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很顾及了。”柳筝咬咬唇,“也许是我矫情了,这种事何必纠结呢,天底下男男女女都会走这一遭,是的吧?” “也不用这么想,我不觉得奇怪是因为我不知羞,我天性重欲。你觉得奇怪又没什么错,这就是你心里的感受,你不妨好好接受它,也许哪天突然就不觉得奇怪了。”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承认啊。” “在你面前我有什么好瞒的呢。” “那你说说,为何做这样的事你也要哭?我真的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话本里都是女孩儿在哭。” 宋砚微僵,柳筝揪揪他耳朵:“说说看呢,怎么回事?” 宋砚抚着她的背,良久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天生的毛病。和一些极端情绪是一样的道理吧,疼极了哭,伤心极了哭,感动极了也哭,那舒服极了想哭不是很正常?我只是比常人敏感些。” 柳筝有点被说服了:“你弄得我有点好奇了。” “好奇什么?” “好奇舒服到这程度是有多舒服。” 宋砚抿了抿唇:“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在暗示我点什么的。” 柳筝把玩着他披散在后的长发:“那你就当是吧。” 宋砚深嗅着她身上的气息,低声道:“恨不得此刻就让你试试。” “那不行,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柳筝扯扯他头发,“不许。” 宋砚怔了片刻,发根传来一点轻微的刺痛。他无奈地笑:“逗你的,我才没那么坏,劳累你一晚替我纾解,一早起来又要让你哭。何况我还没完全学会。” 门被敲了两下,冯策道:“主子,水来了。” “放到门边,一会儿我自己抬,你们都退下吧。”宋砚沉声吩咐道。 “是。” 冯策偷偷“嘿嘿”笑两声,大臂一挥让人都赶紧滚蛋,自己也跑开了。 这该不会是要俩人一起洗鸳鸯浴了吧?主子这进展真是突飞猛进啊! 宋砚不舍地把柳筝松开了,又拿被子给她重新盖好,起身开门把原先那只浴桶搬出去,又挪进来一只干净浴桶。他先倒了两桶热水进去,又倒了三五桶凉水,摸着水温差不多了才回身问柳筝:“我在外守着你?” 柳筝点点头:“顺便弄点吃的,我好饿。” “冯策让人去酒楼定了饭菜,应该一会儿就拿回来了。很多是你爱吃的。”宋砚把洗浴用的东西一应备齐,还往浴桶里撒了花瓣进去,这才不太情愿地要开门出去了。临出去前他扒着门框道:“要有什么不方便的,记得喊我。” 柳筝刚下了床往浴桶走,有些无语道:“最不方便的好像就是喊你进来了吧。” 宋砚默默关了门,背抵着门等她。 院外的冯策瞧见了,觉得奇怪,朝他变换口型问他怎么出来了,宋砚没心情搭理他,看也没看。 柳筝手臂酸痛,褪了衣衫踩着凳子扶着浴桶沿下去。这浴桶太深了,她一脚难探到底,腕上又没力,一个不留神就跌了进去。 水声大动,柳筝勉强抓握住桶沿才终于在桶里站稳了,门外宋砚已经急得差点推门而入了,连声问她怎么了。 柳筝抹了把脸上溅的水,慢慢坐进去:“没什么,手上没劲儿。” 宋砚听她声音平静,放心了,又愧疚起来:“都是我害的你。” “倒也不用这么说。”柳筝拿巾子往身上扑水洗起来,洗两下就感觉扑不动了。 她从小跟着姥姥磨磨做豆腐,做多少年了,臂力早练出来了,平时搬这搬那的一点不成问题。他可真有能耐啊,一夜过去弄得她这两臂跟废了似的。 宋砚怕她有事,隔着门板跟她聊天,又怕冯策之类的闲人会听见,把他们都撵得远远的了。 柳筝一泡进热水里就又泛起困来了,又比较疲惫,懒得搭理他的话。他说起话来有点絮叨,不是问她这还想吃点什么,就是跟她说自己从前听的故事。他从前的生活太单调,说的故事无聊到柳筝根本没兴趣听,还没他本人有意思。 没聊两句柳筝就彻底不理他了,宋砚却着了急:“你同我说说话吧,我害怕。” 柳筝被逗笑了:“你胆子怎么就这么小了?不少人都怕你呢。” “我担心你,怕你有意外。” “洗个澡能有什么意外?”柳筝懒洋洋的,“就是想淹死我,这桶里的水还不够呢。” “……别说这样的话嘛,我实在放心不下。”宋砚侧脸贴着门,细听她模糊的话音,“你唱歌也好,总要发出点动静给我听吧。” “我想睡觉,不想说话,也不想唱歌。” “怎好在水里睡觉?没一会儿水凉透了怎么办,是要着凉的。”宋砚拿撒娇的语气劝她,“你洗快些,我一会儿哄你睡觉好不好?筝筝,依我的吧。” “我睡觉才不要人哄……”柳筝实在懒乏,脑袋歪在桶沿外,手臂泡在水里缓解着酸痛,声音清清浅浅的,“一炷香后你叫醒我就是了。” 宋砚几度唤她,她都不理了。 她怎么这样任性呢。 宋砚拿她没办法,只好盯着外头的日影算时辰。 终于过了这煎熬的一炷香,宋砚敲门唤她:“好筝筝,快醒醒,水要凉了。” 