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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穿着普通华服，但那向外打探的双眼，眼神却过分敏锐和凌厉。 看到空无一人的门口，不由皱眉嘀咕道： “又踏马是走错门儿的？”
第206章 冻疮 隔壁庭院中，谢过主人，在席位安坐下来的江巧，这才凑到阎渊跟前问道： “刚才怎么回事？” 阎渊听到这话，眼神奇异地看向江巧道： “你都不知道什么事，就这样跑别家坐席来了？” 江巧眼睛一瞪道： “那我不是看你神色不对，以为那房子有问题，才顺势而为么！” 原本想认真解释的阎渊，听到江巧这话，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奇怪道： “你怎么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见他不好好说话，江巧也吊儿郎当道： “那你打算卖多少钱？分我一半的话，考虑考虑。” “不过，真要卖的话，我倒是觉得，你比我能卖个好价。” 说到后面的时候，江巧还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看得阎渊眼睛直跳。 只见他轻咳两声，忙正襟危坐道： “好了，不开玩笑，旁边桌人看着呢！” 江巧原本还想调侃两句，果然见隔壁桌，有人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这边。 “咳咳”江巧也清了清嗓子，忙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一本正经道： “阎少卿，你耳朵是不是长冻疮了，最近怎么老是红通通的？” 很好，这下不止耳朵红，连脸也开始微微泛红，江巧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到现在才发现，原来阎渊表面看起来板正，实际上只要对方脸皮厚一点，他就开始害羞。 阎渊眼风往江巧面上一飘，很快镇定下来道： “你今天穿的是男装，凑我这么近，别人看起来很奇怪。” 江巧恍然，难怪那些人看过来的眼神复杂。 她还说这家主人有趣，竟然都不用分男女宾，直接让两人坐一张桌子。 敢情是将她当男子了？ 江巧当即有些困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有些不满地嘀咕： “也没有到这种地步吧？” 阎渊以为震慑住江巧，正好整以暇的端起茶杯，刚凑到嘴边就听到江巧这话。 “咳咳咳——” “又怎么了？” 江巧听到阎渊咳嗽，不解地问道。 “不小心呛到而已，说说先前的事情吧。” 阎渊面不改色，迅速转移开话题。 见说正事，江巧便也不再贫嘴，侧身一脸认真地看向阎渊。 阎渊也恢复往日板正，尽量压低声音道： “刚才那房子不对，里面有人。” 江巧一愣道： “有人不是很正常？不就是王长史的家？” “难不成你的意思是，那房子住的人，并不是王长史？” 阎渊点头道： “你没发现，他家门前台阶很干净，像是有人常来常往的模样。” “但你的一句话提醒了我，既然有人常来常往，为什么新年连春联和门神都不贴？” 江巧似信非信地点点头，提出合理的质疑道： “你的推测非常有道理，但也不至于像被狗追一样狼狈吧？” 阎渊抿唇，看了江巧一眼，才凑到她耳边道： “我听到门后有人，听呼吸声不是普通人，并且其内格外安静。” “所以，咱们若是不跑快一点，可能还真是要被别人的‘狗’追。” 比起合理的推测，江巧觉得阎渊后说这话，好像更让她信服。 于是讲掐点点头，看着开始上菜的奴仆道： “这桌就我们两人吗？” 那奴仆愣了愣，点了点头问道： “请问二位需要什么？” “两碗饭吧。” 江巧拿起筷子，头也不抬道。 “哦，哦哦好的。” 显然那奴仆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客人。 当即回去端了两碗饭来，跟着来的还有这家主人。 “二位郎君，怎么不喝点酒就要吃饭？” 主人很热情，见两人吃饭还来劝了一阵，直到说二人下午还有正事，才遗憾地放弃。 两人吃过午饭，跟主人家告辞之后，重新出了门。 刚才在别人家，不能说得太细。 二人重新跨上马背，江巧才开口问阎渊： “你说那王长史家中，究竟是什么人？” “若是照你推测那样，王长史又去哪里了？” 阎渊轻轻一夹马腹，慢慢朝前走去道： “所以我们得问一问。” 怕房子周围有人监视，两人出了巷子，才拉了个路人问道： “敢问这位郎君，知道王长史是哪一家吗？” 那人看二人一眼，飞快摆摆手道： “什么王长史？我不认识，我就是来这边走亲戚的。” 说完便快速离开。 两人只能重新找人询问。 “这位阿婆，你知道王长史是哪一家吗？” “这位老丈，这附近有家姓王的官爷，你知道是哪一家吗？” “这位贤兄，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一位姓王的州官？” “……” 两人问了一路，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王长史究竟住在哪一家。 