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黛争倔强地捂着自己的侧脸,“我只是……我不懂为什么她不认我,还要打我……” 那个是她阿娘没错啊,她怎么会认错呢? “你笨死了,你打回去啊!”魏扶危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模样,看着她眼眸通红,楚楚可怜的像个泫然欲泣的小娘子,居然错愕了一息。 又道:“要是有人打老子的脸,我肯定弄死他!”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现在的打扮,她没认出我来呢?” 她太缺爱了,等激动和难堪逝去,心情平复过后,只留下彷徨,和自己创造出来的希望。 黛争忍不住去猜测,是不是她换一种模样,她就能认出她了? 她不相信姑父姑母们说的是真的。 毕竟那是她唯一的阿娘啊。 “你是不是癔症犯了,黛争?人家都打你脸了,你还为她说话?”魏扶危觉得这人怎么关键时刻拎不清,那娘子长得跟黛争这般相似,定是有亲缘关系,她看着又不是疯妇,肯定是不愿认呗。 魏扶危从小被尊宠长大,是家里的嫡子,什么东西都手到擒来,他拥有的宠爱甚多,哪里懂得黛争的心思。 只觉得因为黛争这傻样,他在外面还被人一顿骂,什么道理。 “算了,”他说了两句,就觉得差不多了,大丈夫心胸宽阔,有什么不是一杯酒能解决的事呢? “你也别想太多了。什么娘不娘的,走,我请你吃饭去!如果你要是后面想去那种地方,我也豁出去陪你去了!” “我不是那种人。” 黛争吸了吸鼻子,她本不爱喝酒,但这时,她也想把一切抛之脑后一醉方休。 可惜,难受归难受,她忘不掉自己还有宵禁。 在宵禁之前,魏扶危将她送回了她在安乐坊的宅院中,上面的牌匾还未换,依旧刻着周姓。 魏扶危抬眼看了一眼匾额,问:“你跟这里面的谁熟啊?” “怎么了吗?”黛争不解,但没说出现它的主人是傅兰萧,模棱两可道:“我就是暂住,跟大家相处的都还行的。” “如果是秘书监的话,连我都知道他最近过得不好,”魏扶危喝的双颊粉嫩,从自己的荷包翻出沉甸甸的银两,塞在黛争手里:“找个机会搬出来吧,如果没钱我可以借你。” “我不要你的钱——” 黛争的动作可不及魏扶危上马挥鞭的速度,这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纵马不见了。 这个小郎君,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去魏府她必碰一鼻子灰,难道真要再等哪天偶遇? 可每日随身携带,要是被偷了怎么办呀。 正思虑着,她身后传来冷淡的声音,在五月的夜晚竟让她不觉寒噤。 转头望去,傅兰萧半身隐于黑暗中,仅有昏黄的灯火将他半边侧颜照亮,仙姿玉骨也生出十分煞气。 “黛争。” 他负手而立,身形颀长,清寒冷润的黑眸朝巷口的方向一瞄,又落在黛争身上,墨色的长发随微风扬起几缕发丝。 月色孤寂,暗光如泉水般清澈,照着少女的全身好似在发光。 朱唇粉面,瞳盈秋水。 她站在门口未动,是在等他的动静。 他们之中隔着周宅的雕花门,相顾无言。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她竟然有一种向傅兰萧倾诉的欲/望。 因为偌大个长安,只有他知道她的故事。 如果,他一直可以安静地听她说的话,不出言讥讽她,她就跟他说。 “看够了?” 傅兰萧说话永远带着刺,恶意和高高在上,跟她说话仿佛是施舍那般。 黛争一下子泄了气,那些快要溢出来的倾诉欲荡然无存,她语气闷闷地问:“你在这里很久了吗?” 怎么可能? 他为何要在这里等她? 看到傅兰萧蹙眉,黛争就意识到了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她迈开步子进了宅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傅兰萧身后,进了垂花门就准备与他往相反的地方走。 谁知,傅兰萧今日跟她同一个方向,并且还有进她的屋的意思。 “有什么事吗?” 傅兰萧来这里休息的可以用一只手算出来,一般他休息的地方还跟她反方向。 傅兰萧皱着眉头,“怎么,这里都是我的,我进去不行吗?” “自然是可以的。” 夜深了,她本来被酒酿夺走的失魂落魄又回到了体内,她整个人显得很疲倦,也不愿跟他产生更多的争执。 之前的黛争总是伸着毫无意义地爪牙朝他反击,鲜少有这般乖顺的模样,脸一面比一面更红些,定是今日遇见了什么事。 近日事务繁多,傅兰萧发现了一件事,如果他能梦见黛争,那夜准能睡个好觉。 他的御医说这或许是一种药引,殿下早年落下了病根,多年医治也不见好转,或许可以多试试。 所以今日来,他不过是准备多看他的小玩具两眼。 以及…… 他指着桌上的瓷碗道:“喝了。” 黛争用火折子点了灯,这才看到她的桌面上放了一碗浓稠的药,摸着还是热乎的,便问道:“这是?” “你不是经常说胸闷吗?”傅兰萧长眉一扬,落座在书桌前的圈椅上,手肘置在桌上,手背撑着下颚,“我让御医开的方子,有活血化瘀,疏通经脉之效。” 黛争欲言又止,她说的胸闷只是束胸太久被憋得闷,并不是病理性的。 但既然是御医开的药,又只是活血化瘀,喝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坏处。 