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嘉述心中是一百个不乐意,带着贺攸宁去听别人的墙角,这算什么事。 “宅院就在那,若是苏思朗真在外有什么也不急这一时,何需你亲自前去,真瞧见什么岂不是污了你的眼睛。” 偏偏贺攸宁等不得,“方才你不是说最听我话,莫不是都是假的。” 卿嘉述抚了抚眉心,得,话都说出口哪还能不遵从。 这事叫卿嘉述看来最简单不过,打听一番便是,偏偏贺攸宁心急,拉着他亲自来看。 此刻他难得有些后悔听了贺攸宁的话,怎样来看,趴在他人宅院的屋顶都是件不太体面的事。 在贺攸宁面前,卿嘉述脸色阴沉还是头一回,倒是贺攸宁将耳贴在瓦片上听得认真。 屋内果真传来女子的嬉笑声,偶尔夹着几句男声,应是苏思朗,只是听不清二人聊些什么。 证据确凿,可贺攸宁却犯起了难,此事又该如何对皇姐说,圣旨已下不能轻易更改,将真相公之于众虽能退了这门亲事,但叫天下人如何看待皇姐。 正妻还未过门,便在外头养了外室,苏思朗违抗圣旨定要受罚是不错,可世人的嘴巴同样不会放过被蒙在鼓里的淑慧长公主。 贺攸宁对苏思朗恨得牙痒痒,明明是他的错,可流言蜚语却要让皇姐来面对。 卿嘉述对苏思朗也是反感到极点,国丧刚过便管不住自己,偷腥还叫贺攸宁瞧见,惹得她夜里都要来瞧瞧。 淑慧长公主能下嫁苏思朗对苏家是极大的助力,淑慧长公主性子温和,苏思朗但凡上心些必定也是一对神仙眷侣,如今不结仇已是最大的侥幸。 屋里逐渐安静,过了会儿,逐渐响起女子的呻\\吟声还伴着男子的喘息。 卿嘉述听得身体一震,僵硬着转过头,原以为贺攸宁听了定会害羞,哪知贺攸宁脸越来越黑,手紧紧握成拳。 卿嘉述见情况不对,赶忙拎着贺攸宁的后衣领飞身下屋顶,贺攸宁默默看着他也不说话。 “难不成你还要进去不成?”早知便劝住她,何必陪她走这一遭,还听了些污言秽语。 贺攸宁瞪他一眼,“我还怕脏了我的眼睛。” 卿嘉述被瞪也不生气,只问她,“你想如何处置苏思朗?” 照着贺攸宁的性子,苏思朗定是没有好果子吃,但事关淑慧长公主,处理起来难免束手束脚。 贺攸宁也拿不定主意,想了良久还是决定将此事告知皇姐,由皇姐自个儿定夺。 第二日一早贺攸宁便去了泮婳殿,淑慧长公主正绣着荷包,见贺攸宁来甚是欢喜。 “本应是我去瞧你,但总怕打扰你,今儿个怎么得空来看我?” “皇姐在绣荷包?”贺攸宁站得远,没看清上面的样式,“是替苏思朗绣的么?” 淑慧长公主抿着嘴轻笑,“自是替你做的,入了春荷包总得换新的。”又问她,“好端端的提起他作甚。” “没什么。”贺攸宁靠着淑惠长公主坐下,拿起一旁的针线,她的针线活是卿太后手把手教的,并不输淑慧长公主,只是今日她心不静,没两下便放了下来。 “怎么了,可是前朝又出了什么事?”淑慧长公主放下手中的荷包,唤宫人端上贺攸宁喜欢的糕点。 贺攸宁真不知该如何说起苏思朗的事,只试探问道:“阿姐同苏思朗私下往来么,可有通过信。” 淑慧长公主一怔,贺攸宁不是个爱管闲事之人,更不会平白无故问起苏思朗和她的事,如此问了必定是有问题。 “阿宁有话不妨直说。” 既是如此,贺攸宁只好将所见所闻都告知她,“苏思朗并非良配,阿姐大可退了这门婚事。” 淑慧长公主却摇了摇头,“我与苏思朗的婚事是父皇定下的,哪能轻易更改。” 贺攸宁不知淑慧长公主的顾虑,将前朝的局势与她说明,“卿家已倒,崔家投诚,眼见着世家之间分崩离析,父皇从前是念着苏家的助力,但局势大不相同,阿姐不必委屈自己。” 淑慧长公主仍是摇头,贺攸宁甚是疑惑,明明前不久阿姐对她说的是与苏思朗并无感情,这才过去没多久,难不成就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了? “阿姐,京中好男儿多的是,何必念着苏思朗?” “苏家族中子弟众多,若我嫁过去能替你替皇上笼络一二,你们也不必这般辛苦。” “阿姐,莫不是我没说明白,如今无需指望着世家,反倒是世家要靠着我们,阿姐你……” 话还未说完就被淑慧长公主打断,“我只是想帮帮你们,若我不嫁给苏思朗有该如何呢,总不能一辈子生活在弟弟妹妹的羽翼之下,本应是你们依靠我,只怪我无用。” 贺攸宁的话被堵在喉咙,她从未见过淑慧长公主这般模样,她的阿姐最是端庄知礼、温柔自持,可如今却满是迷茫与恐慌。 “阿姐……” 淑慧长公主抬手,示意她别再说下去,“苏思朗不重要,只要苏家识时务便可。” “苏思朗是不重要,可阿姐重要。”贺攸宁拉起淑惠长公主的手,“阿姐为何要妄自菲薄,阿姐的聪慧胜过世家大多数的男子,怎会是无用之人,只是阿姐却被眼前迷局所困。” 淑慧长公主抬眼看她,眼中满是困惑,迷局? “阿姐饱读诗书,学问并不在大皇兄之下,若只是困于后宅之内岂不是白白浪费一身本领,眼下便有一事需阿姐帮忙,只是不知阿姐是否肯。” 淑慧长公主手不自觉攥紧,整个人好似坠入贺攸宁的眼底。 贺攸宁从泮婳殿出来长舒一口气,淑慧长公主这边已安排妥当,只是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苏思朗,得想个法子好好整治他。 此刻距京都几百公里外的原城,温应淮一行人被拦下。 作者有话说: 家属要干坏事了
