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桁把她压在怀里,揉着她发丝哄道:“知道了。伤口还疼,是么。知道了。” 文瑾把面颊埋在他胸口,没有流泪,只是眼睛湿漉漉的,“我不喜欢皇宫。我好笨不会勾心斗角,也不懂做情人昧着良心撒娇,更做不到包容你的她们。和端木的联姻,我明白你势在必得。我希望你好。” “不如我们从头来过。”傅说,“小可姓傅。名景桁。爱好不多,兴趣广泛。小姐尊名?” “我姓苏。我...我叫苏文瑾。”文瑾眼眶红红的,小心翼翼的与他作着自我介绍。 “苏太傅的苏。好姓氏。”傅欣慰的笑了,“苏太傅是朕的老师。是朕的人。” 他拉着她给她讲了他作的那幅画山河图,他说她小时候特别活泼,爬上假山看得他心惊肉跳,怕惊了她便小声叫她,她回头笑的样子特别勇敢他记住了。他讲了好多小时候的事情,原来他都记得。有很多细节她都记不清了,爬山那天她穿的什么她早忘了,他却都记得。 她说他的鹦鹉好吵,换句话吧,不要再说乖乖对不起了。 他爱开玩笑,调侃换成乖乖我爱你,可好。 他们之间似乎释然了。开玩笑也没有了边界。 文瑾说只怕鹦鹉要忙死,每日飞到湖对面,又飞过道清湖来,四处说我爱你。可把他气笑了。拿他的女人们打趣,他也不作怒,脾气好多了。 他轻轻揉着额头,她清楚他头痛症犯了。 她眼眶一涩,没有问他是不是头痛了,他盯着她等了很久,不知在等什么。最终他也没叫头疼,更没咬她胸口解疼,他自己忍着,去拿了止痛药吃下了。 随后,他倒了温茶给她饮,仿佛从她儿子变成了她爹。 文瑾没有破坏这时候的两人近日少有的温馨的气氛,她认为时机到了,便在此时说道:“傅,月前那些救助百姓的慢毒解药,实际是蒋卿自文府偷的,并且蒋卿还亲自以身试药。他实际是在帮助你的。却被你利用设计,作为削弱文广的垫脚石,被我义父误会是他攻击了义父的军火处,进而受刑,实在是可怜。能不能...放他一命啊。”
第102章 阳奉阴违 “可以。”傅几乎没有迟疑,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嗯?”文瑾吃了一惊,他答应得过于简单,显得并不可信了,她准备了二十万字真挚感人的劝言又显然用不上了。本来打算从蒋怀州小时候,三个人的纯洁地穿开裆裤的友谊讲起的,结果他不给机会,看起来对蒋卿相关话题深恶痛绝。 “可以放他一命。”傅景桁面颊上没有丝毫不悦,温柔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回答,将关于蒋怀州的对话掐断了,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浪费口涎。 文瑾的心猛地沉下,心中了然,傅景桁心意已决是不会放过蒋怀州的,‘可以’两个字不过是稳住她罢了,“傅,是我让蒋卿涉险去偷药的。义父如今定然也发现百姓服用了解药,解了毒,然后军火处外加偷盗解药二罪一起处罚蒋卿,如果他死了,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嗯。朕为人心慈仁厚,会让人去救他,还会让人给他伤口敷药包扎。张院判新制出了一种麻药,可以缓解疼痛,朕叫人给蒋卿用上。” 傅景桁为她披上红色披风,将带着白色毛边的帽子拉起盖在她的头上,将领口系紧阻止寒风侵身。 “妹妹就放心陪在朕身边,朕会对你好的,不会让你再吃苦了。” 文瑾明白再说下去没有意义,只能另外想办法设法营救蒋怀州,她于是假意相信了他,“嗯。你肯救他,真的太好了。” “外面雪景很好。今年的初雪。我们认识近十七年了。”傅景桁拉住文瑾的手,“去外面走走,我们如小时候那样去打雪仗,叫上老莫,阿嬷,子书,玉甄、宝银,好好玩一会儿。好么?” “嗯。好。我们好久好久没有一起打雪仗了,主公大人。” 文瑾于是和他出了卧寝,他牵着她手,下人挑着灯笼走在两侧,将二人身影斜斜打在宫墙上。 他们来到燕雀台上,冬日里燕子飞到南方去越冬了,只余些麻雀在燕雀台上积雪底下觅食,他们一来,惊得雀鸟四散飞去。 老莫带着玉甄在堆雪人,小声对文瑾道:“万岁爷和鹦鹉博弈两天两夜,终于把鹦鹉熬败了,学会了说乖乖对不起。” 文瑾看了看傅景桁,很难想象他抱着金丝笼教鸟儿说话是什么场景,对鸟儿下圣旨管不管用的。 玉甄堆了个状元郎,小古董连堆雪人都是一板一眼的。 宝银还没睡醒,窝在树底下打盹,子书晃了晃松树,落了宝银一头雪,把宝银冰哭了,不满道:“阿叔,喂,坏阿叔。花囡姨姨会替我治你。” “快醒醒。堆雪人了。”子书又晃一下树,落了几多雪。 宝银彻底醒了,被冰的一激灵一激灵的,边哭边堆雪人,子书又花了很久去把孩子哄好,带孩子上头,相亲都顾不上了,以后准是个好父亲。 文瑾从屋檐收集了一些积雪,回转身叫傅景桁道:“小心。” 说着,砰一声将一个雪球砸在他的袖口。 傅景桁衣袖沾上些雪花,并不作恼,反而温温与她笑,偏头交代清流道:“叫你布进文府死牢的人,弄死蒋怀州以后,带到异国,挫骨扬灰。” 蒋怀州在牢里受刑,已然遍体鳞伤,文王痛失粮储控制权,实在愤怒交加,没有想到自己养了多年的义子居然攻击军火处让傅景桁有机可乘拿下了粮储。真是左右夹击、腹背受敌。 “是。君上。”清流说着便隐去了。 傅景桁也朝着文瑾抛去一颗雪球,正轻飘飘落在文瑾发髻上。 文瑾便将散雪自发髻拍下来,鼻尖红红的,“你怎么真砸人!我可是砸得你衣袖。” “疼么?”傅景桁看着她发红的鼻尖,“哭出来,哄你。刚才子书哄孩子,朕学会了。” 文瑾有些吃痛,却坚强地说道:“没事。” 傅景桁宛如看见幼时倔强的她,他又拾起一颗雪球,作势又要朝她砸去。 “怕了你。”文瑾哪里肯傻愣愣等着雪球,连忙转身便躲开了,却被傅景桁从后面抱住腰身,雪花徐徐落下,他的龙袍,她身上的披风,在落雪下显得飘渺了。 他握住她的手,将雪球放在她的手里,将雪球按碎了,随即一颗泛着柔和暖光的夜明珠静静躺在文瑾的手心里,把夜色也照亮了,“送你,这样夜里纵然朕不在身边,也不怕黑了。” 文瑾眼眶一酸,将夜明珠握住了,“谢谢君上赏赐。又送我礼物。真开心。” 傅景桁将项顶玉簪取下,放在她手里,随即握着她手,一起在积雪上写字,在燕雀台落雪上轻轻写下:朕心悦你。 文瑾眼眶酸酸的,可她不允许自己糊糊涂涂又在他怀里失去自我了,她用玉簪调皮地在朕心悦你后面,加上了二字:端木。 傅景桁用玉簪拂去端木二字,改为:朕心悦你,苏文瑾。 文瑾被他猛烈直白的攻势逼到角落,她慌了,他要一个女人时候是如此炽热的,丝毫不加掩饰的,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坚守几天,沦陷之后,又能令他新鲜几天。 她以往好奇他素日如何追求官家小姐,现下知道了。 