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织嬷嬷却是疑惑她今日怎么转了性子,就连平日只爱穿些简单的衣裙,竟日却是穿上了她柜中最华丽的那条。 她耐着性子说道:“小主,吃些东西吧。这人不进膳可是要生病的。” 明枝仿若听到什么惊天话语,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嬷嬷,声音尖细地说道:“小主?谁是小主?” 罗织嬷嬷也蒙了,应道:“自然是您啊。” 小主这词,这宫中除了皇帝的妃妾,那便是皇子的妃妾。毫无疑问,这个嬷嬷的意思便是她是裴渊的妾室。 端坐在椅子上的明枝再次坐直了身子,挺着胸膛,眉目之间满是娇矜,郑重地说道:“我可是英国公府的嫡小姐,裴渊怎会让我为妾!” 听到此话,罗织嬷嬷瞳孔一缩,赶忙张望着四周,四下无人后,便赶忙关上了正殿的大门。 罗织嬷嬷走到了明枝的身侧,捂住了明枝的丹唇,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嘘嘘嘘,这事老奴知道,小主莫要说了,若是被他人知道那便是杀头的罪过。” 防止明枝再嚷嚷,她再次说道:“小主若是听进去老奴的话,便点点头。” 明枝的心中却满是疑惑,他们英国公府世代荣耀,就连她的兄长都是在战场上立过战功之人。 而且这个老奴为何这般不尊敬她,真是没有规矩! 被逼无奈下,她只得颔首示意,随后她眉眼一转,眼里透出些许狡黠地问道:“嬷嬷可知英国公府发生了什么?” 罗织嬷嬷虽然知道些实情,但却不敢在宫中讲些大不敬之话,只得应道:“您去问殿下吧,老奴不知。” 明枝只得装作啜泣的样子,擦拭着眼角低落的泪花,随后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正殿的大门。 这是罗织嬷嬷第一次见明枝有这般神情,平日她一向谨言慎行,今日仿若变了一个人,变得分外娇气,兴许是殿下带她去了英国公府曾经的府邸了吧。 罗织嬷嬷从桌前端了一碗鸡丝粥,安抚道:“莫要难过了,尽管英国公府就剩你一人还在世上,你也要好好活着。人只要活着才有希望。” 就剩你一人活着,就剩你一人还在世上。 人活着才有希望。 罗织嬷嬷的话仿若一把重重的铁锤砸到了明枝的头上,她的记忆中好像窜出了一些别的物什。 为什么英国公府的牌匾被人扔到了地上,为什么她的周身满是鲜血。 血腥味包围她的全身,就连院落内也满是哭喊声,惊呼声,甚至还有怒骂声。 不对,明明阿娘还在等她回家,父亲才承袭了祖父的爵位,就连兄长也才从朔北回来,要来参加她的婚仪。 明枝感觉自己脑海中满是春节的鞭炮一般,她的眼前满是鲜红,是血,不对,是她的成亲的现场。 她哭着捂着头,从椅子上跌落在地,头痛欲裂地痛,使她重重地把自己的头砸向了桌子。 罗织嬷嬷见状却是分外慌张,只得大喊道:“老李头,快去唤太医。” 太医?药? 对了,她的药呢?裴渊手里的那个精致的小瓷瓶,他怎么还不回来。 裴渊顶着鬓边被皇帝砸伤的伤口,刚踏进宫门,便看见了老李头着急地便要往外走,而正殿内满是哭喊声。 “莫要去了,我有药。” 本以为明枝的情绪已然好了许多,他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快了几分。 踏入殿内,只见她蜷缩在椅子的旁边,眼底满是破碎的泪花,就连额头也被撞得通红。 一向粉嫩的小脸如今却是一片惨白,她已然认不清面前的人是谁。 拿起手边的茶盏便扔了过去,好在裴渊及时躲了过去。 “乖乖枝枝,来张嘴吃药。” 一道带着磁性而低哑的声音传到了明枝的耳中,她的心便安定了许多,就连头部的剧痛也缓解了几分。 随后那人冰冷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脸颊,无力起身的明枝感觉自己的眼前清明了许多。 她慌张地握着裴渊的双手:“那位嬷嬷说我家就剩我一人了,是真的吗?我为什么是你的侍妾,我们不是马上就要成亲了吗?” 裴渊横抱起瘦弱的明枝,使她全身都窝在他的怀中,他缓缓地坐在床上。 明枝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坐在了他的腿间,仿若幼童一般趴在裴渊的脖颈处,仿若没有安全感,等着裴渊的回话。 “枝枝可信我?” 裴渊察觉到怀中的姑娘轻轻地点头,他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说道:“世人皆道那英国公府已然没了,但其实你的族人已然迁至了漠北,若是你想他们,可以写信。我知你一向聪慧,你父亲的字体你定是识得的。” 明枝刚刚吃下了缓解头痛的药物,因着裴渊每次自己拿着药物,使得她把安心的药物和裴渊连接在了一起。 如今他这般谎话竟使得明枝信了几分。 她趴在裴渊的耳侧,嘟囔地说道:“那侍妾又是怎么回事。” 裴渊察觉到明枝喘出温热的气息仿若钩子一般,吹到了他的耳旁,他深邃的眉眼逐渐变黑,就连声音也沙哑了几分:“自是因为枝枝是我在这世间的最爱,只得先以侍妾的身份进来。我发誓,唯有枝枝一个妻子。” 听着裴渊的誓言,明枝苍白的脸颊染起了阵阵绯红,就连耳垂也是如同血一般。 她似是察觉到了裴渊的体温似是在升高,暧昧的情意在两人的身间流转。 明枝羞怯地把自己的头埋在了裴渊的胸前,轻嗅他身上的檀香味,小声应道:“殿下,枝枝甚是欢喜。” 裴渊缓缓抬起明枝的下巴,使她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他。他的眼中毫不掩饰他对明枝的占有欲。 四目相对,唯余情意二字。 当裴渊俊俏的脸颊逐渐靠近她,他的眼中满是羞人的情意,明枝心尖的小兔在砰砰乱撞,满眼都是羞怯。 她忽然看到裴渊鬓边的伤痕,又想起方才她扔过去的茶盏。 柔软的小手轻抚,带着些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 这分明是皇帝在议政殿砸到的,裴渊并未纠正。 抓住她仿若挑逗的小手,随即轻吻后,把她的双手紧紧地箍在头顶。 裴渊轻笑着伏身向前,含住了明枝意欲说话的唇齿,在她的耳边说着那羞人的情话。 虽是秋日,但帷帐落下后,殿中便是一番春意。 - “殿下,这是婚书?”
