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妤耳根发烫:“我不小心睡过去了,还不是因为照顾你。” 她正在辩解,目光落在他手中正在翻阅的书籍,脸颊浮起谎言被拆穿的绯红——他在看的书,就是昨晚傅知妤看的了一半的那本。 傅绥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傅知妤想去拿走那本书,手肘撑着身子,伸手去够。 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肩颈两侧,拂过他的身躯,小女郎身上幽幽的香气钻入鼻腔。 她拿到那本书,身子也大半靠在傅绥之身上。 等傅知妤反应过来时,傅绥之的手就搭在她的衣带上。她说不清是因为傅绥之此时比常人稍高的体温,还是室内烧热的地龙,亦或是两者皆有,让她脸颊烫的要烧起来。 她下意识想低头,眼睫微微发颤,天子清隽的脸近在咫尺,热息擦过她的耳垂和脖颈,能闻到清苦的药香。 傅绥之唇边噙着笑意,眉眼间却满是不遮掩的促狭。 “皇、皇兄。”傅知妤急中生智,按住他的脸,顺便挡住了他灼热的视线,“已经没昨天那么烫了,我叫汪院判再来看看。” 小女郎抢过书,飞快地下床,残留的困意一扫而空。 傅绥之没阻拦她。 洗了把脸,傅知妤还觉得面上热意犹在,对着镜子左顾右盼许久。 汪院判在里间给天子诊脉,傅知妤托着脸,杏眸里满是懊恼。 她刚用完早膳,就有宫婢来敲门,说道:“殿下,舒娘子来访。” 作者有话说: 一点小红包,作为最近没法正常更新的补偿TvT 呜呜我才是那个要被膏药腌入味的倒霉蛋吧,为了传递这份心情,我争取七夕时候给大家发上刀子!
第35章 早晨的宫人们忙碌, 舒五娘在前边等候。相比于太后宫中的死气沉沉,她十分心悦太极殿内的场景。 听到衣料窸窣的声音,舒五娘摆出得体的表情, 慢慢转过身。 看清来人的容貌,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青眉如黛,罗裙迤逦。 舒五娘震惊地望着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公主,民女舒五娘, 在琼芳殿门口见过的。” “我知道。”傅知妤的视线没有在她脸上停留多久。 在舒五娘看来, 公主与她只有一面之缘却还记得她的名字,本当是一件值得喜悦的事。但她现在心中藏着秘密, 尤其在窥破天子与公主的关系后, 愈发不能直视公主在太极殿内这件事。 她望向傅知妤的眼神充满浮想联翩,恨不得用目光在她身上灼出个洞来。 宫婢咳了几声, 才叫她收回目光。 “民女奉太后的旨意,前来探望陛下。” 傅知妤侧过身,舒五娘不解其意。 “皇兄就在寝殿里面,你要探望的话直接进去就行。” 傅知妤神情淡然,舒五娘瞧着不像作假。可是天子在内,岂是她能随便进去的,就算心里痒痒, 也抑制住了, 故作温顺:“民女草芥之身怎么敢随意进天子寝殿,不像公主金枝玉叶自由进出, 不受拘束。如今钦天监还察觉天象有异, 结果陛下与太后就都病倒了, 公主也要当心才是, 多多留意陛下身边的美人……”她抬起眼,话里带话,几乎是不加掩饰,“公主与陛下关系这样好,应当也见过那位美人了。” 如果是还在道观的傅知妤,一定会当场羞恼。而她现在只是瞥了一眼舒五娘,面上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 “那是钦天监的事,反倒是舒娘子,承了太后的旨意,不进去看看?若是太后问起来,可不好回答。” 舒五娘自忖今日的妆容和穿着都花了心思,上赶着跑来太极殿也确实存了这类念头,听傅知妤这么说,竟然真的生出一丝丝意动。 她犹豫着要迈步进去,就听见里间传出天子不虞的呵斥声,随后是哭丧着脸走出来的方瑞,身上还带着茶水泼湿的印迹,吓得舒五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舒娘子在呢,失礼了。”方瑞行了个礼,抹了把脸。 舒五娘刚才起了个头的旖旎心思,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面上笑容都有些虚浮得挂不住。 听说她的来意,方瑞打圆场道:“汪大人的脉案有抄录的备份,劳烦舒娘子跟奴婢走一趟了。” 舒五娘也怕直面天子的盛怒,匆匆忙忙地就应承下来。 天子生着病,朝臣们也没有再来。 等门合上,外间只剩下傅知妤一个人。 宫人不敢乱动傅绥之的东西,书册奏折还是原模原样摆在那。 昨夜傅知妤只是草草瞥了眼纸上内容,不巧的是,正是朝臣提及天象一事。 指尖慢慢碰上其他奏折,傅知妤随意翻了几本,都有提到钦天监,希望傅绥之妥善处理此事。 她刚把折子放回原位,就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片刻后,后背抵上来人的胸膛,带着比常人稍高的体温。 傅绥之抚过她的手背,握着她的手,从书案上抽离。 “书案有方瑞收拾,不必阿妤亲自动手。”他圈住傅知妤的腰肢,轻轻一扯,她站立不稳,一下坐在圈椅上。 傅知妤伸手去推他,没想到病中的人力气也没减弱几分,纹丝不动,反而让他撑着圈椅两侧迫向她。 苦涩药香绕上她的身躯,傅绥之一字一句问她:“你刚才是故意的?” “什么?”傅知妤仰起脸,明知故问。 眸中的笑意还没消散,耳垂一痛,傅绥之衔住她的耳垂,轻轻勾着珍珠耳坠。 