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假公子真少爷的,我告诉你,月家可就只有我一个小公子,你不过听了几句风言风语,就舞到我跟前来,就不怕我告诉阿姐,让她好好的跟你母亲说道说道吗?” 月如意一有事就习惯推月扶摇出来,一般人听见她的名讳,都会十分的忌惮。 毕竟御史大夫,本来就是有监察百官之责。 “你……”那人果然露了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他思来想去还是不甘心,就在这时,正巧陪着月如意一起参加宴会的柳绯殊远远的过来了。 那人立刻将目光转移到了柳绯殊身上,当着众人的面,问起月家是否有另一个小公子的事情来。 “是,我家弟弟年幼的时候不小心丢失了,诸位若是有什么线索,还请一定告知。我们月家定会重谢的。” 在场的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居然是真的。 月如意当即气了个仰倒,没想到居然被一家人给撕了脸皮,恨得差点晕了过去。 现在一想起来,月如意还是一肚子的气:“这柳绯殊定然是故意跟我做对,哼,等着吧,明日我还要去祖母那里,好好的再跟她说道说道。这次罚他罚的,也太轻了。” “小公子,还是收敛些吧。我看那月大人是个疼夫郎的,若是柳主君将我们做的事告诉她……” 月如意正在气头上,闻言一巴掌甩了过去:“我做过什么?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哪里冤枉他了?他在祖母面前装腔作势,看着小意温柔,实际上根本不安好心。我是怕祖母吃亏,提前戳穿他的真面目。” “是是是……”那小厮捂着脸,再也不敢多话了。 月如意气呼呼的收回手,想到最近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心气不顺。他当然知道月扶摇在到处寻找月写意的事情,不过之前也一直在找,都那么多年了,其实谁都对这人的存在不抱希望了。 只是,本来月家公子的身份放在京都,那也是十分显赫,所以一直没有对找妻主的事过于上心。如今月如意害怕月扶摇大张旗鼓寻找弟弟的事会影响到他现在在权贵人家的份量,开始想到了其他的地方。 是时候,该让祖母给他物色一个好人家了。以免夜长梦多。 他已经打听过了,上次见过的那个气质不凡,浑身上下金堆玉砌的宁安郡王,根本就没有主君,甚至院子里连个小侍都没有。 或许,他可以一试。 作者有话说:
第七十一章 距离秋祭很快的过去了有大半个月的时间, 一直关注着冀北王府的小九送来了一个消息,说是冀北王温千凝从外地赶回来了。 温千凝其实并非是外界百姓以为的普通的异性王,她与当今女帝赵睿安, 本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妹。 只是温千凝的父亲当年不过是宫中伺候的一个小奴, 用了点不光彩的手段爬了当时的女帝的床, 后来又隐瞒身孕,躲开众人耳目, 偷偷生下了她。本想父凭女贵, 谁知这小奴是个没福的, 竟然在生下她没多久就去世了。 女帝被人设计,看到她就觉得反感,长大后又见其生的愚笨, 实在不像自己的种。找了个理由剥夺了姓氏,改从父姓,早早的扔出宫去单过了。 她这冀北王的封号, 还是因为娶了君后的亲弟弟肖,与女帝做了连襟之后, 女帝看在肖家的份上,后来封的。 “殿下,王女一回来, 江主君就对着她哭诉了一夜, 您看, 我们是否也要回府?省的江主君添油加醋,说一些对您不利的话?”小九提醒道。 温折玉长腿交叠, 正在百无聊赖坐在椅子上, 挑玉清轩刚送来的一堆新样式的珠宝。拿起匣子里的指环, 一个个套在纤长的手指上试着玩, 随口回她:“不必。让他说。总得给他时间让他一次说个够才行,再说,就算我捂了他的嘴,难道母亲就会不计较我无故失踪一年多的事不成。任他们编排去吧,等哪天我得闲了,再回去不迟。” “那……玉清轩的管事问,这批珠宝……” “让他们去冀北王府要去,江摇霸占了我爹爹那么多的嫁妆,合该他们出这笔钱。对了……小挽……”温折玉纤指敲着桌面,忽然抬头朝外面喊了一声:“将这盒珠宝拿去给小公子……” 她只挑了几个指环带来玩,其他的,本就是为阿策定制的。 伺候阿策的仆役进来抱起了匣子,温折玉又唤住了他:“小公子这个时辰,还未醒吗?” 温折玉前几年在肖云横府上生活的时候,练出了早起练武的习惯,所以经常不到天亮就起来了。以前在清溪县的时候,阿策比她起的还要早,伺候她洗漱更衣。后来身份暴露,再相处起来,阿策便不装了,不到日上三竿决不起床。 “回殿下,还没醒呢。” 温折玉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近正午十分了,早饭的时候,阿策就没起来,再睡下去,只怕连午饭都要错过了。 “算了。”温折玉站起身来:“我亲自去看看去。” 阿策的是个怕冷的体质,就算是炎热的夏天,身体摸上去还总是冰冰凉凉的,更何况现在天气已经入了秋,温折玉早早就吩咐仆役,让他们给阿策的床上铺了厚厚的毛毯子,又做了崭新的被子给他换上。 床上的人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温折玉本想喊他,走到近前,又有点迟疑了。 两个人一起睡的时候,阿策总是不停的往她怀里钻,手脚并用跟只八爪鱼似的扒在她的身上,而今她不在身边,阿策的睡姿总是充斥着不安全感的样子,微微的弓着身子跟虾米似的侧躺着,手指捉着被子的一角,双唇紧抿,蹙着好看的眉头,睫毛时不时的剧烈的抖上几下。 