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瑶还是先前的装扮,正在内室生着闷气,听到动静来到外厅,见秦瑨拧着眉头一副醉态,幸灾乐祸地嘲讽他:“原来你就这么点酒量,这就不行了?” 秦瑨寻声去看,眼前的人影已十分模糊。 他察觉不对,以他的酒量绝不会醉到这种地步。 又过了几息,全身的血液都往脐下三寸那处流去,他适才明白过来—— 这是被人下药了! 药效开始作用,劲头极大。 秦瑨呼吸开始发滞,头顶好像开了个孔,理智就从那里渐渐溃散。 他转身想要离开此地,谁知门栓竟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孤男寡女,插翅难飞。 这明显就是个瓮局! 秦瑨心道不好,想用力撞门,可身上的力气悉数被抽走。 坚持没一会儿,人就靠着门扉倒在了地上。 噗通一声,吓得姬瑶一颤。 她望着倒地蜷缩的男人,惊讶道:“你真醉了?秦瑨?” 无人回应。 她只看到他手捂心口,急促喘着,仿佛一条脱水的鱼,就快要窒息。 “你……你没事吧……” 她收起方才玩笑的心态,连忙朝秦瑨走了几步,想把他扶起来。 秦瑨却在这时艰难开口:“别过来……” 姬瑶立马驻足,这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她剜他一眼,刻薄嘲讽:“谁稀罕过去?一个醉醺醺的老男人,臭都臭死了,还当自己是个香饽饽?” 这次,秦瑨没有给她打嘴仗。 他用尽力气,想要扶着门扉站起来,试了几次皆以失败告终,唯能瘫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身体被药效残忍掌控。 姬瑶站在他附近,冷眼欣赏着他的窘态。 只见他面色绯红,额前渗出豆大的汗珠,脖颈细长,青筋外露,仿佛在隐忍什么,看起来就像在濒死边缘。 ——这似乎不太像醉酒的样子。 姬瑶耐不住紧张起来,提裙半跪在秦瑨身侧,语气有了几分焦急:“你……你到底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郎中过来?” 秦瑨此时已神志不清,眼前的景象朦胧一片,想推开她,却不敢碰触她分毫。 “离我远点……”他咬紧牙关,断断续续道:“我中了……中了春散……走……” “春散?” 姬瑶美眸圆睁,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在宫中这种药并不稀奇,仔细观察,秦瑨的症状的确像极了春发之兆。 她偷偷朝他那处一瞥,羽睫轻轻颤动,紧跟着羞红了脸。 看来药效似乎还很猛…… 这可麻烦了…… 姬瑶站起来,想对外面求救,发现门被人反锁了。 愣了几息,一股不好的念头翻涌而出:这座宅子有人设计他们,真是一肚子坏水! “来人啊!有人在吗?!” 她把门拍的哐哐作响,可寻常守在外面伺候的人这时不知所踪。 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恍惚间听到秦瑨痛苦的闷哼声,姬瑶极速回神,下意识的逃回内室,离他远远地。 眼下这种境遇对她来说很是危险,中了春散的人多是理智尽失,不分男女,只知在那鱼水之中疯狂,寻求纾解。 以秦瑨的体格,若是硬来,她绝对抵抗不住…… 夜渐深沉,外厅的人痛苦地压抑着本能,呼吸声愈发沉重。 内室的窗户也被封住,不留任何余地。 姬瑶走投无路,只能躲在帘幔后面窥伺着秦瑨,脑仁儿飞快的旋转起来。 那春散药劲极大,若这样生憋下去,弄不好会死人的…… 怎么办? 该怎么办? 秦瑨现在对她还有用,他还不能死。 烛影摇曳中,姬瑶突然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她成为皇太女后,她的姑母城阳公主曾告诉她:“既为天字第一号,今后怎么玩都可以,但要切记女人的初夜极其珍贵,一定要留给最重要的人。这个人可以不是未来的夫婿,但必须得是最有用之人,他能给你旁人给不了的东西,能为你在朝中冲锋陷阵,能让你轻松的稳坐高台。” 她那时不懂,倒也守住了处子之身。 哪怕她很中意的鹤菱,除了欣赏词曲歌舞外,未曾有过半分□□上的接触。 毕竟在她眼中,卑贱之人即便拥有一副好皮囊,也不值得她屈身下置。 等她登基之后,她在朝中备受秦瑨管制,愈发想要一个不分是非曲直,能时刻为她出头之人。 她想按照姑母的指点找一个入幕之宾,可寻睃多年始终没有发现合适的人选,要么胆魄不足,权势不够,要么老眼昏花,走个路都要颤三颤,着实让她无从下手。 直到今日,秦瑨中药,她方才换了个角度思考问题。 倘若这个入幕之宾就是秦瑨呢? 那会如何? 那他在朝中是不是就能对她仁慈一点,少苛责几分? 再往好处想想,或许他能为她所用,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姬瑶捏紧帘幔,双手止不住地发颤。 她好像找到了解决困境的终极办法,但依着方才亲吻秦瑨时,他对她的态度来看,这无疑是场豪赌。 她身为九五之躯,代价绝非微小。 刚刚升起的念头被无情浇灭,很快又再度燃烧起来。 ?秦瑨不领情又如何? 别的不说,就他以下犯上、欺辱君王这条把柄捏在手里,就足够她以后拿捏他了。 