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一路飞出宫外,来到一处院子,卿嘉述此刻刚想定武侯说明这几日发生的事,见了信鸽从宫中飞来还以为发生何事,大步流星上前取下纸条。 却见上书几个大字:洁己爱人。 作者有话说: 本来约了个新封面,结果要下个礼拜才能做好啦!这个惊喜我都忍不住要说出来!
第49章 纸条递出去, 贺攸宁倒是睡得踏实,卿嘉述整夜没睡,心中琢磨着洁己爱人四字是何意。 实在烦躁得很, 披起外衣回了书房, 墨言报剑脚步轻松跟在身后, 卿嘉述见不得他这般闲适的模样, 转头啧了一声。 “你今夜想是心情甚好,步子放得这般重是生怕旁人不知晓你我二人出门了么?” 墨言被训得一头雾水,想起那信鸽忽然福至心灵开了窍,问道:“主子,可是公主那儿出了什么事?” 一提起这个, 卿嘉述有些哑口无言, 斟酌半天想着实在无处问去只好开口问墨言。 墨言却是个呆的,甚是惊讶,“公子饱读诗书怎得连这个也不知晓,洁己爱人不就是要公子洁身自好么。” 卿嘉述张了张嘴, 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罢了, 墨言能懂什么,他哪里是不知晓这四字的含义,只是不知贺攸宁深夜送来是何意。 且不说他自己的心意, 这些年在京中众人眼中, 他与贺攸宁是绑在一块的, 他人怕是不要命了才会往他身边送女子。 是以有他在的宴会大多都设在酒楼中,身边皆是男子, 小酌几杯便散去。 再看他院中, 所用皆是男仆, 连个丫鬟也无,哪来的风言风语传到贺攸宁耳朵里还惹得她告诫一番。 等等,丫鬟? 卿嘉述忽地想起母亲之前曾送来几个侍墨的丫鬟,但他一向不喜书房有人便早早打发了,莫不是这事传到贺攸宁耳中惹得她不快? 原来是吃飞醋呢,卿嘉述瞬间心情好转,脚步一转回房去,墨言跟在身后深觉今日主子异常。 “主子不是要去书房?” 卿嘉述此刻颇有些春风得意,心想这会儿再去书房作甚,如今最要紧的事是睡个好觉,明日起来脸色好些。 墨言不知他主子正准备明日孔雀开屏,如何来的又跟着如何回去。 待第二日,卿嘉述醒的比往日都早,唤墨言进屋,在衣柜前站立许久,看了半晌还是觉得差些。 国丧刚过,也不好穿得太招摇,他的衣物都是府中一手操办,平日按着时节穿便是,都是上好的料子没什么可挑的。 从前他也不在意这些,可如今心态变了总觉得见贺攸宁时需得穿得好些,挑来挑去选了件玄色带暗纹的长袍。 看了墨言一会,本想从他口中得些话,可墨言却不解其意,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卿嘉述只好放弃。 临出门前,想了想,转头去了定武侯夫人那儿请安,定武侯夫人已知自家弟弟犯的蠢事,幸而有告发之功,保下性命,但却不妨碍她此刻正在气头上。 卿嘉述到时定武侯夫人还在同丫鬟说话,听着嗓子有些许哑,怕是说了许久,卿嘉述在外听着,顿生后悔,或许来母亲这儿是个错误的决定。 来都来了,定武侯夫人可不能这么轻易放卿嘉述走。 “你那祖父甚不是个东西,亲手害死自己的孙儿害得你大伯父疯了,大伯父一蹶不振,你那二伯父更不是个人,他们父子二人狼狈为奸,搅得江宁府天翻地覆,还将你舅舅拉下水。” 又拉起卿嘉述的手道:“幸亏我儿聪慧,才没叫卿家拖累,你父亲不是个愚孝的,待我多劝劝他,我们一家也不求荣华富贵,如今活下去已是万幸。” 卿嘉述无法对她说起与贺攸宁之间的约定,为着不让母亲担心,只言皇家定会明察秋毫,他们一家虽会受牵连但并不会丢了性命。 定武侯夫人不知听没听进,只用手帕按了按眼角,嘴上又说起卿国公来,看着她眼下的乌青,许是没睡好尽念着卿府的事。 定武侯夫人在儿子面前发泄一通,如今忽然来了睡意,作夜一晚没睡尽在骂人,现在也该休息休息,于是便摆摆手让卿嘉述快些回去。 卿嘉述听母亲吐了一肚子苦水,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罢了,许是母亲心中有事没注意到罢了。 在哪里都没得到回应的卿嘉述折腾一番终是坐上去宫中的马车,向皇上请安之后便想着去贺攸宁那儿。 只是他算来算去都没算到贺攸宁今日忙着,可没空见他,吃了个闭门羹的卿嘉述挂着脸上并不算好看的笑,向秦嬷嬷行了一礼,打道回府。 上马车时,连墨言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低气压,尽力降低自己存在感,催着马夫赶快回府。 贺攸宁倒不是避着他,只是此刻她正在卿太后宫中,实在抽不出身见他。 卿太后脸色甚差,为着稳胎殿中烧着艾,母女二人谁都没说话,偏殿传来几声怒骂声,是卿国公夫人的声音。 殿中安静,显得声音更加明显,贺攸宁听得真真切切,尽是些辱骂卿太后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言。 卿太后扶着额,闭目养神,似对这些话充耳不闻,但皱起的眉头却出卖了她的心情。 “母后这次出手相助,儿臣感激不已。”终是贺攸宁率先打破殿中的沉寂。 卿太后抬眼看她,“若没有哀家,你也能将事情办成,哀家不过是向顺水推舟送你个人情罢了。” 