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卿川闻言慌得想立时堵住妹妹的嘴,可惜被郁华枝将将躲开了,他便感觉四处张望,生怕被旁人听去,复又朝明微比了个“嘘”的手势,明微只无奈一笑,用眼神坚定地望着大少爷,表示自己口风严谨,一定会保守他的秘密。 见状郁卿川放了心,转向妹妹纳罕道, “我们行动隐蔽,你久居后宅是如何听说的?若是你知晓了,只怕京城众人也就都知道了吧……” 郁华枝睨了一眼略显慌乱的哥哥,故弄玄虚, “此事京城里也没几个人知道,哥哥你倒是有些小瞧我了。” 郁卿川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看得人好笑,催促道, “你就别卖关子了,总得告诉我不是?若是父亲知晓,我只怕逃不了一顿板子。” 郁华枝这才坐起身来,小声道, “这些啊……都是赫连羽告诉我的,若真如你所说,你们做得隐蔽,那就是他在京城眼线不少的缘故了。否则怎么事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郁卿川一听,竟然是赫连羽那厮告状,本就对他没多少好感,眼下就更看不惯了,赫连羽以为讨了小娘子的好,殊不知自己在小舅子这里已经结下梁子了, “好啊,这个赫连羽,都监视到我头上来了,实在可恶。” 郁华枝倒是不以为意,想着萧国与元贞国争斗逐渐转向朝堂,各方安置眼线暗桩也是常事,便笑着开口, “他只是当作趣事同我说的,并没有同别人透露,似乎在回禀太子之时还特意把你摘出去了,免得节外生枝,他也是好意。” 郁卿川索性靠在榻上,戏谑道, “你这个时候倒是事事向着他替他说话,你可仔细着,若哪日同外男多说了两句话,他听说了就来找你的麻烦。” 郁华枝一时气恼,将手上的帕子扔到他头上, “你这人,自己闯的祸何必来攀扯,若你再捉弄我,父亲那头我便不替你遮掩了。” 郁卿川闻言立马换了个笑脸,讨好地开口, “好妹妹,你既然不知我这几日去哪了,便同你说可好?想着你不日就要大婚,我就特意给你寻新婚贺礼去了。” 说着便唤了常随苏和,郁华枝循声回头,看见苏和抬了个箱子进来,似乎颇有些分量。 待苏和将箱子放在桌上,郁卿川便挑眉朝郁华枝开口, “打开看看可还喜欢。” 郁华枝眼睛亮亮的,她也好奇能劳动哥哥特意去寻的是什么稀罕物件,抬手就打开了箱子,箱子中放着一面镜子,背后以白玉雕刻着高楼凭阑美人望月图,最妙的是美人衣裙上微飘着一抹紫,显得飘逸出尘。 郁华枝将镜子小心取出来,放在桌上端详,越看越觉得喜欢,似乎镜子里自己也愈发灵动,便笑着望向郁卿川,见他早就抬着下巴,等着自己夸了, “这般精致的镜子可不好找,可见哥哥费心了,你放心吧,既然有了这个礼物堵我的嘴,我自然也就守口如瓶了。” 郁卿川给了妹妹一个爆栗,叹了口气, “送你这个又不是为了贿赂你,待你出嫁家中也就只有我一人了,你这个妹妹从小就不让人省心,总喜欢瞎跑,从前还得看顾着你。好在以前还有……” 本来想起了沈云疆,但眼下只怕不便再提,郁卿川眼底微黯, “日后希望赫连羽能好生护着你,不叫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你也要记住,别学你姐姐,什么难处都往心里搁,受了委屈只管同我说,我孑然一身,教训个赫连羽还是可以的。” 郁华枝本来有几分难过,眼角都带上水气,但听到这话终是笑出声来, “他征战沙场多年,你这个闲散人只怕在他手下一招都过不了,怎么教训他?” 郁卿川倒不在意,冷哼一声道, “我可是他小舅子,谅他也不敢对我不敬。”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若赫连羽对妹妹不好,他头一个去庙里朝沈云疆告状,让赫连羽夜夜睡不安稳,想必沈云疆泉下有知也是很乐意帮忙的。 二人正说着话,顾嬷嬷便端着个锦匣走了进来,面色有些惴惴, “公子、小姐,方才有个小厮上门,将这个匣子递到侧门,只说是贺小姐大喜之礼,放下就离开了,并未留下名姓,待老奴派人去寻,他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郁华枝接过匣子打开一看,便瞧见是一个雕海棠云纹的青琉璃镂空坠,将香料塞到里头便可一路飘香,十分精致,且花纹也是自己平时爱用的。 她兀自把玩着香囊,才看见盒里的纸条,简单一句:贺新婚之喜,所愿皆成,平安喜乐。 郁华枝捻着纸条喃喃, “究竟是谁呢?” 郁卿川虽然也不得其解,但索性不想, “既然对方不愿你知晓身份,也就罢了,人家的一份心意收下便是。” 郁华枝本欲出言,便有郁文亭身边的管家过来支会,原来是父亲召二人去前厅用膳,看着时辰差不多,郁卿川便和妹妹动身去了前厅。 路上郁卿川便想起来多问一句, “今日赫连羽可是要过来?” 郁华枝轻轻点头,眼眸略垂, “不错,今日要去拜见未来公爹了。” 见妹妹有些恹恹,郁卿川便轻咳几声, “你不必担心,赫连羽既然动作如此之快,声势也不小,上门求娶,家中定是已经应允,若是不喜欢你,想来也不会主动提出要见你。” 