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出宫去才安全,蒋怀州才能给她,她需要的那种安稳的生活。子书,她说和朕在一起她觉得恶心...朕抱着她却觉得欢喜...” “子书,她跟蒋怀州也好,起码与朕同在京城,去漠北就太远了...” 沈子书叹道:“过一段时间再说吧。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的兄长。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也许对彼此都好。也许您也可以做她兄长,默默的保护着她。做朋友更恒久一些。” “朕想过以各种令她厌恶的方式将她囚禁在身边,想过暗杀良臣蒋怀州,想过擒拿宝银威胁她。最终,朕什么也没做。因为朕不愿意使她觉得更恶心了。也不愿看见她惧怕朕到发抖的样子了。”傅景桁将手扶在龙舟栏杆,“好遗憾朕一次傅长林的胎动也没感受到过...” 傅景桁与沈子书在龙舟聊了许久,便回到了龙寝,他挥退下人,脚步踉跄进得室内,烦躁的解开自己的领口,原以为等待自己的是一室漆黑,没想到进门后,屋内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 而扑朔的烛火里,那厚重的帷幔旁,文瑾正背对着他立在花梨木小窗畔,她刚沐浴过,发丝散在肩头,身影婀娜。 “苏文瑾!是你...” 傅景桁脚步不稳走了过去,从后面把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抱住了,登时软香在怀,他悸动难抑。 女人回过身来,原来并不是文瑾,而是穿着文瑾衣衫的端木馥,她得知君上在燕雀台饮醉了,便抱住了傅景桁的腰身,“君上,让我服侍您,安慰您,瑾儿好想您呀,瑾儿好想和您在一起。” 傅景桁醉眼朦胧,他捧住女人的面庞,无法将她面容看得真切,他轻声问她:“是你回家了么,乖乖。” 端木馥抬手解着皇帝的衣领,傅景桁醉的厉害,将女人抱起轻轻放在了龙床,偎在她身边说道:“引产了,疼不疼。睡吧,朕守着你。不会再伤害你。不会做让你厌恶的事情了。不要怕朕。文...不要害怕朕...” 他潜意识里对文瑾多有自责,不愿再伤害文瑾,他拉着女人的手,并没有侵犯之意,有的只是怜惜和尊重。 端木馥祈求道:“君上,抱瑾儿好不好。” 傅景桁轻轻拍抚,醉着也记得文瑾引产的事情。“先养好身体。朕也想抱你…” 端木馥待傅景桁沉沉睡去之后,她便将文瑾的衣衫退去,放回衣柜,随即躺在皇帝身边,一夜陪寝。 翌日。 傅景桁自宿醉中醒来,胳膊上有些重量,他低眼去看,便见端木馥在他怀中正睡着,他眉心一拧,倏地将手臂抽了出来,然后下了龙床,走远了数步,立在小窗畔,回想着昨夜的事情。 但记起来的并不多,只记得进入屋内,自己宛若看见了文瑾,便将女人由后面抱住了。 “昨晚,朕...” 端木馥红着眼睛坐了起来,然后娇羞的抽泣着,“昨儿夜里,母后皇太后让臣女过来给君上送醒酒茶,臣女见屋内没人,便在窗边等您。结果君上回来就把人家抱上龙床了...” 说着便用手攥住了床单,将傅景桁的视线吸引到了床单上的落红上面。 傅景桁看见那抹红,眉心蹙起,一直没有得到文瑾的落红,他心里很遗憾。 但当他真的得到了女人的落红,想象中的成就感并没有得到,反而得到了更大的空虚和不甘,原来他想得到的只是苏文瑾的落红,他问端木馥道:“要紧吗?” “好疼呀。”端木馥委屈道:“君上昨晚的样子好可怕...馥儿吓坏了。” 傅景桁了解自己床上什么秉性,之前文瑾没少受罪,但文瑾没这样矫情的叫过,他传来了女太医,吩咐道:“给她看看。” 女太医放下床帐看了以后,便说道:“撕裂的有些厉害。得用些药,泡几天温水药浴就好了。” “开药吧。另外,安排避子汤给她。” 傅景桁交代了女太医。他倒不是什么立贞节牌坊的男人,只是对伴侣颇为忠诚,不变动习惯。 以往喝醉还余些清醒,昨夜里因为苏文瑾的改投他怀,他险些把自己喝死,不记得和端木的细节。 原来他和他素日看不上的纨绔一样,醉了和谁做都可以。苏文瑾更觉得他恶心了吧。 “昨夜朕醉的厉害,把你当苏文瑾了,不好意思。” 端木馥便跪在了傅景桁的脚边,软声求道:“馥儿知道君上只是将馥儿当作了文姐姐的替身。馥儿愿意做替身。只要能为君上提供些微的安慰,馥儿就已经很知足了。君上,求君上不要赐馥儿避子汤。馥儿知道君上喜欢小孩儿,馥儿希望生下一儿半女,让君上可以弥补失去长林的遗憾。” 傅景桁听见长林的名字,便心软了,“你若是怀上了,朕给他起名叫长林,孩子也是替身,你介意吗。” “馥儿愿意。馥儿只希望您开心。文姐姐不喜欢为您生养子嗣,馥儿愿意。”端木馥语气温柔的说着。 “行。那便不喝避子汤了。如果怀了就生吧。”傅景桁轻声说着,有人并不嫌朕恶心,有人愿意给朕生孩子,他从端木的逢迎上为自己疗伤,稍稍找回一些男人的尊严。 被苏文瑾伤的太彻底了。另外,对于被自己宠幸了的女人,他也有种基本的责任心在,“养着吧,缺什么就找老莫要。” 端木馥便点了下头,“嗯,谢谢君上怜爱。” “你下去吧。”傅景桁让她离开,内心里却极度渴望着占有苏文瑾的身体,结束这种宛如流浪般的空虚。 端木馥便下去了,得到皇宠,心中甜蜜不已。 傅景桁叫来老莫,说道:“你把永安街别院收拾一下,朕最近或许夜里忍不住喝酒。昨夜里把端木留下了。怕往后在后宫继续酒后乱性,身体亏空耽误政事。以后夜里朕去宫外永安街休息去。” “是,君上。”老莫说着。 傅景桁又忍不住问:“文瑾这时在干什么?朕不是要去打扰她的生活。就问问…”
