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受控制的往里缩了缩,迷迷糊糊的心想,完蛋了,这药开始发挥作用了,她果然开始往男人身上扑了。 谢韫僵着没动,一只手下意识的扶住了少女纤细柔软的腰,以防她落地,另一只手有几分尴尬的则停在半空欲落不落。 这显然已经是计划之外的事情了。 谢韫自幼博览圣贤书,见多识广,但遗憾的是,圣贤书并不会告知他该如何处理一个中了春药的女子。 众目睽睽之下,温香软玉在怀。 很诡异。 不过很快,他便沉声吩咐道:“去叫个大夫。” 话是对着净敛说的,但此刻的净敛几乎颧骨归西,内心的惊涛骇浪已经难以言语。 他就是死也不会错过后续。 净敛遂而微笑着看向了身后的某位侍从,自然而然的道:“愣着干什么,动作还不快点。” 侍从突然被点,尚且没有反应过来,还真的顿了一下。 “是。” 净敛满意回头,继续盯着两人看。 按理说,作为一名合格的随侍,此刻的他应该察言观色让他向来不近女色的主子空出手来,然后随便吩咐一个小太监把桑窈抱进去。 但私心作祟,他这会斗胆没出声。 主子看起来也没想起来,待会想起来了指不定还要罚他。 他含泪想,真的,他为了主子简直煞费苦心。 如果谢夫人知道了他的良苦用心,一定会很欣慰吧。 眼下,桑窈半阖着眼,红唇轻轻嗫嚅着什么,听的不太清楚,谢韫也并不关心。 他绷着唇角,用那只闲下来的手戳了戳桑窈的胳膊,道:“醒醒。” 这女人难道还指望他给她抱回去吗,怎么也得自己走到床上再晕吧。 桑窈实在是头痛极了,她听不太清楚谢韫说什么,只能模糊的听见是个男人的声音。 虽然神智不清,但这并不妨碍她意志坚定。 她的药发作了,决不能让男人靠近她。 她的手无意识的揪着谢韫的衣襟,通红的小脸眉头稍蹙,瘪着唇抗拒道:“呜呜呜臭男人离我远点……” 这会她的声音不小,谢韫很难听不到。 不仅是他,他身后的一干人等都听见了。 空气越发寂静。 谢韫:“……” 完蛋了,主子被骂了。 净敛默默站直身体,收回笑容,一本正经的将目光移向别处。 他聋了。 但少女的话似乎并未说完,红唇动了动,看起来还有半句。 居然还没骂完? 净敛竖起耳朵听着。 “你……” 刚张唇,男人一直闲着的另一只手就落了下去,扣住了少女的膝弯,利落的将之横抱起,根本不给她说完的机会。 谢韫冷着脸朝房内走去,桑窈原本头就疼,这会陡然腾空,越发的晕。 她忍着难受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某个男人的怀里,继而又看见了男人骨感分明的下颌,还有那双透着冷意的眼睛。 她想起来了,是谢韫。 谢韫怎么救她啊?不会是那样救吧? 完蛋了,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谢韫本来就对她颇有想法,这会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不会弄的她下不来床吧? 那她还怎么嫁人! 密密麻麻的香艳字眼开始不断的涌入桑窈那混沌的脑袋,姿势各有不同,各类称呼异彩纷呈,无一不在显示谢韫对她那隐晦的欲望。 越想越害怕,桑窈被迫打起一分精神。 她靠在谢韫怀里,虚弱的警告他:“……你待会不准碰我听见了吗?” 谢韫冷着张脸,脚下步履不停。 这女人真的别想太多。 他道:“闭嘴。” 桑窈嘴一瘪,好凶。 还没得到就开始凶了。 她瞥见不远处的大床,上面艳红的被褥格外刺眼。 谢韫步子迈的大,感觉格外急切。 这也不难猜,他做梦都想跟她鸳鸯帐里挽春风,这会肯定已经忍不了了。 看来她已经逃不开她的命运。 桑窈心中害怕极了,不由开始小小的挣扎起来,顶着沉重的脑袋小声骂道:“你……你个大淫棍,你就算是趁虚而入得到了我的身体……” 说话间,谢韫已经把她放在床上。 还没等桑窈反应过来,他就率先收回手,继而往后退了一步同她拉开了距离,垂眸睨着她,目光危险。 桑窈觉得这眼神有点可怕,可她觉得自己没惹他,现在是他趁虚而入,他不占理,怎么他还生气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隐忍到极致的眼神? “你说我什么?” 大淫棍。 桑窈在心里默默回答,可是这话她没能回答出来,不是因为害怕谢韫,而是她的脑袋更疼了。 又一阵眩晕袭来,使得她方才打起的那一分精神也萎靡了下去,她难受的闭上了眼睛,意识开始陷入一片昏沉。 终于安静了。 谢韫垂眸睨着面前这个衣衫略显凌乱的少女,清冷的面庞上带着几分烦躁。 不仅又被倒打一耙了,居然还被骂了? 烦。 身上方才还保留着温软的触感,令他极为不适,男人的目光随便扫过两个丫鬟,道: “你们俩在这伺候她,在大夫来之前,不准旁人进来。” 丫鬟福了福身子,应了声是。 谢韫说完,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桑窈。那张通红的小脸陷在被褥里,胸前因为方才在他怀里的挣扎,露出一抹雪白来,他看着格外不顺眼,很想上前给挡住。 此刻,同常规春药给人的印象比,她看起来也没有急着脱衣裳,没有呼吸不畅,更没有缠着他,看起来十分老实。 是什么□□能让人睡那么死。 