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问,“你怎么不接?” 傅景桁把面色酡红微醺的她拥在怀里,下颌抵在她项顶,“我不是去接你了吗。干娘哪有孩儿他娘重要。” 文瑾两杯酒下腹就渐渐醉了,她靠在他怀里,她说:“在书房你好可怕,你凶我,你逼我杀人...我都好怕...你把我逼到不知怎么是好...” “我都凶你了,我那么可怕,我如疯了,你怎么也不知我心意。我真需要你去动手吗?我需要的是你动手伤人性命吗。我要什么?你就继续吊着我,不成全我。” 傅景桁将她搁在龙床,她被酒水折磨的热,亵衣领口拉开了些,露出些小衣系带,他叫张亭荺拿了些治疗风寒的汤药给她饮了,还拿烫伤药把手背油点子激的水泡擦了药。 她说,“我听不懂。” 他说,“你懂也装不懂。随时准备改嫁呢。” 他如生闷气,随手打熄了烛火,倒没有与她发生什么,国事在前,没有心情,只搂在怀里说话,刚才一块儿沐浴也没发生什么,这时候俩人居然在聊她的鞭炮多少响的。 文瑾趁醉胆子就大多了,问他:“你的什么心意?你要什么?我哪里懂装不懂。是你说话含糊。” 傅景桁在夜色里注视着她清澈的眼睛,“我要什么,你不知道?” 文瑾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焦躁道:“明儿你逼我斩人脑袋呢。那是我兄长...你什么心意呢...你有意叫我痛苦...你欺负我。” 傅景桁将翻来覆去的她腰肢猛地钳制住,“我的心意不是叫你痛苦。我逼你,凶你,是为了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文瑾在他怀里不动了,他身上幽幽龙涎香侵入她的鼻息,她避无可避,她的心怦怦乱跳,她怔怔望着他,“你说你要在玉芙宫睡觉,说让我不要叫你名讳,叫了你也不过来。你叫我怎么知道你的心意。我敢吗。” “说句你爱我很难吗?”傅景桁沉声道:“很难吗。苏文瑾,多少年了,你说过一次吗。一会儿嫁这位,一会儿嫁那位。我没感觉的吗。他们反我。朝臣背弃我。大义和反贼。你的态度给我。” 文瑾眼睛缓缓张大,许是酒意微醺,许是酥糖糕被大将军糟蹋的太厉害,也或许她不愿意继续畏畏缩缩,她说:“傅景桁,我爱你。” 话落,搭在她腰间的他的手臂骤然收紧,良久,傅景桁没有言语。 傅景桁的心跳加快,比老文登基带来的冲击更大,他在没有料到的情况下听见苏文瑾说这三个字,他甚至没有做好准备,她便说完了,他怔了片刻,“你说什么?” “我爱你。”在兵荒马乱的当下她坦白了,“世人都不允许我爱你。但我爱你。” “文...” “我爱你。”反正都要被弹劾了,也没什么顾虑的了,“从我五岁遇见你,我就知道往后余生皆是你。他们能把我人逼走。逼不走我的心。” “...”傅景桁咽了咽口涎,“我点着烛火。你等一下。我看看你脸庞。别趁没有烛火发酒疯敷衍我。”