郁华枝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是临门一脚有些庸人自扰罢了,也罢,她点了点头,自己也坚定了些, “反正我就是这么个人,若是不喜欢那就随他去好了。” 郁卿川深以为然地点头,摇头晃脑,似要说出一番大道理, “妹妹啊,你要记住,若是遇到不喜欢自己的人,你索性就不去理会,反正你活得比他们久,看谁熬得过谁,待他们驾鹤西去了,自然没法不喜欢你了。” 郁华枝闻言扶额,若不是想着今日特意装扮过,她差点栽倒一旁。听着哥哥胡言乱语,兄妹也来到了前厅。 郁文亭见了女儿,简直像突发横财之人,眼神放光,虽说他素来知晓女儿美貌,但如今实打实地为自己带来了极大的好处,他自然不胜欣喜,一时都顾不上旁边候着的郁卿川。 他堆满慈爱的笑容,温声开口, “华枝来了,快,快过来坐,我们父女也许久没有一同用膳了。” 郁卿川跟在妹妹身后,心里满满的言语,真是不吐不快,却听见郁华枝柔声开口, “这些时日父亲为女儿操劳一应琐事,实在是辛苦了。” 郁文亭见女儿懂事,便愈发高兴,突然觉得这女儿倒也不算白养, “你果然是长大了,懂得心疼为父了。” 郁卿川夹着菜,轻飘飘来了一句, “这些话妹妹从前也常说,只是父亲不在意罢了。” 饭桌上气氛一滞,要不怎么说郁文亭浸润官场多年,立马便回过神来,恍若未闻地给郁华枝添了些菜, “华枝,今日可是要出门?” 郁华枝低头看着碗里的菜,不甚合自己的胃口,便挑到碟子里,心下想着这位也真是不熟的亲爹,连自己女儿喜欢吃什么菜都不知道,面上倒是无波,随便应了一声, “是,估摸着过一会赫连羽就上门来接女儿。” 作者有话说: 郁卿川:沈云疆,你在九泉之下要替我收拾他! 沈云疆:我真的栓Q……
第63章 未来主母 郁文亭其实并不知晓女儿同赫连羽二人如何相识, 又是如何定情,偏偏他这女儿自己个主意大,竟是半点口风都不露。 他身为父亲, 又觉得总追问这些细枝末节显得急切,不想让儿女看低自己,便只得旁敲侧击地问, 且还要一副云淡风轻地模样。 听见郁华枝说待会赫连羽要过来,他郁文亭便有了思量,抿了口水缓缓道, “既然赫连将军要过来, 那不如请他进来坐坐, 正好为父也有些公务要同他商议。” 郁华枝闻言手里的筷子微顿,垂下的眼睫倒是挡住了眸中的轻嘲, 淡淡开口, “今日他原是有事要接我过去,只怕不得空与父亲闲谈, 前几日他也说大婚前后这段时间他不会费神公务, 好歹等婚后几日再说。父亲觉得呢?” 她怎会不明白父亲找赫连羽是意欲何为, 只是懒得揭短, 想着若是父亲能收敛些,别老存着这点子私心,两下就能体面, 若是老想图谋靠女婿升官, 她可不想继续这般糊弄, 试图粉饰太平。 因着早年母亲之事, 郁家兄妹三人早就对他有了心结, 虽说为人子女不应言父过, 但这些年郁文亭也实在没有尽过几分父亲的责任。 晏欢那头,郁文亭不是不知道洛玄纳妾,对姐姐也颇为过分,这些他多少都明白,但不过就是因平阳侯府威势,自然不愿为了女儿去得罪人家,殊不知愈发如此,洛玄便更没了忌惮。 父亲对姐姐是如此,对自己又能好上几分?如今贪恋赫连家的权位,即便陛下在位他也存了攀附萧国的野心,便想着拿自己女儿去换前程。 她虽觉得赫连羽待自己好,但退一万步讲,若是有一天自己被赫连家欺负,要想指望郁文亭替她出头,那绝无可能。 想到这里她便对父亲更为心凉,待自己成婚后站稳脚跟,从前那些糊涂账倒是该算一算了…… 郁文亭悻悻的,只得轻点头道, “是该如此,大婚琐事繁多,停几日公务也是应当,如此也能显得他看重你,为父也就放心了。” 郁华枝这顿饭吃得没什么滋味,郁卿川亦是如此,他同父亲从不亲厚,少数一起用膳时也是埋头吃饭,左不过就是被数落一顿,听惯了便像耳旁风似的,不往心里去。 郁卿川对父亲汲汲营营之举也颇为不解,曾同华枝感慨, “世间怎会有人如此贪恋权位,殊不知登高必跌重,何况父亲也没有身居高位的品行,倒不如见好就收,也能得个善终……” 只是人若这般容易满足,冗长的史书也不会留下诸多令人唏嘘之事了。 三人各自思量,不觉间便搁了筷,各自散去,唯余残羹冷炙,毫无家宅和睦之气。 郁华枝回房略整了会自己的形容,又喝了盏清甜的花茶,便听外间来了口信,赫连羽已在门口等着,她便起身往外走去。 见他今日难得穿了身紫诰色竹纹银线袍,愈发衬得他风姿俊逸,郎艳独绝。 郁华枝无奈摇头,心里想着自己的未来夫君生了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只怕在街上这般御马而过,便能惹得姑娘们一见倾心,好在他久经沙场,否则如果似卫玠一般,自己便要守寡了。 郁华枝摸了把自己细腻如玉的面颊,便定了神,也只有自己这般品貌才能与他相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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