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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蔡卿还不肯认输么。”皇帝哈哈大笑道，“好，那咱们就继续看，到时候要是输了，蔡卿可不要耍赖才是！” 蔡尧：“臣不敢！” 皇帝笑了一会，深深地看了一眼李禅：“好一个云非墨啊，好！老二你把这个云非墨带进洛阳，倒真是给大夏带来了一员福将！”说着从御案上拿起笔来，转过身在身后的屏风上写下“云非墨”三个字，然后又点了点，回头又看了看李禅，又说了一遍：“好一个云非墨啊！” 皇帝这种显然是刻意为之的行为让李禅觉得有些头皮发麻，正惊疑不定间。 皇帝笑道：“吴王最近又是受伤又是昏倒的，眼下你身上既然没有差遣，还是好好休息几天。太府寺查账的事情朕会让裴相他们爷俩盯着三法司去做，你这两天把太府寺少卿的人选报上来就是了，朕给你几天假，想继续住在华林园，或者自己选地方都由你。” 这句话一出，等于是彻底解除了原本吴王身上所有的罪责和惩罚，李禅刚要谢恩，皇帝又说了一句：“宗正寺的事情么你既然交出来了，就安安心心的休息，宗学那边也是一样的，老八既然交到国子学去了，就算你不相信崔衍，还信不过王大学士么？那边人多眼杂的，你过去总是不方便。” 李禅听完这句话之后心中一震。
第501章 武曲星下凡的云非墨 李禅心头一片冰冷：皇帝真的是要自己好好休息不要烦神么？刚刚那句话分明是说让自己没事不要再去国子学了！联系到刚刚说起云黛的眼神和语气……李禅不由得怀疑皇帝是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份，让自己和她保持距离，好让云黛安安心心的做她的‘云非墨’！ 站在皇帝的立场上，你是男是女，是谁的女儿都不重要。你的哪个身份对于大夏最有好处，你就应该是那个人，仅此而已。 对于云黛来说，她现在最合适的身份就是云非墨，所有一切可能会影响这个身份的，都应该被隔绝开。 李禅喉结滚动，最后垂首：“臣……谨遵圣旨。” “嗯，没事的时候进宫去看看你母妃，她很挂念你。”皇帝又仔细看了看自己这个儿子，最后摆摆手，“今天就到这里吧，散朝！” 洛阳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所有的消息在这座都城中总是以最快的速度传播着。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到了下午就已经街知巷闻了。一般的百姓对于吴王平反之类的事情并不怎么关心，太府寺少卿的死倒是衍生出了不少的版本，不少人相信少卿大人是死于女鬼索命。但是真正名声大震的还是云非墨。 最后关于国子学旬考的那一点“插曲”并没有造成什么风浪，毕竟相比较他在城外赤手空拳搏杀数百匪徒，身中十余刀还能力擒贼首，制服数十人这样的“战绩”来看，国子学考试什么的实在是显得再平常不过了。现在在洛阳城里最流行的说法是这个扬州来的云公子乃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虽然貌若潘安，但却有关张之勇，武力超卓。 这种荒诞不经的事情自然不能让所有人相信，但是每当有人提出质疑的时候，总有人站出来说当日他可是亲眼得见看上去清清秀秀的云公子当街吃了五大碗饭，连根咸菜都没就，这要不是武曲星下凡谁能吃的下去？ “而且那个云公子是何等样人？你以为他吃饭是跟你我这样的凡人一样用粗瓷碗么？” “那还能用什么？天上的星宿就不用碗吃饭了？”有人揶揄道。 “你还别不信，那天我是亲眼得见，云公子当时是用随身带着的一个这么大，这么高，”那人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大小，每比划一次就比之前更加大些，“就这么大的一个乌金碗吃的饭！” “乖乖，这样大的乌金碗不得有个几十斤？这谁能拿的动？”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武曲星下凡？人家拿这个碗就跟咱们那个茶盏一样，三根指头一捏就举起来了！要不是有这般神力，怎么能手刃数百贼人呢？” 说到此处周围顿时响起一阵赞叹之声。 而隔着一道墙的屋内，一群粮商却都一片愁云惨雾的坐在一起。 一个年轻的粮商听着外面的喧闹之 声忍不住骂道：“直娘贼，外面那帮穷鬼吵得我头都要炸了，我去赶散他们！” “好了！”韩掌柜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有空发火，不如好好想一想怎么尽快筹出钱来，把太府寺的窟窿给不上。” “韩掌柜，你这话说的轻巧，补上，拿什么补啊？” 柳掌柜挥了挥手：“大家稍安勿躁，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韩大哥，太府寺有没有消息传过来，那边究竟还差多少？” 韩掌柜阴沉着脸：“能有什么消息？今天一上午的功夫，少卿大人死了，韦大人称病回家了，三市的柜坊邸店都被河南府还有三法司的人给封了，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 柳掌柜也是叹息道：“是啊，韩柳两位相公也是一起称病了，现在咱们在朝中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可是说要凑钱补窟窿，连差多少都不知道，这怎么凑？”有人忍不住骂了起来。 