这只能说明，阎渊的猜测是对的，王长史的家里住的根本不是王长史。 就在两人准备放弃的时候，听到背后传来个苍老的声音： “二位，你们说的姓王的官爷，是不是这条巷子进去，倒数第三户人家啊？”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江巧同阎渊对视一眼，才笑得一脸讨喜道： “这位老丈，你知道那位王长史？” “可我们刚刚去看了，家中并没有人啊？” 那老丈听到江巧的话，忙伸手在嘴边“嘘”了一声。 看四周没人，才凑到两人跟前，压低声音道： “你们两个小年轻，知道些什么啊！” “前几年那房子里，住的确实是个姓王的官爷，是不是什么长史我就不知道了。” “只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连夜搬走了。” 江巧听到这话，当即一脸惊讶道： “啊？那老丈知道，那王长史搬到哪里去了吗？” 那老丈一脸神秘道： “我看着朝西南边搬去了，你们要去找他啊？” 江巧没有回答，只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那老丈。 那老丈欲言又止一阵，左右看了看，拿拐杖跺了跺地，“诶呀”一声道： “你这小娘子，跟我那孙女儿一样讨人喜欢，我就多说一句。” “那家人不是自愿搬走的，是有人将他们家赶走的！” 那老丈说完这话，不等江巧二人再问，拄着拐杖走远，摆手表示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第207章 周旋 江巧二人见状，倒也没有追上去。 人家好心告诉，两人自然也不想，让对方惹上麻烦。 两人没有逗留，翻身上马朝着西南方向奔去。 阎渊从听到说，王长史被赶到西南方向去之后，脸色就一直不太好。 到了地方一看，江巧才明白为什么。 原来这西南方向，到处都是低矮的棚屋，是显而易见的贫民窟。 谁能想到，堂堂朝廷命官，竟然住在贫民窟？ 虽只是个中州上佐，那也是正六品的官衔，何故竟能被人欺辱至此？ 难怪阎渊脸色难看，曾经住在乡野中的江巧，看了都觉得生气。 若是个贪官污吏倒也算了，偏是一众乌鸦中数得清的白鸽，就更能激起人的愤怒。 “啧，你说这王长史也太惨了，其他几个，也不像他这样啊！” 两人下了马，朝着那低矮的棚户区走去，江巧忍不住说道。 本在前面沉默前行的阎渊，听到江巧这话，突然转过身道： “你说什么？” “嗯？”江巧愣了一下，想了想，重复一下上一句话道： “我说其他几个，认真做事儿的，也没有像王长史这么倒霉……” 话说到后面，江巧也反应过来，眼睛不由渐渐瞪大，低声道： “他怕是撞破了什么！” 两人想到一块儿，加快脚步往里面走去。 随便在入口拉了个人问： “这地方有没有近几年，新搬来的姓王的人家？” 被问到那人，先是一脸茫然，然后打量两人一眼，才哼了一声，朝二人摊开一只手掌。 阎渊眉头一皱，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差。 那人见阎渊变脸，顿时翻了个大白眼，脾气很不好地冲二人道： “起开！有钱人就能随便挡路了？” 说完，还低声咒骂道： “那么有钱，买个消息还舍不得花钱？呸！” 阎渊伸手就要去拉人，被江巧一把拦下来，拍拍阎渊手臂道： “别急，看我的！” 说完走上前，拿出几枚铜板，往那人掌心一放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 那人掂了掂手上铜板，看了江巧一眼道： “打发要饭的呢？看不起谁啊！” “你别太过分！” 阎渊忍不住沉声开口，那人刚想回嘴就被江巧接话道： “这是定金……说不说的，随你。” 江巧一边说话，一边拿出锭银子，在掌心抛上抛下，似笑非笑看着那人。 这种贫民窟，手上能有几个铜板就不错了，谁能一下子，见到一整锭的银子？ 那人当即两眼放光，视线随着江巧手中的银锭子一上一下，咽了口唾沫道： “我不知道。” 这话一出，江巧接住银锭子，另一只手就要去抢铜板，面上变脸道： “你不知道你敢收钱？！” 那人见到嘴的鸭子要飞，看着一旁虎视眈眈的阎渊，又不敢动手，只能赶紧开口道： “哎哎哎，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虽然不知道什么姓王姓李的，但这几年新搬来的，应该都在最西边儿。” “那边儿背阴，老住户都没人愿意住。” 说完这话，那人便嘿嘿一笑，双目垂涎地，看向江巧握银锭子的手。 江巧顺着他视线看去，摊开手掌将银锭子一抛，伸手接住后对着那人灿烂一笑，然后迅速放回荷包。随手再拿出十个铜板，朝那人递过去。 那人当即傻眼，并不伸手接铜板，而是不满道： “你这人怎么出尔反尔？刚才不是说好给那银锭子吗？” 江巧收起面上笑容，冷笑道： “我刚刚有说，那银锭子是给你的吗？我可没说这话！” “再说了，问这点消息就给你银锭子的人，你猜猜你卖的是消息，还是你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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