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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费心费力的帮云非墨搞这玩意儿，无非就是哗众取宠、邀取名声！唉，怕是画虎不成反类其犬，搞不好要弄巧成拙了！” “就是说，这东西写得也不怎么样，当大家都是瞎子么！” “写的好坏还在其次，”那人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只是他想借成德之事邀买名声，此事却犯了朝廷的忌讳！” “哦？你是说……可成德之事不是朝廷还未定论吗？？” “我有个叔父，在中书省做事，听说眼下太子大军在西北足足十五日未有回报，尚书省一日三惊，两位仆射和六部尚书每日轮值生怕西北有坏消息，根本就无心成德之事，现在陛下根本就是想认王廷安，只是在 等一个契机。这云非墨着档口写这种东西，根本就是找死！” “原来如此！还是兄台耳目聪明，目光如炬！” “话说这个云非墨这几日去哪里了？怎么打从那天双王俱保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还能去哪里了？怕是给薛岳卖屁股去了。” “这话可别乱说，留神给那位听见……” “我倒忘了……诶？我看你怎么不高兴，怎么你也想给薛岳……嗯？” “去去去，你这小子脑子里就没点正经玩意！只是这薛公子长远不来了，也没酒喝也没曲儿听更没胡姬可看，日子寡淡的很。” “哈哈哈哈，他都傍上双王俱保的云非墨了还能再请我们喝酒？” 永昌奇案的册子发出来不过三日，公车馆中成德与云非墨已成为最常讨论的内容。 薛岳对于这些举子面上清高自持私底下腌臜龌龊的一套早就习以为常，听他们越聊越不堪，他倒完全不愤怒，只觉得无聊和困倦。想想自己这几日辛苦的厉害，便也不想再赶回自家宅子，反正在公车馆不也有间上房吗，索性先去那儿睡一觉。 他上楼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打着哈欠刚推房门就吓得一激灵，他的房间里赫然坐着几个人！ 薛岳初时以为是自己困迷糊走错房间了，告了声罪退了出去。 半个身子出来后他左右看了看：没错啊，这间就是自己的房间！这公车馆的人也太不地道了，自己虽然很少住，可既然交了钱也不能让别人住进来啊。 薛岳再次开门想问清楚缘由好去跟公车馆的人理论，没成想这次刚一开门，就有两个人伸手过来要擒住自己，薛岳下意识想反抗，可是对面的几人竟都是硬茬，薛岳此刻困倦已极，又失了先手，没几招就被锁住了手臂。 薛岳暗叫不好：原想着公车馆乃朝廷公设，没作提防，不意着了道。 就在薛岳寻思对面的人是何来头的时候，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问道：“您就是薛岳薛公子对吗？” 薛岳给这个声音弄得浑身一个激灵：“对，敢问阁下是……” 那人压根不搭话，又继续问：“这《永昌奇案》是你印的吧？” “是啊。”薛岳满腹狐疑，广陵会的仇家里没听说有一个这样嗓音的人物啊，而且既然抓了自己怎么来问自己永昌奇案的事情，还问的挺客气的？ 那人饮了口茶，慢悠悠地问：“广陵云非墨所写？” 薛岳更奇怪了：“没错……不是，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忽地站起来：“那就没错了！我家殿下等你好几天了！”
第114章 晋王要找云非墨 “殿下？”薛岳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个尖细的声音他曾经听过，乃是那日跟在晋王李乐身边的太监。只是薛岳一来太困二来又受了惊吓一时没想起来，这么说他们要带自己去见晋王殿下？ 薛岳的设想很快就被证实了：李乐就在隔壁原来云黛住的房间里呆着，薛岳被带进去的时候李乐正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前看风景。 那名太监走到李乐身边低语了几句，李乐突然起身走到薛岳面前，刚一靠近又掩面退了两步：薛岳也太臭了吧！身上一股子不知道什么味道，而且满脸胡子拉碴黑乎乎脏兮兮的，我的好贤弟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李乐咳嗽了两声：“你就是那个薛岳？！你把云贤弟……云非墨给弄到哪里去了？快说！” 云非墨曾说他在大高玄殿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虽然薛岳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瞒着晋王，难道是因“永昌叛臣”之后吗？那稍微避着晋王也是应当。而且不管为什么，自己既然跟他绑在一起，只要配合他也就行了，当下摇头道：“晋王殿下，我真不知道云非墨现在何处啊！” “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李乐拿出一本永昌奇案的册子，“你若不知道他在哪里，这文章你怎么来的？” 薛岳张口就来：“这个啊，这是云非墨之前交给我的！” 李乐句句紧逼：“之前？什么时候？” 薛岳略一思索：“就一个月前嘛。” 李乐吼了起来：“放屁！一个月前云非墨分明跟我在一起怎么可能给你文章？！你再不老实说，可休怪本王辣手无情了！” 薛岳只抽凉气暗自叫苦：我哪里能知道云非墨一个月前跟晋王在一起？！ 薛岳咬牙暗忖，好汉不吃眼前亏，眼前这个晋王看上去不怎么精明，说不定可以半真半假糊弄他一下：“呃……晋王殿下，小人老实交代！这文稿我不是从他手里拿的，是从他身边的一个护卫那里拿的。自从那天他失踪了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我就只是跟那个护卫联系。”