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项准身上发现了好几个又红又大的火疖子呢! 陆青帆:“……” 第238章 凶犯初现 云曦不愧是神医仵作,这等推论当真是有理有据,令人难以反驳。 “我从下人口中问过,项准一向作息准确、从不曾沾花惹草,每日除了内院便是书房。” 陆青帆抿唇道:“这个‘心上人’恐怕不是外间人。” 府邸中人的可能性极大。 “心系旁人、夜半枯坐,等来的却是鬼门关。”云曦摇摇头,轻声说道:“让婢女隐瞒自个儿深夜前往的小国公夫人颇有嫌疑。” 也许她就是那不可言说的“心上人”;亦是那狠心下毒、威胁丫鬟的“凶犯”。 “不错。”说罢,陆青帆继续问道:“可还有旁的线索?” 虽叙了几句闲话,云曦验尸之后的思路并未断,继续道:“毒物常见的好处便是有迹可循、坏处则是会扩大筛查范围;我听说国公府好几个院落都种夹竹桃M.L.Z.L.,通晓药理的人需重点筛查。” 因是下毒杀人,凶犯身量、身份皆无法从中辨认;就近取材制毒比在外间收买制毒更方便。 此番几样微末线索都指向了府内众人。 目前还无法将此案同太子身边诸人诸事联系在一处。 陆青帆将云曦所言和此前项二夫人管氏等人的供词联系在一处,脑海里涌上几分判断。 片刻后,他沉声道:“此案看着简单、就怕破案之后暗藏玄机隐患,需谨慎行事。” 他们吃过这样的闷亏,这一次可万不能再上当了。 云曦点点头,道:“那我和青果先回衙门了。” 尸首已经勘验完毕,剩下那两个案子的死者还等着她勘验呢。 “也好。”陆青帆想了想,特意请管氏准备了一辆马车,载云曦二人回去。 管氏能重新得见夫君生前音容,对云曦的好感飙升,无有不应。 等云曦离去后,管氏忍不住揶揄陆青帆:“陆侍郎对云仵作有些情谊啊?” 不然怎会让小姑娘主仆率先离开这污糟的案发地?怕是担心后续查出点什么来,两个姑娘家不好脱身吧。 “项二夫人目光如炬。”陆青帆承认得干脆。 正三品刑部大员、未来可能继任刑部尚书之职的男子,喜欢上一个白衣仵作之态怕是碍于身份、羞于人言。 看陆青帆那副坦荡模样,倒像是恨不能让天下人都知晓他喜欢云仵作似得。 “陆侍郎乃性情中人,我很钦佩。”管氏难得吐出一句颇有些感性的话来:“同我的夫君很像。” 我可同他不像。 陆青帆心下暗暗否决了管氏的话。 心系旁人还为此丢了性命的,跟他和云曦的情谊可无半分可比性。 “夫人随本官去一趟书房吧,有些线索还得劳驾夫人探看确认。”有了推论,陆青帆想让管氏甄别一二。 管氏应声跟上。 到了书房,陆青帆故意将那几份诗词搁在桌上,锐目盯着管氏的面门淡淡地道:“二夫人能文善武、令人钦佩。” “实不相瞒,我用长戟还行,文墨确是一窍不通。”管氏讪然说完,就看见了桌上那几张被陆青帆刻意放得显眼的几首诗词。 管氏本能地将诗词拿起来,越看脸色越不好。 陆青帆瞧着管氏的面色变化,意味不明地道:“夫人倒不似自己所言那般‘文、墨、不、通吧?” 这不是瞧出藏头诗的情愫意味了么? “大人是哪里找来的这些腻歪情诗?”管氏将纸张搁在桌上,眼神却有几分闪躲,俨然是认出了诗词的字迹出自谁手。 陆青帆抿唇:“不过是随手翻看到的,夫人不必挂怀。” 他故意隐瞒了诗词在死者项准案头日日观摩品鉴,只待管氏内心的思虑猜测逐渐发酵。 他适时提出告辞,等出了正门又拿着令牌暗中转回来,悄然躲藏在秋水院等待管氏行事。 多亏冉杓的地形图,让陆青帆隐匿身形易如反掌。 陆青帆在听到云曦验尸结果之后,便想到了一些猫腻:国公府的古怪、两位嫡系兄弟的不合,甚至是两个妯娌之间的剑拔弩张,都昭示着府内有着不可言说的矛盾。 这些矛盾伴随着项准的身死,必定会爆发出来。愈是世家功勋的大族,府内诸事便愈发引人猜忌。 不出陆青帆所料,大约过了片刻,一身孝服的管氏怒气冲冲地往正院里去了。 自从小国公继任爵位以来,老国公夫妻便搬到了后方僻静的阁楼大院,将正院让给了嫡子项戟夫妻。 小国公夫人正在翻看账册,看到气势汹汹的管氏,她眼底涌上一抹惧意、又很快消散,忧虑亲切地道:“弟妹怎得来了……” “别装了。”管氏冷冷地道:“虚伪至极!” 说着,她将诗词拍在账本上,冷声质问道:“你们心中如何作想我管不着,私相授受被人发觉未免太恶心了些!” “弟妹此言过了。”小国公夫人不是泥捏的性子,被管氏抢白一番已经有些恼了,却在看到那些诗词的时候瞬间哑了火,一张秀颜涨了个通红。 “敢做还怕人说么?”管氏最见不得大嫂装腔作势的模样,冷冷地道:“我且问你,项准是不是你毒死的?” “你浑说什么?!”小国公夫人恨不能撕了管氏的嘴:“管氏,勿要在我们的院子里大放厥词!” 管氏冷冷地道:“既然不是你,为何收买丫鬟为你圆谎?你大半夜去二郎的书房又是要作甚?” 连番质问说得小国公夫人应不上,她脸色惨白、却死咬着唇瓣不愿讲。 房檐上悄然看着的陆青帆知晓小国公夫人只怕也是凶犯的帮凶。 他墨眸微沉,悄然从国公府离开。 