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满意,拍着手道:“果然,黛、黛娘子,你很适合嘛!” “真的吗?”黛争有些欣慰,心也如小鹿乱撞一般,本背在身后搅着的手一下子松开了,“我还怕不是很好看……闹了笑话,耽误正事……” “那还有假?若不是知道你是黛争,我肯定不与你说话了。”宋仙舟一瞬间都没分清黛争到底是男是女,差点跟女子说话逗说不了的怪病就要在黛争身上犯了。 “黛争。” 傅兰萧瞥了一眼宋仙舟,道:“叫你穿裙子,不是给他欣赏的。” 黛争干巴巴地喔了一声,提着裙摆走了两步,十分不适应地说:“这裙子有些长,我怕会——” 刚说完,她就一脚踩在了裙摆上,整个人就要往宋仙舟栽过去。 宋仙舟眼疾手快,可傅兰萧更快一步搂着她的肩膀,将她狠狠地摁在自己的怀中。 同时,他在她颈侧低语,热气蔓延她整个脖颈都晕染的红润动人,可那人语气却凶戾气至极,只有她能听见。 若不认识他们的人见了,以为这会是一幕郎情妾意的英雄救美呢。 “你现在是看上了宋仙舟?”他把从不被外面见到的阴郁全都加予她,“那你觉得宋仙舟能看的上你吗?” “一个连名字都是我给的贱奴,现在用着别人的身份,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除非他瞎了。” “你现在应该多讨好我点,懂吗?” “赶紧上去。” 作者有话说: 狗:犯贱中.jpg
第28章 喂我 “让黛兄独自一人前去, 是不是有些不妥。”宋仙舟双手持扇,面露担忧地看着在楼梯间消失的少女,对傅兰萧拱手道:“我现在就去通知下头的人,先行告辞。” 傅兰萧嗯了一声, 没说多余的话, 在宋仙舟离开后, 也同戚无一起走入暗处。 醉香归莺阁顶层的侍卫看到黛争,便把她拦下来问:“找谁来的?” 黛争举着一个木托, 长发依旧束了一个简单的髻,她低头不跟那人对视, 只是轻轻地说:“奴是来送酒的。” 侍卫上下打量着黛争,瞧着面生,但她穿着花娘的衣服, 努了努嘴,还是将她放了进去。 她舒了一口气,稍稍平复心中的紧张后, 环顾四周, 发现这里跟其他楼层并无什么太大的不同, 从精奇讲究的窗棂望向窗外, 不知何时,已下起绵绵细雨,整座长安城被一股浓重肃穆的氛围所笼罩,窗外的世界透不进高阁,醉香归莺阁内里寻欢作乐的气氛实在与之格格不入。 黛争将木托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将上面的酒瓶打开, 从瓶口倒出一张揉成一团的纸张, 上面是傅兰萧给她的顶层地图。 她顺着地图摸索着, 相似的莺歌燕舞之景慢慢褪去,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道紧闭的雕金黑木门,像是走进了一个令人窒息的洞穴,根本不像是勾栏瓦舍应有的装潢。 她这时又走得很慢,心中惴惴不安,脚下的翘头履有些挤脚,上下都令她不适。 有一雕金木门并未关严,黛争蹑手蹑脚地走进,从门缝中向内观望。 里面有一女子,衣衫半/漏,手中举着一个长杆,黛争没怎么见过这样的东西——她向来只有最基础的消费,在汝城接触的人也没这档子爱好。 她只是猜测,那个杆子是一种改良型的烟斗,可以将袋子中的药粉全部变成烟雾灌入体内,从而达到更极致的体验。 她一面心中抵触,一面望着女子骨瘦嶙峋的身体觉得可悲,看着她嫌那药粉量数不够,疯魔一般地将一旁罐中的药粉撒入烟袋中,猛吸一口后,她突然两眼向上翻,鼻孔中涌出两道黑红的血液,躺在榻上,全身抽搐。 烟斗也掉在地上,因为过量的药粉的加入,喷发出大量的白烟,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味道。 黛争抿着唇,手指刚刚扶在门上,就被人从背后横腰拦住,后背撞在了那人的胸膛前。 她在尖叫出声前被人捂住了口鼻,整个身子快要被他抬起来,就在她挣扎时,那人收紧了手上的力道,指节都泛出青色,他低下头,在她耳边道:“别动了,是我。” 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黛争呜呜地哼了两下,上下点头,只想让他快些放开,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重新获得自由的空气后,黛争依旧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你不是说,这里只能女子进来吗?” 看他的衣着未变,只是面上带了遮住一半容颜的麒麟面具,黛争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终于在看到他带着嘲讽的讥笑中,疑虑化作的水珠落入心池,产生不绝的涟漪。 原来,他又一次骗了她,什么只让女子进,根本没有这回事! 看着黛争脸色一变,傅兰萧猜测到她已然发现她再一次被愚弄了,便没有再做解释,反而道:“下次要记得辨别,什么话该信,什么话不该信。” 黛争真想把自己身上挂着的禁步拽下来抽他,她泄愤似的说:“那请大人以后少跟我说话,我这人愚笨,总会当真。” 黛争瞪了他一眼,又想起门内那名女子,正想进去,可傅兰萧环住她的腰肢,使她寸步难行, “劳烦大人放手,我要进去。” “你进去做什么?”