薛岳怕晋王不信，还详详细细地把护卫的形容穿着描述了一遍。薛岳暗道，云贤弟啊云贤弟我也是没办法，不过我也不算出卖你，毕竟没有泄露你的所在。 “护卫？”李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薛岳说的应该是李禅派在云黛身边的冯三他们，“你的意思是云非墨是被护卫给藏起来了？”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那护卫并不与我多说。”薛岳在江湖上摸爬惯了，深谙说谎话这种事情，七分真三分假，真的地方细节务必详实，但有些地方不该详细的就要尽量模糊些。 李乐想了一会儿，突然拍手道：“哎呀！我明白了！” 云非墨失踪的头两天，李乐也不以为意，想着应该是云贤弟要好好复习准备恩科，怕自己打扰所以故意避着他。可之 后两天京中居然出现了云贤弟写得小册子，还是个自己不知道的人帮他印的。这时候李乐就有点儿不开心，这么好玩的事情，云贤弟怎么能不带上我呢，好歹我也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帮他俱保的好兄弟啊。 所以《永昌奇案》面世后，李乐这几天一出宫就守在公车馆，就是想找云非墨问个明白。后来公车馆的人架不住说这云非墨虽然没有退房，但房里的东西好几天前就搬走了，再没回来过。 李乐起先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云非墨会忽然人间蒸发，这会儿听薛岳一提护卫，他立刻懂了：肯定是二哥命人把他藏起来了！ 想通了这一层，李乐挥手示意左右放开薛岳：“薛公子多有得罪啦！” 说罢大手一挥就要走，行了两步回头问道：“薛公子，我刚刚听楼下那些举子说话，说什么云兄在给你卖屁股，这是什么意思？” 薛岳一时大为尴尬，李乐长在深宫，对于这些粗鄙之语不甚了解，这才有此一问。 薛岳正为难如何回答，旁边的内侍咳嗽了一声：“殿下，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李乐眼神坚定：“走！我们去道术坊！”说罢就带着一群人一阵风似的从公车馆后门转了出去，只留下薛岳揉着双肩做在房内发呆。 一行人从嘉善坊出来沿着建春门大街向西，过了东十字街转而向北，直奔道术坊。 “殿下，吴王殿下还没回来，咱们去吴王府干什么？”内侍有些纳闷，这道术坊位于洛河南岸，与洛河南岸的其他里坊一样，占地只有常规里坊的一半。吴王李禅的王府就在道术坊中，且吴王府占了整个道术坊之地，所以洛阳城中提到道术坊，就知道是去吴王府。 “你不懂，跟着来就是！”李乐懒得跟他解释，云兄弟肯定是给二哥的人藏起来了，估计二哥已经回来了，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在洛阳城露面。 李乐他们骑乘的都是宫中饲养的良驹，不多时就到了吴王府门前。 一行人进了乌头门将马拴好，原本大门紧闭的吴王府缓缓开出一条缝，一个老年内侍探出头来，一见李乐他们，连忙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晋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李乐认得他原来是宫里的内侍，二哥出宫别居的时候被派给二哥打理王府的事宜：“刘公公，我来找二哥的！” 刘公公面露难色：“晋王这是说哪里话，吴王殿下又不在家！” “不在家？”李乐一脸狐疑，伸长着脖子透过门缝往里面瞧，“真的？” “诶呦，殿下可冤枉老奴了，您想想，要是殿下在，老奴还敢大白天关着门在里面躲懒么？”刘公公说着，索性叫了王府的下人把大门打开，“殿下不信尽可以自己进来瞧。” 李乐见状有些迟疑，难道自己猜错了？不可能啊！正踟蹰间，余光瞥见刘公公脸上似有一抹笑意，心知肯定有诈，一把揪着刘公公的脖领子：“你少诓我，快说，我二哥是不是回来了？”
第115章 吴王回京了 刘公公给唬了一跳，缩着脖子忙不迭道：“诶呦，我的晋王殿下呀，可不敢骗您，吴王殿下确实不在府里！” 李乐立刻听出了刘公公言语上的问题，不在府里可不等于没有回来过。看来二哥真的回来了！可能二哥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没公开露面，李乐心念一转，提着刘公公把他逼到一个角落，小声问道：“你小声告诉我，我二哥是不是回来了？” 那刘公公头摇的拨浪鼓一般：“诶呦我的小祖宗，您就别难为我了！” 他这么一说，李乐就更笃定，二哥必然是回来了，而且刘公公肯定见过他！ 李乐的判断完全正确，李禅回京之后一直是深居简出，便是出门也是乔装易服掩人耳目，并不需要回王府。但是因着云黛的事情，李禅只能回府取了一次金册，刘公公这才知道自家主子已经回京。 只是既然是李禅的家仆，刘公公自然不会泄露主人的行踪，面对李乐的逼问，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不知。 李乐心中确信二哥必已回京，看着眼前咬死不松口的刘公公，心中很是苦恼，他知道二哥御下极严，恐怕再怎么问也是枉然。 李乐忽然心念转动，笑道：“不说也没关系，我二哥既然回来了，倘不在府中，那必是待在那座庙里清修！”李乐倒不是完全胡猜，早几年吴王府大修的时候，二哥嫌吵闹杂乱，便搬到城内的寺庙里住了两年。 刘公公一听几乎是下意识地否决：“吴王可不在庙里。” 李乐摇头道：“刘公公你骗不了我的，二哥肯定是在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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