温折玉当即泛起一股莫名的心疼感。 她坐在床边,摸了摸阿策的额头,本来只是下意识的举动,没想到却摸到了一点潮气。 他的额头很凉,不像是出汗的样子。 温折玉心底有点不安,温声在他耳边唤了一句:“阿策……醒醒……” 话音一落,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棕黑色的眼球像颗漂亮的猫眼石,慵懒的半眯起来,嘴角弯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伸手勾起了她袖子的一角,缠在了手指上:“玉姐姐……” 轻飘飘的声音像一缕缥缈的青烟。 温折玉俯身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又用拇指碾了他泛白的唇瓣一下,直到碾起淡淡的红,方才罢手。 “起来吃饭……”温折玉觉得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关心的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怎么这么没有精神?” 阿策的眼睛懒洋洋的阖了回去,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说出来的话也是懒洋洋的:“好困……想睡……春困秋乏夏打盹,马上又是冬眠的好日子,玉姐姐莫要管我……” “呵,照你这样说,岂不是一年四季都要躺在床上了。”温折玉含着笑,无奈的摇摇头,替他掖好了被角。 她刚要走,就被人拉住了手。 “玉姐姐,陪我躺会儿。” “你自个儿懒也就罢了,我可不陪你,我让小挽给你端点吃食过来,你不想起,就在床上吃点。” 温折玉作势要走,阿策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握的更紧了。 “玉姐姐,我……嗯……”阿策忽然呼吸一顿,一副很难受的样子,拧起了眉头来。 “怎么了?”温折玉忙回身担忧的看着他。 “我……”阿策闷哼一声,本就浅淡的唇色变得更加苍白,他努力咽下了喉咙里涌出来的一道口申口今,“我好像,小日子来了,肚子有点疼……” “我去找大夫。”温折玉急匆匆的往人走。 “玉姐姐……”阿策紧张的拉住她:“让小挽去,你陪我……” 温折玉又急又气,这小白莲,明明痛的脸都白了,还有心思撒娇。 温折玉坐回去:“躺好,我帮你揉揉。”边说边高声唤外间的小挽:“小挽,去找大夫来,赶紧的。” 小挽应声而去。 温折玉将双手对搓了几下,感觉掌心有了热度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掀开他的被子,将手伸进他的亵衣底下,覆盖在冰凉的小腹上。 底下是粘腻湿滑的触感,温折玉的瞳孔微微一动,忽然觉得不妙。 她忙伸出手来看,却发现她的手上,染了半个手掌的血水。 温折玉猛地掀开了被子,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此时的阿策分明是躺在血泊里,雪白的亵裤被染上了大片的红,连褥子上都是湿漉漉的,全部都是血色。 谁家的小日子会流这么多的血…… “怎么了?”阿策蠕动了几下嘴唇,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没……没事……”温折玉呼吸急促,紧张的话都说不稳了。 “冷……”阿策轻轻哼哼两声。 温折玉忙把被子给他盖回去,感觉脑子里思绪混乱,已经拧成了一团乱麻。她不是没有经过事的人,大概已经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 可是……她的阿策 …… 能接受吗? “阿策,还疼吗?你乖点儿……如果轻点了的话就先睡会儿好不好,等醒了就没事了。” …… “胡闹,那宁安郡王是什么人,哪里配的上我的小意。” 月池延已过花甲之年,虽然满鬓斑白,但精神仍旧矍铄,丝毫不见老态。 此时她正端坐在太师椅上,腰板挺得很直,扶着一个龙头拐杖,目光严厉的敲了一下地面。 月如意被吓了一跳,忙拧了腰肢柔柔的跪了下来。 “祖母……” “小意,你过来……”月池延朝着月如意招招手,将他招到膝下,摸着他的头发,目光压的很沉:“你记住,你是月家最尊贵的小公子,不是什么人都能肖想的。那宁安郡王是个什么人,仗着出身好整日里遛鸡逗鸟,不学无术。我月家虽不是簪缨世家,但也算是,老祖宗的颜面不能丢。纵使她地位再高,咱们也不会出卖儿孙的幸福,去结这种亲。” “祖母……”月扶摇一旁越听越觉得她说的不像话:“宁安郡王毕竟是皇亲国戚,祖母慎言……” 她这话在家里说也就罢了,就怕底下趴着的这个是个单纯没心眼的,若是泄露了一声半句出去,岂不是有辱骂皇室的嫌疑。 月池延冷冷的哼了一声,她也知道自己说的太过,失言了,只是一想起京都对温折玉的那些传言,就气不打一处来。 在她看来,身为女子,武可驰骋疆场,保家卫国。文可执笔如戈,造福百姓。偏她出身这般好,文不成武不就,镇日里沉溺美色,混沌度日,算什么真正的女人。 所以当月如意身边的小厮多嘴提起来,在一次宴席上,冀北王府的主君曾对月如意表示好感之后,登时就控制不住怒气了。 “况且祖母,便是冀北王府真的有意,也不一定是她。那江正君有嫡亲的女儿,如今也到了适龄的年纪,说不定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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