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春的风衔着青草冒土的气息由没关紧的窗桕处吹进正房,李榕深深的看着她,亲在她调皮的眼皮处,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林沁偏了偏脑袋,脸颊贴在李榕有她味道的手指上,她嗅到了,难得害羞,想变成一颗小种子躲进土地里闷一闷,等春来时再冒头。 可她又忍不住与李榕分享:“不是我不想含蓄,可是刚刚好舒服哦,所以我必须告诉你我还想要!” 说完,她还俏皮的朝他眨那睫根还湿漉漉的眼。 她在勾|引他。 李榕喉结滚动,他有邪念,许多许多邪念。 所以,那时,他也对她说了背叛佛祖的话:“我也想。” “我想用力的吮|吻你,想让你发出那样的声音,想在我们成婚的夜晚对你做更多的事情。” 向来能言善辩的林沁憋了半天,居然就只满脸通红的憋出个:“噢。” 方才讲话不是还很大胆的么? 李榕笑,他起身,坐在床沿,她脑袋枕在锦枕上,他第三遍以目光描摹完她的鬓角微小的绒毛后,他终于从一种只知情|欲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他再度打水,为她擦了一遍,并询问她:“你有没有话对我说?” 林沁刚从极乐世界回来,她很好奇:“李榕,你怎么那么厉害?” 李榕脸红:“嗯。” 虽然被夸赞,但她还没回答他的问题。李榕想。 林沁歪歪脑袋,心思开始活络起来,眉梢微微抬起,眼睛鼓鼓的,李榕看她那小表情,就知道她在酝酿坏水。 李榕说:“你在想什么?” 林沁说:“我在想你究竟是天赋异禀还是以前经常到别个姑娘家过夜熟能生巧,你可以为我解惑吗,李将军?” 李榕白她一眼,林沁眸光亮亮,噗嗤笑:“骗你的,我在想不愧是我,挑男人的眼光好棒哦,居然挑中那么厉害的一个宝贝!” 李榕:“嗯。”也没见你回答宝贝的问题呢。 林沁:“那请我的宝贝发誓,你只跟我上|床。” 李榕:“遵照民族习俗,还是你先发誓吧。” 林沁嘿嘿笑,她耍赖,催促他:“你快发誓。” 李榕手指举天,敷衍一下:“好吧,我发誓。” 末了,李榕又尝试问她:“你还有话说吗?” 林沁:“有。” 她的目光由男人一丝不苟的发冠徐徐落下停在他两瓣薄唇上,伸手压住:“下次,我要你用嘴。” 李榕:“……” 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完全拿她没办法。 就是不回答他的问题。 窗桕外,惊鸟铃晃动,发出叮咚响,伴随着急切寻人的脚步声:“李将军可在府中?” 李榕这才留意到外头已经日上三竿,所有人都在等他率队南下木兰围场,他需得尽快出发。 与林沁告别,她别说送到衙府门口,她忽然醉后不适,昏昏欲睡,连床榻都没下。 李榕笑了一下,收拾好了独自离去。 军队由乌耳和特出发,由旭日城外修筑的关隘往东行。 李榕骑在马上,身后城墙垛口间蹿过一抹红裳,飞快跑向角楼顶端,一把拾起鼓架边摆放的鼓追,撩袖敲响那鼓面:咚—— 咚—— 咚—— 气势之大,草原震撼,不少居民探出门外查看究竟,便是连军中士兵也诧异的勒马朝后探眼。 此时并非晨鼓,也并非昏鼓,击鼓之人裙裳飞扬,在阳光熠熠下璀璨生辉。 林沁让所有人都成了这桩喜事的见证者,她奋力扬声:“刚刚——有个男人居然说要求娶我!” “纳彩是——我跑得太快没看,但你说你放在庭院!” “生辰八字——不用看我们一定是无与伦比的般配,但凡不配,那我胡族就容不下这个中原陋习!” “聘礼是——”她推开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未设机关的鲁班盒子匣盖,展开里头的清单,眼眸扫过一遍,脸渐渐变红,但勇敢林沁从不退缩,“聘礼是李榕的全部!” “请期是——等李榕从木兰围场回来,可随时接受沁沁公主安排!” 林沁笑得明眸皓齿,她嗓子喊得干辣辣的,眼眸居高临下的捕捉到坐于马背上的将军身影:“你别垮丧着一张臭脸了,我昭告天下,本人同意了!” 周遭一片哗然,不知是谁先起哄,掌声雷动。 李榕端着脸色,沉声与下属解释:“我没有摆脸色。” 不信任的揶揄声瞬时将他掩埋。 天呐,天呐。 不能再想。 木兰围场的深夜,李榕随手抄起锦被盖在面上,忍不住笑。 这家伙行事就是喜欢高调。 笑至一半,李榕连忙规训好自己的手脚,已经一把年纪的男人了,得稳重。 片刻后,李榕半坐起身,双手搓搓脸颊,白皙的指骨屈起,稍稍使劲将银冠压下,束好发束,收拾好容表出去。 毡包门前,值守的小兵只幽幽打了一个哈欠,低头擦了把眼皮,抬头时,映入眼帘的是李将军沉静的面容和一双漆黑的眼。 他身长俊挺,双手背于后裳,说:“去跑圈。” 小兵:“......” 另一边,当林沁在第十次在正月的清晨与伙伴们开会商议时说:“我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许是还不知道。” 