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好奇地围着凝珑喊了许多声“嫂嫂”。 凝珑正认真汲取着书里提到的新知识。 这书里的插画不知是哪位妙人所画,细节丰富,情境真实,就是她这个老手也看得痴迷。 翻的那一页正是讲的一些特殊..癖好。 插画里,叼着烟枪的女人踩着脚边跪地的男人,女人神情倨傲,男人真情痴迷。男人脖上锁着一个铁链环,女人手里则握着铁链。 下一页,省去繁杂过程,女人便摆起腰,利落地摇杆子。 正一页正好被程瑗瞥到,她登时“哎呀”一声,赶忙捂眼:“看到不该看的了!” 凝珑合起书,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程瑗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方才我从前厅走过,瞥见凝理和凝玥俩人带着贺礼过来了。” 程瑗瞒去了凝理是巫教教首这件事,只说他与程延之间似是闹得不太愉快。 凝珑微微蹙起眉头:“他们来就来,难不成还能来闹什么事?” 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到底是不想看见凝家人。 程瑗挤着她坐下:“闹事倒是不会,不过我怕他们会影响你的心情,所以就想着来看看你。” 凝珑有云秀伺候,自然不需程瑗专程来探望。何况嫂嫂和小姑子实在没什么好聊的,客套几句话,凝珑就把程瑗催赶走了。 过会儿凝珑嫌簪珥太重,唤云秀来给她沐浴盥洗。 云秀犹豫道:“世子还没过来,按礼得新郎挑开盖头,新娘才能自行盥洗。” 凝珑嘟起嘴:“今日的婚仪只是走个形式,实际上,前月解蛊时,我已经尝了夫妻洞房花烛的滋味。再说,世子还说让我用平常心对待他呢。我现在就是又累又乏,就想早点睡,怎的,难道还要看他的脸色?” 云秀自然说不是。既然知道世子不会怨,那她这做婢子的也就放了心。 仔细盥洗后,凝珑已是乏得上下眼皮打架。 她吹了旁的灯烛,只让龙凤烛亮着,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再次起了感觉,已不知是多久之后。耳垂被一道热气包着,腰身被一道手臂搂着,衣裳也半褪至腰,锁骨下面凉凉的。 凝珑缩了缩身:“别弄了,今日没兴致。” 程延并不当回事:“刚才你裙摆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凝珑:“身是身,心是心,不能混为一谈。你若是跟身谈情说爱,那何必独把我娶回家?” 程延继续拱着她:“分明是你说要在新婚夜比一比杆子。现在我把这杆子拿来了,你不用怎么行?” 凝珑却还是困得睁不开眼:“世子爷若不累,那就请移步浴屋冲个冷水澡。” 说罢就继续睡了,等感觉再来,又见程延搂着她鬼鬼祟祟。 凝珑飞快瞥了眼窗,见夜还深着。 新婚夜还没过去。 没办法,谁让她是个守信的人呢。既然说要高高兴兴地把婚结了,那每一道工序都不能懈怠。 她翻过身,把衣带解开,依旧阖着眼:“来吧。” 程延立即变成啃骨头的狗,势要向她证明自己。 因她平躺着,所以他只能去尽心尽力地伺候她,把她伺候得连油都忘了用。 子时更漏一响,烛过半,月光残,程延蓦地一个激灵,完满收场。 凝珑朦朦胧胧地想,要赏他脸的一日终于过去了。 她又把身子翻了过去,捞去被褥盖住身。 程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她冷淡地说了句:“滚。” 他扭头望着角落的更漏,百思不得其解。 半刻后他终于明白,看向睡熟的凝珑:“你这是数着时间跟我……” 不至于吧,难道他当真这么差,差到让她丧失兴致,到点就睡? 程延又受了打击。新婚夜,他不但没有增加男人的自信,反倒陷入无底线的自我怀疑中。
第43章 弥补 ◎她怎么还不来找他!◎ 凝珑再睁眼醒来时, 身侧已经是冷冷清清。她掀开衣襟往里瞄一眼,两瓣白肉上没留下一点痕迹。想到昨晚程延那般箭在弦上的隐忍模样,凝珑便觉得畅快。 有些人是看见别人过得幸福,自己就开心。有些人, 譬如凝珑, 是看见别人越憋屈越难受, 自己心里反而越是好受。 她就喜欢看程延吃瘪,他求死不能, 求她给她痛快时,她心里简直比吃了蜜还甜。 因想着昨夜那桩朦胧事,盥洗时, 她不自觉地笑得甜腻。 云秀给她梳着发:“姑娘方才没睡醒时, 宫里又派来一位传话的嬷嬷。新娘成婚三日后回门, 即回娘家见爹娘兄弟。嬷嬷传皇后的意思, 说既然姑娘自禁中出嫁,那禁中往后就是姑娘的娘家了。三日后姑娘回禁中回门便好, 届时陛下和皇后会来接见姑娘。” 凝珑淡然回道:“寻常人回娘家就回了,不需什么理由。若把禁中当娘家,往后若有事想见面,还得走流程请示一趟。话传来传去, 但凡中间哪道过程出了差错,那话意可就变了。” 云秀一脸谨慎:“姑娘的意思是……” 凝珑挑了根素玉簪, “禁中各类高手如云, 是个吃人不吐骨的深渊,能少去就少去。就算要做像回门这种必须做的事, 也得谨慎再谨慎。” 她叹口气, “婚是结了, 可我总感觉外面还不算太平。我们无权无势的,最怕站错队。