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一耸动,他眼前炸开五颜六色。 凝珑却又瞪大了眼。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这感受,根本不是程延给她的那种! 冠怀生从头到尾,竟无一处像程延。甚至连那物都…… 凝珑死死掐住冠怀生的肩膀,“你……你当真不是……” 冠怀生勉强回过一分神。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原来那易容膏把他的那处也给改变了,真不知是要喜还是要愁。 他尚在想万一脸与身都变不回原来的样子,那该怎么办。 凝珑却已放由自己失了理智。 平心而论,冠怀生比程延更能把她伺候得服服帖帖。他不仅生了张她喜爱的脸,连那里都能更好地关照到她。 凝珑的泪花都淌进了他的嘴巴里。 “你能不能是冠世子,你若是有钱有势,那我何苦去巴结程延呢?” “怀生,怀生……” 她在嘀咕什么,冠怀生听不清楚。 此刻他们共感,都觉头晕目眩,脉络紧绷。天地是假的,惟有她与他是真的。 夜仍旧漫长。 自凝珑离了席,凝理的心思也飘到了她那里。 凝玥挽着岑氏的胳膊撒娇,凝检埋头喝着酒,说自打投奔程家,日子越过越有盼头。 凝理自幼离家,其实对爹娘与小妹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他明明可以选择搬出去住,可凝珑在这里,他不忍心走远。 程延很快就会查清秦适正是他的另一重身份。 而他,是巫教教首,是朝中第三派。 他有十足的底气与程延对打。程延得到的一切,他也能得到,包括女人。 想至此处,凝理借口醒酒离了席。 他去了中惠院,想找凝珑聊一聊。 凝理绕路而行,没经下人院走上连廊,反倒是由另一头直奔凝珑卧院。 院里静悄,她屋里已然熄了灯。 来到院,正好与云秀打了个照面。 “大妹妹歇息了么?” 云秀莫名惧怕眼前这个身姿高挑的男人。她故作镇定,点了点头,“我家姑娘已经睡熟了,大哥请回吧。” 凝理并未多想,接着又问:“冠怀生找到了?” 云秀摇摇头,“那哑巴还没回来,不知道在哪野着。” 凝理仔细打量着云秀,“你很怕我?大半夜也不冷,你抖什么。” 云秀脸色难看,“婢子只怕那哑巴潜逃,伤了姑娘的心。” “大妹妹她……她待冠怀生很上心吗?” 凝理明知答案,却还是不依不饶地问了句。凝珑不肯告诉她答案,那她的贴身婢子肯告诉他也好。 云秀又晃了晃脑袋,“这是姑娘的私事,婢子知道的不多。大哥若想知道,还是等次日姑娘醒来,你再去问她吧。” 说完便搦腰走远。 凝理只得作罢,本想认命地回去。可离去时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他要去下人屋看一看。 近来府里渐生风声,说东院下人屋出了个男妖精,勾得主家魂不守舍。 这男妖精自然是指冠怀生。 凝珑自觉她与世子的婚期将近,以为阖府没人在注意她。可她怎么不想想,这样一个美人,无论何时,走到哪里都会是受人瞩目的焦点。 自以为偷.\\欢偷得绝妙,殊不知能被人一眼就看出。 只不过大多都没资格管她罢了。 凝理身为她的兄长,自然不能放任大妹妹被男妖精白白勾走三魂七魄。 东院的下人待遇极好,就连这下人院,也是一间比一间宽敞。前后房屋林立,俨然是一座小府邸。 凝理放轻脚步,朝冠怀生那间屋走去。 院里空无一人,下人都去前院喝酒唱歌凑热闹去了。黑漆一片,不知是否是他出了幻觉,他竟听到一股断断续续的猫叫声。 他不确定是不是小猫在叫。那叫声一声高,一声低,像是在呼喊母猫。 但真走近时,凝理只觉一道霹雳从他头顶劈下,把他劈成了个石化人,脚再也抬不起来,浑身无力。 只能站在冠怀生屋前,竖起耳朵听屋里的动静。 他的视线落在屋前一片空地。 地上落了个双鱼玉佩,他一眼就认出那玉佩是凝珑丢下的。 他也无比确信,那时高时低的“猫叫声”,是凝珑发出来的。 凝理倏地握紧了拳头,只觉原本属于他的女人,在被旁的狗东西侵.\\犯着。 在宁园,他把手贴在门扉上,听过凝珑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他与她的手交叠在一起。 恍惚间,他也加了进去,享受着三人盛宴。 而今,他只是默默听着墙角。只把双鱼玉佩捡起,用衣袖爱惜地擦了擦。 猫叫了很久,越喊越嘶哑。 凝珑当真要被晃散架了,趁冠怀生正擦汗,她赶忙朝门那边爬了过去。 她的意识也很模糊,只知道只要推开门,她就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可膝盖刚划了下,冠怀生又毫不费力地压在她背上。 凝珑毫不怀疑,这个蛮汉子能把她的腰给掐断。 他也有恶趣,提起她直接贴到门边,唤起了她一些难堪的记忆。 偏偏这时,凝理也往前凑近,又把手贴在了门扉上面。 再次与凝珑的指节贴合。 起初凝理没意识到门后有人,他只觉那猫叫声愈来愈大,仿佛是在他耳边喊的。 