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崔氏,她赶忙回到卧房,拿出笔墨和纸张。 她早就想去尚书府了,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这次是个好机会,她可不能错失。 她靠着脑内的记忆,在纸上简单画出了尚书府的布局图。 爹爹有一个习惯,户部收缴的所有账簿,他都习惯多做一份,以防丢失或不轨之徒有意篡改。 而那些复刻的账簿,爹爹埋藏在尚书府中,每过七日就会将新的账簿一并放入,但所藏之处,除了爹爹自己,全府上下无一人知。 连两位哥哥也不知道。 他说过,只有将尚书府翻个底朝天,才有可能找到账簿。 账簿是爹爹作为户部尚书的命,只有他和皇上能看。 爹爹虽不喜当今圣上,但身居这个官位,他也只能伺奉一位君主。 当时抄家抄得突然,二哥在外收到了风声,赶回府报信的时候,刑部的官兵已经到了。 爹爹当时定是没有时间将账簿翻出。 而上次凌庭萱送茶叶到将军府,她问过时香一嘴,尚书府可有翻修。 时香说没有,只是简单地拆除了之前的装饰,挂上新东西。 毕竟凌伊阳刚上任,不敢太过奢靡。 一没有转移地方,二府中没有翻修,账簿必然还安安稳稳藏在原处。 她垂眸看着桌上的布局图,猜想账簿可能藏匿的地点,完全没注意到,窗外有一双墨黑的眸子,注视着她……
第99章 吻重重落下 “在做什么?” 江晚渔思考得太过专注,被这道冷不丁响起的声音吓得一怔。 祁屹是习武之人,走路的声音会有意放轻,他在窗jsg外看了她许久,她都没有发现。 “没、没想什么!”她匆匆放下笔,将桌上那张布局图藏到桌下。 祁屹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他径直走了进去,张开大手伸到她面前,示意她将图纸拿出来。 她表面上磨蹭着不愿交出,实际上利用这磨蹭的时间,想出了应付的说辞。 “拿出来!” 祁屹脾性急躁,跟她推来阻去好几回,已是他最大限度的耐性。 “大人莫要生气,既然大人非要看,奴婢拿出来便是。” 她将布局图递给祁屹。 “这是何物?” 祁屹看着纸上的布局图,觉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哪座府邸。 她皱了皱鼻子,故作委屈道:“这是尚书府府邸布局,明日奴婢要随老夫人到凌尚书府上赴宴,老夫人身边只有奴婢一人伺候,奴婢担心会有疏漏,闹了什么笑话,给大人惹麻烦。” 祁屹沉着眼审视她,她也顺着他的目光,抬起头。 杏眸清澈,不像是在撒谎。 可这双眼睛,兴许能骗过一般人,却骗不过他。 祁屹随意把图纸放回桌上,上前两步,两条长臂环在她两侧撑于桌上,将她困在自己的包围圈中。 从这个角度看去,她能看到祁屹脖颈上的青筋,一条条饱满凸起,似横生的枝桠。 “说实话。” “奴婢说的就是实话呀。” 纵眼前之人威压十足,她仍是弯了弯眉眼,自然浮起的笑意似饱绽的玫瑰。 祁屹微眯眼眸,点漆似的眸中,闪着危险的光。 “江晚渔,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她抿了抿唇,长睫垂下,口中喃喃自语道:“昨夜有需要之时,有多缱绻唤我小字,如今提上了裤子,便喊这般凶戾地喊我全名……” “你说什么?”他的眼眸一压,黑眸上蒙上一层冷意。 她干脆昂起下颌,带着几分倔强与他对视,“奴婢说,大人英勇过人,铁骨铮铮,这双手取了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如今奴婢三生有幸被这双手围着,怎敢与大人说一句谎话?” 祁屹眼眸又冷下几分。 她知道自己若是再敢说这些混账话,她就要给他腰间的刀多添上一条‘功勋’。 所以她选择服软与讨好。 她稍稍撑起身子,双手缠在他腰间。 略微偏头,望着他的眼眸里盛满爱意,嗓音也放软下来,“大人莫气,奴婢画这张布局图,真是为了明日的赴宴,奴婢不想让大人失了面子嘛。” 这些讨好人的法子,是双溪教她的。 双溪说,宫里的贵人们,都是这样讨圣上欢心。 若合了皇上的意,贵人们可能会被唤去侍寝,最不济也能得到皇上的赏赐。 她起初觉得,这些法子用在祁屹身上是无用的,他对任何人都冷冷淡淡的,似乎这世上没有他在意的人。 他对杨月棠是比一般人客气些,但自从知道是杨月棠的一厢情愿,她回想起来,他对那人也没有多温柔。 至多是兄长对妹妹的关照。 后来,她渐渐发现,只要她服软献媚,他都会有一丝丝动容。 就一丝丝,不多。 像是对蝼蚁的怜悯。 但这也足以让她一次又一次地苟活下来。 她在将军府里相当于他手下的兵,他在军中做惯了将领,喜欢控制人,她便事事顺着他,做个最听话的兵。 不过,也仅仅是表面。 事实证明,双溪教她的这些法子,管用。 不仅管用,她还差些把自己搭了进去。 她那双纤细柔软的手臂环上他腰间的那一瞬,他便有片刻的失神。 俯身看她的眼神,也渐渐灼热起来。 “你这般在意我?” 