第二十二章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柩洒进了屋内,屋内的帷帐仍是层层叠叠如水流般垂落在地上。 屋内的香炉升起袅袅的薄烟。 明枝的头钗和裴渊镶白玉的腰带纠缠在脚踏上,两人价值几十金的衣物随意地仍在地上。 当天边既白时,两人才将将入睡。 明枝身体仿若有着一座西洋钟般,尽管她的脑海还未清醒,但身子却已然苏醒。 迷茫地看着头顶绣着竹叶的帷帐,似是记忆瞬间回笼,她羞怯地把自己的小脑袋埋到了锦被中。 当她想侧身看看裴渊熟睡的容颜时,才发现自己的身子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竟是半分都挣扎不开。 明枝若是见过那冰冷的毒蛇绞杀猎物,便会知晓此事与她的现状别无二致。 裴渊睡眠一向浅,明枝的呼吸声开始变化的时候,他已然清醒,只见这丫头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离开他的怀抱。 他沙哑声音在明枝的耳边说道:“怎么不多睡会?” 听着裴渊的声音,明枝想起昨夜他们二人颠鸾倒凤在殿中甚是放肆,她的脸颊瞬间涨红。 “殿下,我想喝水。” 裴渊的怀抱却越发得紧,他低声说道:“昨夜分明说好要喊我什么,今日怎么就忘记了。 明枝听到此话脸颊却是分外滚烫,昨夜她眼里噙着泪花,在他的引诱下不停地喊着夫君。 她仿若狸奴般蹭了蹭他宽厚的胸膛,娇声拒绝道:“我们还未成亲,不可不可。” “那枝枝让我高兴些,我便放你离去。” 明枝听到此话后,思索了半日也未曾想到她该做些什么,忽然她想起话本中小妖精的行为。 裴渊忽然感觉自己的眼睛被明枝的小手捂住,他的心中满是疑惑,也不知现在身为贵女的明枝究竟会做些什么。 忽然带着茉莉花香气的丹唇撞到他的唇角,他的心中瞬间一震。 他还未细细感触,那个小家伙宛若小鼠般就要溜走。 裴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只见小丫头的眉目两侧都是一片绯红,羞怯的样子甚至都不敢直视他。 “这样就要走了吗?” 他轻笑出声,便再次吻上了明枝的一抹丹唇,甚至比方才如蜻蜓点水一般更加激烈。 下床后的明枝看着自己的嘴唇满是红肿,娇嗔地瞥了一眼始作俑者。 -- 用过早膳后,裴渊便前往了书房,这两日的事情属实太多,他只得唤了文舒来细细商讨。 一张印着海棠花纹的正红色请柬放到了裴渊的书桌上,他疑惑地问道:“是谁要成亲?莫不是我那大哥又要娶侧妃了?” 此事太过违背纲常伦理,文舒只是应道:“您看看便知晓了。” 裴渊带着猜测打开请柬,苍劲有力地写道:“两姓为好,永结同心,两情相约,唯有今朝,至死不休,此情不渝,十月十五威武将军府,李汝。” 至死不休,此情不渝? 裴渊似是读懂了这词中的含义,询问道:“所以他让我们从皇陵中偷偷挖出舒太妃的骨灰便是这般?” 文舒沉默地点了点头。 裴渊却笑出了声:“这李汝竟是这般深情,为了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竟然能做出这般,竟然把美人看得比这诺大的江山更重,太过愚蠢。” 文舒又想起李将军的嘱咐,说道:“殿下,李将军需要一份小主写的婚书。” 在大魏婚书一般是由着新婚夫妻自己来写,但舒太妃已然去世许久,在这世间未余明枝一个亲人,只得由她来撰写。 裴渊颔首同意了,他又吩咐道:“日后在长华宫,唤她主子。” 文舒先是一愣,在一瞬后又恢复了平静,他继续汇报道:“昨日陛下大发雷霆让瑞王殿下与您停职反思。今日瑞王殿下便唤了太医院不当值的太医全去了罗府,意欲赔礼,但是他连门都没有进去。” 裴渊淡漠地应道:“那罗汉身子可好?” “不好,太医说若是挺过这几日便好了,若是不成,那就得准备寿材了。” 裴渊却是不屑地说道:“瑞王情绪失控殴打亲弟,而后还殴打老臣,此乃大忌,若是林州水患左相和瑞王勾结贪了赈灾银能绕过皇帝,让朝臣知晓,此事便成了一半。” 他的话还未说完,书房的门便被敲响了,随后一个穿着绯色衣裙的姑娘偷偷侧目看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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