谢韫对此无甚经验,还以为此药为不同品种效果也不同,以防万一只得又嘱咐了句:“她的病情不要透漏给旁人。” 言罢,便直接转身出了门。 门前,包括净敛在内,以及随行抓捕的禁军中卫皆默然不语。 谢韫走出房门,木门被他顺手带上。 压迫性的目光落在了净敛身上,净敛呼吸一滞,抢了中卫的词,转移话题道:“公子,您要去见见五殿下吗?” 也正是此时,不远处的小太监带着两鬓发白的大夫匆匆走过来,老大夫躬身朝谢韫行了个礼。 在进入房门之前,谢韫原想说一句桑窈是□□之故,可眼下那么多人,总是不太适合,便改口嘱咐了句:“如若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禀报。” 老大夫弓身应是,随即转身进了房门。 净敛表情又变了。 啧啧啧,还禀报。 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最近都是些什么好日子,他已经奇怪很久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主子和桑姑娘就莫名其妙熟悉了起来。 这两个人在以前可以说是素不相识,五年间几乎一次话没说过,这几天不仅说话了,还又亲又抱的。 以前他可是这两人同在一个场合就能龇着大牙乐半天的,现在这样还要不要人活了。 唯一可惜的是他的大宝贝册子丢了,不然这几天高低也得再写半本出来。 他心情一好,就忍不住道:“公子,桑姑娘可是发热了?” 谢韫阔步走在前面,没理他。 没关系,习惯了。 净敛换了个话题,道:“方才有人传话道二公子已经在路上了。” 咦,仍然没理他,这就不对劲了。 净敛默默闭了嘴,不敢吭声了。 陆廷这件事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做局,今日大理寺清查,陆廷勾结臣子,共谋巨额军银,谢韫奉命扣押他只是第一步。不久之后,还要等谢檐带人过来搜查证据,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谢韫还会这里等一会。 那个女人醒来之后最好为她的口出狂言道歉。 她的出现实在是个意外。 甚至对于谢韫来说,是个并不怎么重要的意外。 桑家同他之间并没有直接往来,谢家如今也不欲搞结党营私这种东西,现在来往比较密切的臣子,之前大多是他父亲的门生。 而关于那个苹果姑娘,之前帮一回她是因为还桑印个人情,后来则是情况所致举手之劳。 谢韫开始破天荒的反思自己。 他原本就知道桑窈喜欢他,意图勾引这事她也干过不止一回,虽说他次次都有明确拒绝,但事态的发展还是非常出乎意料。 比如上次,她竟然已经色胆包天到按耐不住公然亲他的地步了,这事尚且还没跟她清算,这次居然又被倒打一耙。 难道是他拒绝的不够彻底,被认为还留有余地? 夜色已深,男人走在长廊下,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不欲再想。 也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况且,他确信自己对她没有丝毫心思。 但奇怪的是,他手上此刻似乎还停留着少女肌肤的触感,难以描述的触感。 隔着一层形同虚设的薄衫,软嫩细滑,盈盈一握,稍用些力似乎就能掐断一般。 而拇指往上顶,是不小心误触的一块柔软,他曾不慎窥见过这禁忌一角,像山峰之雪。 她今天来这里干什么? 为了求陆廷?所以是陆廷给她灌的春药? 谢韫抿住唇,不管是不是,这些关他什么事。 他忽而顿住脚步,冷眸扫向净敛:“说什么?” 净敛一愣,什么什么? 谢韫耐心耗尽:“你刚刚说什么?” 我刚刚根本没说话啊! 我的上句话还是半柱香之前,这也算刚刚吗? 他试探着道:“……有人传话过来,二公子已经在路上了。” 顿了顿,他又默默补充,“现在应当已经到了。” 谢韫嗯了一声,道:“去见他。” ……不是,您现在才想起来二公子? 房内灯火通明,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太夫走后,屋内的小丫鬟替桑窈又添了层被子,在桑窈半梦半醒时小心的给她喂了药。 桑窈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非常痛苦的梦。 她身处于一个极其燥热的夏天,蝉鸣声声,身上不管穿的多清凉最后都会大汗淋漓把衣服汗湿,然后黏在身上。 这是这般灼热的天气,她还要出门去摘大西瓜。 起因是爹爹对她说,你看看人家李瑶阁,能一下摘四个西瓜回来,你能吗? 桑窈气坏了,她可最烦她爹拿她跟李瑶阁比,然后她跟他爹吵了一架,独自一个人去山上摘西瓜。 她一定要摘的比李瑶阁多! 山上的西瓜好多也好大,可是她抱不动,更别提把它们带下山了。 太阳依旧火热,她坐在瓜田里颓丧不已,身上已经被汗浸的湿透了,四肢也尤为酸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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