,便顺着二皇子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丝竹糜烂声音被遮盖,沐雨慕瘫在地上猛地睁开了满是水雾的眸子,她轻轻地,不让自己发出力道地顺着门缝往外看去。 乱糟糟的声音由远及近,却是刚才那宫女带着一众太监,正在挨间房屋检查。 她一颗心提了起来,隐约一句“殿下”更是令她慌乱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房门被推了一下,却又被门闩挡住,就在门后的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动了一下,她睁圆了眸子看着房门,下意识伸手将门给推了回去,死死按住。 “不、不行,别进来。” 她喃喃自语,眸中盛满了害怕。 门又被推地动了动,太害怕的她根本听不清外面到底在说什么,她脑中嗡嗡作响,一时间后悔袭上心头。 她就不该守着自己那点子尊严才对,她应该向娘娘求助的,不过就是没了三次拒绝机会,就算从了又如何。 娘娘总比二皇子好。 她吸着鼻子,眼里的泪水冲提而下,悔意愈发汹涌,在她绝望的目光下,她看见门闩被从外拨动了。 嗯?! 不可以! 她起身想按住门闩,却忽略了酸软的腿,站立不稳“啪”地摔在了地上。 门后的人也听到了声响,撬门的动作更加迅速凶猛。 她撑在地上,艰难向后移动,想逃离这里。 门被推开了,一袭红袍映入她蓄满泪水的眸底,她撑在地上的手,一下没劲儿地摔了下去。 “典正?” 红袍垂地,她看着他身上的革带轻轻触碰她的马面裙,看见悬在空中的牙牌上有熟悉的名字。 她咬住下唇,泪意汹涌,缓缓抬眸看去。 裹挟着满身风雪凉气的凌凤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冷,他并未披斗篷,肩头落雪渐渐融化,清冷疏离的容颜上,有着可以被她看透的担忧。 她猛地偏过头去,为他来而感到欣喜,又为自己的狼狈而耻于见人。 “你,你怎么来了,我们凌秉笔,不是这段日子,都在躲着我。” “典正,是我来晚了,可还好?” 凌凤宴伸出想要搀扶她的手指颤了颤,一滴泪坠落,砸在了他的指尖上。 半趴在地上的沐雨慕,眸中带泪,双颊上又满是忍耐的汗水,此时暗暗瞪着他,柔弱的让人心疼。 他猛地站起,先将房门关上,平复了下心绪,后才重新折回,半跪在地,问道:“典正可还能走?” 沐雨慕摇头,她何止不能走,她现在全身上下都酸软的不成样子了。 “那……我来扶典正。”他向她伸出了手臂,想让她搭上去。 她却神思恍惚,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掌,极致的寒凉与滚热相交握,两人彼此都是一颤。 他清冷的容颜,出现一条裂痕,似不可置信她会主动相握,但手中触感真实,潮湿的又灼热的手正牢牢握住他的手。 手指微颤,却是不敢握回去。 低头望她,再粘不回去刚刚的冷静。 “典正?” 沐雨慕如梦初醒,身体异样上涌,她眸子微微睁大,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的感觉,猛地甩开他的手。 混乱的大脑竭力想要冷静下来,她问道:“宴会,进行,到什么时候了?” “过半。” 她闭眼喃喃道:“我还需,送贵妇离宫。” “你也需,返回宴会上。” 外还有二皇子虎视眈眈,她如今完全走不了。 身体的热意在碰触到他的手掌后,更家无法控制,她握紧了自己的手,余光瞥着他修长的手指,做下决定。 “锁上门。” “凌凤宴,把你的手给我。”
第28章 借你手用 未点烛光的屋内, 一片昏暗,不知哪里来的冷风,吹拂起屋内的猩红纱帘。 视线范围内仿佛都是红色的, 纱帘发出沙沙声响, 沐雨慕已经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看见一向冷静自持的凌凤宴脸上, 竟然少见的露出了愣然, 笑了。 她如一朵被雨水打湿的海棠花, 艳丽又勾人,说:“去,把门闩落下。” 凌凤宴未动,眸中满是不解, 她索性连手中的蚱蜢金簪都扔下了, 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金簪磕到地上发出“叮当”一声, 也在他的心头响了一下。 什么情况下, 她会一直将金簪抓在手中。 是他没保护好她, 他不该因自己的自卑而疏忽了有关她的消息。 沐雨慕道:“凌秉笔,本典正, 命你,去将门锁上。” 凌凤宴本就愧疚, 下意识起身, 手指一碰,门闩落下,他尚且未明白,“典正?” 身子微侧瞥见她红晕爬脸,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一般, 娇软无力,便目光躲闪, 将视线定在了地面。 沐雨慕在地上撑着自己,看他眼眸低垂,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突升一种,是他也好的荒诞感。 