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想要么?”呢喃如同来自深渊的诱惑,“求我。” 陆霓的脸仿佛烧着了,圈紧的玉臂无力垂落。 他伏身吻上那截雪颈,留下片片专属他的烙印。 陆霓双手曲起攥在枕侧,水意涟涟的眸失神望向帐顶,任由他的亲吻,摆弄向左,或右。 春宵并非一刻,长夜漫漫,他有的是耐心。 征服是男人的天性,这世上大多数人,凭借得无非先天的家世地位,或后天的权势财富。 其实,征服女人只需最原始的方法。 花费两月之功蚕食占据,最终,他要她心甘情愿交付身心。 从枕下摸出绸带,两指宽,质地绵软丝滑,与她的肌肤一样雪白。 一端缠绕上纤纤细指时,陆霓受惊回过神,飞红双颊似尽染霜意的枫叶,濡湿的睫羽下,润着水光的眸升起怯意,却又挟杂一丝渴求。 攀越雪峰,绕过山坳,沿途勾勒至美景致,最终来到幽壑掩映的峡谷。 一切就绪,悬垂的丝带绷紧,如同一根琴弦,他便是技艺精湛的乐师,带她抚琴。 轻挑慢捻叩动琴弦,忽急忽缓,颤音低慢,滑音悠长,曲合高低,韵境骤生。 他眼底蕴着激烈的情绪,语气却透着漫不经心,在耳边低低诱哄: “殿下……真的不曾爱过我?” 泛红的指尖抵上他紧致胸膛,于块垒分明间毫无章法地乱摸。 即使没有“消愁”的驱使,此时陆霓依旧像三年前那样,小脸嫣红,眼神涣散,顺应他步步紧逼的追问,喃喃低语,如同傀儡: “本宫、心悦你……” 潜情入巷,陆霓才明白先前下意识怕的是什么,三年前横冲直撞的少年,早已长成沉稳强悍的男人。 窗外大雪纷飞,被疾风卷裹着发出沙沙声,拍打檐下铁马,冲锋号角奏响,驰骋沙场,肆意挞伐,锋芒锐不可挡。 渐入佳境,她方知欢悦真谛,这是当年浑浑噩噩之际,体会过却被遗忘了的。 如今食髓知味,实在妙不可言。 难捱时,指甲掐他坚实的后背,养病之后陆霓就绞了长甲,三日前他离开时,专门给她修剪过,磨得钝圆,光秃秃怪难看的。 原是为防着她…… 结实的双臂撑在两侧,将下方的人死死困入囹圄,无处可逃,呼吸炽烫,他沉沉发出得逞的闷笑: “那时可不止挨了你一簪子,后背快被你挠烂了……” 怜她大病初愈,他并未长久沉迷,鸣金收兵,按惯例备下的喜帕,被他扯来包裹罪证,草草扔在地上。 陆霓眼波如丝,伏在他宽阔胸膛上,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两人保持一样的频率。 “为什么……” 上回抓着宸哥儿不放,她以为,他定想要她生个孩子。 “等你养好身子。” 季以舟两手环住纤纤细腰,大掌缓慢揉捏,替她舒缓酸涨,香汗淋淋的肌肤又腻又软。 若宸哥儿真是他们三年前的结晶,他自然欣喜接纳,极尽所能地弥补,但若不是,其实他并不想要孩子。 他起身披衣,开门叫人送水,陆霓蜷在被里,瞥见从门缝露进的天光,惊问: “天都亮了?” 她明明、也许大概……他压上来的时间也没太长。 “还早。”季以舟走回来,瞄了眼更漏,“外面雪积了半寸厚,这会儿刚停,映着雪光才这么亮,这会儿也就寅末才过。” 也就…… 陆霓缩进被里,小脸羞红,来“真的”是没多久,她算看出来了,这人热衷的是在她身上肆意撩拨,到处煽风点火。 季以舟立在榻前俯视她,瞧见表情怪异,挑了挑眉,“殿下这是……怪臣未尽全力?” “本宫才没有!” “臣也是体谅殿下,毕竟大病初愈,纵./欲伤身……” 这人太可恶,竟然反咬一口,陆霓被他奚落得耳根都快滴出血来。 季以舟唇边抿着一抹愉悦,把她被子里挖出来,打横抱着进了湢室。 陆霓双手搂住他脖子,这些日子早已习惯被他抱着去沐浴,不着寸缕却属首次,头埋在他胸前,声若蚊蚋: “本宫昨夜很欢愉……多谢你。” 并非像预想中那样,一夜过后全身酸痛无力,连下床都艰难的地步,再说,到底他们也不是头一回。 然而更多的,是他这份无微不至的体贴,表姐说得没错,男人在这种时候,还会一心照顾女子的感受,说明……他是喜欢她的。 “你我是夫妻,为何要谢?” 季以舟嘴上说得轻描淡写,唇角早已止不住高高上扬。 浸入浴池,借着热气腾腾的水雾遮掩,陆霓记起先前无意识说过的话,带着几分确定,重申一遍: “季以舟,本宫心悦你。” 或许现今还不够多,但本宫会尽力去尝试。 季以舟一手揽着她,头仰靠在池沿边,长睫半阖,似乎前夜的焰火正在眼前徐徐绽放,浓烈的喜悦,将他整个人炸裂开来。 长公主亲口表白,这人竟像睡着了一样毫无反应,陆霓气不过,白白嫩嫩的指头在他心口戳了一下。 “听见没有?” 季以舟一把捂住她手,连带那处旧伤,一同按在掌下,“又想捅死我?” 这话出口,他忽地笑出声来,“听见了,裳裳说……她爱我。” 什么爱不爱的,肉麻,陆霓打了个激灵,抽出手问他: “以后咱们就住这儿么?” 