自卿太后与先帝感情淡下来之后,连带着对贺攸宁也大不如前,这样的变化十分明显,即便是景成帝都有所知晓,贺攸宁又如何不知。 几次之后,贺攸宁便不愿主动来未央宫,每每都是请过安便离开,母女二人关系自此疏远。 卿太后是卿府嫡女,从小受到的教诲便是要以卿府利益为重,此次卿太后肯出手相助属实是意料之外,这事甚是蹊跷,是以贺攸宁才想来问问缘由,可一进殿门,瞧见卿太后的冷脸便不知该如何开口。 贺攸宁低头看着茶盏中漂浮的茶叶,“母后为何要同儿臣这般生分?” “皇家之间那有什么真情可言,都是为着自己的利,从未亲近又何来生分。” 卿太后此言甚是伤人,贺攸宁抬起头看向她,脸上满是倔强,“若真无真情,为何母亲从前待我那般好,又为何在与父皇离心之后便弃我于不顾,这一切不都是母亲心意所定么,好坏与否都是真心,言行所致皆是真情,不是么?” 面前之人是她的母亲,怀胎十月将她生下,她不相信卿太后如今对她已无一丝感情。 “母后若是真对儿臣已无半分真情,为何要帮儿臣。” 卿太后轻抚肚子,声音低不可闻,“我受够了。” 贺攸宁却听见了,抬头看向卿皇后,她如今怀着孕却不如从前丰腴,每日补药不断却换不来她从前半分光彩。 “我受够了这样任人摆布的日子,嫁给你父皇并非我所愿,可我却不能说半个不字,只因我是卿家嫡女,肩负着家族的兴衰与荣辱。可事实上呢,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我的,就连我自己的身体都不能做主。” 卿太后站起身,走到屏风前,用手在空中细细描绘着屏风中的画。 “你父皇忌惮卿家,每次总赏下一碗汤药,怕我一朝有孕危及皇位,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谁能想到即使这样还是生下了你。” “阿宁幸而你是个女孩。” 贺攸宁失魂落魄走出未央宫,卿太后的话语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她早知道自己的出身改变了很多事,卿家的筹谋落了空,景成帝松了一口气,却唯独没有想过卿太后的想法。 她原以为卿太后定是与卿家同样的心思,但却并非如此。 卿太后嫁给景成帝后逐渐认命,盼望着能过相敬如宾的日子,但景成帝忌惮卿家自然不愿亲近她,直到贺攸宁的出生,二人关系才有改善。 景成帝庆幸是个女孩又要做样子给卿国公瞧,对卿家女自然肯多给几分笑脸。 虚假的表象终是要被戳破,卿太后逐渐意识到背后的真相,不愿与景成帝虚与委蛇,景成帝乐得自在,转头便去了其他妃子宫中。 贺攸宁明白卿太后的意思,幸而她是个女孩,若不然怕是出生时便会没了性命。 卿太后不愿再受卿府的挟持,选择自断根基,这样的举动虽说是为了黎明百姓,但落在世家眼里,不知会挨多少骂名,卿太后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知晓还要去做,那便是忍无可忍。 贺攸宁忽然想起刚回宫时卿太后说的话,不忍腹中胎儿一生下便受天人永隔之苦,之前她并未多想,现在思索一番,或许在卿太后心中,并不希望这个孩子的到来。 “卿家送来在母后身边伺候的嬷嬷如今在何处?” 被唤过来的殿中监低着头答话,“那嬷嬷夜里发了急病未能等太医去便没了。” 此话的意思便是被卿太后处理了,贺攸宁心中一惊,果真如此,怕卿太后想不开连忙叫秦嬷嬷去未央宫伺候着,又撤换了未央宫的宫人,只留下几个贴身伺候卿太后的。 处理完一切,贺攸宁才放心下来,她失去了太多东西,不想亲人再从她身边离开。 不料夜晚还是出了事,卿太后腹痛不止,已见了红,怕是不好。
第50章 未央宫灯火通明, 太医院的太医轮流看诊,贺攸宁坐在外间看着宫女来来往往,心中一阵恐慌。 殿内香炉燃着, 贺攸宁嫌熏得慌, 叫人灭了, 因着人多, 殿内空气也显得浑浊,贺攸宁坐了片刻站起身走到窗边,手搭上窗棂那一刻又想起卿太后,只好放下手来,就着窗缝透气。 淡竹进去瞧了瞧, 回来向贺攸宁说明情况。卿太后出血不多已经止住, 只是现在还昏睡着。 “走,过去瞧瞧。” 贺攸宁担心卿太后见了自己心情不爽,一直都在外候着,如今听到人睡着便想进去瞧瞧。 到了里间血腥味更浓, “不是说出血不多么?” “许是闷着才显得气味重了些,太医说了太后如今身子虚, 吹不得风。 贺攸宁没再提这事,也并未凑到床边,只远远望着, 有宫女端着参汤来, 她便侧着身子让一让。 待了许久, 只觉自己是个局外人,与这格格不入, 又不愿卿太后醒来看到自己心中不快, 便准备离去。 刚走出未央宫, 却被宫人叫住,“娘娘说,公主事忙,今后不必来请安。” 任谁都看出这对母女之间的嫌隙,宫女说得颇小心翼翼。 贺攸宁背过身,好叫旁人看不到自己的神色,“本宫知晓了,劳你转告母后,好好保重身体。” 淡竹替她委屈,颇有微词,“卿府之事是太后娘娘主动相助,怎的如今却将怨气撒到公主头上。” 她不知母女二人的对话,只当卿太后是因着卿府之事动气,殊不知卿太后厌恶身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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