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冯策脸色有些凝重:“定在了七月七,好像是老太太让二夫人特地为您办的,到时候各家贵女都会来赴宴……” “我不回去,他们难道要随便挑个人出来和一间空院子成亲吗?” “唉呀,这都不算事儿,您别放心上。诶,爷,今儿学得怎么样啊?”冯策岔开话题,嬉皮笑脸起来,“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都在这。”宋砚指了指床下,“给我拎到外面去烧干净了,我不需要这些。”
第25章 “别呀!这都是属下跑遍各大书肆精心挑选出来的精品啊, 大中午地扛回来,你不看就算了怎么能让我再给烧了呢,多浪费。您之前还教训我要珍惜字纸呢。” “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冯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身体有问题了,怎么可能会有男人对这事儿不感兴趣?但他不敢说, 也不敢问, 只能坚持道:“就算您暂时用不着, 以后总有用到的时候吧?您总不能就天天和柳娘子,啊, 指望着用两只眼睛互相看出花来吧?” 两个人压低了声音吵, 双方都吵得面红耳赤的,最后冯策坚持留下几本最贵的书和字画,其他的又给背出去了。 除了冰鉴和瓜果外,冯策这回还带了不少宋砚常用的东西回来,诸如香笼帘帐、棋子棋盘、文房四宝等物,几乎塞满了这间略显窄小的客房。看到这些熟悉的东西,宋砚却内心生厌,但他知道冯策是好心好意,便都封在箱子里放着,没再让人带回去。 宋砚自己去打了水回来沐浴更衣, 心里还在思索着冯策说的那几桩事。 湖广剿匪案发展到现在,已然成了朝堂上党派之间互相攻伐的工具之一, 虽然宋砚已被划归进了章鹤等所谓清流一派中,但他并不在意最后到底谁输谁赢。只要真能剿除匪患, 削藩楚王, 章鹤和徐亦按承诺给他需要的帮助, 宋砚什么结果都能接受。要救娘亲出来,单凭他现在的力量还不够, 因为这背后不止有国公府,还有云家。 鞑靼请求通贡一事在宋砚看来圣上行事过激了,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何况只是请求通贡,激怒阿古拉对本朝绝无好处。鞑靼已不是十几年前的鞑靼了,大周近些年各地常有匪患倭患,旱涝不断,国库空虚,朝□□败不堪,现在只一个湖广剿匪案就能让满朝束手无策,若与鞑靼起了冲突,国力何以支撑? 宋砚收了思绪,起身擦水,换上干净里衣,披了件直裰在身。他把浴桶等物收拾好,回来看到桌面上的两只冰鉴,抱了一只给王初翠。王初翠连连推辞,直到听他说屋里还有一个才勉强收下。 宋砚抱起另一只,忐忑地敲了柳筝的门。 柳筝正困困地躺在摇椅上翻看罗先生送她的一叠子花笺,下意识以为敲门的是姥姥,没等外头的人出声就扬声道:“门没栓。” 这是让他直接进去?宋砚喉结滚动,怀里的冰鉴寒气弥漫,他却觉得身上热得厉害。白日进她的花房就已让他紧张了,何况是夜里。宋砚手掌触上门板,本还犹豫着是否要再问一问,身体却已遵从本愿推门进来了。 柳筝的屋里散着淡淡的驱蚊香的味道,与各种花香混在一起,本该使人心境安宁,宋砚却觉得自己浑身的血肉都紧绷了起来。他缓步走向晃来晃去的摇椅,看到了穿着一袭藕色单衫的柳筝。她懒懒侧卧在摇椅内,两只脚悬伸在外,未着罗袜。 宋砚的脸上腾地烧起了火,他将冰鉴搂得更紧,胸腹之间的衣料被水雾濡湿了一片。他侧过身去,不敢再看。 