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将商辞拉到一旁便松了手,停在一旁的马车中走出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女。 她神情愕然,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没事吧?” 商辞伸手扶住车壁,闭眼平稳心绪,少顷睁眼,黑眸重复沉静,与往日无异。 短短一瞬,仿佛刚才那个横冲直撞的疯子,只是旁观者的错觉。 “无事。有劳县主。” “平阳县主?”谢原听闻岁安进宫的原因,神色微妙:“她回长安了?还要见你?” 岁安点头。 今日她忽然接到皇后娘娘传召进宫,去了才知是表妹回来了,指名道姓要见她。 谢原不解:“她见你做什么?” 岁安与他说起原委。 如今的扬州固然富饶繁荣,但是圣人刚登基那几年,正值战乱刚歇百废待兴之时,扬州情况并不算好,地方官员死的死跑的跑,连能用的人都没几个,还是安王自己带人过去的。 安王妃是个颇有能耐之人,一心相助安王重建扬州,可这样魏诗云便没人教导了。 他们不放心将孩子交给别人,加上当时地方上并不太平,夫妇二人一合计,便将孩子寄养在北山,打算等诸事落定再接过去。 所以,岁安短暂的带过她一阵子。 真的很短,以至于岁安都不记得细节,只记得魏诗云胆子很小,总是哭着要找爹娘,她哄起来很费了一番事。 不过,魏诗云在北山掉过那么多次眼泪,最凶的一次是安王夫妇来接她走时。 那日岁安也哭了,小姐妹一起哭的天崩地裂,像是要天人永隔似的。 “这么说,你们感情很好?” 岁安闻言,短暂的愣了一下。 若是当年,那自然是亲密无间门,十分要好。 可是已经过了很多年,记忆里的魏诗云,也完全变了模样。 落落大方,稳重端庄,见面时礼数周到不错分毫,已不是那个爱哭又粘人的表妹了。 而且,她是和商辞一路回来的。 岁安只带过魏诗云一阵子,商辞却在安王麾下数年。 魏诗云对商辞,比对她这个昔年的表姐更熟悉亲近。 所以,她是从魏诗云口中得知商辞的升迁和献策之事,出宫就奔着这头来了。 “不提这个了。”岁安反问他:“你今日出来的格外晚,是有什么事吗?” 谢原嘴角一咧,假装阴阳怪气:“是问事,还是想问人啊。” 岁安知他故意演的,大方道:“你想说事就说事,你想说人,也可以说人。” 谢原:“哪个人啊?” 岁安见招拆招:“我的人,或者别的人,随你。” 谢原提起衣摆,抖腕在腿上铺平整,张开手臂,发出盛情邀请。 岁安别开脸笑了一下,不动。 谢原拍了拍腿,以示催促。 岁安很敷衍的朝他挪了一下,挨近了些,然后眼神询问,这样可以了吧? 谢原“啧”了一声,倾身过来将人抄底一抱,在腿上放好。 “怕你丈夫被欺负?嗯?” 他当头这么一句,岁安反而噎住,不知如何作答。 说不是,那为何刚巧赶在今日来接他? 说是……又像是小看了他。 谢原抱着人晃了一下,催促道:“说话。” 岁安如实道:“我怕你不高兴。” 谢原听懂,了然道:“原来是怕我被欺负。” 岁安眼神一动,窝在他怀里不说话了。 谢原凝视她片刻,捉住她的手亲了亲:“这不是挺好的,我有什么不高兴?” 岁安睫毛轻颤,抬眼看向他。 谢原温和的说:“岁岁心疼我才会担心我,我为何要因你担心我不高兴?” 岁安唇瓣启合,似乎想说什么。 “岁岁。”谢原慢慢淡去笑容:“我问你一个问题。” 岁安见状,跟着他一起变的严肃:“你问。” 谢原玩着她的手,琢磨道:“其实,我也不是个宽容的人,尤其在男女情爱上。” 岁安一怔。 谢原看向她:“所以,自他回来至今,你可有过一次,将我与他作比较?” “我没有!”岁安几乎是立刻反驳。 “你急什么。”谢原一脸好笑:“我还没说完呢。” 岁安不明所以,点点头,那你继续说。 谢原略一思索,话竟又拐了回来,调子一拔,质问道:“你没比较过?” 这语气,听起来怎么有些不满呢? 岁安:“啊?” 谢原较上劲了,故作严肃的分析:“他不过是你年幼无知时一个失败的过去,我却是与你修成正果的正头夫君,你与他相识多年,如今重逢,就没有突然想起些过往?” 岁安:“……” “失败的感情,过往必然也不怎么样,这时候你就没有想到过我?就没有在心里小小的对比一下,然后得出谢元一更好的结论?” 岁安表情微裂,反应过来一些,嘴角隐隐上扬:“可——可以这样比的吗?” 谢原眉毛一挑,“当然可以。”他摸摸她的脸,眼底藏着微不可察的怜惜:“不比比怎么知道,你并未选错?” 顿了顿,谢原神色渐深,语气认真的将她曾经说过的话还给她:“你嫁了我,就是你的选择,是我们之间门的结果。