且说云曦主仆坐着国公府的马车回到刑部,大理寺寺正于植大人及都察院晁钟大人皆已经回来了,众人正站在仵作房门外谈话,正在讨论两个府邸的案情。 “于大人、晁大人。”云曦主仆见过了礼,黄老和郑伯两位仵作便从房内探出头来。 “丫头你可回来了,就等你来主验了。” 此次三桩案子皆系刑部主审,加之云曦被圣上亲封为“一品仵作”,如今她俨然成了所有衙门仵作的头头。 “不敢当。”云曦忙不迭摆手道:“我们这就来。” 待云曦主仆关上了仵作房门,于植和晁钟对视一眼。 “看这个时辰,小丫头想必是验过了晋国公府的尸首才回来的。”晁钟感叹道:“是个能吃苦的性子。” “晁大人所言甚是。”于植吃够了当陆青帆“情敌”的苦头,对于云曦的事情是多一个字都不敢言的。 “可惜了,偏偏摊上陆侍郎,否则你定是有机会亲近佳人的。” 晁钟意味不明地拍了拍于植的肩膀,应当也是早就从旁处听说了于植被陆青帆三番五次暗中挤兑的事情。 于植苦笑:“往事不可追,大人可莫要再提了。” 他还想踏踏实实多当几年差。 “也不知晋国公府的案子复杂不复杂,有没有咱们的案子难办。”晁钟戏谑了一句之后到底不忍心再欺负年轻人,立刻将话题转移到了案子上。 “希望三桩案子都能顺利破获。” 三桩案子、只给五日,委实有些太紧迫了。 第239章 一案真凶 黄老、郑伯跟云曦都是老熟人了,见面之后并未过多寒暄,熟络地讲起验尸的事宜来。 “两具尸首的体表情况我二人大概勘察了下,云仵作你可还要再过一遍?”黄老捻着胡子没有动手的意思,俨然是等着云曦发话呢。 “黄老您就这张脸唬人,分明是在下探看了一下、你就看了一下验尸记录。”郑伯立刻不忿地嚷嚷起来,把手里的验尸记录递给云曦。 云曦忍笑一声,认真地道:“两位前辈之能云曦心中明白。只是仵作验尸颇有个人习惯,我恐怕要再探查一遍尸表。还望两位前辈莫要嫌我重复行事。” 二人对视一眼,黄老没好气地轻哼一声道:“怎么样,是不是小老儿赢了?” 早就料到云曦会这么说了。 “是是,还是黄老您慧眼识珠,知晓云仵作的行事为人。”郑伯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贯钱递给黄老。 云曦眨眨眼,“合着您二人拿我打赌了?” “嘿嘿,云仵作莫要介怀啊!”郑伯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们也是在讨论案子的时候说及这仵作验尸都颇有个人行事的风格。” 其中以云曦为最。 她虽擅长剖腹验尸,但验尸前必然要专注看过尸表、且不愿受旁人验尸记录的影响,待独个完成验尸之后,再与旁人的记录进行对比、查漏补缺。 “难道两位不是如此?”云曦以为所有仵作都如她这般行事呢。 “合该是如此的,只是经年累月的怠慢了。”黄老轻咳一声,掩饰红透的一张老脸;郑伯也有些无地自容,忙不迭找补这些日子大家已然开始肃正风气、没那般懈怠了。 “如此倒也是云曦做了一点微薄的贡献了。” 清澈的眸子落在死者远征侯庶长子伍晏的尸首上,她灵活锋利的术刀对准了腹腔快速一割,旁边的青果立刻将干净的白纱递过去吸干腹腔内的血水…… 主仆二人行事干脆利索,本打算协助云曦的黄老和郑伯待在一旁好几次都插不上手,各自呆怔地站在原地,半晌不知该如何应对。 “记录。” “是。” “死者腹腔内无酒精,积水过量……竹镊子。”云曦话音落,青果便将竹镊子递过去。 黄老和郑伯眼睁睁地看着云曦从死者的腹中提溜出一截儿水草。 “这水草是世家贵族家中装饰池湖景致养育所用,最为常见不过了。”郑伯喃喃道:“这能当线索么?” “能不能当线索是断案的人当考虑的,你考虑什么?”黄老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云曦快速将水草收拢好,又在伍晏的腹腔之中仔细寻找:堪称“搜肠刮肚”。 “不止一种水草。”云曦说着,又从腹腔内捻出半根草屑来。那草屑很小、眼睛不尖都看不出来。 “咋不是同一种?”郑伯眯着眼看,没察觉出什么不同来。 黄老见多识广,低声道:“你仔细看,叶子上的脉络纹理都不同茎,必然不是同一类水草。” 也就是说,死者的尸首被人挪动过:先在一个池水中被淹、挪到另外一处池水内咽了气。 思虑的功夫,云曦主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黄老看着场内那剖验的进程,悄然往后方挪了一步:亲自动手验尸和在一旁看人验尸的体验截然不同,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云曦沉敛着眸子用竹镊子捻出不少证物,不大一会儿,青果手里的小牛皮纸袋子就用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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