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一直牵着她手,就没松开过。 回到四合院,傅景桁将衣袖卷起,露出干净的手臂肌理,他去厨房下厨做番茄牛腩。 文瑾就在院子里转悠,来回走动,活动助产,和清流一起散步聊天,清流很羞涩地和文瑾介绍了一下那个叫许妍的姑娘,然后怕文瑾无聊,就说:“主儿,我打拳给你看吧。我跟着爷上战场时的拳法很牛。” 文瑾边来回转悠,边说:“行。你打拳吧。我给你喝彩。” 傅景桁在厨房也不时看着听着外面院子里动静,听见清流要打拳,便边和牛腩切磋,边沉声道:“清流不打拳,你别把她再震飞,又伤着了,上回手肘的疤还在,缝了十几二十针的。你可以给她唱歌听。” 清流打拳被大王制止了,文瑾有点扫兴,也都觉得大王管得挺宽,清流也想起那夜和李善保打斗的时候的确把瑾主儿给震飞一回,君上就记仇了,单这事叨叨他一千遍了。 清流说,“主儿,你想听什么歌儿?” 文瑾扶着腰来回走,多走走可以快点生娃,她甚至在台阶上来回走动,她希望立刻发动,趁长忆爹在赶紧生产,生了就安心了,在肚子里就提心吊胆。 傅景桁从厨房抽空看出来,见她挺着肚肚笨笨的在走楼梯,又说,“苏文瑾,不要走楼梯。别摔了。你沿着花园的好路慢慢走。” “听《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文瑾边回答清流,边往厨房看看,心想傅大厨怎么时时盯着外面她的一举一动的。 清流嗓子挺好,嗓门也亮,但可惜每个字都没有唱在调上,一曲‘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文瑾和诸位暗卫唱得面无表情。 清流陶醉且认真地唱着:“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他们说笑的当下,京城那边南藩王府里傅昶的心腹跪在傅昶脚边帮正吃鲍鱼的傅昶擦鞋面时说:“昶爷,嗨,昶爷喂,君上的汗血马不在皇宫马厩里二十来天了…您不觉得奇怪吗。那个冷宫小杂种是不是离京了?” “那个小时候被本王打的抱头求饶叫阿娘的小杂种?”傅昶将手中用苏文瑾钱银置办的金筷子顿下,“先皇的祭日斋月里离京?!消息可靠吗?!”
第327章 甜 傅昶说着,用青菜卷了一条肥美大鲍鱼,朵颐,外头有小杂种派的人盯着,先皇的斋月子里不叫食荤腥的,这鲍鱼压在食盒最底下,上面压了五层大白菜才送进来。 他女儿正吃奶,他媳妇儿必须吃好,养好身子才能生儿子,一个银元宝一斤的鲍鱼,只吃最中心嫩的位置,每顿至少四五斤消耗,燕窝鱼翅就不必提了,但‘淑彩姨母的酒楼’进项往这边进贡着银子的,吃一半扔一半也不心疼。 “消息可靠啊,我的昶爷。” 心腹范音给昶爷擦好鞋面,又趴在昶爷耳边道:“您母后叫人盯着的。君上素日最爱那汗血马,没事就亲自梳理鬃毛,他除了文皇后,就爱摆弄马,老摸那汗血马的马背。近日汗血马没了。哦,也不能说没了,马厩子里是有汗血马。也的确戴着一样的马鞍子,可不是君上那匹啊。他们混淆视听呢。” “除了文皇后就摆弄马?后宫妃子全是摆设?这不是糊弄百官么,不动真格的下崽子又想叫百官给他卖命?脸真大。”傅昶嗅到了机会,“回头这些臣子家的官家女子都无所出,连个王子公主都落不着。爷我得去提醒诸位大臣才是。皇帝这是抖机灵呢。百官如果辅佐我,上位之后各家均有所出,他日后裔封王封地都有指望。跟着皇帝最后只会落一场空。” 傅昶妻子听得颇为伤心。但是管不住丈夫,丈夫还下青楼一回服侍三个呢。男人就这逼德行吧。还指望男人从一而终? “爷分析得极是。君上虽四下里走动,但只文皇后有所出。分明是独宠啊。当百官是陪跑的棋子呢。” “他这么多年可是严格给父皇过斋月过足月的,少一个时辰都不行,孝子的名声名扬天下,谁要是不守规矩,他能把人剁碎了喂狗。他能这时出京?他那么爱龙椅皇权的男人,怎么会这个时间出京?”傅昶拧眉,“我母后怎么知道马厩子里不是原来那匹汗血。” “娄太后对君上的事情都观察的细啊,她老人家最恨夏太后的嫡出儿子,君上的汗血马肚子底下有块棕色的斑,现在这匹也有,但颜色不自然,像是人为染的。” 范音续道:“除非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或者人,他才不要命的冒险出京呢。昶爷,这先皇祭日斋月里出京,对先皇是大不敬啊,他以前的孝顺,是装的吧。再加上文王和他母后那点风花雪月,小杂种又不是皇室血统,又对先皇大不敬。这皇位还能坐得稳吗?该还位给傅家血统,您啊!” 傅昶心情大快,“你这个消息很好。赏你五百斤大元宝。若他出京,本王得安排刺客在他回京的必经之路迎接他回京啊。哈,小杂种一向心思缜密也有失算的一天?给爷这么一好机会。我老娘厉害啊,那双眼睛,马肚子底下的斑她都瞧得见。” “要不人家是娄太后呢,夏太后都是她手下败将被吃死死的。必经之路就一条,京南大道啊。必须埋伏。属下今儿就派人去盯着。”范音说,呵,五百斤元宝,好多啊,文皇后经商有道,酒楼赚的真多,“上回他去冬园路上没杀死他,这回来个一箭穿心。” “对,就是京南大道。回京必须走那条路。皇帝回京,爷我必须安排人亲迎啊。叫他死在宫门口才显得隆重。