第249章 遛狗 傅景桁说着下了龙床,文瑾拉他衣袖,他说:“害羞,不叫看表情?更得看了...” 夜色里,文瑾觉得耳根子颇有些热,佞臣老爹在漓山盘踞,这时同他言说一些非国家大事,总是心虚的厉害,她顾忌向来多,含含糊糊咛了一声,他听了挺受用。 外头春平宫过来的嬷嬷回话说:“孟贵妃小腹痛,来葵水了止不住,问君上可有时间。” 傅景桁摸火折子,也不管是不是吴信等重臣推举的受到认可的称职的皇后候选人,当下里没有比摸火折子看文瑾表情紧要的事情,她连说三遍‘我爱你’,谁也叫不走他,当下交代老莫说:“老莫去。疼得厉害就叫她吃药。朕小腹也痛。去不了。” 老莫当下就跟那嬷嬷走了,私下里爱开玩笑,“不巧。君上也来葵水了。” 嬷嬷无言以对,本打算请皇帝探疾,结果请回个太监,挺见效,太监一到孟贵妃小腹不疼了,葵水也止住了。 文瑾静夜里看傅景桁划着火折子点烛火,小声说:“你上春平宫去吧。人家肚子痛。弹劾我推举她呢。你朝臣逼你,后院里女人们逼我,咱俩分了当一对儿苦命鸳鸯才和大家心意。每年七夕见一回就是。” 傅景桁随随笑了,“她来葵水,上不了。你没来葵水吧,你失去龙凤后月信不调。朕记着你每月日子都不同。” “你记日子做什么。那么多人你别记错。”文瑾翻身朝里不再说话,总归他女人多,随便一句就可以刺得她一个激灵,她自己身为皇后,实际不敢这样吃飞醋,皇后要海纳百川的。 又听他道:“干什么找难受。在你这就别往外推。是我推举的她?是吴信他们。你记恨吴信就是。” 文瑾将被褥拉高至项顶,把面颊盖住,“我不想叫你为难,我要出家为尼,青灯古佛。” 可把皇帝逗笑了。 烛火亮了,傅景桁把她被褥往下拉,她在里头不让,他挠了下她肋下,她怕痒就把手松了,被褥被他拉下去,他倏地把她手腕按在她身侧,深深注视她面颊,“喝醉了?才两杯就开始乱讲。不至于醉。爱谁啊你?看着我眼睛说。” 文瑾在扑朔烛火里发怂了,磨磨唧唧不说话,他私下里是个顶无聊的人,他耐心地锁着她的眸子等她说,她手腕也被他按得酸了,终于她被他熬输了,望着他眼睛说,“爱你。” 傅景桁本来国事烦心没有兴致,这时解了衣扣发狠疼爱她,在她耳畔说:“再给我生个小孩儿,咱俩从头到尾来一次。往后好好的,不再不睦了,有事商量着来。我尽量不缺席。百官那边扛不住了再说,我没发话你就是我的皇后,皇后不是那么好当的,希望你勇敢一些,同我一起走下去。” “嗯。叫张亭荺给我治治吧。我给你生个九斤。”文瑾为他的话颇为心动,也是希望再生个小孩儿修复一下感情,但这个嘴是张口就是刺挠。 可把傅景桁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捏着她面颊数落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又说:“你这身板生个四斤你都费劲。提什么九斤。九斤娘在漓山等朕过去重续前缘呢。带你去漓山游玩,叫她给你磕头。” 事后被他搂在怀里,他揉着她有着薄汗的背脊,好久没有这般心无芥蒂的温存了,心中仍有余痛,过往种种,未来的不确定,两人都在彼此试探,也是尝试接近和重新包容彼此,幼时都不幸,都不知怎么爱人。 文瑾搂着他腰,捏了捏他腰间肌理,硬得很,几乎捏不住,她和他有事商量着来,她特别小声说:“可不可以不要杀掉怀州哥哥,让他戴罪立功可以么。大王,我爱你...” 傅景桁僵住了,攥着她肩头把她推开,表情十分复杂,“你!大大方方...说了四五回,是为了他?在这等我呢。” “我爱你,爱你,爱你...别翻脸...翻脸不好...”文瑾往被褥里缩。 傅景桁看着文瑾那半惊恐半有恃无恐的样子,盯她许久,竟气笑了,“真有你的。交代给你了,才知道你有目的。亏大了。还以为你认真说爱我。你个坏蛋。” 说完,他扭过去给她一个后背,文瑾在他后背写我爱你,“大王...我右手写不好字,在用左手写我爱你。