这时借着世子的风头扶摇直上,改日倘若世子倒台,我作为世子妃,那项上人头也不保。” 云秀心里突突跳:“好端端的,姑娘提这做什么?” 凝珑叹了口气,“还不都是程瑗昨夜来提了一嘴。你可还记得中秋那日我上街闲逛,当时走迷路了,在巷子里撞见一个戴着獠牙面具的人在杀人。想来那人就是巫教派教首,他这魔头竟离我这么近。” 云秀说既然这样,那最近就少出去吧。 这提议可算是间接造福了程延。 因他在婚宴上坦荡大方地告诉宾客们,他,世子程延,因不满自己的原生脸,故而前去整了形。 宾客们吓了一大跳,以为那个顶着一张陌生脸的世子爷是冒牌货。后来程拟亲自出场解释,大家才相信了他的话。 程拟当晚劝他:“你这一消息一旦公之于众,那打你主意的可不算少。这段时日,除了回门,旁的时候你还是安分待在宁园吧!至于治山……他已经是过去式了,你除不除都可以。” 所以程延便也乖乖待在宁园。处理完公务后,他总会别出巧思,制造出与凝珑之间的偶遇。 秋高气爽,宁园后山放养的马鹿与养在水池里的乌龟都正值交子孙粮的关键时候。 动物跟人虽都要交公粮,但动物毕竟是动物,出于本能的动作并不会叫人看得面.\\红.\\耳.\\赤。 所以程瑗这时兴高采烈地给凝珑介绍道:“这动物也是稀罕。就拿马鹿来说,秋日正浓的时候,公马鹿抵角竞争,都想把中意的媳妇娶回家。输的马鹿鹿角全断,我们便会趁这时候收集鹿角,顺便给马鹿疗伤。” 俩人边走边聊,正好看见两头公鹿竞争。 凝珑忍俊不禁.那只稍雄壮些的像程延,对面那只稍弱些的像其他男人,他们豁出命来厮杀,只为得到她的青睐。 她是个俗人,最爱看男人为争夺她打得不可开交。 她呢,会给获胜者一枚虚情假意的飞吻,继续物色新的男人。 有头母鹿跟她魅力一样大,所到之处,公鹿全部为之倾倒。 后山这处凝珑先前没去过,她只知宁园地方大,依山而建,却不曾这一整座孤山竟都是园子的组成部分。 秋叶飘红,“簌簌”落了一地。她跟着程瑗欣赏美景,像一个女主人慢悠悠地巡视领地。 过会儿程瑗给数头马鹿缠着角,忙得顾不过来,凝珑便独自走了走。 走到一座小阁楼里,见中央摆着一台透明的大水缸,而水缸前正站着程延。 凝珑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仍惊喜嗔道:“世子怎么也在这里?真是巧啊。” 程延长身而立,站在缸前认真望着缸里的风景:“你已与我成婚,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再也割舍不断。所以你不用再故作谄媚,掐着嗓子娇滴滴的说话了。你原本是什么样,想说什么,想做什么,照你的心做就是。” 凝珑神色一怔。 在情爱关系里,她只能接受她是掌控者,她可以提议数落程延,但程延却不能反过来这样待她。 她感到自己的脸面挂不住,索性抄起手,把嘴一噘,语气也冷了下来:“谁知道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你,明明我已经绕开你走了。” 程延自然不会说他是有意为之,“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这是怪了。她娇滴滴时,他反而觉得她在做戏。她说话夹枪带棒,脸色发臭的时候,他反而觉得她很鲜活。 凝珑走过去,嘲讽道:“看个破水缸也能看得这么入迷,真是没见识。” 实际上她也很好奇缸里有什么。毕竟程延高大的身姿把缸里风景挡了七八,有趣的景物她根本望不见。 程延遭她一嘲讽,当真是浑身舒爽。从前的她回来了,他也有了自己还在做奴.\\隶的感觉。 他把身子起开,指着缸里:“在看这些风景。” 凝珑还当是什么奇妙美景,结果走近一看—— “好啊,你居然戏耍我!” 凝珑捶了程延几拳,又指着缸里:“这好看么?” 程延邪气地把眉梢一挑:“公龟母龟人家小两口贴在一起腻歪,难道不好看吗?” 说是腻歪,其实是在一蹭一蹭地交公粮。 凝珑多瞥了几眼,“都肿了也不知道停,某个人跟这不要脸的公龟像得很。” 程延悄摸往她身旁凑了凑,“还是不一样的。某个不要脸的公龟不知道心疼媳妇,但某个人还是知道的。” 说完就鬼鬼祟祟地掏出一瓶油:“之前那瓶用完了,我又买来一瓶。” 凝珑登时闹得脸红,低骂他不要脸:“这是什么场合,你脑子里竟然还想着这种事?” 程延继续耍着宝:“我可没说要做。我只让你看看油,分明是你自己想多了。” “你……”凝珑离他远了些,“哼!” 她的两腮鼓起,像个气鼓鼓的河豚,再受一点刺激就会叫嚣着自己要气炸了。程延突然发现,他不是不愿意看她撒娇,而是不愿意看她假意撒娇。像眼下这般真情流露,他只觉得她十分可爱。 他也突然发现,他可能把这辈子的包容心都用在了她身上。就连她的嘲讽,他都巴不得求她多骂几句。 凝珑不断挪着步子:“我还没原谅你呢,你别跟我耍宝。” 程延:“我这不是在试着弥补嘛。” 凝珑小声嘟囔一句:“谁让你白天弥补了。” 白天能做什么。他只能追着她厚脸皮地道歉,制造很拙劣的偶遇,她才不稀罕这种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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