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栀傻了:“惜花不是不爱吃甜食么?” 银月耳尖一动,嗯?元栀知道顾惜花不吃甜食!可是她竟然不知道他家大人也不爱吃! 他必须为了他家大人的终身幸福着想。念及此,他更坚定了脚步,定定站在元栀身侧,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什么消息。 谢晦欲言又止,望着元栀身侧的银月好半晌。 元栀顿了会儿才想明白。 难道是给她买的? 见元栀终于明白的神色,谢晦这才长舒口气:“你既知道惜花不爱吃甜食,你便也该明白惜花的……心意。” “他从来不会因为买糖糕这种小事出书院。” 他望着神色古怪的银月,瞪了他好几眼,可银月就好似瞎了一般就是看不懂他的眼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谢晦无奈,终究将这句话说出口。 顾惜花与他自幼相识,言行举止从未有出格之处,向来清冷疏离,可他偏偏对元栀起了一些微妙难言的心思。谢晦曾提醒过他,可到底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他们四人关系匪浅,可谢晦觉得,还是要找个机会同元栀说清楚。 “我不知栀栀你是如何想的,但若是对惜花无意,还请你早早了断他的心思。”谢晦神色凝重,在说完这句话后拂袖离去。 望着元栀发愣的神情,银月心急如焚,元姑娘莫不会变心了罢!虽然她与他家大人还未定亲,但元栀嫁入相府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有这样一个善待众人,性情潇洒随和,出手又大方的师娘,总比以后不知道被太子殿下塞个什么心高气傲的官家娘子进来好得多。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元姑娘,我家大人很会吃甜食的,和你很配的!” 元栀又懵了:“……?” 望月楼 顶层的厢房窗牗大张。窗外云卷云舒,浮云碎影,连绵起伏的山峦在晦暗不清的光影里凝成或深或浅的墨色。 李承泽在添了第三盏茶时,凤玄歌终于姗姗来迟。木门吱呀一声,凤玄歌信步前来,不疾不徐。 他牵袍拢袖坐下,温声道:“殿下,微臣来迟。” “无妨。”李承泽的神情看不出悲喜。 苏蜜儿跪坐在李承泽身侧,莹白柔婉的手捏起茶壶,赤色丹蔻极为显目。 茶水入盏的声音清脆叮当,苏蜜儿旋即退下,关上房门。李承泽望向凤玄歌,双目微眯:“凤大人莫不是当真上了心?” 凤玄歌扬唇一笑,没有直接回复李承泽的问题,道:“不管如何,元家终究会为殿下效力。” 李承眉宇舒展:“本宫不过随口问问,只是好奇能让凤大人上心,乃至于误了本太子的约的女人,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凤玄歌挑眉:“微臣亦不明白蜜儿姑娘为何能让殿下如此上心。” “你这人。”李承泽大笑几声,期间凛冽的氛围仿佛昙花一现,李承泽苦笑道:“凤大人,本宫没心情同你说笑,只是担心你因人误事。” “晋王蠢蠢欲动,近日在朝堂上更是咄咄逼人。大齐不日也要送和亲公主前来。”李承泽似乎颇为头疼,望着窗外逐渐黑沉浓密的云喃喃道:“山雨欲来,没时间了。” “那大齐公主说不做侧室,不做妾室,不做平妻,却又对旁的宗亲百般嫌弃要求极为苛刻。晋王已成婚,而别国公主更是无法做本宫的正妃。可那大齐公主却提出这般要求,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李承泽沉声如玉,视线猝然落在面前眉目张扬的凤玄歌身上。 “你既对元栀有意,但两国联姻的事情难以转圜,那公主,怕是……” 李承泽话未言尽,凤玄歌捏着茶盏,温热的指腹摩挲着茶杯上用金墨描绘的海棠花纹样。 他声色浅淡:“先不论其他,大齐示好这事本就透露着诡异,至于那大齐公主……若是她真有这般熊心豹胆,微臣也不介意出手。” 凤玄歌的眼神倏地凛冽,透着一股教人窒息的森寒。
第48章 “将军, 蔷儿此次成绩有所进步,比前几次进了十名。”孙氏站在元公复身后,捏着他的双肩。元蔷乖觉地坐在一侧, 一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元公复, 眼底隐有期待。 元公复轻呷口茶, 不咸不淡地夸赞:“那确实不错。” 元蔷攥紧手中的试卷, 犹豫片刻, 怯怯道:“父亲,您可能帮女儿瞧瞧, 还有何处不妥?女儿也好改进些。” 瞧着近在咫尺的试卷, 元公复的眉间急不可查地拧了一把。他伸手接来, 随意翻阅一番,干巴巴道:“蔷儿的字倒是娟秀,确实进步不少, 但还需努力勤勉, 你大哥自启蒙始便居高不下,你二哥虽如今纨绔了些,但也是个机灵聪慧的,你还需多加勤勉。” 话闭, 他又似乎想到什么,喃喃道:“不知栀栀考的如何?” 见元公复接过她的试卷, 她眼尾的笑意猝然扬起,但听他提到元晋舟元晋逍时, 寡淡的笑意又瞬间凝固。 元晋舟本就与她不甚亲近, 而元晋逍近日不知忙碌什么, 总是整日整日不着家,她甚至以为元晋逍莫不是在躲着她? 