第53章 “赵公子, 不是我们不放你们商帮过去,按着规矩商帮出行是要到各州府登记的,您明明是要南下, 如今却要北上, 这样不合规矩啊。” 原城的官兵嘴上说着为难, 手却摊开做着手势, 这是要钱打赏的意思。 温应淮在外多年,对这些人的面目都有了解,使了个眼色让手下拿来钱袋递于那官兵。 官兵手中掂量着,刚想放行又被人叫了过去耳语几句。 温应淮瞧着,心中莫名升起不好的预感。 再回来时, 官兵脸上已没了之前戏谑的神色, 甚是不耐烦,将手中的钱袋扔了回去,“你们快走吧,没有通行令寸步难行, 从哪来便回哪去。” 温应淮觉得此事蹊跷,商帮出行是要通行令没错, 但往往是拿了钱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出现今日这般拿了钱还要还回来的情况。 罢了,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温应淮向手下摆了摆手, 示意商帮众人不必跟着, 他先行一步赶往京城。 可却被官兵拦住,“都说了不能北上, 你听不懂话?” 温应淮的手下早忍不住, 冲上前去质问道:“商帮原路返回, 只我少主一人北上也不可么?” “你家少主也是商帮人,既是商帮之人没有通行令同样不能随意走动。” 这话便是强词夺理,商帮出行的通行令是为了防止出现商人误国之事,好叫这些人心里明白朝廷知晓他们的动向,行事之间也能规矩些,但万万没有禁止商帮之人出行的道理。 眼见着官兵是铁了心不愿放他们去京都,温应淮带人转身离去,临走前回头望了一眼,那官兵正弯着腰同什么人复命。 温应淮心下了然,京中定是有人不愿让他去,想拦住的不是赵归,而是温应淮。 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还要拦着他,此人显而易见便是卿嘉述。 “少主,我们大可换一条路,陆上行不通便走水路。” “罢了。”去了京都也不过是遭人白眼,与现在又有何区别,他一介商户,终究是妄想。 贺攸宁也没闲着,第二日便拉着卿嘉述去那巷口等着,今日苏思朗当值,定是没时间来这儿。 等了许久,那门才开,走出一丫环打扮之人看着四下无人,才向后招手,从门内走出一女子,弱柳扶风之姿。 贺攸宁打量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这女子与淑慧长公主完全不同,原来苏思朗喜欢这般小鸟依人的女子。 贺攸宁转头想说什么,却瞧见卿嘉述望着那女子有些出神,贺攸宁看了看卿嘉述又看了看那女子,“怎么?” 卿嘉述摇了摇头,“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她。” 两人偷偷跟在主仆二人身后,见着她们进了一处药房,卿嘉述恍然大悟,这才记起那女子是谁。 此人姓于,从前也是一小世家出身,于家依附阮家,牵扯进鸣山书院一事后,家中男子要么流放要么斩首,京中很久没听过于家的事,没成想从前于家的小姐竟落得如此地步。 “于家小姐?”可贺攸宁怎么从不记得于家有位小姐。 “是一妾室所出,甚少出门,不过从前阮家那位小少爷对她不一般,曾闹出不少事,我这才记得。” 卿嘉述皱着眉头,苏家在阮家一事上浇了不少油,这于家小姐转眼便忘了阮小少爷对她的好,投进苏思朗的怀抱。 怎得又扯上从前之事,贺攸宁叹气,“她好歹是世家出身,怎会糊涂至此想着去做他人的外室?” 卿嘉述垂眸,于家已无男丁,从前的闺阁娘子便要独当一面,女子比男子活得艰难,若是走投无路于小娘子所选无可厚非。 二人待于小娘子出了药房走远,这才上药房打探,她瞧着于小娘子并不像身体有恙的模样,主仆二人行动间也是小心翼翼,心下不免疑惑。 说来也巧,这间药房正是定武侯夫人的陪嫁,卿嘉述自然轻而易举便拿到于小娘子开的药方。 里面有苦参和雷公藤两味药,贺攸宁凑过头去瞧,没看明白,也抬头问卿嘉述,“这是治什么的药?于小娘子得了什么病?” 哪是于小娘子得病,分明是于小娘子想让苏思朗得病,长期服用苦参与雷公藤可致男子失去生育能力。 贺攸宁与卿嘉述面面相觑,一时间都失了语。 贺攸宁直至走出药房还有些迷糊,“于小娘子不愿生孩子么?那为何不告诉苏思朗?是怕他不肯?” 卿嘉述却忽然明白事情关窍,“只怕不是这般简单。” 于小娘子怕是将苏家对阮家的落井下石全都报复在了苏思朗头上。 贺攸宁只觉捡到大便宜,本是打算好好惩治苏思朗一番,这下好了,全由于小娘子代劳。 “走吧,也该去苏家见见苏太公。” 苏思朗忙了一天,没急着回府,与同僚告别后先去见了于小娘子。 于小娘子早知他会来,早早熬了汤等着,待他一进屋便凑上前去替他更衣,又端起桌上的汤递于他,“这汤我熬了一个下午,你快尝尝,手艺可是比从前精进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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