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想在这宫中成为主子便已经只是一场不能幻想的美梦了,却又接了这样的一道旨意。 她其实也觉得奇怪,昨夜周景和分明辨别出了她不是长秋殿的那位,甚至还大发雷霆的差点将她掐死。 如今不仅放过了她,甚至还给了她位分…… 就好似昨夜她当真顺利爬了周景和的床一样。 等元庆告退,乐容便回了屋展开那道圣旨仔细的看了好几遍,确定这旨意无人能做得了假面上才终于有了笑意,“管它到底是什么缘故,既然有了这机会,我定是要好好把握住的。” 不过过了一夜,她便把昨夜濒临死亡的那种恐惧忘了个干净,只喃喃道:“只要我用些心思,近水楼台,还怕握不住陛下的心吗?” 周景和赐给乐容的承阳殿除了与长秋殿的距离极近之外,便也就没了旁的特别之处。 只是正因如此,承阳殿那边迎了新的主子,最是热闹的时候,长秋殿这边却被衬托得越发冷清。 原来那些侍奉的宫人还念着陛下与敏美人从前情谊深厚,总觉得即便是他们二人因为孩子的事或许闹了些不愉快也只是短时间的事。 用不了多少时日,两人自然会重归于好。 所以在长星身边伺候的时候,也不敢真的怠慢了她。 可这几日听闻陛下又赐封了一位容美人,那些个宫人才变了脸色,意识到陛下怕是真的已经将敏美人厌弃。 毕竟有了新人,谁还会记得旧人? 所以长星在长秋殿的日子便又一日日难过起来。 她刚失了孩子,正是身子最虚弱,那些宫人不曾怠慢的时候,还有补身子的药一日两回的喝着,等那些宫人生了旁的心思之后,这药喝不上倒也罢了,连一日三顿的膳食都成了问题,每日能送来两回便是幸事,而且还都是入口冷硬的吃食。 好在并非是在夏日,否则长星能吃上的便只有一些已经变了味的东西。 不过虽说日子过得艰难,可长星却也不曾有过抱怨的心思。 她与常人不同,虽然过过好日子,可过得更多的却是比这还苦的苦日子。 所以如今这样的日子,虽说不好过,但也能熬下去。 长秋殿里生了别的心思的宫人不少,能托了关系调去别处的,都不甘心继续留在长秋殿这荒凉地儿,从前一个个求也要求得调来长秋殿,如今一个个却仿佛逃命一般。 没过几日,长秋殿还留下来的宫人就只剩下那两三个,都是找关系无门又拿不出银子来求人的,便只能死了心留在长秋殿。 长星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了,这种事见了多了,便是底下人不向她禀告,她心里头也都有数。 不过她也并未在意。 即便偶尔听底下宫人说起被赐住在不远处承阳殿的容美人,她的心头也生不出什么波澜来,只依旧像从前一样,总拿着针线打发时间。 不过却没有再做孩子的衣裳鞋子,而是将那些小物件尽数压进了箱底,然后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给自个做起了冬衣。 她想,这个冬日应当格外的冷。 承阳殿这几日却是风光无限。 旁的不说,便只是承文殿送来的赏赐,便已经能堆满大半个库房,都是她从前见也不曾见过的稀罕物件。 前边她掂量着那些东西,还总觉得有些可惜,这么值钱的玩意儿却偏偏不能拿去外头当了换银子使,可后头一想,自己可是要一步步往上爬的,怎么能眼皮子这样浅,只能瞧见这些东西。 不过乐容也只是在旁人看来风光罢了。 这几日周景和日日要不是将她召去承文殿,便是要宿在承阳殿,比之从前与长星,似乎还要更是情浓,可到今日,乐容依旧是完璧之身。 即便她夜夜陪在周景和身侧,却连个近身的机会都没有,就更不提旁的。 若是她鼓足勇气要上前伺候,周景和却也不会因她是个女子而对她有半分怜惜,再尝了两回临近死亡的苦楚之后,饶是这乐容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再乱来了。 只是步步攀升的念头却不曾熄过。 这日,要上早朝的周景和刚离了承阳殿,乐容面上那几分僵硬的笑意便沉了下来。 她用力扯着手中锦帕,好似在用这种法子发泄着心头的怨恨,身边伺候的宫女见她面色难看,虽然不解,可却也不敢多问,只能小心翼翼的在边上伺候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主子不痛快。 等乐容扯得指尖都有些发疼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身边伺候的宫女文冬道:“绣房的沈嬷嬷,你去将绣房的沈嬷嬷叫来。” 文冬不想她会如此突然的提及相见绣房的人,便下意识道:“美人是想做衣裳吗?绣房那边早已留存了美人的身量尺寸,美人想做什么样式的,与奴婢说一声……” “让你将沈嬷嬷请来你照做便是。”乐容有些不耐烦的开口将她的话打断。 文冬见此,也不敢再多说,连忙应声退了下去。 乐容已经成了陛下身边的容美人的事,自然也一早就传到了绣房之中。 毕竟这几日绣房中的绣娘忙得连夜里休息的时间都削减了两个时辰,就是为了给这位容美人做衣裳。 刚听说这消息时,也有不少绣娘为这事高兴。 毕竟原本这乐容在绣房中时,与这儿那些绣娘相处得都很是不错,虽不能说真的有多少深情厚谊,可至少明面上是将她当作朋友来看。 那既然朋友飞上枝头成了尊贵的主子,她们心里自然也免不了存有幻想。 若是能将她们调去承阳殿做个掌事宫女也是好的。 可这一日日等着,乐容却像是早就将她们这些人忘了一样,除了为了给乐容做衣裳,她们变得忙碌了许多之外,生活并没有任何变化。 久而久之,心里也不免会有几分怨言。 毕竟那乐容原本在她们面前,真是将话说得比唱得还要好听,可如今呢,真的做了主子,只全当不认识她们。 不过比起她们几个,沈嬷嬷瞧着倒是要安定几分。 绣房的几个绣娘见她好似全然不在意的样子,也还是会忍不住在她面前嚼舌根。 但沈嬷嬷全当听不见,只有她们说得实在过分的时候才会开口提醒她们几句,让她们管好自己的嘴,那些个绣娘见沈嬷嬷无动于衷,也只能自讨没趣的闭了嘴。 只是没想到今日乐容身边的宫女文冬却亲自到了绣房来。