其其格绝望的扶额,声音毫无波澜:“我不仅知道,我还会抢答你信不信?” 多兰没给其其格抢答的机会,她先人一步:“我知道,你不必赘述,姐妹心里都懂,你要成亲了,新郎是李榕,他给你的聘礼是他的全部。” 林沁:“那还有件事,就是——” 孛日帖赤那单手托住已经发福的脸腮,很无聊的说:“就是——李榕无敌爱你,因为李榕无敌爱你,所以李榕无敌爱你,他把他的一切都献给了你……” 连小孛这样笨笨的人都已经倒背如流了,林沁居然还没讲腻,这回是小孛嫌弃她! 他说着,见有两抹身影已经悄悄然起身要离去,他连忙跟上,说:“你们不要抛下我哇!” 林沁在他们身后喊道:“唉,你们留下听我细讲一下,还有很多事我没同你们讲过的!” 三人一听,更是跑得飞快:“不必!” 林沁追不上他们,讪讪地停下,挠挠头,低声嘀咕:“干嘛不听我讲完,我又没讲很多遍。” 她折回,很快便自我陶醉道:“也是,我有李榕,他们没有,他们当然会嫉妒我。……不过是一群可怜人罢了。毕竟,李榕无敌爱我!” 托娅就罗加城建设一事回衙府找林沁商量时;林沁又犯病了:“阿娘,你知道......” 托娅直径打断她:“我知道。” 林沁:“可是,你真的知道......” 托娅:“再说我就打断你腿。” 谁都管不了的人终于被自己亲娘收拾了。 托娅嫌弃:“多大的人了,能不能不要整日情情爱爱,做点正事不行?” 林沁:“我没......” 托娅:“庄重些,稳重些,很难吗?” 林沁:“不难......” 托娅:“既然不难,那想必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吧?” 林沁:“好......” 作者有话说: 一些李榕视角: 木兰围场的深夜,李榕随手抄起锦被盖在面上,毡包寂静,唯有他炙热滚烫的心跳,脑海中笑靥如花的女人,森头晶莹的宝石晃动,撞击在一块发出无法言喻的美好声音,红裳围着毡靴晃动,层层纱栾如一朵绽开的海棠花,花瓣尖尖会在她靠近他时轻抚他的锦袍。 她在游廊翘起的檐瓦处挂了一串惊鸟铃,用来护庭院中一排排盆栽里的花,她尤其爱那对会在春日抱着一起开的海棠花;惊鸟铃逢风拂过便会在巴掌大的青铜鼎中敲出“叮叮叮”的悦耳声音,在佛寺中,此物亦唤作“铃铎”,李榕年少时常去寺庙,也常听那铃铎作响时院内悠远清宁的唱经声,由《金刚经》诵读至《法华经》。 “叮叮叮”。远处响起铃铎撞击之音。李榕半坐起身,双手搓搓脸颊,白皙的指骨屈起,稍稍使劲将银冠压下,束好发束,收拾好容表出去。 毡包门前,值守的小兵只幽幽打了一个哈欠,低头擦了把眼皮,抬头时,映入眼帘的是李将军沉静的面容和一双漆黑的眼。 他身长俊挺,双手背于后裳,说:“去跑圈。” 那小兵战战兢兢的围着木兰围场边缘地带跑动起来,一排排交错的尖木桩朝后倒,篝火冉冉,春风拂过他通红发汗的面颊,他紧张的朝一旁道:“李将军,在下不用您陪跑,保证完成罚跑任务,绝不偷懒。” 李榕恍若未闻;那小兵咬咬牙,只得继续跑。 临天明,李榕趟出一身汗,方才徐徐停下脚步,那小兵双腿虚软几乎跪倒在砂石地上。 李榕问:“你可需要我扶你回营地歇息?” 不要!那小兵气喘吁吁的爬起来,一身正气地向李榕指天发誓,男子汉大丈夫以后值夜就算月儿打瞌睡了他也绝不打瞌睡,然后拼尽最后的力气跑掉了,他很长时间都不想再见这个军中煞神了,到底是谁在乱传李将军温柔! 以防那小兵需要,李榕找人给他带了金创药。而他独自向西行,太阳东升西落,他背对着阳,直到走进一片连绵的草场间,密林就在不远处,他终于找到了那个被不知名的人系挂在围场尽头的铃铎,风朝西吹,铃铎的吊线也朝西拢靠,直到被青沥色的铃托挡住,吊线下的铃铛叮叮的响,风吹玉振,能扫慑邪念,能修身养性,君子为人应端正方刚,可李榕想不起任何一句他曾习过的经文,他只想的起游廊上的惊鸟铃,和惊鸟铃的主人。 但,此刻已无关欲与念,只关靴边可爱的小花小草,穿过指缝的调皮日光,还有很多害羞。 他不知道,她打开那个鲁班盒子没有? 她到底会不会后悔自己不乖,除夕夜里喝醉酒? ...... 林沁后悔死了。 李榕走后,她无心睡眠,在床榻上羞耻又勇敢的回味着,高兴到翻身蹬腿腿时,踹着那个被冷落多时的鲁班盒子。 每次,李榕送她礼物总是要设置一个障碍,她需要解开鲁班盒子上的机关才能取得礼物,这已经成为两人心照不宣的小游戏。但是眼前这个鲁班盒子...... 四面光秃秃的,并未设机关,林沁只稍微朝着匣盖向上一推,便推开了。 呵,还说不心机,是有多怕她不答应啊! 可恶,她喝醉究竟错过了什么啊! 林沁单手托住腮,第三遍收回游离的思绪,在多兰呈交上来的采购罗加城盖了红泥戳儿,已经多日无心正事了, 他终于说出背叛佛祖与正派的话。“我也好想。” 天呐,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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