他偷偷出京,横死外面,老子非叫满朝文武去收尸的时候都知道他目中没有先皇,是个大逆子,活该暴毙!” 傅昶笑着用餐,“原想着苏文瑾那小贱人不见了影踪之后,皇帝这二年就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瘦的脱相,迟早就暴毙崩了。原本王想等二年给他发丧,谁料他自己就等不及要找死。怨谁呢?” “能怨谁。自怨自艾呗。”犯音眉飞色舞。 “父皇最宠爱的孩儿本来就是本王,他娘生仨闺女才生的他,他娘生不出儿子,和老文厮混才弄出的他,我娘头一个就是儿子,我是我父皇的长子,虽是庶出,可我娘得宠啊。”傅昶得意极了,“他哪敢动老子,动老子一下,南藩大门开了,放大盈铁骑进来叫他内忧外患亡国。” “谁说不是呢。”范音附和着,“他不敢妄动。偷偷练兵呢。他也怕大盈铁骑!” “皇位也本就是本王的!他那个娘像狗一样跪求先皇一夜,先皇才驮小杂种看一晚上星星呢。而本王小时候,可是每天坐在父皇膝盖上被父皇手把手的教写字的,父皇的腿坐着舒服的厉害。小杂种只能躲在门外羡慕的看着本王呢。先皇还亲手喂本王喝水,剥橘子为本王呢。而傅景桁只有那可怜的唯一一次骑在父皇肩膀看星星可怜的回忆。” “是啊爷。您才是大广黎国正主啊!您母亲才应该是母后皇太后,而不是什么圣母皇太后呢。他们母子不应该是这皇宫的主子,你们母子才是呢。先皇明明立您为储君的,娄太后也亲眼看见立诏书。怎生这正大光明匾后的诏书一出,是立他为储呢!他哪里配呢,就凭他长得比你俊美且学识渊博胸怀天下?” “什么?” “属下是说,他不过是紫禁城里冷宫里哭鼻子的没人要的弃婴罢了。”犯音寻思自己怎么口快说出实话了,嘴真贱。 傅昶满心舒坦,“你瞧,咱白得十七处日进斗金的高档酒楼。又白得一蒸蒸日上的江山。端木一门被他俩斗倒了,孟家也不行了,老文倒了,蒋怀州倒了,这叫什么,这叫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叫天都在助我!他夫妇二人撅着屁股努力这么多年,都是给本王努力的。这不还是本王赢了,他和文广两败俱伤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您过于谦虚了,是螳螂捕蝉‘金龙’在后。您是一条巨大的‘金龙’啊。昶爷!”犯音谄媚。 “对,不错。你有前途。”傅昶拍了拍犯音的肩膀,“本王是龙。他是...虫。没爹疼的可怜虫,他大儿是个小瘸子。这次刺杀他用毒箭!把他射成马蜂窝!叫小瘸子没了娘再没爹。” “是。交给属下吧。这回不是砍手臂那么简单了。”犯音说,“我肯定把他治死。” *** 漠北四合院,正午里厨房有烟火气。 文瑾同清流说笑一阵,便进了厨房,看傅景桁在烹煮番茄牛腩,她从他身后把他腰身抱住,耳朵贴在他后心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偏头看他煮饭,她对他始终有些怯怯的,他往她手上拍了拍,让她不要怕他胆子大些,她说,“你越来越会煮饭了。好香。” 傅景桁回头在她额心吻了下,“饿了?嘴甜的很。”
第328章 喊 “嗯。”文瑾点了点头,“记得你以前只会煮葱花细面。” “没时间。有时间多看看食谱,换着花样煮给你。”傅景桁微笑,出京二十一天了,他实际心不净,但在文瑾面前不声张,说了逗留一天,他得稳些不让她跟着心焦,“清流唱歌时,你的表情还是有趣。比他唱歌有趣。” 他们二人都笑了,他们好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了。她喜欢这样心平气和的日子,她说:“你唱歌比他有趣吗。” 傅景桁脸有些红,他不是爱开玩笑的人,他低声说:“晚些,下属都在,不好。晚上休息时唱歌哄你睡觉。” 文瑾也笑了,她胃里咕噜一声,“是长忆饿了。” “过来食饭。”傅景桁在她腹中打鼓抗议时,及时把番茄牛腩端上桌来。 文瑾倒没作态,拿小勺子大大方方用饭,她和清流等小伙子食番茄牛腩配白米饭,白米饭是她喜欢的糯糯黏黏的口感。 傅景桁的厨艺进步很多,味道不错,转行做厨子经营副业的可能性大了不少,不知是否私底下练过。 他始终有心事。 文瑾明白他记挂朝里,那是他的父亲留给他的江山,他极为看重。就像她极为看重母亲交给她的弟弟妹妹一样。 长忆不给面子始终不发动。 傅景桁自己食蔬菜,白灼秋葵,他始终在斋月里食素,他看文瑾吃东西的模样很香,他时不时拿帕子帮她擦下嘴角,盛鱼汤给她,另外交代清流等人多用些,他是待下属很随和很亲的男人,除了不爱笑,其他都挺好,也许他有太多伤心事,就不大笑,在她面前笑的算多的。 清流问:“主儿,那曲水调歌头,我唱的好听吗?这恰恰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曲子。” 文瑾非常善良,“好听。” 傅景桁道:“还可以。但下回不准唱了。” 清流:“...” 君上真的是,打拳不让打,让别人唱歌,别人唱了,结果又不准别人唱。难伺候。还是瑾主儿与人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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