凝望着一脸心不在焉的元公复, 元蔷心下一转,状若无意道:“姐姐这回也考的不错,排名在我之后,不过若是姐姐前段时日少出去或许可以更好些……” “父亲,合该是我的不对,前段时日懈怠了。” 元栀的声音猝然传来,元蔷的话瞬间顿在喉头,一脸惊愕地看向阔步前来的元栀。 元栀不动神色地睨了她一眼,旋即坐在元公复身侧,一双眼明亮如星,柔声道:“父亲,是女儿懈怠了,未能给父亲在书院争个脸面。” 元栀适才回来就听绿芜说元蔷下学后便来找元公复,心中大抵有了个猜想,果不其然,刚来就瞧见她准备作妖。 元蔷心头一跳,稳住心虚,扬起一抹笑来:“姐姐怎能这般说,相比第一回 学考的垫底,姐姐能一举考上中游,已是十分厉害。” 元公复捏着茶杯的手骤地一顿,深褐色的茶水漾出涟漪。他沉声问:“垫底?” 元栀心一顿。 她差点忘记这回事。 元蔷颔首,状若无意道:“对呀,姐姐刚来书院那天便是第一回 学考,父亲您忘了?那时蔷儿考的不好,您还生气来着。” 听到元蔷这般说,元公复这才后知后觉的回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姐姐那……哎呀。”元蔷仿佛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能说的话一般,惊措地遮住自己的唇,惊愕道:“姐姐那回的成绩,没有同父亲说么?” 元栀嘴角的笑意都要挂不住了,恨不得当即撕了她。元蔷别的不会,装傻卖茶那是一个信手拈来。 就在元蔷以为元栀要大发雷霆时。却见元栀垂眸,再抬眸时,一双眼泪盈盈地挂着水珠,如扇绽开的长睫轻颤,哽咽道:“妹妹,我知你嫌姐姐愚笨,丢了将军府的脸面。但那是我第一回 去书院,连路都不晓得怎么走,突然考试,你也未曾告知过我,我这才考了个垫底……” 元蔷一惊,她何时不知路怎么走了?她……她竟然胡言乱语! 元公复敏锐地抓到其中的重点,扭头问:“蔷儿,为父不是说过,栀栀未曾去过书院,有些事项需要你去叮嘱交代?” 元蔷索性也蹙眉含泪,啜泣道:“父亲这般说,莫不是责怪蔷儿?您也知道,那日事发突然,蔷儿自己也着急忙慌的准备考试,一时间没顾上姐姐,下回一定不会如此了。” 元栀见状,嘴角狠狠一扯。 都在装? 不就是比装嘛,谁怕谁呀,她看了那么久的御夫计,她可不怕。 元公复虽然偏爱元栀,但眼下见两人都垂眸抹泪,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先安慰谁好。 元蔷抹了眼泪,道:“但那也是第一回 考试的事情了,父亲切莫责怪姐姐,这回姐姐进步甚大,不过若是前段时日再努力些,少告假,常去书院。大抵也能与蔷儿一般了,蔷儿一直艳羡姐姐天资聪颖,自己没得天赋,只好秉烛夜读,若是来日蔷儿有幸能得个女官,也算不枉费父亲的栽培。” 大梁风气比前朝开放,亦有一些才华女子能入皇后或太后身侧任个女官,也算是关耀门楣的事了。 闻言,元公复凝固的表情又松泛些,元蔷虽不得他宠爱,在读书这方面虽也没有什么天分,但好在听话,成绩虽不上不下,好歹也不似元晋逍一般辜负他。 他长叹道:“女不女官倒也不重要,为父送你们读书,不过是希望你们明理,莫要像寻常妇人家困于后宅,开阔眼界,心胸便也开阔了。” 元栀愣住,她竟不知元公复竟有这般思想,倒叫她意外。 大多数名门贵女会请教习先生回府,习得大多也是琴棋书画,女红女德。只为博自己的淑女贤名。而像她们这类外出去书院读书,除却想考女官的,不然就是周瑶这类,期冀在书院中能谋得哪位公子的青睐,寻个大好姻缘。 起先她也不明白元公复为何送她去,后来觉得是看自己太闲,索性送去书院眼不见心不烦。未曾想,他竟然只是仅仅想要让她们多看看,多学学,莫要做个眼高于顶,困于后宅的长舌妇人。 不仅是元栀,连元蔷都十分意外。 元栀按下心中涟漪,做作地抹了抹即将干涸的眼泪,捏着嗓子说:“妹妹可是觉得我偷懒怠惰?可我不去书院,也是因在世子周岁宴上,为救世子落水。上岸后心悸梦魇,风寒交加,这才不得不告假。难道蔷儿的意思是要我对世子置之不顾么?” 元蔷慌了,连忙否认,原先拿捏极好的哭腔都有些破音:“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记得那日你也在附近…那妹妹为何不救世子?…”元栀犹疑片刻,做出一片思索和回忆的模样。 “莫不是妹妹觉得,世子不是我们元家人,这才见死不救?”元栀的话掀起一片涟漪。 元蔷当即道:“姐姐可是记错了?我若见到,如何会见死不救?” 话音刚落,元栀的唇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笑来,泫然欲泣道:“那为何,那日仙茗居大火,妹妹在听闻父兄在里间时,却无所反应?” 室内顿时寂静,连带着孙氏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元蔷一滞,不是在说学考的事么?为何会突然扯到世子生日宴,又扯到那场仙茗居的大火? 她急忙解释:“那日我在外头,仙茗居一出事我便赶过去,途中去搬了救兵来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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