不用去住国公府? “那可不行。”季以舟失笑,“三天后,殿下就得跟臣回去,做季家的当家主母。” 陆霓泄气,原来这里就只是座金屋而已,“只新婚这三日住一下,就这么大动干戈圈地造府,司徒大人小心被人弹劾滥征民宅。” 季以舟嗤地一笑,“朝里圈地最多的,远轮不到我。” “那是谁?”陆霓来了兴致。 “殿下确定,洞房花烛夜,要跟臣聊这个?” 季以舟凤眸微眯,眼神带点危险意味: “看来殿下今夜精神好得很,一点都没累着,那再……” 玉池清波激荡翻涌,抛起一浪比一浪高的水花,四散溅落,碧玉镶嵌的墙壁因热气凝结露珠,此刻化作涓涓细流,汩汩而淌。 陆霓半伏在光洁的青玉石面上,滚烫的脸颊浸着润润凉意,醉眼微阖,任凭身后的男人尽情撒野。 这样一来,再回拔步床睡下时,透进的天光已是明晃晃刺眼。 层层帷幔后,大红喜被上的一双鸳鸯总算可以交颈而卧,安静好眠。 一觉醒来,午时都已过了。 不在祖宅办婚事的好处就在于,第二日不必早早爬起来认亲应酬。 洗漱过后,白芷进来替长公主梳妆,长发梳起做妇人髻,她在镜中偷瞄,笑道: “殿下今日的气色好极了。” 镜中容颜更显国色天香,是属于成熟女性最美的姿态,眉颦生情,双颊润红,神情间尽是温柔缱绻。 换上一身石榴红双层广绫大袖衫,季以舟在旁看着,“穿厚实点,待会儿用过膳,带你去游湖。” 陆霓眼中流露喜色,向窗外看一眼,“雪住了么?” “嗯,天都放晴了,你前阵不是说,想到郊外散心,秋月湖虽在城内,湖光山色还是有一些,我昨日就让人备好了。” 从前每至春秋两季,陆霓最期待便是猎场行狩,不为打猎,就想有个亲近山川的自在放松。 自今年夏末父皇驾崩,原本这时候她该还在守孝的,哪儿有游玩的心思。 前阵子是养病闷出的闲散,到底她身子未愈,出行总不能全程坐轿子,那还不如窝在书房看话本。 乘船游湖的乐趣则又不同。
第71章 别院 雪下到半夜就住了, 无风的冬日午后,天空积着厚云,预示这场雪还未过去。 白芷给长公主披上大红羽纱面鹤氅, 因今日要出门, 穿这个又轻又暖,足下一双掐金羊皮小软靴,仍是季以舟亲自蹲身替她系紧, 口中随意叮嘱: “外面的雪没扫, 你待会儿走稳些。” 庭院银装素裹,新栽的槐榆枝头空落,铺了一层薄雪,愈显挺拔。 回廊檐上也落了雪, 远远望去, 好似一条银龙蜿蜒盘绕。 这座宅子大概只有半个长公主府大小,后宅除了他们住的这处正房, 另有几座小院子, 四下不见仆从经过, 陆霓好奇问道: “这宅子你怎么没安排下人?” 昨夜就只有白芷和茯苓守在外面,难怪没人扫雪呢。 若在她府里, 冬日下雪也不叫扫尽, 可供赏玩, 但道路上的定要清除干净,不然人走着打滑。 城西这几座相邻的宅院,本是季以舟买来安置心腹亲信用的。 当初他领三千玄天骑救下飞棠关,进京后, 其中近一成左右忠诚可靠、知根知底的, 有一部分仍在军中担任要职, 另有百余人或报伤病、或因年龄已到,顺势申请退伍,之后便居住在此。 避开季家耳目,算是他私藏的一份力量,人数不多,少而贵精。 他未对陆霓隐瞒,大略说了,遥指前府一排排整齐屋舍,“他们都住那边,眼下这里就算是座别院吧,往后你在国公府待得烦了时,可来这边小住几日散散心。后宅伺候的人,你从公主府调些过来。” 这是给她又置了个家么,陆霓失笑,“本宫要想躲清净,难道不能回公主府?” “哪天我死了,你守寡自可回去。” 陆霓连呸三声,叫他重说,新婚第二日就咒她守寡,这人是缺心眼儿么? 季以舟眉眼微弯,语气却还是很平淡,“殿下下嫁给臣,臣的家才是你的家。” 陆霓挑起长眉,“你的意思,本宫以后都不能回公主府了?” 非得等他死了之后? 季以舟退让一步,“要是殿下还看中哪处风光秀丽之所,臣在那儿给你再置一座就是。” 意思就是,非得是他名下的产业,她爱住哪里都行,就是不能有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家。 其实吧,在寻常夫妻来说,这份安排可称得上窝心了。 但对于长公主而言,处处不忘宣示他的主权,还是让陆霓有些不舒服,软靴踩得薄雪咯吱作响,她装作认真看路,低着头走。 季以舟牵着她一只手,好笑捏了捏,“有我在边上,怎会让你滑倒。” 今天日子特殊,为满足她的心愿,才肯让她冒着冷天出门,若不然以她现在的体质,他倒更愿意这三日跟她窝在房里。 为着这份无人打扰的自在,他才特意选在外面大婚。 走上回廊,陆霓环顾四下,想起个人来,“秦双是不是还住这儿?” 别院里住着个没名没份的女人,难不成他真想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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