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义握紧腰间的佩剑,杀气横横。 苏溪用折扇拍了大哥一下:“搞快点,你打不过人家!磨叽啥呀?” 沈义一愣,身子往后仰,瞧了瞧王拓,掂量了一下两人的武艺水准,随即嬉皮笑脸地递上佩剑。 “那啥,王兄,咋们是一家人,要和睦相处。” 苏溪白了大哥一眼,拖着大哥进了桃花厅。 进去的时候,沈义悄悄问苏溪:“听说东夷国的王拓骁勇善战,能以一敌百,没听说是个独眼龙啊!怎么回事?” 苏溪笑了:“你猜?” 桃花厅共三层楼。 一楼是宾客们自由玩耍的地方。 客主若是看上哪个美人儿,同阿鸨商量后,带着美人上二楼; 二楼是美人们伺候客主的厢房; 三楼是雅间,达官贵人喝酒谈事、听曲的地方。 桃花厅的一楼,宇文裘被几十个美人儿围在正中间。 他坐在一张红木桌前,桌上摆着纯白烈酒、美味佳肴; 他长得五大三粗,只穿着一条裤衩,光着上半身,露出健壮的胳膊和一个大肚腩; 他的心口处,有一道惹眼的疤痕。 宇文裘头上的顶帽没了,头发被编成无数个小辫子垂在耳后,半长不短的络腮胡被卷成两个向上的小卷卷。 美人们搂着他,不断地撒娇推搡着。 宇文裘冲门口的苏溪招手:“贤弟,你总算来了!赶紧救我!” 美人们看见苏溪,将宇文裘搂得更紧了。 “公子要想救王上,得付出代价哦!” “可不是,公子好久不曾来了,姐妹们想您呢!” “为了让公子快些过来,姐妹们可使了绝招呢!” 宇文裘喜欢和美人们玩游戏,输了就脱身上的衣物。 往常只要有苏溪在,宇文裘输不了,美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脱,脱得不剩了换另一个上; 然,苏溪不在,美人们变着花样欺负宇文裘,能把他折腾得没一点脾气。 “义兄,你怎么输成这样?” 苏溪用折扇拍开美人们,又指向宇文裘的大肚腩,“还有,你怎么长胖了?最近伙食开太好了?” 宇文裘抹一把肚皮上的肥油,讪讪地笑:“我这不叫胖,我这叫结实!” “行行,我义兄身材最棒,我义兄天下无敌!” 苏溪简单地介绍了大哥沈义,对美人们交待。 “各位姐姐们,腿下留情,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吧!” “王上大老远地来看你们,别玩过头了。” “乖,美人们都乖些!” 娇滴滴的美人们含着笑,不是来拉苏溪的袖摆,就是来捏苏溪的肩,嚷嚷着非得要苏溪的奖励才肯交出东西。 青花楼的第一美人若水姑娘,第一个交出宇文裘的顶帽。 若水凑到苏溪跟前:“公子,奴听话不?” “听话,若水是最乖的。” 苏溪掐一把若水的细腰,若水娇羞着躲开。 有了第一个带头,就有行动的第二个,美人们纷纷交出宇文裘的东西。 大粗金链子、金戒指、腰带、上衣、佩刀、匕首.....美人们给宇文裘穿戴整齐,堂堂东夷国的王上终于有了个人样。 沟最深的阿媚斜躺在旁边的桌上,撩开裙子张开腿。 “公子,您想要的话就自个儿来拿,奴好不容易塞进去的。” 大哥沈义瞥了一眼裙下风光,瞬间流出两道鼻血。 苏溪瞪了他一眼。 切,没见识! 苏溪的折扇拍在阿媚的腿上:“乖啦,自个儿拿,拿出来了本公子有赏。” 阿媚捣鼓一阵后,拿出一个绿色的宝石戒指,戴在宇文裘右手的大拇指上。 宇文裘也不嫌弃,在美人儿的袖子上胡乱擦了两下,拉过沈义的手,直接给沈义戴上。 “贤弟的大哥就是我大哥。小小心意,别客气。” 宇文裘的这颗宝石戒指,距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是东夷国的皇家至宝。 沈义:“这,这该如何是好?王上,初次见面,我还不曾给您送礼,怎能收您的礼物?” 戒指嘛,是个好东西,就是......斜对面的阿媚勾着帕子,望着沈义坏坏地笑。 沈义吞了吞口水。 这礼物,他有些吃不消。 宇文裘:“哪里话,一家人!” 苏溪笑得不坏好意:“大哥,收下吧,王上的心意,你怎能推却?” 沈义硬着头皮戴上戒指,给自己猛灌了几口茶,才堪堪压住体内的邪火。 阿媚凑近苏溪:“公子,您说了要赏我的。” 苏溪指向自个的脸蛋;“赶紧的。” 阿媚嬉笑着在苏溪的左脸上“啵”了一口,其他美人们见状,提着裙摆围过来,“公子偏心,”“公子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 苏溪心一横眼一闭:“行行行,一人一口,不许耍赖!” 几十个美人高兴坏了,尖叫着搂住苏溪,一人啃一口,啃完就跑,像得了多大的便宜似的,捏着帕子笑。 苏溪白嫩的脸上,全是红红的口脂印。 沈义气得腮帮子疼。 他一个大男人,带把的,还没个女人混得好......虽说他阿弟招人喜欢,可这是青楼、青楼啊!他阿弟是女子,没那玩意,能让美人们快活么?能让美人们疯癫么? 这些美人们,被阿弟灌迷魂汤了吧? 