直到听见一声短促高昂的尖叫—— 屋里的二人彻底解放,而凝理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凝珑也是第一次发觉,原来有时哭也可以是因快乐。 躺在宁园那张床榻里,她总是在做戏。只有冠怀生才能解下她的面具。 这是冠怀生独有的本事。 这一夜,尤无庸坐立难安。 “又没成,竟然又没办成。”他郁闷地捶着桌,“那女人在哪儿?不是说让你把她安插在程延身边吗?” 管事颤颤巍巍,“明明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谁知世子竟能从天罗地网里逃出来,甚至又去凝府找人了。” 尤无庸只觉五雷轰顶,魂魄都快被吓散。 他想起他还有最后的筹码。 “快去给教首报信,让他务必帮我们一把。只要能把程家掰倒,日后我愿让出半壁江山给他。” 可那位教首哪里还肯帮他。 凝理骨子里还带着文人特有的清高。给程延下蛊一事,他原本就不同意,实在龌龊!可尤无庸这老东西不仅没听他的劝,反而倔得连下两次蛊。 原本他不愿出面争权,想把尤无庸推出去当挡箭牌。待日后新朝建立,根基不稳,他再出山夺位。 可如今看来,尤无庸是万般不靠谱。 不过凝理倒也沉得住气,表面上仍对尤无庸言听计从。 他的生辰在惊心动魄间度过。次日一大早,他便易容成秦适,独身前往秘院。 得力手下老疤禀报道:“昨日荣王带兵把我们底下几处窝点给抄了,教首,下一步该怎么做?” 凝理换了身黑袍,脸上覆着獠牙面具,当真像个道行高深的巫师。 他懒散地窝在太师椅里,把玩着戴在食指上的骨戒。 “先给他们点甜头,叫他们放低戒心。让信徒压低风声,新朝建立前,我们只需让对方知道有这么一个威胁就好,不要抢了宰相派的风头。待新朝建立,再按原计划做事。” 老疤深以为然。他人高马大,脸侧有道长而深的刀疤,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处。 信徒畏惧他,他却唯独惧怕教首。 他心里纳闷,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今日教首是噙着笑说话。 老疤没管住嘴,斗胆问:“教首,您是遇见什么高兴事了吗?” 真不怪他没心眼。平时教首脸色比冰块还冷,心狠手辣,不高兴时就喜欢砍人,很少见他情绪有所波动。 凝理脑里正浮现着一场精彩的春.\\戏。 他像一头野兽,压着凝珑,让她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响。 凝理笑意更深,可再给老疤瞥去一眼,眼神却无比冰冷。 老疤知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甩自己几个响亮的巴掌,惶恐告退。 * 中惠院。 凝珑睁开眼,入目的却是熟悉的红床幔。 明明昨晚她歇在冠怀生那屋,他是什么时候把她送过来的。 阳光乍泄,卧寝内十分亮堂。 凝珑拉起被褥蒙过头,不由得想起昨夜疯狂。 那处十分清爽,想是冠怀生帮她仔细清洗了一番。 她摸出藏在软枕下面的一方小圆镜,握着镜柄照了照身。 脖颈以下,完全没有能看的地方。冠怀生很聪明,没动她白皙的脖颈。只是把她的唇瓣弄得肿些。 不经意间照过胸膛,都是牙印。 这该死的傻子,难道是把她这处当成馒头来啃了么! 刚照几下,云秀便推门而进。 凝珑赶忙把圆镜塞回去,慢悠悠地坐起身。 云秀望见她一身惨状,气得脱口咒骂。 “那哑巴真是胆大包天,竟敢爬到姑娘头上作威作福!” 嘴里埋怨,可还是给凝珑抹着活血化瘀的药膏。 凝珑不经意间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事实上,昨晚他再三询问她的意见。每进一步,他都要看她点不点头。她自然一路放纵,允许他斩断最后一道防线。 而后完全贴合。 她不让云秀再说这种话。在云秀心里,她是纯洁无瑕的汉白玉,她的好是好,她的坏也是好。有时明明是她主动作恶,云秀倒也能将其美化成“身不由己”。 她不想承受这些夸张的谬赞。 凝珑漱着口,只觉腔壁里火辣辣的,像是被舐掉了一层皮。 “昨晚,是他把我送过来的吗?” 云秀说是,“天都快亮了,他才把姑娘抱回屋。亏他还有良心,提早把姑娘的身给洗了洗,否则姑娘又得被叫醒去沐浴。” 不多会儿常嬷嬷也来了,凝珑丧气地说:“嬷嬷,我试过了。所谓‘男人的长短’,的确是不同的。” 常嬷嬷惊讶得提起眉,“当真?小娘子再想想,感受当真不同?” 凝珑肯定地点点头,“千真万确。” 为了表明自己没感受错,她心一狠,放出狠话:“就是把俩人的这东西都割下来,拿在一起比较,也没一处是相似的,更别提相同了。” 常嬷嬷问得更细,“哪里不同?” 闻言,凝珑羞红了脸,意有所指地瞥云秀一眼。 云秀自然懂她的意思,自觉地离了屋,让这俩有经验的人交流。 凝珑耳语道:“基本的要求嘛,俩人都能做到,甚至做得很优秀。只是,哑巴是往上翘的。嬷嬷,我觉得上翘的更好。” 嬷嬷笑出声来,“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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