傅知妤矢口否认,也不敢再想推开他,怕一动就会拉扯到耳垂,小声认错:“我知道错了,你先松开……” 傅绥之没动,傅知妤只好继续说下去:“皇兄你是不是怕衣冠不整的样子被人看了去?但舒娘子也没看到你啊,何况她还要给太后回禀交差……疼!” 白皙耳垂上留下一道浅浅齿痕,傅知妤恳求的目光投向他。 从上往下望去,小女郎的眉眼近在咫尺,抬着头,露出一段玉白纤细的脖颈。 身居禁中的半年多,锦衣玉食将她养得愈发娇美,然而腰肢还是盈盈一握,哪怕傅绥之刻意地调养她的身体,抱起来还是轻轻软软。 傅知妤抿起唇。 她生病时候一整天都有气无力,昏昏沉沉的,怎么傅绥之除了脸色苍白了点,看起来这么有精神? 傅绥之松开手,望着小女郎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淡然问道:“舒五娘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皇兄和太后都病倒了,外面都在说天象的事。”傅知妤眨了眨眼,突然反应过来,“皇兄都能听到舒娘子想进来看你,怎么还问我这个?” 傅绥之咳了几声,从没批阅的折子里抽了一本翻开,眉头渐渐紧锁。 傅知妤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内容,不过看他的表情,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他突然侧过头,傅知妤还没来得及挪开视线。 “有权贵子弟当街纵马伤人被弹劾了。”傅绥之淡淡道,“不是什么大事。” 傅知妤愣了下,意识到他是在解释折子里的内容,一时有些无措:“我不是想知道里面的内容……”她想到了新话题,“皇兄不回去休息吗?还要看折子?” “那不然,这些谁来批?”傅绥之反问。 傅知妤一噎。 他嘴上这么说,但目光并未放在纸张上,而是含着笑意望向傅知妤。 傅知妤被盯得发麻:“你不看折子就回去躺着,看我做什么?” 恰逢方瑞端着药进来,听到傅知妤的话,顺口应道:“是啊,病中操劳最为伤神,陛下身强体健,再休息一两日就差不多了。” 傅绥之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道:“把折子搬进去批。” 没给方瑞再劝说的机会,傅绥之喝完药就起身回去。 方瑞要去收拾那堆文书奏折,傅知妤拦住他:“这边就让我来整理吧,你去忙其他事吧。” 天子病中,方瑞又要看顾他的身子,又要忙禁内的大小事务,的确是忙得脚不沾地。公主愿意主动帮忙,他也不多谦让,只简单教了她如何分门别类,只挑出紧急的文书奏折呈上去就行,一般的内容不必递呈。 傅知妤学得很快,方瑞也放心地交付给她,端着空碗先出去做其他事。 桌上现有的折子方瑞已经理了大半,没多久傅知妤就按他说的,将分好的文书奏折拿到里间。 傅绥之抬眼,看到是她,微微眯起眼。 但只是浅浅一瞬,他又转过头,专心致志处理起政事。 傅知妤百无聊赖地撑着头,想着舒五娘奇奇怪怪的态度,又想着她和钦天监属官的对话,不知道属官有没有在办事了。 她目光瞥到角落里的花瓶,插着一支半开的梅花,倏地吸引她的注意。 梅枝的插花方法很是眼熟,能看出和她殿内的出自一人之手。 她目光在傅绥之和花瓶之间瞟来瞟去。 对方十分专注,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 半晌,傅知妤终于忍不住开口:“皇兄,你这是有很擅长插花的宫人吗?” 傅绥之抬眸,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花瓶,答道:“没有。” 傅知妤眨眨眼,失落地哦了一声。 直到天黑,方瑞来问晚膳的事,傅绥之才搁下朱笔。 傅知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一边睡着了。 方瑞嗫嚅着唇,傅绥之瞥了眼呼吸均匀的小女郎,低声道:“说。” “太后那边似乎知道……是公主了,今日让舒娘子过来,打着探病的名义,其实就是过来试探的。”方瑞压低声音。 傅绥之皱眉:“就这点东西?”连傅知妤都听得出,舒五娘今天话里有话,含沙射影地暗示兄妹关系不.伦。 “还有张大人那边来话说,钦天监的天象箴言有所变化……”方瑞声音越来越小,“说公主才是禁内的祸水……若是公主留在这,会冲撞太后和天子……” 傅绥之冷笑了声。 方瑞背脊一阵阵的发寒。 宫人们端来晚膳,嗅到饭菜的香味,傅知妤指尖微微抽动了下,慢慢抬起头。 脸上被压得微微发红,眼中还带着刚睡醒的茫然,雾气朦胧。 汪院判来的时候,注意到床边那一小堆折子,露出无奈的神情。 傅知妤以为他又要念叨傅绥之病中还处理政务,没想到汪院判说出的话令她意想不到。 “反正微臣说话是不顶用的,陛下今日竟然愿意暂时放下政务,属实是太阳打西边来了。” 他重新改了药方,交给方瑞,又说道:“再喝几副就能痊愈了,陛下以后不要仗着自己身体底子好就胡来,吹那么久的冷风,铁打的身子都得难受。” 吹那么久的冷风? 傅知妤闻言感到疑惑。 · 翌日,依旧是小黄门抬着一大摞折子搬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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