宇文裘喝一口酒,看向沈义:“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只要贤弟在,女人们都是他的,他挑剩的,才是宇文裘的。 苏溪要回宇文裘的东西,示意美人们先下去休息,她和宇文裘聊会天。 沈义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总盯着阿媚瞧,苏溪看不惯,直接让阿媚把沈义带到楼上去了。 几杯酒下肚,宇文裘问起陆江三年前在江南的事。 苏溪没有隐瞒,有什么说什么,当然,她没敢承认自己就是那位“卿伊”。 “他娘的,本王要是逮到那女的,非剁了她!” “额,其实吧,那位卿伊之所以离开李江,是有苦衷的。” 李江是陆江的真名。 苏溪为了让宇文裘相信那位卿伊是个好人,列举了大量的例子。譬如她心地善良,为穷苦百姓做了很多好事;她有德有才,尊老爱幼...... “管她为人怎么样!”宇文裘呵道,“敢戏耍本王最爱的男人,就该死!” 苏溪瞥向宇文裘心口上的疤痕,一道剑伤。 “怎地,义兄还没忘了他?” 宇文裘和苏溪碰了一杯,有点伤感:“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宇文裘喜欢陆江,这不是什么秘密。 当年在东夷国,这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宇文裘的癖好有点独特,喜好长得极其漂亮的人。甭管男女、甭管身份地位,只要长得好看,就是他的菜。 用他的话说,反正他是上面那个,下面那个是男是女不重要,他一样玩。 陆江,就是宇文裘的白月光,看过一眼再也不能忘的那种。 当年陆江是东夷国的质子,宇文裘是尚未登基的三皇子。 一个质子能被三皇子看上,多么荣幸啊,偏偏陆江不好这口,死活不同意。 宇文裘爱而不得,起了歪心思,一次醉酒后,借酒装疯,带着近身侍卫包了质子府。 那夜,宇文裘做足了准备,甚至想好事成之后,请父皇将陆江赏给他。 可惜,千算万算,宇文裘没算到陆江的武功这么好,出神入化、恐怖至极。 陆江一剑刺瞎了王拓的左眼,还差点要了宇文裘的命。 事后,宇文裘回忆,或许陆江捅他的那一剑,是有意刺偏的。 以陆江的武功和剑法,想杀了宇文裘,实在容易。 苏溪知晓宇文裘对陆江的心思,多年前就知晓了。 有时候,她暗自庆幸,她长得不算惊艳、不够精致,脸肉嘟嘟的,不合宇文裘的审美,否则她哪能和宇文裘处成兄弟? 可知晓归知晓,苏溪也不知为什么,听到宇文裘还在意陆江,她忽地生出一种莫明的躁意。 “义兄,你看走眼了,那人和你想的不一样。” “他嫉妒心极盛、占有欲也强,还常常说话不算话;” “他是个小人,不值得你喜欢!” 苏溪越说越激动,数落陆江没有天子的威信、数落陆江阴险狡诈,总之将陆江贬得一文不值。 可不是么? 答应了不亲她,非得亲,这是说话不算话; 明明知道她不同意嫁,还怂恿大臣们帮他做媒,不是狡诈是什么? 宇文裘:“贤弟,你从前不这样说啊!” 从前,苏溪为了让宇文裘答应放陆江回宣国,对陆江一顿海夸。夸他为国为民、夸他一身才略; 一年多前在巴蜀的时候,苏溪说当今圣上是贤帝、是宣国百姓的福分。 她当时提及陆江,整个眼睛泛着光,俨然一个小迷弟呀! 这才多久,她咋就变了呢! 苏溪不理:“反正他只有一张皮囊好看,义兄莫要喜欢他。” ——“溪溪说的可是心里话?” 陆江从大门口进来,一身的戾气似翻涌的江水,能把整个桃花厅淹没了。 陆江顺着昭阳的话,追到驿站,谁知苏溪和宇文裘都不在。 一问,两人在青花楼。 可把他气得! 他丢下马匹,兴冲冲追过来,大老远听见苏溪骂他,还骂得义愤填膺、中气十足,恨不能将他大卸八块、剁了喂鸟。 弹琴吟唱的美人们,不弹也不唱了,抱着琵琶站到一角,低着头缩着肩膀,眉心对脚尖。 陆江是青花楼的幕后老板,虽是来的次数少,但大家都认得。 从前,她们不知道“陆爷”的真实身份,但自从“陆爷”来青花楼捉过沈惜公子,她们大概也猜到了些。 苏溪背对着陆江,用扇子猛拍自个的头。 罪过啊! 为何她每次说陆江的坏话,都能被陆江捉个正着? 陆江怕是她的克星吧! 宇文裘见着心心念念的陆江,张开臂膀迎上前。 “李兄,贤弟说笑的,你莫要当真,我还是像从前那样喜欢你。” 陆江一把宝剑推开靠近的宇文裘:“宇文兄,好久不见。” 以“兄”称对方,是一种敬称,和两人的实际年龄没有关系。 陆江说着客气的话,语调却是极冷的。 他甚至没有正眼瞧过宇文裘,而是径直走到苏溪身后,眸光冷冽。 压抑又沉闷的气息袭来,苏溪的后背似有万千条蛇信子爬过,麻得吓人。 “那个,贤弟胆子小,李兄,你莫要吓他......” “闭嘴!” 宇文裘深吸一口气,耸耸肩站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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