韩掌柜叹了口气：“数字我大概估了一个，前两年大家从泰福邸店拆借的款项大多都还了，也就是今年多些，本来想着囤了粮食到时候转手卖给朝廷就能换成钱，可没成想……” “韩掌柜您也别叹气了，就说多少钱就行。” “我算了一下，到十一月底的时候，太府寺那边大约总共有九十万贯的窟窿，后来咱们买薛岳的粮，又拆了四十万，中间可能还有些出入，我估摸着最后能有一百五十万贯就差不多了。” “一百五十万贯？！”粮商们都倒吸了一口气，现在所有粮商都已经把本钱换成了粮食，哪里还能凑得出一百五十万贯的缗钱来？最头疼的就是现在柜坊和邸店都给封了，如果能从邸店周转，一百五十万贯起码能解决一小半，可是如今，就只有靠粮商们拿现钱出来了。 柳掌柜听见这个数字也是忍不住嘬牙花子，想了半天：“实在不行就卖粮换钱吧！” “卖粮卖粮，就算咱们愿意卖，谁能接手？外面粮价现在是三百文一斗！要凑一百五十万贯那就是五十万石，咱们就五天时间，五十万石怎么可能卖的掉！” “原价卖当然不行，咱们折价卖吧！” “折价？折多少？按照和买的价？”众人听了之后都是头皮发麻，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这些粮可都是真金白银收回来的，折价可就等于亏本啊！ “跟和买一样恐怕不行，按照市价的六成。” “六……只有一百……一百八十文？”粮商们此刻简直就是像心在滴血一般，一百八十文，实际上已经比很多中间加入的粮商屯粮的买入价还要低了，远的不说，他们收薛岳的粮可是四百文一斗！如果按照这个价格卖，每卖一斗都要亏到两百二十文，这还不算仓储的成本和损耗。
第502章 粮价 当然粮商收粮的成本不可能都像薛岳那次那么高，但是这个价格还是太低了！经过之前一段时间薛岳卖粮，朝廷内部多番举动，粮商们已经做了一些让步，毕竟真把粮价催到斗米千钱，朝廷和买不动到最后亏的还是自己。也就因为这个原因，粮商这几天几次三番的下调价格，最后把粮价稳在三百文上下，就是因为一旦朝廷大批和买，按照定例的八成价格，也就是二百四十文一斗，粮商们总体上不会亏。 但是太府寺的事情一出来，想要维持这个价格就已经成了痴人说梦了。 “关键是即便是咱们折本卖，一百八十文一斗，一斗一斗的卖，要凑到一百五十万贯，那不卖到明年能卖的完？”之前按照三百文一斗算的五十万石都已经不可能完成了，这下又便宜了四成，折出来粮食更多，五天更卖不掉了。 “那也得卖啊！”韩掌柜咬着牙道，“既然散卖行不通，那就找人和买，低价抛售！不管什么法子，只要能在五天之内把钱凑齐就成！” “这事情光咱们想办法也不够。”柳掌柜一看粮商们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出生宽慰众人，“朝会的事情出了以后，韩柳两位相公也都已经发了话，凡事之前拿过咱们分红的大人，或多或少都会出一点，帮着一起凑。和买的事情，也已经专门找了人去游说了。” “这当口谁还敢来和买？”立时有人质疑道，“朝廷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打压咱们的粮价，好方便后面和买么？这时候和买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别的地方当然不可能，可是河南府可不一样，他如今管着城内城外几十万张口，存粮早就见了底，要等朝廷有了钱再和买，在慢慢等到粮食分到河南府，恐怕什么都晚了，所以眼下要和买，就只有找河南府了。” “河南府……别看裴大尹看上去乐呵呵的，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活阎王！算盘可精着呢，咱们这价格只怕他未必肯接啊。”有粮商忍不住出声提醒。 “成与不成，总要试试看，如果他真的愿意和买，买的够多，稍微再让一点……也不是不行。”韩掌柜恨声道。 “光是河南府和买，恐怕也是杯水车薪。各位大人那边说是凑钱，到底能凑多少也还是个未知之数，关键还是得靠咱们自己。”柳掌柜想了想，“还是要多找几个能接手的买家才是。” “柳掌柜啊，这可不是几十石几百石的粮食，就算河南府和买了，咱们的缺口少说也得有七八十万贯，洛阳城里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钱的能有几个？” “那个淮南子呢？他不是前几天才刚刚收了咱们四十万贯钱么？” “你是说那个薛岳？！” “不成！”有人拍了一下大腿，“前几天刚刚四百文收回来， 现在一转手还不到一半卖还给他，还不给那个淮南子笑掉大牙？到时候咱们洛阳城的商户以后脸往哪里搁？” “究竟是脸面重要还是命重要？”韩掌柜冷冷的说道，“真没办法时，也只能找他了。广陵会家大业大，眼下洛阳城里恐怕也只有他们家能拿出这么多现钱了。” “诶！” “真他娘的憋屈！” “形势比人强，暂且忍下这口气吧！”柳掌柜拍拍那个粮商的肩膀，“先熬过了这次，只要两位相公还在位，洛阳城就还是咱们的天下，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找回场子！” “也只好如此了！” 令粮商欣喜的是，未正时分就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对于河南府的游说意外的成功，虽然裴耀卿因为事务繁忙并没有在河南府内，但是主管粮储的司仓参军还有少尹大人都以为可行，同意先行和买一部分粮食，而且现钱结算。 只是具体数量和价格要等裴耀卿回来之后再请粮商代表们到河南府详谈。 粮商们对此自然是求之不得，若是河南府真的能谈拢，能解决个四五十万贯，那么这边的压力就能小不少。而且相比较指望朝中大臣们那边，这个可是实实在在摸得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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