漓山易守难攻,您肯定也想到若是有个敌营内部的人深入敌方内部,对您大有裨益。大王,那个雨夜我从楼梯滚下来,心里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大王,我想我的阿大,我想我阿奶...” “嗯...”傅景桁听她提起右手,提起那个他和端木馥相拥的雨夜,以及阿大阿奶,他有愧疚,拉过来轻轻给她揉着右手腕。 文瑾把额头靠在他背脊,傅感觉到她眼睛的湿润印在他背脊。 他想到她失去了小狗,长云、长宁,阿奶,若是阿州也死去,她兴许又会陷入至暗的绝望,他以掌风熄了烛火,在她的心跌落谷底时,他说,“容朕想想。” 翌日清早傅去早朝,吴信与他汇报漓山又死了千余将士,又问候皇后是否安好,皇帝也为昨夜和文瑾在一起亲近心底有自责。 吴信联合众臣弹劾反贼之义女不配为后,举荐礼部孟仁的女儿孟婉为后。老莫接了六七十道弹劾奏折,抱了满怀,傅景桁压着没理,吩咐吴信继续攻漓山,君臣嫌隙越发重了,为了个女人僵持。 秦怀素过御书房提醒皇帝说:“今天。” 皇帝揉着眉骨,吁口气,“知道。” 众妃过来给文瑾请了早安,敬了茶。 傅景桁这时下朝回来接文瑾过皇宫外去诱捕蒋,营救君恩。 文瑾抱着长林哄了片刻,把孩子交给赵姐儿,便随傅景桁一起出去,俩人都有心事,被几百双眼睛盯着,好似在一起就是犯罪,文狗不除,始终一口气憋在这里。 孟婉见夏日里日头大,拿了一把伞过来追了几步到傅景桁身边,“君上,天气炎热,您拿了这伞给皇后娘娘打着些,皇后娘娘身子娇弱,又染了风寒,莫要再中暑了。家里的事有婉儿!您和皇后娘娘放心去忙就是了。” 文瑾看了看她递给皇帝的伞,清楚孟婉已经进入角色,开始准备接替她的皇后之位打理后宫了。 文瑾笑道:“你想得周到。谢谢你的伞。家里交给你本宫放心,把本宫衣服洗了,鞋刷了,长林尿布也晒晒,下午帮阿嬷捶腿,然后再帮忙去道清湖边遛我的狗,好谢谢你。” 孟婉好委屈,“是。” 傅景桁眼底都是兴味,文瑾是真实在,安排一堆活儿,他倒是把孟婉的伞接了,他比文瑾不那么可怕,夫妻俩一块欺负人不好,问她:“肚子还疼么。这会儿应该是真疼。” 孟婉摇摇头,“没事。昨儿嬷嬷多事,非要来禀报您。臣妾叫嬷嬷不要去打扰的。” 文瑾见他和他的妾说话,便说:“马车上等你。抓紧时间,长话短说,我进国子监要迟到了。” 傅景桁只含笑看文瑾后背,“先去。别催。有意慢慢说让你恨我。” 孟婉将君上的衣袖拉住,“君上,为了皇后娘娘好,也与臣妾亲近些,不然皇后娘娘被群臣排挤,总是不好的。臣妾知道您心中对皇后娘娘宠爱有加,臣妾也并不希冀您的爱慕,臣妾是为了这个家的和睦,只是希望可以帮您和娘娘分担些烦恼罢了。女子在后宫专宠,是很容易招人非议的,您爱娘娘,当藏宠保护她才是。” 傅景桁看了看孟婉,许久道:“朕对她藏宠二十载了。往后明宠。你肚子还疼就找老莫拿药。吃了药就好了。他们推举你,朕没回话呢。她不称职,没别人称职了。你先把贵妃当好。朕的衣服你记得也洗一下...鞋也...”
第250章 蒋 孟婉低眉顺眼,把手也攥紧了,她不过客气,帝后怎么这么不客气呢。 傅景桁进了马车和文瑾出宫,他问她:“你等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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