柳筝看到映在地上的颀长身影才意识到来的人不是姥姥而是宋砚,她从摇椅上翻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宋砚只露了半边脸给她,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更显得他身姿高大。但同时柳筝也看到了他乱抖个不停的睫毛和轻抿着的唇角。他一紧张或害羞便会如此。 宋砚垂眸转回身,将冰鉴朝她递了递:“这个,放在屋里就没那么热了。” 柳筝看向冰鉴,里头盛着一整块坚冰,底下还有无数碎冰,上面零零散散放着数十颗蒙着水汽的葡萄樱桃荔枝。葡萄不算多稀奇,樱桃荔枝却是稀罕物。 “你让冯策买的吗?” “嗯。” 宋砚又滚喉结,视线虽落在地上,却已忍不住顺着她的影子去寻她了。可就算只是看她的手腕,看她的眉眼,他都觉得呼吸灼烫,口干舌燥。 摇椅还在因她翻坐起来的动作小幅度地摇晃着,她懒垂在外的小腿在地上勾勒出了一道纤长的影子,弧度分明,他甚至能从这道影里估算出她的足踝大小。他一掌便可尽握。 他能控制得住自己的眼睛和脚步,却控制不了自己不断逾越的思绪和身体最诚实的欲念。他隐约听见柳筝随意地问:“能端来给我看看吗?” 宋砚目光微顿,掀眸看向她的脸。柳筝有点困,撑腮等他应声。宋砚看她因昏沉灯光而平添了几分妩媚的眉眼,看她润红的唇,莹白的手腕和小臂,以及她半掩在薄衫下的圆肩。圆肩之下是一截隐隐绰绰的锁骨……宋砚再度移开视线,却听话地走向了她,将冰鉴捧到她面前来。 他一靠近,光就被他完全挡住了。柳筝几乎整个人都被笼盖在了他的影子里,像丛林中对黑夜一无所觉的小鹿。她自顾自伸手摸了摸里面的冰,圆润的指尖融上了一滴滴晶莹的水珠。宋砚沉默地看着那几滴水珠弄湿了她的手。 柳筝拾了颗荔枝剥开品尝,左边脸颊鼓动几下,唇瓣沾了汁水。她把荔枝壳和籽都丢进了小几上的杂物盘里:“好甜。谢谢,你别再抱着了,放下吧。你伤怎样?” 宋砚仍看着那粒被她吐出的黑籽,似乎能看见上面一层薄薄的水泽。他朝她旁边走了两步,将冰鉴放在小几上,起身时看见了她半藏在裙衫下的另一只脚。 花房太小了,并非是他有意要看,是目之所及全是她。宋砚在心底说服自己,却忘了回答柳筝的话。 柳筝将那叠花笺放进抽屉里,没听见他应声,抬头看他,看到了他胸腹前湿透了素色里衣。里衣贴着他肌肤,块垒分明。柳筝又看他的脸,与他分外灼热的视线对上了。 宋砚发现这样的高度这样的角度,他一抬手便能抚上她的脸与头发,进而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从摇椅中捞出来。他确实想那么做,甚至已在脑海里一遍遍演练了,但他真正能做的只有用眼睛专注地看着她。 柳筝的困意散了些,暗暗抚了抚手臂,想起自己穿得单薄,也没穿鞋袜。世人不许女子露足在外,柳筝一向觉得这说法龌龊,不觉得露脚有什么,但显然宋砚只是看到她的脚而已就有些经受不住了。 他真好玩。柳筝起了逗弄的心思,看向他的腹部:“都湿透了,不觉得凉么?” 宋砚眨下眼,仍望着她。他想回答不凉,他只觉得热,但话到嘴边就被他咽了回去。他想起冯策的话,他不能总是被动的。宋砚语气紧绷又生涩:“凉不凉,筝筝……筝筝摸摸不就知道了。” 柳筝笑起来,好笨的撩拨。她笑得摇椅又前后晃荡起来了,宋砚的目光愈发缠绵。柳筝笑够了,毫不留情道:“回去换身衣服再睡吧,我困了,要睡觉了。明早见。” 宋砚如梦初醒,久未提步。柳筝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甘。 “虽然有冰鉴在,但这些东西不能久置。”