屋里没动静,连点水声也无。 宋砚又唤她,敲得更重了,柳筝还是没理。 眼看又要过去一盏茶的时辰了,宋砚狠了狠心:“筝筝,你要是再不理我,我要进去了。你这样多叫人担心,就是姥姥在,姥姥也要说你的。” 他重复几次,柳筝还是不应,宋砚担心得不行,去厨房拎了一桶热水来。临近门前,他想了想,拿帕子系在眼前才推门进去了。 屋里先前那股属于他的味道还没散去,又有一种新的幽香与之混在了一起。水汽淡淡,萦绕在鼻尖,湿湿的。他寻着她的气息,依着记忆走到了浴桶边,试着伸手去碰,碰到了她垂在桶外的满头乌发。柔润得像绸缎,带点潮气。 宋砚原想叫醒她的,忽然又不想了。他心里起了不太磊落的想法。 她这样任性,该罚一罚…… 宋砚因这想法怔了一怔,不明白自己怎会起这样不好的念头。他怎能忍心罚她,又有何资格罚她。 可他确实不太想就这么把她叫醒。 她如此不设防备,睡在浴桶中,好似成了任人宰割的那个。她一醒来,必会将他撵出去,他先前隔门同她说话她都嫌烦的。 宋砚迷恋她的气息,抚着她的发弯身吻了吻,又吻了吻她的额头与眉心。她尚在熟睡,毫无所觉。宋砚蒙了眼,什么也瞧不见,便用唇与指描摹过她的脸庞。她呼吸匀停,这样都不醒,可见确实没睡够,他不忍心喊醒她了。 亲了一会儿,他往桶里试了试水温,果然都泛凉了,再过一会儿她能被生生冷醒。 他摸摸她的脸,又爱又怜又无奈:“你这样怎么让人放得了心呢。” 他俯身再去拎热水桶,摸偏了被烫了指尖。他略蹙了眉,拎起放置桌台上,拿瓢准备舀进去。 这又让他犯了难。 万一浇得偏了,烫伤她怎么办? 宋砚纠结了一会儿,决定把帕子摘下,这浴桶中有花瓣遮掩,只要他控制住自己不乱看,不会看到不该看的。 他滚滚喉结,解了帕子,视线却控制不住上移看了会儿她睡到发红的脸。越看越喜欢,他真是没办法不喜欢她。 宋砚闭了闭眼,摒除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拿瓢顺着浴桶壁慢慢地浇进去。只要把控好速度,连花瓣都不会掀起一瓣的。 他沿着浴桶浇了一圈,水温升上来了,够她再泡一会儿了。 宋砚怕她睡得硌,又拿一块新巾子叠了,略抬起她的脑袋给她垫上。她终于有了点反应,但只是抬抬手,歪歪头,枕着巾子又睡了。水声一阵轻晃,晃得宋砚心跳跟着摇曳。 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宋砚又悄悄亲她的脸,还忍不住咬了一口,好在没留下印子。他揩了水渍,重新把眼睛遮起,坐到床沿支着腮等她睡醒。 约莫着水要冷了,他就去提热水来添,不过至多只能再添一次了,否则水都要满溢出来淹到她下巴了。那时她再困他也得把她喊醒。 柳筝越睡越觉得惬意,还没怎么做梦,睡到后面隐约听见水声,才猛地想起自己原本在洗澡的。 她迷迷糊糊睁了眼,抬手揉眼睛,意外发现水还热着,就是脑后多了块巾子。谁给她放的,她睡多久了? 她撑着桶沿想调整调整坐姿,忽地看见宋砚从床榻那边走过来了。她瞠目,赶紧沉了身子,宋砚指了脸上的帕子:“别怕我呀,我看不见的。” “你在这待多久了?我没同意你进来。” “我怎么喊你你都不醒,水都要凉透了,就进来给你添了水。添两回了,你竟都没醒。昨晚实在苦了你了……”宋砚摸索着走到她身后,轻柔地捋着她的发,叹道:“你既醒了我就放心了,快些洗吧,马上天又要黑了,你都没吃饭。” 柳筝这才发觉自己饿得厉害:“你吃了没?” “没呢,想等你一起吃。” 柳筝了解他,他不会趁她睡着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的。她身上其实早洗得差不多了,就是胳膊没劲儿,抬不起来洗头。他既这么爱玩她的头发…… 宋砚给她捋好发就要抬步出去,柳筝转个身,伸手拉了他的袖子:“别走了呗。” 宋砚微愣:“你要留下我?” 不等柳筝说出再次肯定的话,他就转过身来了,还牵了她的手,欢喜道:“那我守着你,给你添水递衣裳。” “倒也不必,帮我把头洗了吧。”柳筝叠臂趴在桶沿上,对他笑道,“帕子可以摘了,不然洗不干净。”
第49章 “你要我, 摘帕子?”宋砚气息微凝,唇畔漾着几分羞意的笑,“你不怕我管不好自己的眼睛,往你身上乱看吗?” 柳筝抠弄着他手心的那层薄茧玩, 想了一会儿道:“看就看见了吧。” 宋砚凑近了她, 揉抚着她的发顶, 能想象到她圆肩半露花瓣淋身的样子。他呼吸乱了,与昨晚情迷意乱时的感受何等相似。 宋砚忍了忍, 克制道:“别为了逗我说这样的话了, 蒙着眼我也可以给你洗得干净。” 他玩她的头发,柳筝玩他的手。宋砚的手单看背面就是一个舒朗少年的手,干净漂亮,白净直挺,翻过面来就显出几分沧桑了,不少地方长着茧,不像个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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