哪怕治他个死罪,也不为过。 外厅,秦瑨痛苦而隐忍的声音越来越频繁,钻入姬瑶的耳朵,让她的心跟着越来越疯狂。 斟酌万千,她自帘幔后走出来,一步一步来到外厅,屈膝跪在秦瑨身畔。 此时秦瑨双眸紧闭,侧躺在地上,一张脸临近紺色,襟口被自己撕扯的斜敞,露出精壮健硕的身躯。 姬瑶忍不住觑了一眼,伸出嫩白的手,拂上他的面颊,那热度烫得她浑身一激灵。 “瑨郎。”她娇声唤他,“你很难受,对不对?别害怕,我来救你,但你以后可要乖乖听我的,不能再给我使绊子,懂了吗?” 她掰正秦瑨的脸,低头睇望。 他似乎无力说话,微睁迷离的眼瞳,急促而低沉的呼吸,无声无息中向她传递出一种极其强烈的渴望。 ——那么浓郁,仿佛让空气都变得凝固。 姬瑶生平第一次,非常仔细的打量起那张脸。 说真话,在朝中秦瑨算是生的最周正英俊的,身型亦挺括壮实,往那一站,总会散发着成熟男子稳重威严的气息。 虽然两人不睦,单纯行个云雨,倒也算不得亏…… 姬瑶的面靥一直红到耳尖,心头如小鹿乱撞,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几分忐忑,几分好奇。 她的姑母说,床笫和谐,乃如登极乐。 她也看过那方面的书,但还是不懂究竟是什么样的极乐? 室内烛影摇晃,暧昧的气氛在影影绰绰中散播开来,如雨露入池,泛起一圈圈缱绻的涟漪。 几息过去,姬瑶微咬唇心,柔软的掌心拂过秦瑨耳廓,轻轻托住他的后脑。 “瑨郎,过来……” 作者有话说: 谢谢小可爱们追更到这里,明日更新推迟到夜里12点,三更掉落,欢迎来玩。 —— 感谢在2022-03-08 15:32:24~2023-07-23 21:03: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米琪妙妙屋、百里濯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6 144瓶;Cloud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初夜 ◎原来那不是梦。◎ 许是她的声音太过勾诱, 秦瑨的理智在一刻彻底丧失,俯身将姬瑶压在冰冷生硬的地屏上。 静谧的夜色里,衣帛撕裂的声响极其刺耳。 姬瑶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面前的男人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 眉眼间皆被可怕的情.欲占据…… 屋外月色如水, 张邈坐在离轩窗很近的游廊上, 背倚廊柱,手持折扇轻轻摇晃。 瑛儿跪在他身前,张着樱桃小口,尽心尽力的服侍着他。 然而这都不及屋里的声响让他春心萌动。 青青那把嗓子真是妙啊,宛如一只撒娇的猫儿,时高时低, 似乎压抑着痛苦,似乎还混杂着快意, 听的人心尖痒痒。 这场由自己主导的好戏,张淼甚至满意。 这绝对是他听过的, 最为动听的一次…… *** 天光乍亮时, 秦瑨徐徐睁开了眼,望着陌生的地方,许久才想起来自己身在距长安千里之外的张府。 昨晚的见闻逐渐浮现在他脑海中, 一幕幕甚是清晰,然而回到寝房后的事却朦朦胧胧, 断了片似的,想不真切。 他只记得他昏倒了,做了一个令人羞耻的梦。梦中他好似一尾脱水的鱼, 好不容易找到了得以慰藉的那片水, 疯狂的蚕食着, 掠夺着…… 好歹总算熬过一夜。 秦瑨如负释重的喘口气,正准备起身寻口茶喝,肩膀却被什么压住,轻易动弹不得。 侧头一看,景致潋滟,让他不禁瞪大了眼。一位身材曼妙的少女正阖眼躺在他身畔,头枕着他的肩,肤白如玉,毫无遮掩,上面坠满了欢爱后的痕迹。 细细一看她那巴掌大的脸儿,蛾眉螓首,俏鼻朱唇,化成灰他都认得。 不是姬瑶,还能有谁? 两人什么都没盖,就这样赤身而躺,此情此景,无不昭示着昨晚发生了什么…… 轰隆—— 现实如晴天霹雳,令秦瑨的脑子遽然炸开,心如失了重,瞬间坠入谷底。 原来那不是梦。 他当真与女子行了巫山云雨。 对方还是他的君,是这天下至高无上、不容亵渎的女皇…… “嘁!”秦瑨咬牙狠叱,迅速拿来被衾盖在姬瑶身上,起身下榻,捞起散落在地的衣袍裹在身上。 一番举动惊醒了姬瑶,她徐徐睁开眼睛,白透的眼仁布满了血丝,显得格外疲惫。 两人视线绞缠时,她面染桃粉,捏紧被衾掩住心口,丰泽的唇瓣渐渐瘪起来,几分怨怼,几分羞赧。 她万万没想到,女子的初次竟是那么受罪,还偏生还摊上一个中药的人,不知轻重,给她一夜急风骤雨。后来她总算渐渐上道,察觉出几分极乐美妙,可放纵过后,猛一醒来全身骨头缝都在疼……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徘徊在心中,姬瑶纤长的眼睫微微一颤,眼泪便不受控制的往下滑。 此时门窗紧闭,空气本就浑浊,夹杂着女人的哀泣声,直叫人心房憋闷,难以呼吸。 秦瑨衣裳穿的凌乱,眉眼间的锋锐早已消失不见,如傻了一般定定站着,垂头睇着哀然落泪的姬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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