宋砚短暂地瞥了冰鉴一眼,“筝筝多吃一点吧。” “知道了。”柳筝语气平淡。 宋砚垂眸,拾起一粒葡萄剥起来:“我喂你。” 柳筝不笑了,知道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多赖一会儿。她故意道:“可我不太想吃呢。” 宋砚幽怨地看她一眼。 他掏出帕子擦了手,忽然学她下午帮他擦脸时的样子,半捧起她的脸,将那粒已经剥好的葡萄递到她唇边:“筝筝,吃一口吧。” 柳筝猝不及防被他控住了头脸,被他手掌与指腹碰到的地方都泛起了麻。她垂眸看那葡萄,又抬脸看他因背光而看不清神情的脸。柳筝猜得到,他脸上一定有期待和一种微妙的得意。 只要她稍稍一抬手,就能打落他的葡萄,拂开他的手……柳筝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看那葡萄究竟在哪,直接凝视着他的眼睛,张口含了下去。 宋砚感觉到指尖有一擦而过的温热濡湿,那粒葡萄已被柳筝衔入口中了。他抚着她侧颊的那只手控制不住用力摩挲了下她乌顺的发与软白的脸。柳筝仍含笑仰视着他,只在咬碎葡萄时略皱了皱眉:“你剥了个酸的。” 宋砚有一种类似于呼吸困难的折磨感。她就这么笑盈盈地望着他,那么漂亮,那么可爱,那么那么让他动心,他却什么也不能对她做,连抚她脸的力道重一些他都怕会是一种过分的冒犯。可他又舍不得移开眼睛,舍不得放开手,舍不得挪动步子。 好想亲她。好想把她的唇咬在齿间含在唇舌间来回吮舔,以此来尝尝那粒葡萄到底是甜的还是酸的。 宋砚不住地以拇指指腹揉抚她的脸,想以此消解那过分的遐想带来的冲动。柳筝从他恋恋不舍的揉弄中感觉到了他不易令人察觉的失控,她几乎能猜中他在想什么。 她想在可控范围内逗弄他,又怕不小心彼此都越了界。虽然她对这种事想得很开,但因为到底没经历过,所以也没洒脱到可以完全不在乎的地步。 这时门又被敲响了,王初翠见门没栓,直接喊了声筝筝就推门进来了,手里抱着另外那只冰鉴。屋里有过短暂的混乱,她抬眼一看,柳筝正伏在摇椅上看花笺,身子蜷在摇椅里,花笺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对面的小几上也放着一只冰鉴,宋砚正站在冰鉴前背对着门,不知在干什么。 王初翠很快意识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但还真怕他们之间会发生点什么,便一边把冰鉴端到桌上放下,一边问宋砚:“官爷怎么把那只也拿这来了?” 柳筝一看到她吃力地抱着冰鉴就立刻从摇椅上起来帮她了,都没顾得上穿鞋,赤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宋砚听到动静侧过身去,看到她透红的足跟足心在裙下一隐一现。宋砚闭了闭眼,喉结几度滚动,用力握紧了冰鉴里的坚冰。刺骨的凉意湿淋淋地往他手心里钻,但这凉意才攀进去就被一团炽烈的火阻挠了前路,化成了手心里的一滩滩水迹。这火他压也压不住。 王初翠还在与他说话:“我年纪大了,夜里怕凉,这东西给筝筝用就好了,官爷你得养伤,不宜出汗,快把那只抱回去吧。” “我也无所谓,要不这两个冰鉴都送回你屋里吧,我这屋三面有窗,夜里很凉快,倒是你那个客房,就一扇窗还总进不来风。”柳筝又重新抱起了冰鉴,看向宋砚,“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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