所以,不必在我面前顾忌这个人。” “我不会因为你想到他什么事而不高兴,但我会因你把对他的情绪放到我的身上而不高兴,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将我当成了他。” “退一万步,若有一日,你真的在我与他之间门生出谁更合适在一起的比较,那必然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了。所以,你可以比,没关系。不过有一点你得记住,我比别人好在哪里,你知道就可以,但别人比我好在哪里,我得知道,男人不能输的不明不白,嗯?” 岁安眼神几动,忽然伸手抱住他,谢原顺势一搂,笑道:“怎么了?” 她的脑袋在他怀里蹭啊蹭,将声音都蹭的绵软:“我好像被你比下去了。” 谢原失笑:“什么?” 岁安:“我不许你拿我跟别人比,可你却要我拿你与别人比,这就显得我不够大度,也不够有信心。” 她扭脸埋进他怀里。闷声道:“被你比下去了……” 谢原哭笑不得,拍拍她的背:“你这胜负欲,来的很突然啊。” 扑哧。 怀中人瞬间门破功。 回到府中,两人照旧先去与长辈打招呼,结果孙氏根本没工夫搭理他们,晚饭会送到院子,他们自己解决。 两人被鲁嬷嬷送出来告知原委。 原来,谢世知打算下次旬假再去北山,今早同孙氏要了册什么书。 书是孙氏保养的,可她又不看内容,那么多书,找起来犹如大海捞针。 谢世知一句话,孙氏翻箱倒柜找了一天,一边找一边骂。 岁安咋舌:“不然,我们去帮忙吧。” 鲁嬷嬷笑着摆手:“郎君夫人有心了,只不过,夫人一向是亲自过手郎主的事。更何况,她找了一整日,憋了一肚子气,就等着郎主回来撒气呢,若你们去帮忙,一下子给找着了,这气儿都撒的不痛快了。” 谢原和岁安相视一笑,乖觉退场。 “其实母亲可以给书架编录次序,每层都标记起来,用书盒分类,就像看书的书录一样,书有定位,找起来容易,收拾起来也省心。” 谢原挑眉感叹:“这个不错,就是做起来繁琐,还得熟悉书册内容,会归纳分类。啧,若我的书房也能有人像这么收拾,书都会变得更好看吧。” 岁安瞥他一眼,轻轻笑道:“好吧,我帮你收。” 谢原察觉她心情很好,便逗她:“这怎么好意思呢。” 岁安幽幽转眼,眼神对他勾勾扯扯的,调子拉长、上扬:“那……自然是不能白干的。” 谢原很快明白了,什么叫“不能白干”。 两人在房中用饭时,岁安的眼神时不时往他身上扫。 车上那番深谈后,她满腔的情绪无处发泄,抱了他一路,从这眼神就知,她意犹未尽。 谢原面不改色,假装不觉,慢条斯理夹菜吃饭。 岁安眼一动,开始殷勤的给他夹菜。 什么补夹什么。 谢原差点笑出声,可还是忍住,面不改色。 用完饭,消完食,就该沐浴了。 自成婚以来,两人虽有许多亲密,但还没到可以一起沐浴,甚至更激烈的程度。 今日,岁安竟有些蠢蠢欲动,抱着浴袍,目光灼灼的盯了谢原半天,他却只是淡定自若的携了卷书坐在那里闲翻,见她不动,还催了句“怎么不去”。 岁安眼神一熄,垂头丧气去独浴。 她刚走,谢原立马丢了书,抓起桌上的茶壶,盏子都不要,一口气灌了半壶。 好歹压住了体内的邪火,谢原苦笑。 她是真的能要命啊。 两人先后洗完,谢原换了睡袍进来,娇妻趴在床头,熟悉的四根带子又在跟他招手了。 谢原默了默,手巾随手一丢,走到床边坐下,麻木的拍了拍她雪白的背:“让让,我睡外面。” 岁安撑着身子坐起来,不解又不满的盯着他。 谢原顺势躺下,慢慢挪着身子躺进自己的位置,一副四肢百骸都得到伸展的舒坦模样,眼睛直接就闭起来了。 岁安:? 她凑上去,趴在他胸口,指尖在他眉骨处划拉,幽幽召唤:“元一……” 谢原捉住她的手,淡定的放到一边,叹道:“别闹我了,很累啊。” 岁安:“我没有闹你!” 谢原掀开一只眼:“你闹得还少吗?每回正要开始,你又喊停,捉弄我更有趣吧?” 岁安吃吃笑着,娇滴滴的哄:“这次不闹啦。” 谢原重新闭上眼:“我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岁安表情一皱:“这、这要怎么证明?” 谢原默了默,面无表情道:“坐上来,自己动。” 岁安:…… 寂静,还是寂静。 谢原悄悄掀眼,赶在岁安发作之前,他终是憋不住,大笑出声,翻身将她压住。 岁安惊觉他是故意的,又气又笑,又踹又咬:“不来了!不来了!” 谢原直接将她控住,声沉而诱惑:“真的不来?你再说不来,我就真睡了。” 岁安呼吸急促,亮晶晶的与他直直对视。 还捉弄什么呢? 现在只想要他,想要与他,亲密无间门。 少女眼中染欲,抬头吻上那双唇,亲吻的瞬间门,似有火花在两人之间门炸开。 水到渠成。 谢原急促喘息,箭在弦上时忽然停了,抓过一旁的披风将她裹上。 岁安浑身火热,茫然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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