第120章 忘了 老莫说道:“瑾主儿自昨日和蒋卿便没出过薛府。” “和蒋同居了。知道了。”傅景桁点了点头,“引产后一二月不能同房吧。最多亲亲抱抱。三个月后才方便呢。” *** 三个月后。快过年了。 文瑾生下长林后,在蒋府坐月子坐了一个月,期间蒋怀州让他母亲照顾着她和长林,伺候了她一个月。 文瑾认为让蒋伯母伺候月子真的很不好意思,并且名不正,言不顺,但是蒋伯母人很好,对她非常关切,主要她儿子宠爱文瑾,她只能听话。 蒋府的家医每天都给长林按摩左膝,把小孩儿护理得也不错。 文瑾身体渐渐恢复,不再那么脆弱,也清晰的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继续这样利用蒋卿了。因为,他要的东西,她没有勇气交给他。 出了月子,文瑾便开始将生活步入正轨了,在蒋府与蒋卿同居到底不合礼仪,文瑾便在出了月子后,便提议从蒋府内悄悄带着长林去断桥胡同。 蒋怀州不愿意,拉着她手腕把她逼在桌边留她在蒋府多休养一段时间。 他软声细语好哄了一阵,他说好妹妹,留下吧,孩子满周岁再走,好不好。 文瑾说什么要走,蒋怀州便答应了,便安排专人把文瑾送到断桥胡同刘虎宅子里。 文瑾将长林放在了康蕊黎的家中,对外只说康蕊黎生了一对双胞胎,只是双胞胎长得不太像罢了。 康蕊黎也生了个胖儿子,重八斤,虎头虎脑的,而长林早产,才四斤多,出了月子也才五斤,放在康蕊黎的小孩儿跟前,显得非常小巧。 俩小孩小名,一个叫四斤,一个叫八斤。 文广问了几回文瑾引产后身体恢复怎么样了,恢复好了就引荐她和南宫玦认识一下,把她送给南宫玦,以助他得到外援。 文瑾推脱没恢复好,身上没干净,起码得恢复三个月才能恢复元气。 文瑾每日都去国子监接送玉甄和宝银上下学,蒋怀州有时间便会陪她一起,从她那天将头靠在蒋怀州的肩膀后,蒋怀州便将她视为自己的对象了,把她介绍给了他所有朋友,她压力挺大的,当着人顾及蒋颜面,只是抿嘴笑什么也没说,态度非常模糊。 蒋伯母把她看成儿媳妇了,毕竟都在人家家住了一个月。蒋伯母说要去提亲。文瑾推说孩子大点再说。 在蒋府照顾她期间,蒋卿试着将嘴唇靠近她过,文瑾说没有准备好,便没答应接吻。 文瑾意识到自己在最脆弱的时候招惹了蒋卿,现在想退出,却难以启齿了。很难回到以前那种纯粹的兄妹关系。她处理不好这件事情了。她犯的错不知道怎么纠错了,越欠蒋卿越多。 嫁给蒋也可以吧。 嫁给爱自己的,好过于嫁给自己爱的而不爱自己的。 文瑾这个月频繁让保镖跟着一起去商会,结交了不少做生意的老板,她出了月子恢复得很好,容貌出色,谈吐不凡,那些男人也愿意和她结交,并愿意带她一块开酒楼,还有要送宅子送马车送珠宝的。 文瑾什么也不收,没有利用色相获取资源,只本本分分谈合作开酒楼的事情,多大能力办多大事。慢慢这些男人看她目光就不一样了,不再浮于皮相,而是欣赏了起来。 她见了形形色色的男人,但似乎哪个也不能超越她第一个男人,傅。她偶尔会寂寞,夜深时抱着儿子会记起儿子他父亲落在她耳后的亲吻。 她自己去了一趟城郊河滩,黄沙滩有些像沙漠,傅说的对,一个人躺在沙漠看星星很美很孤单。 寂寞了也并不接纳蒋卿的亲吻和安慰。 她比自己认为的更念旧。 她瞒着蒋,去过好几回皇门口戏楼,一个人去看霸王别姬,她总是坐在最后那排和傅景桁分手的位置,一个人吃着傅给她买过的糖人,她自己买的,和傅买的味道并不一样,不够甜。 蒋不如意她去和前任分手的戏楼。他不如意的时候会默默的不说话,也不阻止她,只是会加倍宠她,把他母亲也凶的像个小孩似的,诸如“说了几次炖汤少盐,如何就是记不住?”。 文瑾实在对蒋愧疚极了,边说不可凶长辈,边越发自责。 然而还是忍不住偷偷瞒着蒋去戏楼坐在老位置。 明日玉甄便要去参加晋升太学院的考试了,她给玉甄宝银做完最后复习,把考试用具准备好了之后,一个人信步走到了皇门口戏楼。 今天又演霸王别姬。 看门人喊她,“小姑娘你又一个人来看戏?” “不…今天不看…”文瑾攥了攥手没进去,径直走过去了,但管不住心,又回来了,忍不住买了戏票和糖人。 看门人属实调皮,“你不是今天不看。嘴上说不要,心里很诚实。” 文瑾闷头进了戏院,又坐在了和傅分手时的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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