第66章 ◎服软◎ 虽然平时那些个绣娘心里对乐容怨言实在不少, 可见了文冬前来,一个个的还是面上都还是带着谄媚的笑意。 毕竟这满宫里谁人不知如今这乐容便是陛下身边最得宠爱的,就算陛下不过是一时新鲜, 过几日失了宠了,她也依旧是堂堂正正的主子。 却是绣房里面的这些绣娘无论如何比不了的。 所以这些绣娘自然还是上赶着巴结。 “今日并非是我家主子要做什么衣裳。”文冬瞥了她们一眼,最后将目光放在微微低着头的沈嬷嬷身上,而后开口道:“今日是我家主子想请沈嬷嬷去承阳殿一趟。” 闻言, 那些个绣娘的神色变了变,看向沈嬷嬷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羡慕。 沈嬷嬷面上却瞧不出喜怒, 只规矩的应了个“是”。 文冬点头道:“那便走吧。” 然后一转身出了绣房,沈嬷嬷就跟在她后头一道往承阳殿方向去了。 见她们二人走了,绣房的几个绣娘才终于忍不住开口将方才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那拢着衣袖往外边瞧的绣娘笑着道:“还是咱们沈嬷嬷语气好,乐容这是要将她接去承阳殿享福了吧?” 另一在边上整理碎布料子的绣娘停下手里的活计道:“也是应当,从前沈嬷嬷对她多好啊, 她如今飞上枝头了,总不能全然不记得从前的恩情。” 说着,周围几个绣娘皆是点了点头。 可步履匆匆的赶往承阳殿的沈嬷嬷心里却明白,这次乐容突然要见自己,绝不是单纯要将自己接去承阳殿享福那么简单。 她若是心里真的记挂着自己, 绝对不可能等到今日才遣人来绣房接自己,也不会只是让文冬将自己叫去承阳殿, 而会直接给自己安排差事。 她在宫中呆了几十年了,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想不明白。 所以此时她心里非但不为这事高兴,反而有几分不安。 等到了承阳殿, 乐容已经坐在那儿等着了, 见了沈嬷嬷过来, 她就像从前一样笑意盈盈主动起身走到她面前揽着她唤道:“沈嬷嬷。” 沈嬷嬷本想行个礼, 却也被乐容拦住了,她扭头看了一眼文冬,示意她退下,文冬见乐容与这沈嬷嬷关系如此亲昵,虽然心里有几分不舒服,可到底不敢违抗了乐容的命令,只能乖乖的退了下去。 等里边就只剩下她们二人了,沈嬷嬷也不想与她拐弯抹角,便直言问道:“容美人此番让奴婢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乐容揽着她手臂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笑道:“嬷嬷还是这样聪明,不管我心里头想着些什么都瞒不过您。” 沈嬷嬷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道:“若是美人有什么事儿,还请直接与奴婢明言。” 乐容本也不打算再费时间与她绕圈子,听她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便索性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沈嬷嬷。 沈嬷嬷瞧那书信好似有几分眼熟,好似想起什么,有些不敢相信的接下了那封书信,等她打开那封信之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能面不改色处理妥当的沈嬷嬷脸上头一回出现了惊慌的神色,她下意识捏紧了那封书信,也不顾不上态度恭敬,抬眼质问道:“我丢的那几封信,都在你那儿?” 乐容摆弄着手中锦帕道:“若不是看了这几封信的内容,啧啧,我是真想不到往日瞧着总是冷冰冰的沈嬷嬷,竟然会与太监有这样的一场□□……” “是我犯了蠢,以为你这小姑娘虽有野心,却也不算坏,只要用些心思引导,还是能走上正途来的。”沈嬷嬷苦笑,“不曾想我反而栽在了你的手中。” 说到这儿,她又叹了口气道:“乐容,你直接说吧,用这事来要挟我是想让我做什么?” 听了这些话,乐容面上也瞧不出愧疚来,她抿唇笑道:“既然沈嬷嬷都这样说了,那乐容也就直言了,其实乐容是想让沈嬷嬷帮我一个忙,帮我从宫外带些东西进来……” 说着,她贴近沈嬷嬷压低了声音将想要的东西说了出来。 沈嬷嬷听着,脸色却越发难看,“这个忙,我帮不成!” “沈嬷嬷别着急啊。”乐容见她拒绝,却依旧笑容不变道:“你帮不成,你那情人却能帮啊!” 沈嬷嬷压下心头的怒气道:“你拿了这些东西到底要做些什么,我虽不如你通医术,可也知道这里边好几样药材都是害人的东西,我如何能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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