为了快点把他打发了,她点了点头,抬起碗一饮而尽,连苦都没喊一声。 “谢殿下,我喝完了。”说罢,她还给傅兰萧看了眼碗底,张了张口,表示她没有作假。 简直老实到无可救药。 傅兰萧望了一眼她因为药汁染得有些暗的小舌,难得的心情好地嗯了一声,继续说:“御医还说,如果治疗这种病,还需要按摩推拿。” 黛争这次喝的不多,意识清醒,只是身体微热,听到他的后半句时,更是醒了七八分。 还要做那种事吗? “殿下,这种事……谁做?”她紧张地扯着自己的袖口。 黛争并未无视他目光传来的灼意,似乎是要将她熔化一般,他无需回答,她已然有了答案。 “我喝了之后感觉好多了,不必再有别的了……” 傅兰萧身形未动,黛争却觉得他都已经把她扒的一干二净了。 “你考哪次试不是要搜身,”傅兰萧讥讽道:“别人摸都摸得,我就不行?” “这不一样!”黛争心中的琴弦被拉的紧紧的,而傅兰萧轻易就可以扯断它,“殿下,你没伺候过人……” “我伺候你做什么,还是你觉得我会让你疼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黛争光顾着辩解,殊不知自己早就落入了傅兰萧的圈套,他就喜欢看她吃瘪,看她傻乎乎地害羞争辩,既然是玩具,必须要按照他的兴趣调/教,玩开了才好。 “殿下这么金贵的人,何必帮我做这些事呢?”黛争哆哆嗦嗦地退后几步,“我是男子,你总说我是断袖,那这样是什么意思呢?于理不合的。” “黛争。”傅兰萧突然严肃,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你要是敢跑,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稍加威胁,猎物就迅速顺从。 她还有着根深蒂固的奴性,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所以在天下最尊贵的皇族面前,黛争没骨气地腿软,却也想据理力争。 “我没有跑的……” “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我心情好了让你过来你就得过来,你没有拒绝的理由,懂吗?” 真是个傻子。 他说了要在泥里捞她,便会让她抛弃过去。 他手指敲着桌面,是黑夜中唯一的响动。 “快些过来,别让我等太久。” 作者有话说: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明天继续努力,求个夸夸!
第31章 离开 黛争咬着唇瓣都白了一圈, 脚步踟蹰,想着如何拖延时间。 “今日不可以算了吗?今日我实在是,不太想。” 苦涩的药还残留在唇舌间,“喝了些酒, 已经有些困了。” 她是打算顺着他, 但是她也不能毫无底线。 她往书案那边挪了几步, 表示自己并不会逃跑。 “殿下可以教我怎么做,我入睡前便照着做就好, 就不劳烦殿下了。” 傅兰萧往她那处睇了一眼,不满于她目光中带着怀疑试探的深意, 本染上酒气的双颊毫无血色,好似他已然做了不齿之事。 啧。 他不是什么急色的人,若真想做什么, 他早就在那日就将她捉了回去,直接戳破她的谎言,何必大费周章, 跟她这种人拐弯抹角。 无非是掌控、玩弄猎物的感觉总是无法过制地令他更加欢愉。 她接受能力还不高, 不能把她逼得太死, 还没开始, 就被弄坏了,到头来自己没地方施展。 他喜欢看见她挣扎,又无能为力的模样。 “无非是吓吓你罢了,还是你觉得我真的会碰一个男人?”傅兰萧站起身,挡住了大半烛火, 让黛争眼前的光亮灭了, 像是被他宽大的衣袍笼罩。 像一条蜿蜒的毒蛇, 趁可怜的、无助的幼兽四处张望时, 将毒液刺进细嫩的皮肉,直至蔓延到所有肌骨中。 “不是的。”黛争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手指间还残留着指甲深陷的痕迹。 “明天会叫你那个婢女把御医的方子拿给你看。” 见他没再逼迫,黛争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她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把这尊大佛送走。 “总之多谢殿下惦记,我会按照您说的去做的。” 瞧她多低眉顺眼,多乖巧听话,所以赶紧走吧。 傅兰萧当然能懂她是什么意思,微微俯下身看她:“你不觉得苦?” 潜意识的危险提醒她向后稍稍仰身,答道:“苦也没办法。” “我有。” 傅兰萧熟稔地取下蹀躞上的葫芦型荷包,从中拿出一块被捆的方方正正的小小油纸包,放在她手掌心。 黛争压着疑心,拆开手中的小包,居然是几颗切得整齐的饴糖。 新的味道将所有苦涩代替,黛争脸上终于浮现出雀跃之情,她语气终于焕发出一丝生气。 她难得的冲傅兰萧灿烂一笑,指尖还夹着未吃完的饴糖,“好甜!” 傅兰萧明显感觉到她的警惕变弱,甚至此时有了亲近之意。 他不禁心中冷哂,刚刚还避他如蛇蝎,现在几块饴糖就把她收买了去,还是太好骗了些。 不过,这也算好事,不用再多费神,他是压迫她,可不喜欢她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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