毕竟她还能安慰自己,他是个阉人。 纵使羞耻,话还是要说的,她道:“你应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已经避过了药酒,可还是莫名其妙中招了,现下……身体简直无法自控。” “没办法走出这个门,回到宫宴中。” 一句话让她说得磕磕巴巴,字与字之间的换气声,在狭小的房间内袭击着他的耳,直到她道:“所以,借你手一用。” 凌凤宴猛地将手指合拢蜷缩,终敢用眸子将她纳入眼底,只见她勉强维护自己的羞耻,向他点了点头。 甚至还追了一句,“别磨蹭,快点。” 她在他目光下溃不成军,转过脸去,“先将我抱起来,地上太凉了。” 半晌,没有人动,她羞恼抬头,“我帮了你那么多次,你怎连一次都不愿意……” 身体被腾空抱起,清隽无双的人,鸦羽翩然,遮住了双眸,却不知这样才暴露了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他看着清瘦,她也曾拥过他,可此时被他抱在怀中,便显出了男女体型上的悬殊,他再瘦也比她有力。 她可以被他的怀抱全然包裹,有一种安心自他胸膛处蔓延到她身上,让她也没那么害怕。 肩膀突然收缩,纱幔飘舞,她看见屋内的金漆床,便联想到了噩梦的那张红木床,赶忙道:“别去那,去……椅子上吧。” 脚步微顿,凌凤宴听话地将她置于螺甸交椅上,自己则半跪于侧,“典正……” 沐雨慕咽了下口水,人也跟着紧张进来,舔舔唇,原本干枯的唇瓣染上晶莹,“嗯?” 他目光扫过那里,眸子一暗,长睫垂下,“典正想好了?” “嗯……”她双手悄然扶住椅子扶手,微微抓紧,尽力将背脊挺直,“我不愿这样出去,平添笑话。” “我乃宫正司典正,尚有工作在身,你也……需要回到陛下身边,就……开始吧。” 凌凤宴依旧没动,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却是快被逼疯了,身体已经在造反了,她真的要控制不住了,他怎么还这么磨蹭。 索性自己动手去解马面裙的系带,却因手指无力,几次没能解开,气道:“你到底开不开始,难不成,你想让我,当着你的面行事不成?” 她侧过头,重重吐出口浊气,“你来不来?” 冰凉的手指握住了她的,鸦羽长睫下遮掩的是他即将喷薄而出,不欲让她看见的妄念,“典正,我来。” 沐雨慕眼眸微湿,缩回手,将头扭了过去,不敢再看。 他挽起她的琵琶袖,恐沾到脏污。 猩红色的月色悄然而至,笼罩在两人身上,混乱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她攥紧了扶手,他挪动了步子,遮掩异样,眼神朦胧间不经意的触碰,又赶忙分开。 身体颤抖,她如坠云端。 虚幻的声音在耳边缥缈,他道:“典正衣上熏香很香……” 香到他几乎无法克制,几乎耗费了全部心神才阻拦下自己。 香? 沐雨慕晕晕乎乎,费力在云雾中遨游,找寻自己那零零散散的想法,那日梦中,好似在纱幔后,有一个打翻的香炉。 所以,不光有被下了药的酒,亦有催情香吗? 她是刚刚被那宫女领进屋中,吸到了香,才会中招? 没有任何防备的,又似是他故意说话吸引她注意,她的嘴中被塞上了一条汗巾,刹那间剧痛袭来。 她整个人几乎弓成一个虾米,全身的热意仿佛有了出口,汹涌奔流。 将额头抵在他瘦削胳人的肩膀上,掉下的泪珠子打湿了他的斗牛服。 却又在下一瞬被他送回了云端,云雾缭绕,她因残存药力重新迷蒙起来。 待她半仰在椅上清醒过来时,只见他正拿着一条雪白的汗巾擦拭自己手上鲜血,见她望来,他动作一顿,悄然将手压了下去。 她也默默将脸侧了过去。 他唇线绷紧,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拿出了她嘴中咬住的汗巾,而后为她整理起来。 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衣料声沙沙作响。 几乎无法遏制的,沐雨慕在被穿好衣裳后,泪水充盈整个眼眶,只要眨一下眼,便能破堤而出。 她上半身的女官服丝毫未乱,就连跪在她身边的凌凤宴,衣衫都不曾乱出一个褶子来,只露出了虽瘦削却有力的手臂。 可偏偏却发生了,她从未想到之事。 无声泪流自然更加引人心疼。 凌凤宴沉默起身,用屋中茶壶中的水,清洗了被她咬出牙印的汗巾,而后重新在她身边半跪了下去。 她头上云髻依旧被牢固地插着,可却有零星碎发黏在脸上,他倾身,温柔地将她的脸摆正,细心为她擦拭汗珠。 温润的手指扣在脸上,沐雨慕睫毛颤动,不敢直视他的眸,只敢从底向上窥去,只见高傲清冷的人,此时如玉的肌肤上沾染了红晕,且这红晕在她注视下扩散的愈发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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