他的脸越凑越近,近得两人鼻尖相碰,他呼出的鼻息里是炽烈的黑雪松。 沁入她鼻端,一直钻进她鼻腔,与她的呼吸融为一体。 她望进他的黑眸中,也有些恍神。 他的瞳色好看,是纯正的黑,不含一点杂质,此时他的眼尾沾上了欲色,眼眸的锐利竟能一分不减。 也多亏了他眉眼间的锋芒,她才能回过神来。 “奴婢仰仗大人而活,大人的事便是奴婢的事,在将军府里服侍大人是奴婢的分内事,而到了外边,全力护住大人的名声和面子,亦是奴婢的本分。” 她回答得很好,却不带一丝感情。 他听着不喜。 若是李瑀衍问她这样的话,她会不会有另一番回答? 这样想着。 他甚至生出几分恼怒。 心中起了惩罚之意。 祁屹撑着桌子的一只手松开,力气不轻不重掐住她的后颈。 在她没反应过来之时,他下颌又微微往上抬,吻重重落下。 把那能灼伤人的气息,一点点喂进她嘴里。 江晚渔没有半点退宿的余地,可被他吻得脑子有些昏涨,只能下意识地收紧缠在他腰间的双臂。 这是祁屹第二次纯粹地吻她,上次是把她弄伤,在医馆养病的时候。 两次都是一样的粗暴,与他在床榻时一模一样。 不曾有过温柔。 可她不明白,即便是如此,他为何……还记得护着她的背? 直到一吻方毕。 两人的唇上都染上潋滟的水色。 祁屹只用了这个吻,便让她软在了自己怀里。 她以为自己逃不过今夜,却听到头顶上低而哑的声音漫开,“我今夜不欺你,但你要用别的法子伺候我。” 她不由得僵住。 别的法子? 什么是别的法子? 好似没人教过她啊……
第100章 尴尬至极…… 亏得祁屹的亲自教授,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别的法子。 只是这法子是相当的难为情。 触到滚烫之时,她好几次弹开了手,又被祁屹生生捉了回来。 她全程都是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任由祁屹主导她的双手。 她的双眼虽闭着,但耳朵却关不住,她总能听到祁屹沉哑的喘息,在他动情的那一刻,喘息会更沉。 事毕。 她简单清理了一下,祁屹便揽过她的腰身,将她搂在怀中,一句话也不说。 他总是这般,她也就习惯了。 挨着他的胸口,能听到强劲有力的心跳,震得她耳朵有些麻乱。 莫名的,她又想起方才的那个吻。 脸颊攀上一丝赧红。 她抬手拍了拍脸,开口与他说话,“大人,上次那伤药,奴婢用着很好,估摸着再过半个月就能长出新肉来,奴婢本以为自己调配的伤药效果算是奇佳,没曾想还有更好用的,也不知道这配药的方子是什么。” 祁屹拨了拨她额边的青丝,指腹摩挲在她的脸颊,“你想知道?” “那自然是想知道的呀!”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失言后,她又改口道,“宫中之人用的药材都是珍稀之品,就算奴婢看过那药方子,也没有本事调配出来。” 看着她微微垂下的长睫,祁屹起了想安慰她一句的心思,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另一番话。 “算你有自知之明。” “奴婢最不缺的,便是自知之明。” 被她一句话呛了回来,他这是平白给自己添堵了。 “大人,奴婢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 “上回大人在看一本叫四国风物志的书册,奴婢没见过,奴婢能否斗胆向大人借阅一回。” 她记性不是一般的好,看书通常只需要看一回,便能将书中内容全部记在脑子里。 但若是碰上奇书好书,她也得多番细读,才能解其中之意。 “你这般闲?该做的事情都做好了?一个丫鬟不操心府上之事,不专心服侍自己的主子,倒是想着躲懒看书。” 方才被她那句话呛得心中不快,他说话的语气不善至极。 江晚渔是真的很想看看那本书,便跟他讲起道理来。 “大人吩咐奴婢做的事情,奴婢每一件都仔细去办,若非奴婢这段时间受了伤,外边那几间铺子现儿已经开始有账入了,奴婢在服侍大人这件事上更没有懈怠,就拿刚刚的事来说……” “闭嘴!” 祁屹的一声呵斥,她收住了声音。 说不过就凶人,一点道理也不讲。 他明明就读过不少书,行事却依旧很横暴,难怪不熟悉他的人都说他是山野莽夫。 “要看自己去取,还得我亲自拿给你不成?” “大人这是答应奴婢了?奴婢多谢大人,大人果真是……” 祁屹不想听她那一串奉承的话,又叫她闭上嘴。 两人静静躺在床榻上,竟不知不觉睡到了天明。 祁屹总是起得早,她今日要随崔氏去尚书府,自然也不敢睡太久。 穿衣梳洗后,她照直去了主院。 崔氏的房门开着,里边有几个丫鬟在帮她梳妆。 “奴婢问老夫人安。” “行了行了,你就在外边候着,等我穿戴好。” “是。” 江晚渔在门外等了快一个时辰,崔氏才慢悠悠从房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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