她便没有继续与他打扰这片积雪,而是顺从地偎依在他的怀里,为了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与他阳奉阴违着。 她必须给义父传消息,告诉义父蒋卿是无辜的,请义父放人,被傅的人严防死守是肯定不能传消息出去的,她需要制造机会。她与他软声说着:“君上,龙寝里每天有上千人盯着我,我像重刑犯似的,生活非常不方便。你对我这么疼爱,给我送那么多礼物,我自然舍不得跑的,过去的误会都过去了。你不是说要由头来过吗,我们就如以前一样吧,过正常的日子。把御林军撤了吧,好么。” 傅景桁静静的凝着她片刻,审度着她眼底神色,“你认真的么。诓我不好玩的。” “没诓你...”文瑾几乎被他冷冽的眸子逼视得败下阵来,她不卑不亢地与他眉眼含笑。 “好。信了。”傅景桁传来老莫,“老莫,把龙寝逾千御林军撤下。” “是,君上。”老莫即刻便将御林军撤下了。 文瑾心里松了口气,和阿嬷、宝银、玉甄一起玩雪,堆了好几个大雪人,“玉甄,别只堆状元,堆个跳脱些的也可以。比如堆个宝银。喂宝银,不要总堆刀枪,也可以堆秀气些的,比如堆个玉甄。” 玉甄和宝银互相看看,互相不大买账。 傅景桁帮文瑾一起装饰着雪人,倒是他越发缺乏安全感似的,时时拉着她手,也是担心她在雪地作滑摔倒,大人小孩有什么闪失。
第103章 生疏 阿嬷特别开心,看着文瑾和君上和睦,看着玉甄在笑,看着子书带着宝银闹,只与小兰说道:“这样才好,日子就得和美,小两口如胶似漆看着就喜欢。” “是呢,老太太。”小兰说,“您瞧君上满眼里都是瑾主儿呢,六宫粉黛也失去颜色。虽然没有原配之名,倒比天下正妻都受宠呢。若是给个名分就好了。咱们瑾主儿,是相府嫡女,又与君上多年情分,给什么名分都不为过的。” 阿嬷姓柳,原名是柳汝素,她点头道:“谁说不是呢。” 老莫和清流打雪仗打急眼了,清流没收住脚把老莫一脚踹雪堆里一头扎进去二尺,找不见人了,老莫追着清流在燕雀台报复了半个时辰,直问候清流他奶奶的腿。 可把阿嬷笑弯了腰。几个月没这么开心过了。 文瑾玩累了,傅景桁将她自燕雀台抱回龙寝,安置在床上之后,隔着小窗交代清流道:“暗中盯着她。有异动汇报给朕。” “是。君上。”清流隐去。 傅景桁对老莫颇为无奈道:“你觉得她心里还有朕吗?朕是不是在感动自己?” 老莫躬身道:“也…也感动了奴才。您不会哄女孩儿,能想这么多招也是不容易。尤其和鸟儿对弈让鸟儿说对不起…鸟儿也感动!” “……” 傅景桁便摆手让老莫下去了。 “你说谎的时候眼睛来回看。你需要再锻炼一下说谎的技巧。诓朕...也好。”傅景桁在烛火里注视着文瑾熟睡的容颜,叹道:“不要试图逃离朕。任何人休想夺走你。你念着谁,朕便除掉谁。” 文瑾睡中感觉到身后的龙床陷了下去,便醒了过来,是傅在她身后躺下来,用指腹摩挲着她的眉骨,待他呼吸调匀后,文瑾回过头来,用手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望着毫无防备在她身边睡着的他,问出了方才一直想问却怕泄露真心的话,“头还痛么...” 傅景桁夜里睡得极不安稳,“不要杀我阿爹...阿娘不要走...不要留桁儿一个人。瑾妹....瑾妹,我不会一直委屈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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