对于傅兰萧来说,黛争的怒气就像是幼猫的爪子,再如何张牙舞爪,都无济于事。 “看看她怎么样了,刚刚她……”黛争双手推着傅兰萧的胳膊,可他的臂膀就如坚硬的烙铁,她使出全力也纹丝未动。 “死了。”傅兰萧的面具散发着冷寂,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吸食过量,她那副身体承受不住的。” “可是!才过了多久啊,她应该还有救吧?”说到后面时,黛争也没了信心,她当时看到她鼻血喷涌,抽搐不已,若是把她抬出来,再找郎中的话…… “你不许进去,”傅兰萧说着还把门从外面拉紧了,不让里面的浓烟泄/出来,“若是上了瘾,我可不会再救你。” “一切不过是她咎由自取,自会有人收尸,你在这里大发善心,没人会对你感恩戴德。” 傅兰萧拉着黛争向前走,不仅不给她挣脱的机会,甚至还不让她回头。 好似再看下去,就会有什么怪物从里面跳出来,张开血盆大口。 将她吞噬。 傅兰萧受不了黛争这类人,什么都要去相信,有些人天生呆傻,有些人后天痴狂,只会眼睁睁地看着被其他不重要的人瓜分走自己为数不多的可以拥有的东西。 “这世道本就如此,人各有命,独善其身已然尽力,你还有空管别人吗?” 他忍不住想要提点一下她,看着少女边走边拢着垂下来的披帛,像炸了毛梳理着自己的猫儿,心中又有几分烦躁。 “若是想,你总要手中握点什么,”他戳着她的手心,说道:“滔天的权势,亦或有分量的银两,你有哪个?” “做不到,那便是伪善。” “不是的!感怀天地为人之常情,救人当然也是,要说伪善,谁人也伪善不过你……”黛争报复性地说,她知道他才是真正的虚伪,“我是什么都没有,我救了你,可你不仅要报复我,还要骗我,怕不是你那些为国为/政的大道理也是说出来蒙人的……” “有些话,最终得到我满意的结果就行了。”傅兰萧脸色未变,黛争心中腹诽,他的良心果然没有受到谴责,或许是没有良心,是黑的。 “况且,我也不是完全骗了你,现在确实是需要一个女子,难道要我去找个花娘跟我配合?” 黛争不理解地望着他,傅兰萧把他拉入最里面的大门中,这扇门刻着朱雀玄武两只圣兽,前面的侍卫一看他手中的令牌,就开门放二人进去。 鎏金香炉升起令人生暖的烟雾,奇妙的香味弥漫在大厅中,惹得黛争捂住鼻尖,生怕是什么让人上瘾的东西。 “没关系,他只卖货,自己不食。”傅兰萧示意她的动静不要太大,按他说的去做,不要让任何人起疑便可。 “你是认识那人吗?你不是……” 皇子吗?怎么会跟那些人扯上关系。 他低语道:“没有关系,我怎么会查出货在哪?” 要去深查,必须要将自己立于危险中。 黛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视线,她看到坐在大厅中央,被几个花娘环绕着的波斯人。 他将手中的葡萄酒洒在美人的胸脯上,低头慢慢品酒,花娘娇笑着,不仅没有拒绝,还将自己全数捧给他。 画面实在太过冲击,黛争脑袋一热就想逃跑,却发现不知何时,傅兰萧的手臂再一起桎梏着她。 她支支吾吾道:“那、那我一会该怎么做呢?我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可能会出错。” 是让她套话?还是偷偷去拿什么证据?还是要跟这群花娘一样…… 傅兰萧看出了她的小心思,自始至终都含着冷笑,“在长安生存下去可是很难的,不练练怎么行?” “很简单,我手敲一下矮几,你就斟酒。” “第二下,”他附她耳垂旁,轻声呢喃:“你就喂我。” “可我是个男子啊……”黛争说话轻声细语的,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刻意维持住略浑厚的声线尽数软了下去,含着祈求与无助,脆若银铃,轻颤着冲撞进男人的耳中。 他故意不去看她,让她自己消化其中的意思,带着她走向那名波斯人。 “兰大人,您来了。”波斯商人环着刚刚给他哺酒的花娘,举起酒杯当作行礼。 “久等。”傅兰萧与黛争坐在他的不远处,黛争低着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傅兰萧的手指。 千万别敲! 矮几上放着青翠欲滴的葡萄,还有同样的深色的葡萄酒。 “这位是?”波斯商人抿了一口酒,深邃的蓝色眼睛打量着局促不安的黛争。 “家中侍妾。” 四个字如山一般砸向黛争,让她更加抬不起头,之前赵娘子的说法跟傅兰萧说出来的话如出一辙,他若知道她是个女子,最理想的结局就是给他当上侍妾。 皇子的侍妾,怕是多数人梦寐以求的吧。 可她不喜欢,不愿意被当成玩物。 她来长安又不是给他当侍妾的。 所以在傅兰萧语落后,黛争自嘲勾起唇,这一笑,却被波斯商人敏感地捕捉到了。 “她看起来不太高兴噢,你是不是没哄好她,就带她出来了?”他发出一阵豪放的笑声,“看来大人您家中也是有一位不好惹的啊!” 傅兰萧不语,偏头看了一眼赶忙恢复正常的黛争,似乎有意要顺着波斯商人的话一样问她:“可是有什么不爽利的?” “什么?”黛争瓮里瓮气道,也怕自己刚刚的情绪扰乱了本来的计划,只得先将不悦全数吞下,“我没事,许是看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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